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交易
“怎么样？林昱……”
“不想这白毛怪胎死，就快束手就擒吧。”
我就不信，你会不在乎这个怪胎！
柳衍生脸上挂着抹浓郁的得意笑容，眼神戏谑，碾踩丹砂的脚也加大了几分力度。
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林昱，只是那笑容落在林昱眼中，却显得有些阴森……
丹砂被碾踩在水洼里，怡丽的稚嫩俏脸紧贴在地面上，只得本能无力地挥动着瘦弱的手臂，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林昱紧绷着脸庞，黑色眼眸微微眯起，将这一幕收入了眼中。
突然，他嘴角一咧，露出抹颇为俊逸灿烂的少年微笑，瞳中寒芒却陡然一闪。
“这样啊……”
蓦地，他脸颊骤然冰寒了下来，小手直接握住柳天的臂膀，幽黑深邃的灵气陡然凝聚在手掌之上。
用劲之大，直接令得柳天臂膀生生旋转了几周，随即直接以一个极端诡异的弧度，在柳衍生等人的错愕表情中，将他的臂膀生生撕扯了下来，丝肉相连，骨刺狰狞，漫天鲜血飞溅！
“啊！！”
“衍生！！”
剧痛直接令得柳天声嘶力竭地惨叫了声，头脑蓦然懵怔，面颊骤的惨白了下去，失去了所有血色……
“反正……”
“我都是你们口中的魔祟了。”
“魔祟，又怎会在意她的性命？”
林昱随意的将那截断臂丢弃，旋即，小手又握住了柳天另一只臂膀，一只手薅攥起柳天的头发，让得柳衍生清晰的看清这张惨白的面庞。
林昱双色之眸充斥着杀意，打量着柳衍生几人，声音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如同那九幽地狱之中的恶鬼。
“这是你爹吧？”
“怎么，赌吗？”
“拿你爹的命……”
“赌吗！”
柳衍生面庞上的得意笑容骤然凝固，涌上抹骇然震悚，目光呆滞地注视着那雨地里的断臂。
凄风寒雨间，这惊悚的一幕，直接令得几名少年，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直蹿上额头。
“嘭……”
柳衍生身后的一位麻衣少年脚步不稳，在目瞪口呆中，径直一个踉跄摔翻在了水洼里，在地下留下摊淡黄尿液，骚味弥漫……
而那些依旧留在此地的人群，头皮发麻的瞪着那将柳天手臂随意撕扯下来的少年……
这……
这……真的是林昱吗……
这真的……
不是魔祟吗？
柳衍生神情恍惚地看着那宛若地狱罗刹般的稚嫩少年，面庞怔怔，还是那个……
任自己百般凌辱的林昱吗。
而他一瞬间的呆滞，也被林昱尽收入眼底，黄金之瞳顷刻间光芒一闪，扫到了未来两秒的片段影象。
【九气感灵境】
【风元素灵气】
【风旋指】
他突兀地抛开柳天，身体猛的一阵急冲，几个跨步间，便是出现在柳衍生面前，五指紧握成拳，幽邃灵气凝聚，直接冲着他的胸膛打了过去。
“哼！！想救她？”
看着林昱那毫不留情的一拳，柳衍生蓦地敛住飘荡的悔意，本能地抱起双臂交叉胸前，护住要害部位。
同时眉目倒勾起，凶相毕露，淡青色灵气浮上脚尖，一脚便欲踏在丹砂的头颅上。
“那我就先杀了她！！！”
拳臂交错，恍若两块巨石砸在了一起，闷哼声传来，直震的柳衍生一个趔趄。
“砰！”
同时，林昱抢先一步，直接用羸弱的身躯捍蔽在抖颤的丹砂身上，后背也硬生生地捱上了柳衍生这刚猛的一脚。
“嘭！”
顿时劲风袭落，直接令得林昱喉咙一甜，眼眶欲裂，他紧咬住牙关，揽着丹砂在水洼中滚动了几圈，方才卸去劲力，艰难地站立起身。
