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1 奇怪的公司
我叫伍奕，今年22岁，大学毕业，没有考上研究生，在父母催促下仓促参加工作，不久前幸运地通过了一家外企的面试，目前本人就在公司租用的写字楼大门外。
事实上，我正面临人生史上最大最恶事件。
“哎，没有人应答……”
伍奕叹了口气，把手机塞回挎包。显示屏上，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十三个无人接听的电话。
“难道不是这里吗？”
她反复查看前日从小区邮箱取来的录取通知书——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企业会用这种形式通知录用员工，就当做是老板的恶趣味吧。
“就是这里呀，南明街88号，巴别塔广场。”
莫非……她被骗了？
怪不得，怪不得参加面试要交一千元的“学杂费”。
上学期间的数次防诈骗讲座言犹在耳，亏她在得到录用消息时兴奋地请大学舍友吃了顿海底捞，没想到……
这个不谙世事的女人，曾经被大学同学骗着请了一学期的午饭，直到舍友问起这件事才被告知上当。
也曾被金融学院的学姐拦住，欺骗着花300元买了十盒黑色水笔，最后发现没有一支笔能出水。
还曾被食堂阿姨哄骗着吃了四年的肉包子——全部是大白菜馅，她的朋友为了不让她伤心，一直不忍揭穿真相。
最悲惨的，莫过于给自家猫猫看兽医，带回家后才发现抱错了颜色，转天再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宠物店当场倒闭了。
与其说倒霉，其实只是单纯的蠢罢了吧？
“……呜哇——”
历历在目的往事，苦不堪言的今朝，终于让这个初入社会的22岁姑娘破大防。
从童年一路被骗到成年，从学校一路被骗到社会。
早晚有一天，她肯定会被花心社会男骗着结婚，最后走上出卖肉体的不归路。
“呜呜呜呜……”
凛冽的冬风吹起她的裙角，但此刻，悲伤逆流成河的女孩哪里有心情在意走光的问题。
路边走过的情侣和路人纷纷侧目，用奇怪地目光望着那个站在广场喷泉边嚎啕大哭的年轻女孩。
这个年纪的女孩情绪崩溃，任谁都不免想到：
是被欺骗感情了吧？
其实是除了感情，其他事情都被骗了个遍……故事好像更悲伤了。
“呜哇——”
“别哭了。”
伍奕哭戚戚地抹着眼泪，回头看向说话的人。
一个陌生男子用棒球棍按下她吹起的裙子，从胸口的小口袋取出一张身份卡刷过写字楼大门的卡槽。
“滴滴。”
大门应声而开。
伍奕的哭声戛然而止。
“诶？”
“诶什么诶啊，真的是。”
男人艰难地扭转脖子，似乎在强忍落枕的痛苦。
“一大早就听保安报告有女人在公司门口撒泼，害得我起得这么早，你赔得起我珍贵的睡眠吗？”
伍奕猛地回头，看见广场保安亭里的老爷爷微笑着挥了挥手机，一台酷毙了的诺X亚旋盖款式。
“居然早上九点就上班，你是什么卷王。”
男人强扭脑袋，脖子发出“咔哒”一声，他露出仿佛排泄昨晚喝的水一般的舒爽表情。
伍奕害怕地后退几步。
好恶心的表情。
“……你刚刚不会在觉得我很恶心吧？”
她快速摇头。
“是嘛，那就好。”男人嘿笑着：“老板经常说我的笑容恶心，我就觉得是他脑子有问题。”
奕凡不禁地感叹道：“真是英明的老板。”
男人显然没听出她的话外之音，与有荣焉地比了个大拇指：“那当然，我们的老板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
他摸了摸下巴的小胡子。
“说起来，你这张脸好眼熟啊。”
伍奕这才想起她大哭的原因，笨手笨脚地翻出一沓厚厚的简历，同时带出了香水，水壶，润唇膏和新买的口红。
“哇！”
她连忙蹲下收拾，顺手摔飞了更多东西。男人只是抱着手臂看着，没有任何上来帮忙的意思。
如果是一般女人，此时多半已经在埋怨他不解风情，还好伍奕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只从脑子这方面看的话。
三分钟后，她熟练地收拾起挎包，撩起耳边发梢，用五分钟补了个妆，向男人递出文件袋。
“这这这这是我的简历，我是刚入职的新人！前辈您好！”
“……”
男人没有回应，只是耷拉着头。
“前辈？”
“呼噜，呼噜……”
伍奕稍微弯下腰，看到了男人死人般的睡颜，大惊失色。
“睡着了？！”
……
“喂，浩二，醒醒。”
“呼噜，呼噜。”
“你再不起床，老板就要没收你的工位了。”
“呼噜，呼噜。”
“斋藤飞鸟结婚了。”
“啊！”
熟睡中的男子好像被什么人掐住了脖子，身体直愣愣地挺起，有种诈尸的美。
“飞鸟结婚了？”
“没有，逗你玩的。”
一个穿着黑色职场装的女子跨过他的尸体，顺带踩了他一脚。
男人还沉浸在梦中情人结婚的余韵中，完全没享受到高跟鞋扎在大腿上的感觉。
