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丹砂
柳家
一间装饰着尽显奢华的厢房中央，供奉着道道灵牌，烟熏缭绕。
柳天手指轻颤着，捻起三支细香，正恭身对着灵牌跪拜，一切作罢后。
他吞咽了口唾沫，脸上方才恢复了些血色，放松地轻呼出口气。
“爹！！”
他刚定下神，便传来一声鬼哭狼嚎般的惊喊声……
柳天吃了一惊，回眸间，便看见柳衍生身躯颤抖着奔来，眼中满是惊恐和骇然，面如土色，牙齿不停的打着哆嗦。
“衍生，怎么了！”
“何事如此慌张？”
“爹……”
“林……林昱他………”
柳衍生恐惧的一字一句说道。
闻言，柳天却松了口气，凝神捋了下胸膛，开口宽慰道：
“我知晓了，你是说他死了吗？”
“这事不用你管。”
见状，柳衍生愣怔了一下，瞳孔剧烈收缩，随即身体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爹！不…不是。”
“可……可他……”
“又……”
“又……活过来了！”
听闻此话，柳天猝然一颤，喉结轻轻滚动，用力的张大了嘴巴，一副活见鬼般的表情。
良久后，他强行鼓起勇气，哆嗦着开口：
“什……什么！”
“不可能！！”
但柳衍生闻言，却哆嗦着确信的点了点头。
见状，柳天却惶恐着摇了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那一族亲自确认过尸体，况且我亲眼看见他……
那一族说的话……
殿中，柳天后颈一阵发凉，脸色煞白，灵牌前的烛火不断摇晃着，照映着两人的影子轻轻跳动，诡谲而悚然……
不能让这个怪胎活着！！
此子必须要死！！
良久后，柳天面色陡然一凝，克制住惶恐，神情凶戾，怒喝一声：
“给我叫来镇上全部的人，今日，彻底诛杀此子！！！”
“爹，林昱他娘那里呢……”
“他哪来什么狗屁的娘！！”
……
随着房门“嘎吱”一声轻响，门扉被缓缓打开，小屋内淡淡的檀香和熟稔的清雅也径直沁入到林昱心俯中。
只是屋内光芒黯淡的古瓷妆台前，却少了道熟悉的衣香人影，星离雨散……
林昱神色呆滞了半晌，小嘴半张，异色双瞳中的最后一丝光采……
也渐渐消失。
良久后，他方才压抑住心中的思绪，狠狠地抽搐了下鼻子，偏过头对身旁杵立着的湿漉漉泥人，挤出一丝微涩的苦笑，嗓音嘶哑：
“丹砂……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省得再躲藏在破庙里了。”
旋即，他便甩过头向下层蹿去，轻飘飘的声音带着些哽咽，留下一句话：
“我去温汤沐浴，你也记得下来，淋雨后会得寒疾的。”
话音落下，少年的身影便泯灭在了楼梯拐角处的阴影里，未曾再回眸。
“嗯……”
丹砂轻应了一声，注视着空荡荡的屋舍内，在泥泞遮掩下的清灵眸间，秋水盈盈……
半柱香的功夫
林昱便温热了水，在圆木桌上放置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冲着楼阁上的丹砂轻声呦呵了一嗓子：
“丹砂！姜汤放这了，你记得喝了它。”
“还有，记得来沐浴，浑身潮湿会生病的。”
说罢，林昱便解开了早已被浸透的黑袍，徐徐抚摸上自己完好无损的胸口。
皮肤上传来的温度触感，以及胸腔里，心脏仍在扑腾活跃的跳动着，令得他轻舒了口气，摇了摇头，收敛住思绪。
随即，他打开了侧门，赤裸着身体进入了水雾浩渺的房间内……
“呼！”
林昱全身放松地浸泡在木桶里，适宜温水的洗涤，让的他脸颊泛红，眼睛缓缓闭拢，舒服得轻嗯出声。
“嘎吱……”