唇角殷红的鲜血滴落了下来，直接浸润染红了丹砂银发，恍若画布被洒上了鲜艳的颜料……
“林昱！”
丹砂感受着银发上的那抹温热，察觉到林昱的伤势，顿时，手掌掩上嘴唇，惊呼出声……
林昱眸光温柔地扫了她一眼，已然散去了方才的那般凶煞之气，他不在意的抹去嘴角鲜红，血迹印在苍白稚嫩的脸颊上，微微笑着摇摇头，叹息道歉：
“对不起啊。”
“刚才那么说。”
“其实我……”
闻言，丹砂清澈的眼眸顷刻间赤红了一片，纤长的睫毛微颤，泪珠滚落，声音嘶哑的苦涩打断他：
“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从小到大，都是你在一直保护着我，我什么都帮不到你，对不起……”
“对不起……”
她勾着林昱衣角，泫然若泣，轻声哽咽，身躯剧烈地颤抖着。
林昱微微一怔，沉吟片刻，苦笑着温柔搽去她俏脸上的泪珠污泽，淡笑道：
“笨蛋，你可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我当然要保护你。”
“不过……”
“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再说。”
擦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林昱话音一转，拉住丹砂稚嫩小手，将她挡至身后，瞥了眼已经被侯卿救去不知死活的柳天，又将目光对上了面容狰狞的柳衍生。
柳衍生瞄见亲爹那骨刺峥嵘的断臂，眼中顿时升腾出一些戾气，冷笑着，对林昱身后杵立观望的人群大声喝道：
“诸位！这怪胎已经受了重伤，我们一起，定能将他彻底诛灭！”
众人呆怔在原地，似乎还未从林昱的杀伐果断中反应过来，听闻柳衍生的话语，才面面相觑的惶过神来，只是却并未有人踏出一步，都在遥遥观望……
柳衍生瞄了眼镇上这群废人，未见有人敢于上前一步，他面色一寒，继续煽动道：
“诸位，难不成要眼睁睁等这魔祟恢复过来，再报复我们吗？
“你们也看见了他的手段，你们中多少人欺辱过他，待他恢复，有人能跑得掉吗！”
同时，他冲着身后几名少年冷哼一声，稳住轻颤的手臂，森然出声道：
“这群废物，真她妈吃屎长得这么大的，居然会怕个乳臭未干的怪胎！”
旋即，他话音一转，冲着侯卿几人淡漠开口。
“侯卿，你们几个先上！！”
闻言，侯卿几人一怔，扫了眼恶煞般的异瞳少年，两腿轻颤，讪讪干笑了声：
“衍生哥……”
不待他话说完，柳衍生的冷眼便扫了过来，怒骂道：
“废物！！别废话了，快点！！”
“今后，若是这怪胎活下来，会放过我们吗！！他第一个找上门的，就是我们！！”
“就凭以往，你们对他做的那些事情……”
听此，侯卿几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吞咽了口唾沫，想到往日那些行径，嘴角抽搐了下，面色陡然凶戾了起来，眼中冷色闪动。
“对！！我们人多！！”
“别怕！就跟以前一样！”
“一起上！”
侯卿喉咙轻轻滚动，强制按耐住惧意，淡青色灵气骤然覆盖上手臂，身躯猛的欺近一步，一掌对着林昱胸膛劈去。
其余几名少年见状，也怒喝一声，纷纷效仿！
林昱的鎏金之瞳，淡漠地扫视着几道身影：
【三气感灵境，风元素】
【五气感灵境，风元素】
……
他唇角微微掀起些弧度，眼瞳中不断跳跃着下两秒的片段影象，目光陡然一厉，步伐一蹬地面，雨渍飞溅。
“找死！！”
其手掌上幽邃光芒闪烁，身形快若闪电般，穿梭入侯卿几人当中，如同探花摘叶般，掌影落在几人胸膛……
柳衍生盯着林昱冲出去的身影，却嘴角一咧，目露寒光。