职场女性一手抱着传阅板，另一手拉起气喘吁吁的伍奕。
“辛苦了，新人。”
“呼，呼……”伍奕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厚实的羽绒服。
“好，好累。”
女人伸出左手，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你好，我是公司的人事部主任兼财政部主任兼统筹部主任兼清洁工，你可以叫我海钿。”
“海钿姐。”
奕凡紧张地握住她的手。
哇，手心还有汗，用汗手握手，别人一定会把她当作随便的女人，然后被花心社会男骗婚，走上出卖肉体的不归路……
“不会的。”
“嗯？”
海钿推了推没有镜片的眼镜：“本公司向来以员工的安全幸福为己任，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海钿姐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难道她其实是读取人类思维的魔法师，其实这里是一家神秘研究机构，我会被做成切片送进冷藏柜吗？
不要啊，我还年轻，我不想死，至少等我结婚……
“伍奕小姐，希望你以后改正自言自语的习惯。以及，我不是魔法师。”
“哎？”
海钿踢在男人的小腿上：“浩二，起来和新人打招呼。”
被唤作浩二的男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咧嘴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田浩二，幸会。”
“您好，田哥！”伍奕九十度鞠躬，握上他的手：“那个，我第一次见到日本人，日语的‘你好’该怎么说来着？”
露出池沼的微笑。
“哦，我是国人，姓田，名浩二。”
伍奕瞪大了眼睛：“可是海钿姐叫你浩二。”
“她的兴趣，你懂的，我们要尊重他人爱好。”田先生捋着不到半厘米的小胡子，“好了，我要上工位了，你去和其他同事们打个招呼吧。”
“嗯！”
伍奕用崇敬的目光远送田先生离开。
上班，真好啊。从今往后不再向父母要生活费，自食其力，独立生活。
小伍握紧粉拳。
好！努力工作，事业有成，争取买一座自己的房子，和喜欢的男人结婚，过上朴实无华而又幸福快乐的人生。
要成为和田前辈一样，成熟自信的社会人！
她望着田前辈的背影。
说起来，那边好像是厕所的方向吧？
前辈的工位是在那里吗？
……
伍奕在海钿的引领下来到公司的工作间。
冬日的阳光透过透亮的落地玻璃窗照亮宽阔的办公区，米色墙纸使屋内的氛围温馨而舒适，整齐划一的办公桌排成两列，每个单独的工位用洁白的隔板隔开。
办公椅，台灯，几个收纳盒，还有一台公司配备的电脑，呜哇，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
“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工位了。”
海钿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将伍奕的身份牌放在桌头，“本司允许员工在休息时间娱乐聊天，不过抽烟必须在东边的吸烟室。”
她指着尽头的一对烤漆木门，明亮的办公区，只有那个方向隐匿在阴影之中。如果不是海钿指出，伍奕几乎忽视了那里有门的存在。
“老板的私人办公室就在那，他的工作很忙，经常出差，平时一般不在公司里。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情况不要打扰他。”
“本公司严格恪守劳动法，采用8小时工作制与五休二制度，不允许私自加班，工作时间内不允许随意出入公司，上班打卡，下班不打卡，每年组织两次旅游，员工可以自行决定是否参加，这些面试时都告诉过你了……你怎么哭了？”
“算了，东区除了吸烟室，还有员工自主开设的俱乐部，有兴趣可以随便逛逛。”海钿伸出食指：“事先提醒，有些员工兴趣过于独特，可能对普通人的心灵造成不可逆的损害，不建议进入。”
伍奕乖巧地点了点头，海钿很满意她老实的性格。
“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二楼的2101办公室找我，我每天九点到十七点在办公室工作。”
说罢，海钿华丽地转身离开。
“啊，等等海钿姐。”
“怎么了？”
小伍戳着食指，不好意思地问道：“我还不知道自己具体的工作是什么。”
突然，海钿露出前所未有的疑惑神情：“工作？”
“对啊，比如整理报表啦，统计数据啦，编写程序啦，之类的……”
伍奕的声音越说越小：“有什么问题吗？”
“啊，你说工作呀。”海钿恍然大悟，微笑着说：“你只需要上班就好，工作的话，老板会办的。”