房门轻响一声，打断了林昱的短暂享受，他睁开眼眸，便瞅见了仍穿着一身泥衣，浑身湿漉漉的丹砂。
林昱眉头微微皱起，轻叹口气。
“噗通。”一声
他从木桶中站立，递上一条温热的巾帕，无奈的开口：
“唉……”
“嗯？你怎么还没脱下这身衣服……”
说罢，他便“哗啦啦”地跃出木桶，全裸着身体走向了丹砂，在热雾的遮挡下，露出抹浸泡得微红春光。
他拿着温热的巾帕，缓缓擦拭起丹砂水漉漉的白发，经过巾帕拂去粘黏上的泥泞。
丹砂这狗啃般的白发，令得林昱微惊了一霎，云鬟雾鬓，薄如蝉翼，在水雾中露出抹银光。
“啧啧，一个男孩子能有这么柔顺光亮的秀发。”
林昱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声。
然而，也是这头银发，为丹砂带了白毛怪胎的称号，令得他一直忍受着柳衍生他们的欺凌……
孩童总是很残酷。
稍有不同，便会引得众人的排斥，无论是在蓝星，还是在这异世……
丹砂温顺地垂着头任他打理，只是无意间，斜瞥见了林昱两腿中那几寸短剑。
蓦地，他肩胛本能的轻颤了下，脸颊浮上抹嫣红，耳尖红晕，皓齿轻咬住嘴唇，随即紧紧闭拢住了双眸。
“噫？”
“怎么了？”
看着丹砂红着脸扭扭捏捏，还穿着那件湿透了的褴褛泥衣，林昱带些疑惑的问道。
“男孩子还害羞吗？”
还是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林昱摇了摇头，这倒与他上世颇为一致，是由于那些同样的经历，应激后产生的心理创伤吗……
想至此处，他的拳头稍稍握起，擦拭的力度也柔和了几分力度，笑着安抚道：
“别怕……”
“不是早就说过，我们是朋友吗！”
同时林昱又用温热巾帕，替他搽试去脸颊上脏兮兮的泥渍，方才清晰得露出那被肮脏遮掩住的清秀脸颊。
他拥有着对少年人来说，算是很长的睫毛，略显狭长的眼眸，挺直的鼻梁，薄薄的樱唇，白皙光洁的皮肤，还有优美得令得人怦然心动的下巴线条，配合着脸颊上那抹恰到好处的红晕，显得颇为娟好静秀。
不禁令得林昱心头轻轻一跳，赤裸着呆滞在了原地。
唯有擦去平日遮掩在脸颊上的污渍，他才发现，丹砂竟是一位如此秀美的少年，简直远超他见过的所有女孩了。
如果放在蔚蓝星球，恐怕，那些正太控的大姊姊，会发了疯着魔吧。
“丹砂，没想到，你相貌如此……”
“如此……俊美”
林昱犹豫了半晌，思量片刻，方才吐出“俊美”二字。
丹砂红着脸，轻轻摇了摇头。
毕竟，对男生来说，这长相可称不上俊逸，那对狭长清澈的眼眸，倒显得有些过分娇娆了。
说罢，林昱便轻轻褪去他贴在皮肤上的泥衣。
“来，举高双手！”
……
“嗯……”
褪去丹砂紧贴在身上湿漉的褴褛泥衣，林昱眼前出现了具肤色雪白，莹润如玉，光洁细腻如同羊脂膏般的身躯。
“哇……”
“真怀疑，你是不是男孩子啊。”
林昱暗暗咋舌，赞叹了声，便欲褪去他身上最后的遮羞衣物。
丹砂脸颊上，顷刻间，嫣红了一片，泛着桃花般的粉嫩之色。
他突兀地挣扎起来，冰凉的手指抓住了林昱的臂弯，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啾啾唧唧的拒绝道：
“林……林昱！”
“别……别这样！”
“我的伤疤，会让你害怕的。”
见状，林昱停住动作，觉得有些好笑，这么奇怪的理由……
他风轻云淡的覆盖上丹砂的手指，安慰道：
“放心吧，我不会害怕啦……”
“伤疤可是男孩的荣耀哦！”
“只会让我羡慕的。”
闻言后，丹砂轻轻颔首，犹豫了片刻，擦拭去眼泪，睫毛微微轻颤，脸颊泛上一抹红晕，背过身去，褪去了泥裤……
