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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严家集

    温玄抱着必死的决心,用意念在隐王庙外布下锁魔结界,想把这一堂魔族全部困死在此,玉石俱焚。...

    魔族险胜苍睦派之后,将苍睦派活着的一众弟子全部羁押在这一魔堂。

    让他们受尽折磨,痛苦而死。

    “可能已经被毁了吧。”温绮猜测着。

    魔族的行事风格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如果不能让锁魂塔为他们所用,他们也不会留着成为后患。

    魔堂已接到上级魔庭的指示,立即毁掉锁魂塔,同时杀掉温玄和温绮。

    就在堂主准备动手的时候,隐王庙供奉的雕像被莫名击毁。

    严潇到隐王庙的时间恰到好处,但凡他再晚来半个时辰,那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苍睦派只剩下温玄和温绮,这一派是否可以重振旗鼓,已经不得而知。

    温玄一声嗟叹:“也好,正是因为这锁魂塔的存在,才给苍睦派带来灭顶之灾,现在锁魂塔已经灭失,一了百了。”

    “爹,虽然锁魂塔已经......但是我们苍睦派依然可以斩魔,继续拯救苍生。”温绮安慰道,只要她还活着,就不会让苍睦派到了灭门的地步。

    苍睦派两大降魔功法,煞魔攻和烈金破,还没有失传。

    这两个功法,每个功法都有三十六层,掌门温玄竭尽全力,也只是将这两个功法练到了三十层,温绮就更别提了,各自才练到二十二层。

    如果不是魔族的人多,靠这两种功法,他们完全可以突围出去。

    在苍睦派中,会这两种除魔功法的人,除温玄之外,还有五个,其中四个已经阵亡。要不是魔族要拿温绮来威胁温玄,逼他就范,估计早已横尸隐王庙了。

    两种功法可能就此失传。

    其实修炼煞魔攻和烈金破,对慧泉要求极高,高到什么程度,这么说吧,就算你体内的慧泉能让你在云霄阁修习那里高级别的降魔功法,也不一定够资格修炼这两种功法。

    不要看苍睦派的规模没有云霄阁大,这煞魔攻和烈金破的威力不次于严潇所学到的聚剑诀以及他尚未使出的擎天劫。

    温玄又是一声叹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苍睦派会有今天这般凄凉,不免老泪纵横,

    “你我身单力薄呀。”温玄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之情。

    蓝虎从没有向温玄和温绮说过其余苍睦派的弟子的情况,但是他们两个不傻,已猜出这些人凶多吉少。

    “现在除魔要紧,等我们到了云霄阁,看有没有能修习煞魔攻或者烈金破的弟子。”温绮安慰道。

    “绮儿,如果云霄阁的弟子都像救咱们的那位恩人一样有实力,就好了。”

    能一人灭魔族一堂,这实力不容小觑。

    按道理来说,能有如此出众实力的人,必为大门派的弟子。

    蓝虎在严潇走后,曾后知后觉地怀疑过,严潇可能是云霄阁的人。

    因为那夜他们被救的时候,严潇使用了云霄阁上等功法盾诀。

    而严潇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只是时间遥远,记不起来了。

    提起严潇,温绮倍感遗憾,对这个救命恩人,她连句谢谢还没来得及说。

    在听说严潇已是有妇之夫后,温绮心中更是怪怪的。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上的能人异士,我们没见过的还多着呢。”温绮喃喃道。

    “是呀,我还听那蓝虎说,那恩人身边的女子还为他的同伴解了三眼蝰蛇的毒。”温玄说道,内心满是不可思议。

    “哦!”

