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5 没人小赚，但都不亏
距离大酒店一百米外的建筑工地。
一道身影趴在用蓝色铁皮搭建的员工宿舍棚顶，正是突然失踪的哥哥王安土。
他的眼前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画面分成十二个分屏，正是弟弟方才安装的微型监控传回的画面。
在他耐心等待半个小时后，厨师们终于陆陆续续回来。
他们嘴上骂骂咧咧的，其中一人手上还攥着安德烈的帽子——一顶观看宝可梦世界锦标赛时赠送的纪念帽子。
可惜他没有皮卡丘，幸运的是他有老婆。
不过有了皮卡丘还要什么老婆。
王安土聚精会神地盯着监控画面，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遗憾的是，厨房经营的井井有条，每一个环节都严格遵守《食品安全法（2021年最新修订版）》的守则。
哪怕王安土已经把法典摆在手边，边看法条边鸡蛋里挑骨头，依然挑不出毛病。
看来这些厨师已经被友商搞过不止一次，养成了经验丰富的应对手段。
“呵，以为能难倒我么。”
王安土露出卑鄙小人的笑容。
既然从法律上挑不出毛病，那就从道德上挑毛病。
厨师滴在饭菜里的汗水和交谈时溅出的口水，摆放凌乱的青菜还有飞溅的油沫，这些不违反法律却令人望而生畏的事实，平时客人不进后厨就不会在乎，但一旦被公之于众……
“什，什么？”
仿佛听到了他的心里话，监控画面中的厨师们纷纷穿起防化服，戴起口罩，把青菜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甚至为了防止被窃听对话而开始用无线电交流。
过分了吧？
你们他妈就这么怕被挑毛病吗？
哪家饭店会让厨师穿着防化服做菜啊！
与此同时，大酒店后厨。
厨师长瞥了眼藏匿在橱柜夹缝中反光的摄像头，露出轻蔑的微笑。
嘿，这点修为还想揭短，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喂，大家。”他对无线电呼喊，“既然有人想让咱们露一手，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哦！”
“不可能，不可能。”王安土不敢相信地揪住头发：“我完美的计划，难道一开始就暴露了吗？”
【计划是别人定的，本来也和你没关系】
他一拳砸在铁板上：“我不能接受！”
【别急，还是老老实实地增强拉面馆的竞争力……】
“既然没有问题，那就制造问题！”
【啊？】
王安土笑容略带狰狞地拨通电话：
“弟弟，你在哪？”
王安云从公园的公共厕所走出，擦干了脸上的水渍：“我去洗了把脸，怎么了，哥哥？”
“还记得我们的老本行吗？”
安云面色微变：“哥哥，你是说……”
“没错，用‘那个’吧。”
“真的要用‘那个’吗？”
“是的，到了用‘那个’的时候了。”
【所以‘那个’是哪个】
【算了算了，给你点提示】
【仔细看第八个画面，有个人好像不是厨师喔】
王安土下意识看向八号监控，正巧和画面里的人撞了个对脸。
然而，对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进入了监控范围。
他鬼鬼祟祟地环顾厨房，与其说是在防范监控，不如说是在，防范厨师？
【看他手里的黑瓶子，里面有你熟悉的东西】
果然，那个人手中有一个仿佛调味瓶的黑瓶子。
一般来说，调味料的瓶子是透明的，为了方便厨师快速分辨其中组成。但那个人偏偏选择最不透光的黑瓶，到底是为什么？
那人悄咪咪地拧开瓶盖，对着刚刚做好的西红柿炒鸡蛋倾倒其中的内容物，看得王安土火冒三丈。
西红柿炒鸡蛋决不能允许盐和味精以外的有色调料破坏色泽！给我住手啊！
“慢着，那个是……”
安土的小眼睛眯成一条小缝。
没人比他更了解黑瓶中倾倒出的“调味品”。
他再一次拨通了电话，这一次不是弟弟的，而是直接拨打了110。
十五分钟后，得知酒店餐厅出现禁用植物的警察叔叔光速出警，酒店管理人员与厨师们纷纷被带上了拘捕车。
大堂经理哭天抢地，搬出自己的七十老母和幼岁孩童，但是无敌的缉毒警察只会用冷冰冰的银手镯回应他的哭诉。
