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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离开

    当严潇站在院子里的时候,整个身子摇摇晃晃,如醉酒一般。...

    江若柳正坐在台阶上,呆呆地望向院门外,活像一尊望夫石。

    她带着惊喜之色扶住面前严潇的时候,严潇顿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严郎,严郎......”

    他这一昏迷,就是七天七夜。

    江若柳在他床前,守了七天七夜。

    再次醒来的严潇,还是能感到浑身的乏力和酸痛。

    这是体力尚有欠缺,却又长时间使用聚剑诀而产生的正常反应。

    聚剑诀是很耗费体力和真气的功夫,其实是不可轻易使用的,而严潇将如此功法只是作为普通剑术肆意使用,必定有损身体。

    “醒了!”

    江若柳兴奋地喊道。

    当严潇眼中的景物从模糊到清晰,他看到了江若柳难掩憔悴的脸。

    因为担心严潇,这七天江若柳吃饭吃得很少,吃完饭就守在严潇身边,晚上睡觉也睡得很浅。

    七天下来,她瘦了一圈。

    “你瘦了!”

    严潇抬手抚摸着江若柳的脸颊,心疼地说道。

    江蠡和柳寒烟站在江若柳身后,心情随着严潇的苏醒变得愉悦和轻松。

    毕竟是年轻,严潇苏醒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下床走动,在大吃一顿之后,元气已经恢复了六七分,从外表看,已察觉不出任何虚弱之象。

    江若柳的院落里,只有江蠡、柳寒烟、江若柳、苗古和严潇五人。

    他们都很想知道严潇被柒夜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每个人的眼神都流露出急切。

    他被带走,又独自回到江若柳的院中,其实只不过过去了不到两个时辰。

    这两个时辰里到底发生了多少难以想象的事,可以让严潇透支身体,透支得如此厉害。

    “我把柒夜杀了!”

    严潇无比平静地说道。

    “杀了?”

    江蠡震惊之余,也不免有所怀疑。

    “是。”看着江蠡不相信的眼神,严潇接着说道:“我是将江若柳给我的一竹筒解药注射到了柒夜的体内,然后他整个人像是被煮了一样,然后融化掉了。”

    严潇说得很是轻松,其他人听得倒是胆战心惊。

    除了江若柳,其他人都知道柒夜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杀掉的。

    通过那样的方式杀死柒夜,似乎也能解释得通。

    “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江蠡身子微微一颤,似有伤心。

    “岳父大人,这柒夜,也就是江蚀,跟你关系不浅吧?”

    严潇反客为主,问到了江蠡最不想提起,也最隐秘的话题。

    “他是我的亲弟弟!”

    对于江蠡这样的回答,严潇已有心理准备,那时柒夜称呼江蠡为哥哥,称呼柳寒烟为嫂子时,他就想到了这层关系。

    果不其然,被自己猜中了。

    密毒寨为什么会在二十多年前魔族横行之时,可以安于一隅,就是因为柒夜的原因,就算柒夜已入魔道,成为魔族一员,但他还是庇护着密毒寨,没有让魔族对这里有一丝侵扰。

    这可能是柒夜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吧。

    严潇这才发现自己想法中有个误区,他原本一直以为魔族是一个种族,现在看来,魔族的来历,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他为什么会成为魔族?”

    江蠡哀叹一声:“心魔难除,江蚀自小争强好胜,他认为只有他配得上密毒寨大祭司的位置。可是他又心术不正,难堪大任。”

    他眼中闪着浅浅的泪花,可见跟江蚀的感情还是很深的,血浓于水的亲情,不会因为江蚀为魔而有大的改变。

    “那你们为什么没有把这事跟若柳讲过?”

    面对严潇的疑问,柳寒烟开口道:“密毒寨一直被外人所误会,要是再把柒夜就是密毒寨大祭司亲弟弟这事说出去,那密毒寨的名声岂不是更糟?”

    出于这样的考虑,老一辈人就对这事缄口不言,可纸哪里包得住火。

    严潇可是杀了自己媳妇的叔叔,但他心中无愧亦无悔,不管怎样,柒夜都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手刃仇人就是他该做的。

    江若柳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叔叔,没有一点点的好感,就算他被严潇所杀,也没有显出一丝悲伤。

    苗古一直细细听着,待他们几人不再说话,他才开口道:“严公子,你杀了江蚀之后,可否验过他的尸身?”