两截葱白如玉的纤长小腿之上，是肤白盛雪的微翘娇臀。
随着林昱视线再往上移动半尺，便在丹砂的尾骨之处，看见道鲜明丑陋的疮痍伤痕，恍若生生斩断了什么一般，与光洁耀目的娇躯相比，判若黑白。
不由令得林昱心头暗暗磋叹了声，但他还是浅笑了下，出声慰籍道：
“还好嘛……”
“日后，待你好好修炼，治愈肉身，伤痕也会消散的吧。”
“不影响你追女孩子的。”
“好了，快转过身来！”
“去沐浴吧。”
他站起身来，手掌贴在丹砂羸弱微凉的肩胛上，安抚住他轻颤的白皙身躯。
轻轻一笑，真是可爱的少年……
丹砂闻言，松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缓缓转过身来，羞涩的小声嘟囔道：
“还有。”
“林昱……”
“我们，嗯……好像不太一样……”
林昱紧盯着丹砂迟缓的转身，刚欲笑着开口询问，什么不一样。
兀然的，他双瞳骤然一凝，面庞一僵，像被雷击般，神情呆滞的愕然愣杵在了原地。
“噫……”
“………噫。”
“噫！！！”
……
林昱脑海中，一片空白。
伤疤好像……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妈的，丹砂竟然是她，而不是他……
明明外面下着大雨，轰雷贯耳。但林昱却觉得，此刻，自己的心跳声，如此的清晰……
丹砂见状，绯红的脸颊浮上抹失落，以为是林昱被她的伤痕唬住了。
她纤指戳了下林昱的呆滞脸颊，见其没有反应。旋即，俏脸落寞的拉住林昱的小手，蹲下身躯缩成一团，轻声啜泣道：
“林昱……你”
“你害怕我吗……”
“你也会抛弃我，对吗？”
丹砂纤指上传来的冰凉温度令得林昱回过神来，他苦笑了一声，审视了番赤裸的自己，略微遮掩住尴尬，眯起眼眸，轻声辩解道：
“当……当然……”
“当然不会！”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先去沐浴，等会再跟你解释！”
说罢，他便牵起丹砂的玉指，推搡着将她移至木桶旁，逃也似的奔出房间……
“你不一起洗吗？”
房门内，传来丹砂疑惑的问询声。
“不……”
“我……”
“我洗好了。”
林昱慌乱的辩解应道，此刻他已经穿好了衣物，正背靠着房门，重重的喘息着，他捋了捋自己的胸膛，晃了下脑袋，暗骂了一声：
“畜牲啊！”
相处这几年，竟然没有发现丹砂其实是位女孩子吗？
是因为还没有教过她如何区别性别？
记忆如流水，却无温度，再起波澜。
“嘭！！”
“咻！”
寂静中，突然传来一阵诡谲的声响。
霎那间，一道灵气箭矢突兀地从窗外射入，倏忽而近，在破风声和林昱略显错愕的目光中，钉在了楼梯之上。
“孽障！！”
“怪物，快滚出来！！”
“给镇子带来不祥的怪胎！！！”
“死而复生的鬼祟！！！”
“必须拔除！！”
……
蓦地，楼阁外嘈杂的人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每个都吼的义正言辞，正气冲天……
林昱注视着窗外雨地里，乌泱泱杵立着的人影。
他的脸色骤然变得寒凛起来，唇角勾起抹冷笑，眼眸深处，盈满着刻骨之恨：
“为什么……”
“为什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们每个人，都这么恨我！！！”
他的黄金瞳孔目光如炬，在阴影里显得熠熠生辉，同时，一缕诡异的幽邃灵气……
在此刻，徐徐缠绕上了他的手掌。
“既然如此！！”
“那么，复仇……”
“便从这里开始吧！”
一间装饰着尽显奢华的厢房中央，供奉着道道灵牌，烟熏缭绕。
