第三十章 何处是故土
望北城厚重的城门“咯吱咯吱”的作响，亮出了一条仅供一骑进出的缝。
周皓喜出望外，急忙催动青骢向城门跃去。
同时间，箭雨纷纷。望北城头上，无数军士拉弓瞄准了萧玉儿，萧玉儿无力再追赶周皓，她只有狼狈的甩动马鞭格挡箭锋。
“休伤郡主！”是萧钦，他在落马后立即折返回去，不理会痛得在地上打滚的韩平，萧钦反而夺了韩平的骏马，马不停蹄回到拒虎城请援。
说来也算萧玉儿命不该绝，萧钦走到半路，恰巧遇见了整军出发的兀延康。
兀延康闻听丹河郡主追击方向，大骇，急忙舍弃麾下步卒，仅率三千骑兵轻甲出发，总算在萧玉儿快被射成刺猬前赶到。
萧玉儿看着空空如也的腰间，那里本该有一枚温润的玉佩。
不远处望北城的城门正缓缓合上，萧玉儿的愤怒、屈辱、不甘，在此刻爆发开来：
“周皓！这辈子别让我再见到你！”
大批的骑兵很快汇聚在萧玉儿身后，骑兵们很不解，周皓是谁？这小子对郡主做了些什么？
“郡主，兵凶战危，此地不可久留，咱们先回去吧。”兀延康站在萧玉儿身后，有些瑟缩。
饶是他身为统率万人的将军，久经沙场，也不敢招惹面前这位到了崩溃边缘的小郡主。
“呜呜呜呜、好……”
兀延康擦擦眼睛，他没看错吧？郡主这是……哭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萧家嫡女，会哭？
兀延康犹记得萧玉儿七岁那年，跑到他的御帐军里耍闹。一个没看住，这位小郡主竟爬上了一匹未经驯服的烈马！
那烈马耍起性子来，三两个大汉也奈何不了，偏偏这位小郡主将它驯服得服服帖帖。
方法也很简单，烈马每尥次蹶子，萧玉儿怀里的小刀就往它身上扎一刀，直到乖乖听话为止。
别人家七岁的孩子，在这个年纪杀只鸡都手抖。兀延康当时看的清楚，萧玉儿下刀时，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不曾眨过一下。
再过几年，兀延康在外驻扎时，又听说小郡主一只手打遍了新辽城的世家子弟，未有一败。
合该她被封为丹河郡主。
就是这么一个自小彪悍无比的郡主，居然在大邺的望北城下偷偷抹眼泪？兀延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郡主，周皓是谁？奴婢去将他脑袋取来，给您当球踢。”
兀延康八尺多的魁梧身躯，爆发出惊天杀意。
萧玉儿将小脑袋埋进雪里，任由外面流矢铺天盖地向她飞来。
像一只鸵鸟。
实际上，萧玉儿是在清理脸上的污渍，也顺便利用冰雪的低温，冷静一下发烫的脑袋。
至于流矢，有兀延将军呢。
兀延康壮硕的身躯完完全全挡在萧玉儿身前，一柄长戈在他手里轻巧得如同玩具，被他舞动得泼水不漏，箭矢纷纷折倒在他面前。
“妈呀，这还是人啊？”望北城上的士卒目瞪口呆。
良久，萧玉儿就着冰雪简单梳洗完毕，露出了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庞，再次震惊了望北城的士卒。
“兀延将军，我们回去吧。”萧玉儿面色平静，无悲无喜。
“郡主，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兀延康虎视望北城头，目中凶光毕露。
“还能怎么样？技不如人，被那小贼蹿了进去，你带的骑兵没有攻城器具吧？”萧玉儿轻叹一声，不甘心的迈步离开，兀延康无声跟上。
走出弓箭射程，萧玉儿这才回头幽幽望向城池，道：“不急在这一时。周皓，敢抢辽国女子的玉佩，还敢用这种抢法……别以为躲进望北城就没事了。”
兀延康怔了一下，不及询问缘由，萧玉儿紧接着向他说道：“传信禀报大王，就说玉儿无能，天灵根流落望北城。”
“谨遵郡主令！”兀延康跪地接令后，扶萧玉儿上马，为她牵着缰绳，三步一回头的离开望北城。
“旅帅，那人是谁啊？”即便兀延康走远，望北城上兵士仍震撼于方才那凶悍战姿。
旅帅眯着眼，若有所思的望着城下两人。
直到兀延康的高大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他才开口说道：“辽国的恶狼，和恶狼的小主人。”
士兵似懂非懂，旅帅兀自转身下令：“派人告诉校尉大人，兀延康带着三千轻骑来了一趟，意图不明。顺便去把你们常旅帅踹醒，让他亲自上城头守着，我下去瞅瞅那俩狼羔子。”
名为魏北风的旅帅，麻利的向手下交代完，大步走下城头，饶有兴致的观察起周皓二人。
满弓看着围上来的大邺兵士，警惕的握紧虎背弓。
满弓毕竟是土生土长的辽人，大邺大辽边境相接，两国水火不容日久，常有边衅。