霎时间，其表层皮肤上，一条脉络光芒乍现，两指间，竟有股淡青色光芒席卷而上。
旋即，他冷笑一声，身形一抖，两指猛然袭出。
风旋指如同罡刃般锋利，迅速对着林昱身后的丹砂袭去。
【风旋指，一脉之力！】
借助着一条先天人脉之力，其风旋指的刚劲，竟隐隐追上了一颗灵星境的柳天，扑面而来的劲风，竟是连莎莎雨雾都是破开！
他眼眸凶光大盛，直指如同待宰羔羊般的丹砂……
林昱一掌落在侯卿胸膛，将其震退过去，余光斜瞥见疾驰而去的柳衍生，脸色一沉，眸中冷色闪动。
“不好……”
旋即，他身影便直扑了过去，挡在了丹砂面前！
“上当了！蠢货！”
见状，柳衍生嘴角不由得微微一翘，重重踏出一步，将一道先天人脉中的灵气催动运转到极致，二指尖淡青色气旋更盛。
“受死吧！”
“死怪胎！”
话音落下，其二指气旋如同匕首般，落在林昱肩胛之上。
“嗤！”
指肩相交，顿时，林昱感受到肩膀处传来一阵大力以及剧痛的撕裂感，当下脚步便蹬蹬退后了数步。
“嘶！”
强行稳住底盘，他双瞳也是凶光一凝，强忍着剧痛，硬生生轰出一拳，落在了柳衍生胸膛，将其震退。
只是由于灵气薄弱加上力气受限的情况下，却并未产生如先前一般的效果。
柳衍生仅在雨地中搽出一道痕迹，便稳住了步伐，瞥了眼依然伫立着的林昱，眉头微微一皱。
偷袭之下，竟也未能将他一指击溃。
不过，柳衍生眼中精芒再度一闪，淡淡一笑，又冲着处于观望的众人招手煽动道：
“诸位，这怪胎已经负伤如此严重，你们不会还不敢上吧！”
“诸位一起，给他致命一击，他已经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众人见得林昱连连负伤，当即大喜，惧意也被克制了下去，露出抹笑意，连连出声应道：
“衍生少主说的哪里话，少主实力过人，手段通天，我等又怎会怯懦！”
“今日，定要这魔祟彻底殒命！！”
“对对对！衍生少主说的对，今日，这怪胎必被被诛杀在此！！”
“哈哈哈，我也来助一臂之力……”
……
原本已经退去的人群，又蜂拥而至，转瞬间汇集了起来。
黑压压的再次将林昱二人围在中央，一边威胁叫喊着，一边缓慢逼近……
柳衍生双臂抱胸，淡然的看着被人群围堵中央的两个十多岁的孩子，嘴角微微勾起抹残忍弧度。
林昱，这一次，你这怪胎又怎么办！
你这种怪胎……就不配活着！
此刻，人群中央，林昱羸弱的身躯轻轻哆嗦着，轻倚在丹砂身上，他的肩胛上有着两个血洞，黑袍裂开了道道创口，早已被血迹与雨渍浸透，仅仅几个呼吸间，脚下水洼里便已被染成了血色。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重重咳嗽出一口鲜血，口中喘息粗重，如同强弩之末般，异瞳开始微微闭拢，只感眼前一阵恍惚。
柳衍生那一指，几乎算是将灵气催动到了极致。
足令林昱受得不轻的伤，同时迅速失去的过多血液，也令得他头脑懵怔，只觉得天旋地转。
但林昱还是强忍着恍惚，紧紧攥着丹砂的小手，安抚着她的情绪。
丹砂俏脸早已被吓得煞白，双目通红，嘴唇被贝齿咬得发白，滚烫的热泪混淆着雨水，在她脸颊上徐徐滚落，她强力克制住放声大哭的冲动，不停地啜泣道歉：
“对不起………”
“林昱，对不起！！”
“都怪我，都怪我太弱了。”
闻言，林昱却无力地摇了摇头，瞥见了雨中，如同饿狼扑食般目射凶光的人群，凄楚一笑，声音嘶哑地开口：
“没事的，跟你也没关系，就算没有你。”
“今日……我也走不出这个小镇。”
“等会，你就把我交上去，他们会放过你的。”
“反正，我才是魔祟……”
话未说完，他便又重重咳出一口鲜血，稚嫩的脸颊上，苍白更甚。
“呜……”
“对不起……对不起！”