假如厨师们真的对店家使用罂粟作为调味品一无所知，大概只会处以一段时间的行政拘留，以后在行业内找工作困难一些。
但决策的管理人员绝对逃不出法律的铁拳。
防住了《食品安全法》，却栽在了《禁毒法》上。防化服拦得住病毒，却拦不住人心的贪婪。
四人望着渐行渐远的十几辆警车，安德烈点起一根昂贵的中华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这是他软磨硬泡从警队队长那里讨来的，自己可舍不得买。
他的头上戴着捡回来的旧帽子。
“居然真的有饭店敢用罂粟壳入菜呀。”小伍感慨道。
王安土：“在利益面前，人心就像玻璃一样脆弱，毒贩子的侥幸心理罢了。”
“本来打算去后厨偷塞地沟油，没想到他们比我还过分。”王安土抢走安德烈的香烟吸了一口，“不过这样一来拉面馆就能复兴了。”
“没错，还帮助警察叔叔破获了一起毒品案！”
“小伍，你已经是22岁的大姑娘了，再叫警察叔叔会让他们伤心的。你看，那边的年轻警官已经在抹眼泪了。”
“啊！对不起！”
“说起来，哥哥怎么知道那个是罂粟壳的？”
“弟弟猜呢？”
“莫非又麻烦老板帮忙了？”
“老板？啊，我都忘记还有老板了……”
“没关系，小伍，你能想起老板就不错了，全公司能记住祂的只有我们几个罢了。”
“哎？”
“以后你会知道的。”
安德烈抢回香烟，弹了弹烟灰。
“好了好了！我们去吃顿大餐庆祝胜利吧！我请客！”
“哼，反正你只会请我们吃拉面。”
“这一次可不一样喔。”
四人结伴而行，在夜色降临之前喝了最后一碗牛肉刀削面。
“这不还是面吗？”
翌日。
“怎，怎么会这样？”
安德烈崩溃地跪倒在街边。
本应复兴的拉面馆，如今大门紧闭。铁拉门隔断了内外光线，一个大大的字牌挂在铁门上。
【停业整改】
王安云无奈地摇头。
“对方在菜里掺毒，我们这边则是卫生检验不合格么？”
王安土无奈摊手：“附近的老百姓真是苦难深重呀。”
兄弟相视一笑。
安德烈：“你们还笑得出来吗？拉面馆倒闭了！”
“No，No，No。”哥哥安土摇了摇手指，“停业整改只需要歇业几天就好了。长远来看，唯一的竞争对手倒下对拉面馆的未来是有利的。”
安德烈灰暗的眼瞳重新恢复光亮：“也就是说，我们成功了对吧？”
还没等他欢呼，伍奕突然开口打断了喜悦的气氛。
“那个，对面好像多了一家不认识的店。”
其他人齐齐扭头。
【大团圆水饺开业酬宾！】
几个看起来像饭店经理的人从他们身边走过。
“哎呀，多亏热心群众让拉面馆和大酒店关门，不然咱们永远开不起分店。”
“是呀，其实有人给了我举报者的名单，一共是四个人。我提议，这四人来店里吃饭，终生打五折！”
“好啊，哈哈哈。”
“哈哈哈。”
“……”
众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回家吧。”
“嗯，回家吧。”
“再见。”
“拜拜。”
于是大家一哄而散。
半小时后，水饺店内。
“你怎么也来这里吃饭了？”×4
“我是来侦查敌情的！”×4
“化悲愤为食欲！”×4
“我超，真好吃！”×4
几百米外，巴别塔广场，一间光线昏暗的小房间里。
一件土黄色布袍望着某水饺店后厨内，因为包饺子技艺生疏而慌乱的拉面夫妻二人，心满意足地关闭了投影。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一张银行卡从布袍袖口飞出，随即袍子瘫软下来，化作一件平平无奇的普通衣服。
一位职场装女子推门而入，留下一张长长的账单并取走了银行卡。
她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显然已经完成过成百上千次类似的操作了。
在确认她离开后，白色雾气缓缓撑起布袍，一只雾气形成的手捏起账单，血红色的字样深深刺痛了祂的眼眸。
【财政赤字：一百五十二万五千元】
战争从世界上消失，该寻找新的赚钱门路了。
一道光芒刺破黑暗，毫无阻碍地穿透窗户，直冲云霄。
下一站，拉斯维加斯赌城。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为十几天后的节日作准备。