柳天手指轻颤着，捻起三支细香，正恭身对着灵牌跪拜，一切作罢后。
他吞咽了口唾沫，脸上方才恢复了些血色，放松地轻呼出口气。
“爹！！”
他刚定下神，便传来一声鬼哭狼嚎般的惊喊声……
柳天吃了一惊，回眸间，便看见柳衍生身躯颤抖着奔来，眼中满是惊恐和骇然，面如土色，牙齿不停的打着哆嗦。
“衍生，怎么了！”
“何事如此慌张？”
“爹……”
“林……林昱他………”
柳衍生恐惧的一字一句说道。
闻言，柳天却松了口气，凝神捋了下胸膛，开口宽慰道：
“我知晓了，你是说他死了吗？”
“这事不用你管。”
见状，柳衍生愣怔了一下，瞳孔剧烈收缩，随即身体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爹！不…不是。”
“可……可他……”
“又……”
“又……活过来了！”
听闻此话，柳天猝然一颤，喉结轻轻滚动，用力的张大了嘴巴，一副活见鬼般的表情。
良久后，他强行鼓起勇气，哆嗦着开口：
“什……什么！”
“不可能！！”
但柳衍生闻言，却哆嗦着确信的点了点头。
见状，柳天却惶恐着摇了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那一族亲自确认过尸体，况且我亲眼看见他……
那一族说的话……
殿中，柳天后颈一阵发凉，脸色煞白，灵牌前的烛火不断摇晃着，照映着两人的影子轻轻跳动，诡谲而悚然……
不能让这个怪胎活着！！
此子必须要死！！
良久后，柳天面色陡然一凝，克制住惶恐，神情凶戾，怒喝一声：
“给我叫来镇上全部的人，今日，彻底诛杀此子！！！”
“爹，林昱他娘那里呢……”
“他哪来什么狗屁的娘！！”
……
随着房门“嘎吱”一声轻响，门扉被缓缓打开，小屋内淡淡的檀香和熟稔的清雅也径直沁入到林昱心俯中。
只是屋内光芒黯淡的古瓷妆台前，却少了道熟悉的衣香人影，星离雨散……
林昱神色呆滞了半晌，小嘴半张，异色双瞳中的最后一丝光采……
也渐渐消失。
良久后，他方才压抑住心中的思绪，狠狠地抽搐了下鼻子，偏过头对身旁杵立着的湿漉漉泥人，挤出一丝微涩的苦笑，嗓音嘶哑：
“丹砂……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省得再躲藏在破庙里了。”
旋即，他便甩过头向下层蹿去，轻飘飘的声音带着些哽咽，留下一句话：
“我去温汤沐浴，你也记得下来，淋雨后会得寒疾的。”
话音落下，少年的身影便泯灭在了楼梯拐角处的阴影里，未曾再回眸。
“嗯……”
丹砂轻应了一声，注视着空荡荡的屋舍内，在泥泞遮掩下的清灵眸间，秋水盈盈……
半柱香的功夫
林昱便温热了水，在圆木桌上放置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冲着楼阁上的丹砂轻声呦呵了一嗓子：
“丹砂！姜汤放这了，你记得喝了它。”
“还有，记得来沐浴，浑身潮湿会生病的。”
说罢，林昱便解开了早已被浸透的黑袍，徐徐抚摸上自己完好无损的胸口。
皮肤上传来的温度触感，以及胸腔里，心脏仍在扑腾活跃的跳动着，令得他轻舒了口气，摇了摇头，收敛住思绪。
随即，他打开了侧门，赤裸着身体进入了水雾浩渺的房间内……
“呼！”
林昱全身放松地浸泡在木桶里，适宜温水的洗涤，让的他脸颊泛红，眼睛缓缓闭拢，舒服得轻嗯出声。
“嘎吱……”
房门轻响一声，打断了林昱的短暂享受，他睁开眼眸，便瞅见了仍穿着一身泥衣，浑身湿漉漉的丹砂。
林昱眉头微微皱起，轻叹口气。
“噗通。”一声