丹砂只是死命地摇头，抵在林昱青涩的脸颊上，啜泣着将眸光投向了那些令人生呕的面庞，柳眉蹙起，眼眶通红，迸射出无尽的杀意，其尾部隐隐间，竟有着点点微光闪烁……
林昱望向了无垠的黑暗天际，异瞳冉冉闭拢间，一滴雨水准确地落入其鎏金瞳中，令得他神情恍然起来，无奈地咧嘴苦笑……
说好的君临天下，说好的逆转命运，怎么还未出村镇，便已经要身死了。
蓦地，他却突然有些茫然，在这临死之际，他竟不知晓世间，到底还有何人值得他挂念，又有何人会挂念他。
圣童的，娘吗？
他想要惨笑，他想要自嘲，更想要痛哭……
但还是终究……
什么都未曾拥有过。
……
【你不想死？】
蓦然，有道空洞的声音突兀地在林昱耳旁响起，惊醒了他已经有些恍惚的头脑。
他清醒了一瞬，扫视一圈，却并未发现任何端倪人影，头脑发昏地疑惑喃喃：
“阎王？还是黑白无常？”
【傻x，我是你的右瞳。】
其鎏金右瞳上，竟诡异地生出一道裂唇，口齿伶俐地骂道。
【你又是什么玩意？】
林昱惊了一霎，感叹道。
【来不及解释了，你就回答想不想死？】
【废话，傻x才想死！】
【那就好，我可以借给你一柱香时间的力量。一柱香后，力量便会尽散，你我也再无瓜葛，你可愿意？】
【有这好事？没有条件吗？】
【傻x，当然有条件！事成后，未来的一日，你要来戮魔境内寻我！】
【戮魔境？什么地方？】
林昱有些狐疑，喃喃出声讯问。
而那空洞的声音却骤然压抑了起来，显得无比渺远，如同天际边，飘来几字。
【别废话了！】
【切记！千万不能相信……】
【诛……】
未曾说完，话音便戛然而至。
随即而来的，便是通天的灵气，一道幽黑邪异的光芒，骤然从林昱鎏金之瞳中，冲天而起！
在雨夜里的上空云霄，形成道墨色漩涡……
那么，接下来！
就将此镇之人！！
屠戮殆尽！！
【屠戮殆尽！！！】
“不想这白毛怪胎死，就快束手就擒吧。”
我就不信，你会不在乎这个怪胎！
柳衍生脸上挂着抹浓郁的得意笑容，眼神戏谑，碾踩丹砂的脚也加大了几分力度。
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林昱，只是那笑容落在林昱眼中，却显得有些阴森……
丹砂被碾踩在水洼里，怡丽的稚嫩俏脸紧贴在地面上，只得本能无力地挥动着瘦弱的手臂，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林昱紧绷着脸庞，黑色眼眸微微眯起，将这一幕收入了眼中。
突然，他嘴角一咧，露出抹颇为俊逸灿烂的少年微笑，瞳中寒芒却陡然一闪。
“这样啊……”
蓦地，他脸颊骤然冰寒了下来，小手直接握住柳天的臂膀，幽黑深邃的灵气陡然凝聚在手掌之上。
用劲之大，直接令得柳天臂膀生生旋转了几周，随即直接以一个极端诡异的弧度，在柳衍生等人的错愕表情中，将他的臂膀生生撕扯了下来，丝肉相连，骨刺狰狞，漫天鲜血飞溅！
“啊！！”
“衍生！！”
剧痛直接令得柳天声嘶力竭地惨叫了声，头脑蓦然懵怔，面颊骤的惨白了下去，失去了所有血色……
“反正……”
“我都是你们口中的魔祟了。”
“魔祟，又怎会在意她的性命？”
林昱随意的将那截断臂丢弃，旋即，小手又握住了柳天另一只臂膀，一只手薅攥起柳天的头发，让得柳衍生清晰的看清这张惨白的面庞。
林昱双色之眸充斥着杀意，打量着柳衍生几人，声音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如同那九幽地狱之中的恶鬼。
“这是你爹吧？”
“怎么，赌吗？”
“拿你爹的命……”
“赌吗！”
柳衍生面庞上的得意笑容骤然凝固，涌上抹骇然震悚，目光呆滞地注视着那雨地里的断臂。