一道身影趴在用蓝色铁皮搭建的员工宿舍棚顶，正是突然失踪的哥哥王安土。
他的眼前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画面分成十二个分屏，正是弟弟方才安装的微型监控传回的画面。
在他耐心等待半个小时后，厨师们终于陆陆续续回来。
他们嘴上骂骂咧咧的，其中一人手上还攥着安德烈的帽子——一顶观看宝可梦世界锦标赛时赠送的纪念帽子。
可惜他没有皮卡丘，幸运的是他有老婆。
不过有了皮卡丘还要什么老婆。
王安土聚精会神地盯着监控画面，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遗憾的是，厨房经营的井井有条，每一个环节都严格遵守《食品安全法（2021年最新修订版）》的守则。
哪怕王安土已经把法典摆在手边，边看法条边鸡蛋里挑骨头，依然挑不出毛病。
看来这些厨师已经被友商搞过不止一次，养成了经验丰富的应对手段。
“呵，以为能难倒我么。”
王安土露出卑鄙小人的笑容。
既然从法律上挑不出毛病，那就从道德上挑毛病。
厨师滴在饭菜里的汗水和交谈时溅出的口水，摆放凌乱的青菜还有飞溅的油沫，这些不违反法律却令人望而生畏的事实，平时客人不进后厨就不会在乎，但一旦被公之于众……
“什，什么？”
仿佛听到了他的心里话，监控画面中的厨师们纷纷穿起防化服，戴起口罩，把青菜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甚至为了防止被窃听对话而开始用无线电交流。
过分了吧？
你们他妈就这么怕被挑毛病吗？
哪家饭店会让厨师穿着防化服做菜啊！
与此同时，大酒店后厨。
厨师长瞥了眼藏匿在橱柜夹缝中反光的摄像头，露出轻蔑的微笑。
嘿，这点修为还想揭短，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喂，大家。”他对无线电呼喊，“既然有人想让咱们露一手，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哦！”
“不可能，不可能。”王安土不敢相信地揪住头发：“我完美的计划，难道一开始就暴露了吗？”
【计划是别人定的，本来也和你没关系】
他一拳砸在铁板上：“我不能接受！”
【别急，还是老老实实地增强拉面馆的竞争力……】
“既然没有问题，那就制造问题！”
【啊？】
王安土笑容略带狰狞地拨通电话：
“弟弟，你在哪？”
王安云从公园的公共厕所走出，擦干了脸上的水渍：“我去洗了把脸，怎么了，哥哥？”
“还记得我们的老本行吗？”
安云面色微变：“哥哥，你是说……”
“没错，用‘那个’吧。”
“真的要用‘那个’吗？”
“是的，到了用‘那个’的时候了。”
【所以‘那个’是哪个】
【算了算了，给你点提示】
【仔细看第八个画面，有个人好像不是厨师喔】
王安土下意识看向八号监控，正巧和画面里的人撞了个对脸。
然而，对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进入了监控范围。
他鬼鬼祟祟地环顾厨房，与其说是在防范监控，不如说是在，防范厨师？
【看他手里的黑瓶子，里面有你熟悉的东西】
果然，那个人手中有一个仿佛调味瓶的黑瓶子。
一般来说，调味料的瓶子是透明的，为了方便厨师快速分辨其中组成。但那个人偏偏选择最不透光的黑瓶，到底是为什么？
那人悄咪咪地拧开瓶盖，对着刚刚做好的西红柿炒鸡蛋倾倒其中的内容物，看得王安土火冒三丈。
西红柿炒鸡蛋决不能允许盐和味精以外的有色调料破坏色泽！给我住手啊！
“慢着，那个是……”
安土的小眼睛眯成一条小缝。
没人比他更了解黑瓶中倾倒出的“调味品”。
他再一次拨通了电话，这一次不是弟弟的，而是直接拨打了110。
十五分钟后，得知酒店餐厅出现禁用植物的警察叔叔光速出警，酒店管理人员与厨师们纷纷被带上了拘捕车。
大堂经理哭天抢地，搬出自己的七十老母和幼岁孩童，但是无敌的缉毒警察只会用冷冰冰的银手镯回应他的哭诉。
假如厨师们真的对店家使用罂粟作为调味品一无所知，大概只会处以一段时间的行政拘留，以后在行业内找工作困难一些。
但决策的管理人员绝对逃不出法律的铁拳。