想起望北城头上悬着的辽人脑袋，满弓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成为其中一员。
周皓安抚了一下满弓，示意他莫要紧张。随后周皓压下疲惫，翻身下马，极有礼节的朝走来的军官抱拳行礼，开口道：
“敢问将军，此去江南，路途几何？”
“艾玛，江南来的啊？”旅帅魏北风吃了一惊，心想辽国的探子现在水平真不赖，什么都知道点儿啊。
“倒不是……”周皓听军官的口音分外耳熟，周皓皱起眉，试探性的回了一句：“将军哪旮沓人？”
“艾玛！老乡啊！”魏北风大喜，快步上前拍着周皓肩膀，拉起了家常，“我说弟儿啊，咋回事儿啊，咋惹上辽国那帮瘪犊子了？”
“说来话长啊我的老哥哥！”周皓热泪盈眶，感谢互联网，感谢高科技，让人足不出户就能从网上学到多门语言。
难怪老人常说‘多门语言多条路’，诚不欺我啊！
“来人，备酒！弟儿啊，先坐下热乎热乎身子，慢慢说！”魏北风热络的将周皓满弓二人揽在臂弯下，示意手下接过周皓二人的行囊。
“哥，咱这是哪儿……”不等周皓问完，魏北风以手作刀，同时砍在周皓与满弓的脖子后面。
周皓只觉后脖一痛，眼前紧跟着一黑，周皓二人便齐齐倒地，昏迷了过去。
魏北风嫌弃的看了眼周皓二人，遂命令手下将两人绑了个结结实实。
“狗辽的探子真是越来越像样了，就是有一点没闹明白，望北城的驻军，可是咱滚雪营啊，这不是给俺们送军功来了吗？”
“旅帅，您的意思是，砍了？”有士兵将虎背弓呈给魏北风，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
“两颗脑袋值什么钱？先把他们嘴里的情报掏出来再说。”魏北风接过大弓，啧啧称奇，试拉一下后更加惊奇。
“我嘞个乖乖，十二石的弓，怕不是俩修士。把这俩人送到东城靠山根儿的牢房去，那边的牢房结实些。”
拿着弓走了两步，魏北风仍不放心，决定亲自去叫另一位常旅帅，自己和他一起审问“探子”周皓。
周皓喜出望外，急忙催动青骢向城门跃去。
同时间，箭雨纷纷。望北城头上，无数军士拉弓瞄准了萧玉儿，萧玉儿无力再追赶周皓，她只有狼狈的甩动马鞭格挡箭锋。
“休伤郡主！”是萧钦，他在落马后立即折返回去，不理会痛得在地上打滚的韩平，萧钦反而夺了韩平的骏马，马不停蹄回到拒虎城请援。
说来也算萧玉儿命不该绝，萧钦走到半路，恰巧遇见了整军出发的兀延康。
兀延康闻听丹河郡主追击方向，大骇，急忙舍弃麾下步卒，仅率三千骑兵轻甲出发，总算在萧玉儿快被射成刺猬前赶到。
萧玉儿看着空空如也的腰间，那里本该有一枚温润的玉佩。
不远处望北城的城门正缓缓合上，萧玉儿的愤怒、屈辱、不甘，在此刻爆发开来：
“周皓！这辈子别让我再见到你！”
大批的骑兵很快汇聚在萧玉儿身后，骑兵们很不解，周皓是谁？这小子对郡主做了些什么？
“郡主，兵凶战危，此地不可久留，咱们先回去吧。”兀延康站在萧玉儿身后，有些瑟缩。
饶是他身为统率万人的将军，久经沙场，也不敢招惹面前这位到了崩溃边缘的小郡主。
“呜呜呜呜、好……”
兀延康擦擦眼睛，他没看错吧？郡主这是……哭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萧家嫡女，会哭？
兀延康犹记得萧玉儿七岁那年，跑到他的御帐军里耍闹。一个没看住，这位小郡主竟爬上了一匹未经驯服的烈马！
那烈马耍起性子来，三两个大汉也奈何不了，偏偏这位小郡主将它驯服得服服帖帖。
方法也很简单，烈马每尥次蹶子，萧玉儿怀里的小刀就往它身上扎一刀，直到乖乖听话为止。
别人家七岁的孩子，在这个年纪杀只鸡都手抖。兀延康当时看的清楚，萧玉儿下刀时，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不曾眨过一下。
再过几年，兀延康在外驻扎时，又听说小郡主一只手打遍了新辽城的世家子弟，未有一败。
合该她被封为丹河郡主。
就是这么一个自小彪悍无比的郡主，居然在大邺的望北城下偷偷抹眼泪？兀延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郡主，周皓是谁？奴婢去将他脑袋取来，给您当球踢。”
兀延康八尺多的魁梧身躯，爆发出惊天杀意。
萧玉儿将小脑袋埋进雪里，任由外面流矢铺天盖地向她飞来。
像一只鸵鸟。
实际上，萧玉儿是在清理脸上的污渍，也顺便利用冰雪的低温，冷静一下发烫的脑袋。
至于流矢，有兀延将军呢。
兀延康壮硕的身躯完完全全挡在萧玉儿身前，一柄长戈在他手里轻巧得如同玩具，被他舞动得泼水不漏，箭矢纷纷折倒在他面前。
“妈呀，这还是人啊？”望北城上的士卒目瞪口呆。