凄风寒雨间，这惊悚的一幕，直接令得几名少年，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直蹿上额头。
“嘭……”
柳衍生身后的一位麻衣少年脚步不稳，在目瞪口呆中，径直一个踉跄摔翻在了水洼里，在地下留下摊淡黄尿液，骚味弥漫……
而那些依旧留在此地的人群，头皮发麻的瞪着那将柳天手臂随意撕扯下来的少年……
这……
这……真的是林昱吗……
这真的……
不是魔祟吗？
柳衍生神情恍惚地看着那宛若地狱罗刹般的稚嫩少年，面庞怔怔，还是那个……
任自己百般凌辱的林昱吗。
而他一瞬间的呆滞，也被林昱尽收入眼底，黄金之瞳顷刻间光芒一闪，扫到了未来两秒的片段影象。
【九气感灵境】
【风元素灵气】
【风旋指】
他突兀地抛开柳天，身体猛的一阵急冲，几个跨步间，便是出现在柳衍生面前，五指紧握成拳，幽邃灵气凝聚，直接冲着他的胸膛打了过去。
“哼！！想救她？”
看着林昱那毫不留情的一拳，柳衍生蓦地敛住飘荡的悔意，本能地抱起双臂交叉胸前，护住要害部位。
同时眉目倒勾起，凶相毕露，淡青色灵气浮上脚尖，一脚便欲踏在丹砂的头颅上。
“那我就先杀了她！！！”
拳臂交错，恍若两块巨石砸在了一起，闷哼声传来，直震的柳衍生一个趔趄。
“砰！”
同时，林昱抢先一步，直接用羸弱的身躯捍蔽在抖颤的丹砂身上，后背也硬生生地捱上了柳衍生这刚猛的一脚。
“嘭！”
顿时劲风袭落，直接令得林昱喉咙一甜，眼眶欲裂，他紧咬住牙关，揽着丹砂在水洼中滚动了几圈，方才卸去劲力，艰难地站立起身。
唇角殷红的鲜血滴落了下来，直接浸润染红了丹砂银发，恍若画布被洒上了鲜艳的颜料……
“林昱！”
丹砂感受着银发上的那抹温热，察觉到林昱的伤势，顿时，手掌掩上嘴唇，惊呼出声……
林昱眸光温柔地扫了她一眼，已然散去了方才的那般凶煞之气，他不在意的抹去嘴角鲜红，血迹印在苍白稚嫩的脸颊上，微微笑着摇摇头，叹息道歉：
“对不起啊。”
“刚才那么说。”
“其实我……”
闻言，丹砂清澈的眼眸顷刻间赤红了一片，纤长的睫毛微颤，泪珠滚落，声音嘶哑的苦涩打断他：
“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从小到大，都是你在一直保护着我，我什么都帮不到你，对不起……”
“对不起……”
她勾着林昱衣角，泫然若泣，轻声哽咽，身躯剧烈地颤抖着。
林昱微微一怔，沉吟片刻，苦笑着温柔搽去她俏脸上的泪珠污泽，淡笑道：
“笨蛋，你可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我当然要保护你。”
“不过……”
“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再说。”
擦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林昱话音一转，拉住丹砂稚嫩小手，将她挡至身后，瞥了眼已经被侯卿救去不知死活的柳天，又将目光对上了面容狰狞的柳衍生。
柳衍生瞄见亲爹那骨刺峥嵘的断臂，眼中顿时升腾出一些戾气，冷笑着，对林昱身后杵立观望的人群大声喝道：
“诸位！这怪胎已经受了重伤，我们一起，定能将他彻底诛灭！”
众人呆怔在原地，似乎还未从林昱的杀伐果断中反应过来，听闻柳衍生的话语，才面面相觑的惶过神来，只是却并未有人踏出一步，都在遥遥观望……
柳衍生瞄了眼镇上这群废人，未见有人敢于上前一步，他面色一寒，继续煽动道：
“诸位，难不成要眼睁睁等这魔祟恢复过来，再报复我们吗？