防住了《食品安全法》，却栽在了《禁毒法》上。防化服拦得住病毒，却拦不住人心的贪婪。
四人望着渐行渐远的十几辆警车，安德烈点起一根昂贵的中华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这是他软磨硬泡从警队队长那里讨来的，自己可舍不得买。
他的头上戴着捡回来的旧帽子。
“居然真的有饭店敢用罂粟壳入菜呀。”小伍感慨道。
王安土：“在利益面前，人心就像玻璃一样脆弱，毒贩子的侥幸心理罢了。”
“本来打算去后厨偷塞地沟油，没想到他们比我还过分。”王安土抢走安德烈的香烟吸了一口，“不过这样一来拉面馆就能复兴了。”
“没错，还帮助警察叔叔破获了一起毒品案！”
“小伍，你已经是22岁的大姑娘了，再叫警察叔叔会让他们伤心的。你看，那边的年轻警官已经在抹眼泪了。”
“啊！对不起！”
“说起来，哥哥怎么知道那个是罂粟壳的？”
“弟弟猜呢？”
“莫非又麻烦老板帮忙了？”
“老板？啊，我都忘记还有老板了……”
“没关系，小伍，你能想起老板就不错了，全公司能记住祂的只有我们几个罢了。”
“哎？”
“以后你会知道的。”
安德烈抢回香烟，弹了弹烟灰。
“好了好了！我们去吃顿大餐庆祝胜利吧！我请客！”
“哼，反正你只会请我们吃拉面。”
“这一次可不一样喔。”
四人结伴而行，在夜色降临之前喝了最后一碗牛肉刀削面。
“这不还是面吗？”
翌日。
“怎，怎么会这样？”
安德烈崩溃地跪倒在街边。
本应复兴的拉面馆，如今大门紧闭。铁拉门隔断了内外光线，一个大大的字牌挂在铁门上。
【停业整改】
王安云无奈地摇头。
“对方在菜里掺毒，我们这边则是卫生检验不合格么？”
王安土无奈摊手：“附近的老百姓真是苦难深重呀。”
兄弟相视一笑。
安德烈：“你们还笑得出来吗？拉面馆倒闭了！”
“No，No，No。”哥哥安土摇了摇手指，“停业整改只需要歇业几天就好了。长远来看，唯一的竞争对手倒下对拉面馆的未来是有利的。”
安德烈灰暗的眼瞳重新恢复光亮：“也就是说，我们成功了对吧？”
还没等他欢呼，伍奕突然开口打断了喜悦的气氛。
“那个，对面好像多了一家不认识的店。”
其他人齐齐扭头。
【大团圆水饺开业酬宾！】
几个看起来像饭店经理的人从他们身边走过。
“哎呀，多亏热心群众让拉面馆和大酒店关门，不然咱们永远开不起分店。”
“是呀，其实有人给了我举报者的名单，一共是四个人。我提议，这四人来店里吃饭，终生打五折！”
“好啊，哈哈哈。”
“哈哈哈。”
“……”
众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回家吧。”
“嗯，回家吧。”
“再见。”
“拜拜。”
于是大家一哄而散。
半小时后，水饺店内。
“你怎么也来这里吃饭了？”×4
“我是来侦查敌情的！”×4
“化悲愤为食欲！”×4
“我超，真好吃！”×4
几百米外，巴别塔广场，一间光线昏暗的小房间里。
一件土黄色布袍望着某水饺店后厨内，因为包饺子技艺生疏而慌乱的拉面夫妻二人，心满意足地关闭了投影。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一张银行卡从布袍袖口飞出，随即袍子瘫软下来，化作一件平平无奇的普通衣服。
一位职场装女子推门而入，留下一张长长的账单并取走了银行卡。
她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显然已经完成过成百上千次类似的操作了。
在确认她离开后，白色雾气缓缓撑起布袍，一只雾气形成的手捏起账单，血红色的字样深深刺痛了祂的眼眸。
【财政赤字：一百五十二万五千元】
战争从世界上消失，该寻找新的赚钱门路了。
一道光芒刺破黑暗，毫无阻碍地穿透窗户，直冲云霄。
下一站，拉斯维加斯赌城。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为十几天后的节日作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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