他从木桶中站立，递上一条温热的巾帕，无奈的开口：
“唉……”
“嗯？你怎么还没脱下这身衣服……”
说罢，他便“哗啦啦”地跃出木桶，全裸着身体走向了丹砂，在热雾的遮挡下，露出抹浸泡得微红春光。
他拿着温热的巾帕，缓缓擦拭起丹砂水漉漉的白发，经过巾帕拂去粘黏上的泥泞。
丹砂这狗啃般的白发，令得林昱微惊了一霎，云鬟雾鬓，薄如蝉翼，在水雾中露出抹银光。
“啧啧，一个男孩子能有这么柔顺光亮的秀发。”
林昱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声。
然而，也是这头银发，为丹砂带了白毛怪胎的称号，令得他一直忍受着柳衍生他们的欺凌……
孩童总是很残酷。
稍有不同，便会引得众人的排斥，无论是在蓝星，还是在这异世……
丹砂温顺地垂着头任他打理，只是无意间，斜瞥见了林昱两腿中那几寸短剑。
蓦地，他肩胛本能的轻颤了下，脸颊浮上抹嫣红，耳尖红晕，皓齿轻咬住嘴唇，随即紧紧闭拢住了双眸。
“噫？”
“怎么了？”
看着丹砂红着脸扭扭捏捏，还穿着那件湿透了的褴褛泥衣，林昱带些疑惑的问道。
“男孩子还害羞吗？”
还是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林昱摇了摇头，这倒与他上世颇为一致，是由于那些同样的经历，应激后产生的心理创伤吗……
想至此处，他的拳头稍稍握起，擦拭的力度也柔和了几分力度，笑着安抚道：
“别怕……”
“不是早就说过，我们是朋友吗！”
同时林昱又用温热巾帕，替他搽试去脸颊上脏兮兮的泥渍，方才清晰得露出那被肮脏遮掩住的清秀脸颊。
他拥有着对少年人来说，算是很长的睫毛，略显狭长的眼眸，挺直的鼻梁，薄薄的樱唇，白皙光洁的皮肤，还有优美得令得人怦然心动的下巴线条，配合着脸颊上那抹恰到好处的红晕，显得颇为娟好静秀。
不禁令得林昱心头轻轻一跳，赤裸着呆滞在了原地。
唯有擦去平日遮掩在脸颊上的污渍，他才发现，丹砂竟是一位如此秀美的少年，简直远超他见过的所有女孩了。
如果放在蔚蓝星球，恐怕，那些正太控的大姊姊，会发了疯着魔吧。
“丹砂，没想到，你相貌如此……”
“如此……俊美”
林昱犹豫了半晌，思量片刻，方才吐出“俊美”二字。
丹砂红着脸，轻轻摇了摇头。
毕竟，对男生来说，这长相可称不上俊逸，那对狭长清澈的眼眸，倒显得有些过分娇娆了。
说罢，林昱便轻轻褪去他贴在皮肤上的泥衣。
“来，举高双手！”
……
“嗯……”
褪去丹砂紧贴在身上湿漉的褴褛泥衣，林昱眼前出现了具肤色雪白，莹润如玉，光洁细腻如同羊脂膏般的身躯。
“哇……”
“真怀疑，你是不是男孩子啊。”
林昱暗暗咋舌，赞叹了声，便欲褪去他身上最后的遮羞衣物。
丹砂脸颊上，顷刻间，嫣红了一片，泛着桃花般的粉嫩之色。
他突兀地挣扎起来，冰凉的手指抓住了林昱的臂弯，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啾啾唧唧的拒绝道：
“林……林昱！”
“别……别这样！”
“我的伤疤，会让你害怕的。”
见状，林昱停住动作，觉得有些好笑，这么奇怪的理由……
他风轻云淡的覆盖上丹砂的手指，安慰道：
“放心吧，我不会害怕啦……”
“伤疤可是男孩的荣耀哦！”
“只会让我羡慕的。”
闻言后，丹砂轻轻颔首，犹豫了片刻，擦拭去眼泪，睫毛微微轻颤，脸颊泛上一抹红晕，背过身去，褪去了泥裤……
两截葱白如玉的纤长小腿之上，是肤白盛雪的微翘娇臀。
随着林昱视线再往上移动半尺，便在丹砂的尾骨之处，看见道鲜明丑陋的疮痍伤痕，恍若生生斩断了什么一般，与光洁耀目的娇躯相比，判若黑白。