“你们也看见了他的手段，你们中多少人欺辱过他，待他恢复，有人能跑得掉吗！”
同时，他冲着身后几名少年冷哼一声，稳住轻颤的手臂，森然出声道：
“这群废物，真她妈吃屎长得这么大的，居然会怕个乳臭未干的怪胎！”
旋即，他话音一转，冲着侯卿几人淡漠开口。
“侯卿，你们几个先上！！”
闻言，侯卿几人一怔，扫了眼恶煞般的异瞳少年，两腿轻颤，讪讪干笑了声：
“衍生哥……”
不待他话说完，柳衍生的冷眼便扫了过来，怒骂道：
“废物！！别废话了，快点！！”
“今后，若是这怪胎活下来，会放过我们吗！！他第一个找上门的，就是我们！！”
“就凭以往，你们对他做的那些事情……”
听此，侯卿几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吞咽了口唾沫，想到往日那些行径，嘴角抽搐了下，面色陡然凶戾了起来，眼中冷色闪动。
“对！！我们人多！！”
“别怕！就跟以前一样！”
“一起上！”
侯卿喉咙轻轻滚动，强制按耐住惧意，淡青色灵气骤然覆盖上手臂，身躯猛的欺近一步，一掌对着林昱胸膛劈去。
其余几名少年见状，也怒喝一声，纷纷效仿！
林昱的鎏金之瞳，淡漠地扫视着几道身影：
【三气感灵境，风元素】
【五气感灵境，风元素】
……
他唇角微微掀起些弧度，眼瞳中不断跳跃着下两秒的片段影象，目光陡然一厉，步伐一蹬地面，雨渍飞溅。
“找死！！”
其手掌上幽邃光芒闪烁，身形快若闪电般，穿梭入侯卿几人当中，如同探花摘叶般，掌影落在几人胸膛……
柳衍生盯着林昱冲出去的身影，却嘴角一咧，目露寒光。
霎时间，其表层皮肤上，一条脉络光芒乍现，两指间，竟有股淡青色光芒席卷而上。
旋即，他冷笑一声，身形一抖，两指猛然袭出。
风旋指如同罡刃般锋利，迅速对着林昱身后的丹砂袭去。
【风旋指，一脉之力！】
借助着一条先天人脉之力，其风旋指的刚劲，竟隐隐追上了一颗灵星境的柳天，扑面而来的劲风，竟是连莎莎雨雾都是破开！
他眼眸凶光大盛，直指如同待宰羔羊般的丹砂……
林昱一掌落在侯卿胸膛，将其震退过去，余光斜瞥见疾驰而去的柳衍生，脸色一沉，眸中冷色闪动。
“不好……”
旋即，他身影便直扑了过去，挡在了丹砂面前！
“上当了！蠢货！”
见状，柳衍生嘴角不由得微微一翘，重重踏出一步，将一道先天人脉中的灵气催动运转到极致，二指尖淡青色气旋更盛。
“受死吧！”
“死怪胎！”
话音落下，其二指气旋如同匕首般，落在林昱肩胛之上。
“嗤！”
指肩相交，顿时，林昱感受到肩膀处传来一阵大力以及剧痛的撕裂感，当下脚步便蹬蹬退后了数步。
“嘶！”
强行稳住底盘，他双瞳也是凶光一凝，强忍着剧痛，硬生生轰出一拳，落在了柳衍生胸膛，将其震退。
只是由于灵气薄弱加上力气受限的情况下，却并未产生如先前一般的效果。
柳衍生仅在雨地中搽出一道痕迹，便稳住了步伐，瞥了眼依然伫立着的林昱，眉头微微一皱。
偷袭之下，竟也未能将他一指击溃。
不过，柳衍生眼中精芒再度一闪，淡淡一笑，又冲着处于观望的众人招手煽动道：
“诸位，这怪胎已经负伤如此严重，你们不会还不敢上吧！”
“诸位一起，给他致命一击，他已经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众人见得林昱连连负伤，当即大喜，惧意也被克制了下去，露出抹笑意，连连出声应道：
“衍生少主说的哪里话，少主实力过人，手段通天，我等又怎会怯懦！”
“今日，定要这魔祟彻底殒命！！”
“对对对！衍生少主说的对，今日，这怪胎必被被诛杀在此！！”
“哈哈哈，我也来助一臂之力……”
……
原本已经退去的人群，又蜂拥而至，转瞬间汇集了起来。