“……哈？”
事实上，我正面临人生史上最大最恶事件。
“哎，没有人应答……”
伍奕叹了口气，把手机塞回挎包。显示屏上，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十三个无人接听的电话。
“难道不是这里吗？”
她反复查看前日从小区邮箱取来的录取通知书——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企业会用这种形式通知录用员工，就当做是老板的恶趣味吧。
“就是这里呀，南明街88号，巴别塔广场。”
莫非……她被骗了？
怪不得，怪不得参加面试要交一千元的“学杂费”。
上学期间的数次防诈骗讲座言犹在耳，亏她在得到录用消息时兴奋地请大学舍友吃了顿海底捞，没想到……
这个不谙世事的女人，曾经被大学同学骗着请了一学期的午饭，直到舍友问起这件事才被告知上当。
也曾被金融学院的学姐拦住，欺骗着花300元买了十盒黑色水笔，最后发现没有一支笔能出水。
还曾被食堂阿姨哄骗着吃了四年的肉包子——全部是大白菜馅，她的朋友为了不让她伤心，一直不忍揭穿真相。
最悲惨的，莫过于给自家猫猫看兽医，带回家后才发现抱错了颜色，转天再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宠物店当场倒闭了。
与其说倒霉，其实只是单纯的蠢罢了吧？
“……呜哇——”
历历在目的往事，苦不堪言的今朝，终于让这个初入社会的22岁姑娘破大防。
从童年一路被骗到成年，从学校一路被骗到社会。
早晚有一天，她肯定会被花心社会男骗着结婚，最后走上出卖肉体的不归路。
“呜呜呜呜……”
凛冽的冬风吹起她的裙角，但此刻，悲伤逆流成河的女孩哪里有心情在意走光的问题。
路边走过的情侣和路人纷纷侧目，用奇怪地目光望着那个站在广场喷泉边嚎啕大哭的年轻女孩。
这个年纪的女孩情绪崩溃，任谁都不免想到：
是被欺骗感情了吧？
其实是除了感情，其他事情都被骗了个遍……故事好像更悲伤了。
“呜哇——”
“别哭了。”
伍奕哭戚戚地抹着眼泪，回头看向说话的人。
一个陌生男子用棒球棍按下她吹起的裙子，从胸口的小口袋取出一张身份卡刷过写字楼大门的卡槽。
“滴滴。”
大门应声而开。
伍奕的哭声戛然而止。
“诶？”
“诶什么诶啊，真的是。”
男人艰难地扭转脖子，似乎在强忍落枕的痛苦。
“一大早就听保安报告有女人在公司门口撒泼，害得我起得这么早，你赔得起我珍贵的睡眠吗？”
伍奕猛地回头，看见广场保安亭里的老爷爷微笑着挥了挥手机，一台酷毙了的诺X亚旋盖款式。
“居然早上九点就上班，你是什么卷王。”
男人强扭脑袋，脖子发出“咔哒”一声，他露出仿佛排泄昨晚喝的水一般的舒爽表情。
伍奕害怕地后退几步。
好恶心的表情。
“……你刚刚不会在觉得我很恶心吧？”
她快速摇头。
“是嘛，那就好。”男人嘿笑着：“老板经常说我的笑容恶心，我就觉得是他脑子有问题。”
奕凡不禁地感叹道：“真是英明的老板。”
男人显然没听出她的话外之音，与有荣焉地比了个大拇指：“那当然，我们的老板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
他摸了摸下巴的小胡子。
“说起来，你这张脸好眼熟啊。”
伍奕这才想起她大哭的原因，笨手笨脚地翻出一沓厚厚的简历，同时带出了香水，水壶，润唇膏和新买的口红。
“哇！”
她连忙蹲下收拾，顺手摔飞了更多东西。男人只是抱着手臂看着，没有任何上来帮忙的意思。
如果是一般女人，此时多半已经在埋怨他不解风情，还好伍奕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只从脑子这方面看的话。
三分钟后，她熟练地收拾起挎包，撩起耳边发梢，用五分钟补了个妆，向男人递出文件袋。
“这这这这是我的简历，我是刚入职的新人！前辈您好！”
“……”
男人没有回应，只是耷拉着头。
“前辈？”
“呼噜，呼噜……”
伍奕稍微弯下腰，看到了男人死人般的睡颜，大惊失色。
“睡着了？！”
……
“喂，浩二，醒醒。”
“呼噜，呼噜。”
“你再不起床，老板就要没收你的工位了。”
“呼噜，呼噜。”
“斋藤飞鸟结婚了。”
“啊！”
熟睡中的男子好像被什么人掐住了脖子，身体直愣愣地挺起，有种诈尸的美。
“飞鸟结婚了？”
“没有，逗你玩的。”
一个穿着黑色职场装的女子跨过他的尸体，顺带踩了他一脚。
男人还沉浸在梦中情人结婚的余韵中，完全没享受到高跟鞋扎在大腿上的感觉。
职场女性一手抱着传阅板，另一手拉起气喘吁吁的伍奕。
“辛苦了，新人。”
“呼，呼……”伍奕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厚实的羽绒服。