不由令得林昱心头暗暗磋叹了声，但他还是浅笑了下，出声慰籍道：
“还好嘛……”
“日后，待你好好修炼，治愈肉身，伤痕也会消散的吧。”
“不影响你追女孩子的。”
“好了，快转过身来！”
“去沐浴吧。”
他站起身来，手掌贴在丹砂羸弱微凉的肩胛上，安抚住他轻颤的白皙身躯。
轻轻一笑，真是可爱的少年……
丹砂闻言，松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缓缓转过身来，羞涩的小声嘟囔道：
“还有。”
“林昱……”
“我们，嗯……好像不太一样……”
林昱紧盯着丹砂迟缓的转身，刚欲笑着开口询问，什么不一样。
兀然的，他双瞳骤然一凝，面庞一僵，像被雷击般，神情呆滞的愕然愣杵在了原地。
“噫……”
“………噫。”
“噫！！！”
……
林昱脑海中，一片空白。
伤疤好像……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妈的，丹砂竟然是她，而不是他……
明明外面下着大雨，轰雷贯耳。但林昱却觉得，此刻，自己的心跳声，如此的清晰……
丹砂见状，绯红的脸颊浮上抹失落，以为是林昱被她的伤痕唬住了。
她纤指戳了下林昱的呆滞脸颊，见其没有反应。旋即，俏脸落寞的拉住林昱的小手，蹲下身躯缩成一团，轻声啜泣道：
“林昱……你”
“你害怕我吗……”
“你也会抛弃我，对吗？”
丹砂纤指上传来的冰凉温度令得林昱回过神来，他苦笑了一声，审视了番赤裸的自己，略微遮掩住尴尬，眯起眼眸，轻声辩解道：
“当……当然……”
“当然不会！”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先去沐浴，等会再跟你解释！”
说罢，他便牵起丹砂的玉指，推搡着将她移至木桶旁，逃也似的奔出房间……
“你不一起洗吗？”
房门内，传来丹砂疑惑的问询声。
“不……”
“我……”
“我洗好了。”
林昱慌乱的辩解应道，此刻他已经穿好了衣物，正背靠着房门，重重的喘息着，他捋了捋自己的胸膛，晃了下脑袋，暗骂了一声：
“畜牲啊！”
相处这几年，竟然没有发现丹砂其实是位女孩子吗？
是因为还没有教过她如何区别性别？
记忆如流水，却无温度，再起波澜。
“嘭！！”
“咻！”
寂静中，突然传来一阵诡谲的声响。
霎那间，一道灵气箭矢突兀地从窗外射入，倏忽而近，在破风声和林昱略显错愕的目光中，钉在了楼梯之上。
“孽障！！”
“怪物，快滚出来！！”
“给镇子带来不祥的怪胎！！！”
“死而复生的鬼祟！！！”
“必须拔除！！”
……
蓦地，楼阁外嘈杂的人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每个都吼的义正言辞，正气冲天……
林昱注视着窗外雨地里，乌泱泱杵立着的人影。
他的脸色骤然变得寒凛起来，唇角勾起抹冷笑，眼眸深处，盈满着刻骨之恨：
“为什么……”
“为什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们每个人，都这么恨我！！！”
他的黄金瞳孔目光如炬，在阴影里显得熠熠生辉，同时，一缕诡异的幽邃灵气……
在此刻，徐徐缠绕上了他的手掌。
“既然如此！！”
“那么，复仇……”
“便从这里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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