良久，萧玉儿就着冰雪简单梳洗完毕，露出了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庞，再次震惊了望北城的士卒。
“兀延将军，我们回去吧。”萧玉儿面色平静，无悲无喜。
“郡主，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兀延康虎视望北城头，目中凶光毕露。
“还能怎么样？技不如人，被那小贼蹿了进去，你带的骑兵没有攻城器具吧？”萧玉儿轻叹一声，不甘心的迈步离开，兀延康无声跟上。
走出弓箭射程，萧玉儿这才回头幽幽望向城池，道：“不急在这一时。周皓，敢抢辽国女子的玉佩，还敢用这种抢法……别以为躲进望北城就没事了。”
兀延康怔了一下，不及询问缘由，萧玉儿紧接着向他说道：“传信禀报大王，就说玉儿无能，天灵根流落望北城。”
“谨遵郡主令！”兀延康跪地接令后，扶萧玉儿上马，为她牵着缰绳，三步一回头的离开望北城。
“旅帅，那人是谁啊？”即便兀延康走远，望北城上兵士仍震撼于方才那凶悍战姿。
旅帅眯着眼，若有所思的望着城下两人。
直到兀延康的高大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他才开口说道：“辽国的恶狼，和恶狼的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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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魏北风的旅帅，麻利的向手下交代完，大步走下城头，饶有兴致的观察起周皓二人。
满弓看着围上来的大邺兵士，警惕的握紧虎背弓。
满弓毕竟是土生土长的辽人，大邺大辽边境相接，两国水火不容日久，常有边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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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皓安抚了一下满弓，示意他莫要紧张。随后周皓压下疲惫，翻身下马，极有礼节的朝走来的军官抱拳行礼，开口道：
“敢问将军，此去江南，路途几何？”
“艾玛，江南来的啊？”旅帅魏北风吃了一惊，心想辽国的探子现在水平真不赖，什么都知道点儿啊。
“倒不是……”周皓听军官的口音分外耳熟，周皓皱起眉，试探性的回了一句：“将军哪旮沓人？”
“艾玛！老乡啊！”魏北风大喜，快步上前拍着周皓肩膀，拉起了家常，“我说弟儿啊，咋回事儿啊，咋惹上辽国那帮瘪犊子了？”
“说来话长啊我的老哥哥！”周皓热泪盈眶，感谢互联网，感谢高科技，让人足不出户就能从网上学到多门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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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备酒！弟儿啊，先坐下热乎热乎身子，慢慢说！”魏北风热络的将周皓满弓二人揽在臂弯下，示意手下接过周皓二人的行囊。
“哥，咱这是哪儿……”不等周皓问完，魏北风以手作刀，同时砍在周皓与满弓的脖子后面。
周皓只觉后脖一痛，眼前紧跟着一黑，周皓二人便齐齐倒地，昏迷了过去。
魏北风嫌弃的看了眼周皓二人，遂命令手下将两人绑了个结结实实。
“狗辽的探子真是越来越像样了，就是有一点没闹明白，望北城的驻军，可是咱滚雪营啊，这不是给俺们送军功来了吗？”
“旅帅，您的意思是，砍了？”有士兵将虎背弓呈给魏北风，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
“两颗脑袋值什么钱？先把他们嘴里的情报掏出来再说。”魏北风接过大弓，啧啧称奇，试拉一下后更加惊奇。
“我嘞个乖乖，十二石的弓，怕不是俩修士。把这俩人送到东城靠山根儿的牢房去，那边的牢房结实些。”
拿着弓走了两步，魏北风仍不放心，决定亲自去叫另一位常旅帅，自己和他一起审问“探子”周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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