    当时那个情况,江蚀都快要变成一滩臭水,严潇哪里会去靠近再看究竟,再加上他的体力透支严重,更不会去做验尸这种事。

    “这倒没有,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苗古这么一问,严潇心中泛起了嘀咕,难道这之中会有意外。

    “魔族并没有那么好消灭,尤其是高等级的魔族体内是有魔魂存在的,如果没有消灭魔魂,只是灭掉了肉身,他们还是会借躯壳重生的。”

    这话如一盆凉水泼了下来。

    费这么大力气,只是坏了个肉身?

    严潇不愿相信这样的结果,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苗古说的话有道理,无阳的魔魂就曾在自己体内待过。

    “那只有灭掉魔魂,才能真正杀死魔族的人?”

    “可以这么说。”

    如果柒夜将来复活,那岂不是要来找密毒寨的麻烦?

    突然有了紧迫感的严潇,向江蠡提议道:“那要不要带着寨子里的人去躲一躲,免得柒夜回来寻仇?”

    江蠡目光坚定,断然拒绝道:“不用,密毒寨已经好几百年没有迁移过,就算江蚀回来,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只是......”

    江蠡的停顿,让严潇心里咯噔一下,下面要说的话,必定跟他有关。

    “只是什么,岳父大人直说便是。”

    “只是你不能在密毒寨待了,江蚀再回密毒寨的话,也是为了寻你。”

    严潇听闻这话,心安了不少。

    岳母大人已救,婚礼已办,严潇本就没想在密毒寨多待。

    严潇几乎没有任何怨言地说道:“那我明天就离开密毒寨。”

    说着,他拉住了江若柳的手。

    “我还得把若柳也带走!”

    江若柳马上就要离开密毒寨,失去父母的庇护,虽然江蠡明白这一天终会到来,可当这样的结果真的就摆在眼前时,还是流露出了不舍。

    柳寒烟更是如此。

    江若柳过去一直嚷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此时心情也复杂得很。

    但无论心情如何,她还是决定要跟严潇一块离开密毒寨。

    这个夜晚,江若柳特地去了父母的院子,陪他们度过最后这个夜晚。

    江蠡和柳寒烟嘱咐了江若柳很多,要她不要任性,要她与人为善,要她不要欺负严潇等等。

    如果江若柳按照父母的话照做了,那绝对是一位颇具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交代归交代,江蠡和柳寒烟心里清楚,江若柳成不了那样的女子,严潇有的是罪受。

    第二天,一家四口吃过早饭,严潇就带着江若柳离开了密毒寨。

    在离开之前,他特意将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为什么柳寒烟会在五年前中了和自己一样的毒,那个时候,魔族无阳的五大护法还都在封印之中。

    “我其实是中了蛇毒,我那天越过了墨河,想去戾山那边找药材,没想到躲过了瘴气,却没有躲过一直盘踞在戾山的蛇。”柳寒烟回忆道。

    “或许那就是柒夜故意布置的,让那些跟自己一样毒的蛇守在戾山。”严潇推测道。

    “可能是吧。”柳寒烟不置可否。

    搞清楚这个疑问,严潇挽着江若柳的细腰,用疾动诀飞过了墨河,落到了大傩王朝境内。

    来之前,江若柳换上了大傩王朝的服饰,虽然一时难以适应,但总比还穿着密毒寨那种清凉无比的衣服要好。

    严潇并没有使用疾动诀直接去往云霄阁,而是在离云霄阁还有千余里的丰州落脚。

    他们找了一家客店暂时住了下来。

    与柒夜第二战之后,严潇明白了,这疾动诀和聚剑诀并不能无限制的使用,如果不强健体魄,聚集真气,使用这云霄阁上等功法,不仅不能毙敌,还可能受到反噬,使自己身体受损。

    严潇和江若柳商量,准备在此地休养几日,待再恢复些体力,然后接着前行。

    在客店住下之后,他们发现了个怪现象,天还没有黑,街边的商铺就纷纷打烊,待日落之后,街上已空无一人,犹如宵禁一般。

    这丰州城离皇城所在广安城可是远了去了,不应该有宵禁这种制度的。

    客店也是门窗紧闭,很不正常。

    “小二,这刚日落,怎么就打烊了?”严潇问着正在收拾碗筷的店小二。

    严潇和江若柳的房间是在二楼,可他们发现这里的门窗也是钉死的,而且窗户纸异常厚实,力道轻了都捅不开。

    “客官有所不知,这丰州城一到晚上,外面可就不是我们人的地盘了。”店小二见严潇两人是外地人,耐心地解释道。

    “此话怎讲?”