“好，好累。”
女人伸出左手，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你好，我是公司的人事部主任兼财政部主任兼统筹部主任兼清洁工，你可以叫我海钿。”
“海钿姐。”
奕凡紧张地握住她的手。
哇，手心还有汗，用汗手握手，别人一定会把她当作随便的女人，然后被花心社会男骗婚，走上出卖肉体的不归路……
“不会的。”
“嗯？”
海钿推了推没有镜片的眼镜：“本公司向来以员工的安全幸福为己任，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海钿姐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难道她其实是读取人类思维的魔法师，其实这里是一家神秘研究机构，我会被做成切片送进冷藏柜吗？
不要啊，我还年轻，我不想死，至少等我结婚……
“伍奕小姐，希望你以后改正自言自语的习惯。以及，我不是魔法师。”
“哎？”
海钿踢在男人的小腿上：“浩二，起来和新人打招呼。”
被唤作浩二的男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咧嘴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田浩二，幸会。”
“您好，田哥！”伍奕九十度鞠躬，握上他的手：“那个，我第一次见到日本人，日语的‘你好’该怎么说来着？”
露出池沼的微笑。
“哦，我是国人，姓田，名浩二。”
伍奕瞪大了眼睛：“可是海钿姐叫你浩二。”
“她的兴趣，你懂的，我们要尊重他人爱好。”田先生捋着不到半厘米的小胡子，“好了，我要上工位了，你去和其他同事们打个招呼吧。”
“嗯！”
伍奕用崇敬的目光远送田先生离开。
上班，真好啊。从今往后不再向父母要生活费，自食其力，独立生活。
小伍握紧粉拳。
好！努力工作，事业有成，争取买一座自己的房子，和喜欢的男人结婚，过上朴实无华而又幸福快乐的人生。
要成为和田前辈一样，成熟自信的社会人！
她望着田前辈的背影。
说起来，那边好像是厕所的方向吧？
前辈的工位是在那里吗？
……
伍奕在海钿的引领下来到公司的工作间。
冬日的阳光透过透亮的落地玻璃窗照亮宽阔的办公区，米色墙纸使屋内的氛围温馨而舒适，整齐划一的办公桌排成两列，每个单独的工位用洁白的隔板隔开。
办公椅，台灯，几个收纳盒，还有一台公司配备的电脑，呜哇，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
“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工位了。”
海钿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将伍奕的身份牌放在桌头，“本司允许员工在休息时间娱乐聊天，不过抽烟必须在东边的吸烟室。”
她指着尽头的一对烤漆木门，明亮的办公区，只有那个方向隐匿在阴影之中。如果不是海钿指出，伍奕几乎忽视了那里有门的存在。
“老板的私人办公室就在那，他的工作很忙，经常出差，平时一般不在公司里。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情况不要打扰他。”
“本公司严格恪守劳动法，采用8小时工作制与五休二制度，不允许私自加班，工作时间内不允许随意出入公司，上班打卡，下班不打卡，每年组织两次旅游，员工可以自行决定是否参加，这些面试时都告诉过你了……你怎么哭了？”
“算了，东区除了吸烟室，还有员工自主开设的俱乐部，有兴趣可以随便逛逛。”海钿伸出食指：“事先提醒，有些员工兴趣过于独特，可能对普通人的心灵造成不可逆的损害，不建议进入。”
伍奕乖巧地点了点头，海钿很满意她老实的性格。
“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二楼的2101办公室找我，我每天九点到十七点在办公室工作。”
说罢，海钿华丽地转身离开。
“啊，等等海钿姐。”
“怎么了？”
小伍戳着食指，不好意思地问道：“我还不知道自己具体的工作是什么。”
突然，海钿露出前所未有的疑惑神情：“工作？”
“对啊，比如整理报表啦，统计数据啦，编写程序啦，之类的……”
伍奕的声音越说越小：“有什么问题吗？”
“啊，你说工作呀。”海钿恍然大悟，微笑着说：“你只需要上班就好，工作的话，老板会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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