黑压压的再次将林昱二人围在中央，一边威胁叫喊着，一边缓慢逼近……
柳衍生双臂抱胸，淡然的看着被人群围堵中央的两个十多岁的孩子，嘴角微微勾起抹残忍弧度。
林昱，这一次，你这怪胎又怎么办！
你这种怪胎……就不配活着！
此刻，人群中央，林昱羸弱的身躯轻轻哆嗦着，轻倚在丹砂身上，他的肩胛上有着两个血洞，黑袍裂开了道道创口，早已被血迹与雨渍浸透，仅仅几个呼吸间，脚下水洼里便已被染成了血色。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重重咳嗽出一口鲜血，口中喘息粗重，如同强弩之末般，异瞳开始微微闭拢，只感眼前一阵恍惚。
柳衍生那一指，几乎算是将灵气催动到了极致。
足令林昱受得不轻的伤，同时迅速失去的过多血液，也令得他头脑懵怔，只觉得天旋地转。
但林昱还是强忍着恍惚，紧紧攥着丹砂的小手，安抚着她的情绪。
丹砂俏脸早已被吓得煞白，双目通红，嘴唇被贝齿咬得发白，滚烫的热泪混淆着雨水，在她脸颊上徐徐滚落，她强力克制住放声大哭的冲动，不停地啜泣道歉：
“对不起………”
“林昱，对不起！！”
“都怪我，都怪我太弱了。”
闻言，林昱却无力地摇了摇头，瞥见了雨中，如同饿狼扑食般目射凶光的人群，凄楚一笑，声音嘶哑地开口：
“没事的，跟你也没关系，就算没有你。”
“今日……我也走不出这个小镇。”
“等会，你就把我交上去，他们会放过你的。”
“反正，我才是魔祟……”
话未说完，他便又重重咳出一口鲜血，稚嫩的脸颊上，苍白更甚。
“呜……”
“对不起……对不起！”
丹砂只是死命地摇头，抵在林昱青涩的脸颊上，啜泣着将眸光投向了那些令人生呕的面庞，柳眉蹙起，眼眶通红，迸射出无尽的杀意，其尾部隐隐间，竟有着点点微光闪烁……
林昱望向了无垠的黑暗天际，异瞳冉冉闭拢间，一滴雨水准确地落入其鎏金瞳中，令得他神情恍然起来，无奈地咧嘴苦笑……
说好的君临天下，说好的逆转命运，怎么还未出村镇，便已经要身死了。
蓦地，他却突然有些茫然，在这临死之际，他竟不知晓世间，到底还有何人值得他挂念，又有何人会挂念他。
圣童的，娘吗？
他想要惨笑，他想要自嘲，更想要痛哭……
但还是终究……
什么都未曾拥有过。
……
【你不想死？】
蓦然，有道空洞的声音突兀地在林昱耳旁响起，惊醒了他已经有些恍惚的头脑。
他清醒了一瞬，扫视一圈，却并未发现任何端倪人影，头脑发昏地疑惑喃喃：
“阎王？还是黑白无常？”
【傻x，我是你的右瞳。】
其鎏金右瞳上，竟诡异地生出一道裂唇，口齿伶俐地骂道。
【你又是什么玩意？】
林昱惊了一霎，感叹道。
【来不及解释了，你就回答想不想死？】
【废话，傻x才想死！】
【那就好，我可以借给你一柱香时间的力量。一柱香后，力量便会尽散，你我也再无瓜葛，你可愿意？】
【有这好事？没有条件吗？】
【傻x，当然有条件！事成后，未来的一日，你要来戮魔境内寻我！】
【戮魔境？什么地方？】
林昱有些狐疑，喃喃出声讯问。
而那空洞的声音却骤然压抑了起来，显得无比渺远，如同天际边，飘来几字。
【别废话了！】
【切记！千万不能相信……】
【诛……】
未曾说完，话音便戛然而至。
随即而来的，便是通天的灵气，一道幽黑邪异的光芒，骤然从林昱鎏金之瞳中，冲天而起！
在雨夜里的上空云霄，形成道墨色漩涡……
那么，接下来！
就将此镇之人！！
屠戮殆尽！！
【屠戮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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