    店小二不无担心地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最近丰州城很不太平,一到晚上就妖风阵阵,而且被妖风缠上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不是失踪,就是变成了干尸或者骷髅!”

    正说着,外面狂风骤起,呼啸的风声听着就很瘆人。

    店小二急忙吹灭了大堂的灯,整个客店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客官别怕,你们尽管去休息,只要房门和窗户紧闭,外面的风就进不来。明天日出的时候,那妖风自会散去。”

    严潇和江若柳抹黑回到房间。

    “这等诡异之事,应该与魔族脱不了干系。”严潇拉着江若柳的手说道。

    只要跟严潇在一起,江若柳就没什么可害怕的。

    “我昨夜问了我爹关于魔族的一些事,他说二十年前魔祖无阳虽然战败,他和手底下最厉害的五个护法被封印,但是还有很多魔族幻化为人,蛰伏于人间。”

    江若柳无法清楚看到严潇的脸庞,却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你的意思是,这次无阳现世,那些并未被封印的又藏于人群之中魔族便要开始作乱?”

    “很有这个可能。”

    “那我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魔会借风祸害一方。”

    江若柳劝道:“严郎,别轻举妄动,你元气尚未完全恢复,我们还是先观察几日再行动也不迟。”

    “那就听老婆的。”

    伴随着外面的妖风,严潇和江若柳度过了在丰州城的第一个夜晚。

    一大早客店开门迎客,便有进来吃早餐的人议论。

    “昨夜城内又丢了十来个人,都是年轻的壮劳力。”

    “城东发现好几具干尸和骷髅,不知是不是这些人。”

    “这样下去,到年底丰州城可能就成为了死城或者鬼城啦。”

    ...

    听着那些人的议论,坐在另一张桌子上严潇和江若柳竖着耳朵听着。

    “请问谁是掌柜的,我们住店。”

    三位穿着朴素的年轻人走进客店,他们每人身后都背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长形器物,看着像把剑,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让严潇只想笑。

    可不知怎么的,看着这三个年轻人,严潇毫无来由地对他们有了些亲切感。

    三个年轻人办好了入住的手续,在严潇不远处吃了早饭,就匆匆上楼去了房间。

    他们中午没下来吃饭,甚至连晚饭都没吃,这让严潇感觉很奇怪。

    又到了夜深妖风肆虐的时候,严潇倚在窗前,只是在窗户纸上抠出一个小小的孔洞,借着出色的视力看着窗外。

    窗外四处黑雾弥漫,分明是有魔族在作祟,但是却看不到魔族所在。

    严潇没有轻举妄动,想继续侦查一下情况。

    “看到什么了吗?”

    江若柳坐在床上,裹着被子悄悄地问道。

    与白天丰州城的阳光和煦,气温宜人不同,到了晚上,温度就下降的厉害,不盖厚点的被子,都无法入睡。

    “没有,找不到目标。”

    严潇透过小孔又细细搜索了一番,依然一无所获。

    他判断,这妖风只是魔族使出的手段,他们一定在丰州城的某个地方施法。

    “我想出去探探。”

    严潇征求着江若柳的同意。

    “不行,太危险了,你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要冒这个险。”

    江若柳嗔怒道。

    有了出去一探究竟想法的严潇还想再争取一下,就听到隔壁房间发出了破窗而出的声音。

    木框碎裂的响动清晰可闻。

    严潇定睛一看,心中有所触动。

    他分明看到早上住店的三个年轻人站在了客店外的街道上,一人一把剑。

    此时他们在与妖风缠斗。

    妖风围着他们旋转,他们有所防备,背靠背持剑在风中挥舞。

    严潇看着外面的状况,这些人和妖风似乎势均力敌,谁都不占上风。

    风中的刀剑若隐若现,甚是诡异。

    风一会儿幻化成剑,剑一会儿又幻化成风。

    现在看不出那几人有落下峰的苗头,但是严潇判断,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如果无法杀灭妖风,那只能被耗死在此。

    和他料想的不错,那几人在拼杀了一段时间之后,渐渐体力不支,漏洞层出。

    在他们周围盘旋的妖风也趁机进攻,不多久几人身上就出现了剑伤。

    “不行,这样下去他们肯定死,必须得帮一把。”

    “严郎,外面情况未明,你别鲁莽行事。”

    江若柳拉着他的一角,极力劝说着,外面如此凶险,她可不想让严潇再孤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