    温绮一想严潇身边的女子还有如此了得的医术,自惭形秽起来。

    两日后,蓝虎等人和温玄父女离开了丰州城,前往云霄阁所在的平州。

    他们去往云霄阁的道路和严潇他们去往广安城的道路,有一段是重合的。

    所以在这段重合的路上,蓝虎他们走得很是顺利,基本找寻不到魔族的痕迹。

    他们每到一县城,就能听到老百姓谈论着隐王庙被毁,庙内一干人等被杀的消息。

    蓝虎笃定,这必是严潇所为。

    等回到云霄阁,一定要把严潇这个人介绍给几个青字辈的师叔。

    负责隐王庙具体事宜的魔祖无阳大护法壹尘颇为震惊,他伫立在显示着大傩各州各县的地图前,根本无法保持平静。

    一条并不平滑的弧线从丰州内的丰州城为起点,穿过三个州七个郡五十六个县,直指广安城。

    每个县,不仅魔堂被毁,而且堂主身死魂灭。

    身死,壹尘尚可接受,毕竟隐王庙堂主的战力并不强大,被杀不足为奇,但是魔魂也随着堂主的身死而被灭,这就让他感到事情的严重了。

    更让他恼怒的是,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是谁干的。

    如果说,此人在丰州城内毁掉第一个魔堂的时候,手段尚且生疏的话,那后来毁堂的手法就越来越老练,速度越来越快。

    尽管壹尘已经让各穴、庭、堂加强戒备,但还是没有避免被偷袭的结果,最后一个堂被毁,仅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周边庭堂接到求救信号就马上前去支援,可还是晚了一步。

    此人心狠手辣,见魔就杀,根本不给他们反抗和求饶的机会,而且杀完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完全就是闪击战!还是流窜作案。

    壹尘除了气得颤抖,就是气得头疼。

    看此人的行动轨迹,分明是在向广安城前进。

    难道此人知道广安城的内幕?

    想到这一点,壹尘不禁身子一颤。

    此时广安城的皇城之内,皇帝陈炎正在用午膳。

    皇帝吃午饭,是很正常的事,只要是人,就得吃饭。

    皇帝用膳,本应众多太监宫女伺候着,可现在的陈炎却屏退左右,但留下一个贴身太监在身边。

    “陛下,这是用八月初八出生的童男的阳气所做的汤,好喝得很。”那太监诡笑地说道。

    陈炎正襟危坐,喝了一口面前的汤,赞道:“味道不错,给我盛一碗,剩下的分给手下们喝了。”

    “谢陛下!”太监跪地谢恩道。

    “现在就我们两人,不必拘礼,是不是壹尘那里传来了消息。”陈炎问道。

    闻言,这个太监的笑被冻在了脸上,显得很僵硬,战战兢兢地从袖中抽出一个折子,递到了陈炎面前。

    陈炎扫了一眼太监,道:“五戒,你不必这么害怕,我就算有火,也不会向你撒。”

    太监再次叩首:“谢陛下。”

    陈炎竖起一根手指,那手指甲突然变得又细又长,很尖利无比。

    他用这手指甲剔着牙,道:“没外人的时候,叫我魔祖。”

    原来,现在坐在龙椅上的,不是那个顶替陈炎做了皇上的孪生兄弟陈怀,而是已经完全占据了陈炎躯壳的无阳。

    魔祖无阳,已经不费一兵一卒,夺去了大傩的天下,一下升至皇权的最高点。

    而云霄阁,还被蒙在鼓里,苦苦搜寻着被帝王之气掩盖住了魔气的无阳。

    看完壹尘传来的消息,无阳气愤地将折子摔在了地上:“壹尘办事真是不利,是谁这么大胆敢毁我魔堂,还不只毁一个。”

    “魔祖息怒,我想壹尘护法绝对有办法解决此事。”伪装成太监的护法五戒跪在地上说道。

    无阳收了收怒意,这具带有帝王之气的躯壳可是壹尘献来的,加上他的计策,自己便神不知鬼不觉而又轻松无比地统治了大傩。

    这比正面与如云霄阁一般的门派对抗,要容易和舒服得多。

    想想这些,无阳胸中怒气渐消。

    但是留着云霄阁这些与魔族作对的门派,对魔族来说,依然是不能忽视的威胁。

    这些天,无阳已经想着如何借助自己至高无上的皇权,让这些门派作鸟兽散。

    当他第一天来到这皇城,囚禁了伪皇帝陈怀,杀掉了一干知情的宫女太监,成功坐上皇位之后,便下了一道圣旨,定隐教为国教,要求大傩的子民信奉隐王,拜隐王庙。

    这也是隐王庙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出现在每个州、每个县的原因。

    隐王那种可怖的样子,就是魔祖无阳最初的样子。

    丑陋、邪恶,还带着些猥琐。

    隐王庙手握圣旨,州刺史和县丞,谁敢拦着他们。

    隐王庙想建在哪里就建在哪里,而且一切开销还得官府出钱。

    除此之外,这隐王庙做的事,官府又不可插手。

    隐王庙,俨然成了大傩的法外之地。

    官府的人虽然对隐王庙怨声载道,但还是有很多民众信奉这隐王庙,认为这隐王很灵验。

    殊不知,他们来隐王庙求拜,所许愿得以实现是以他们的气运减少为代价的。

    这些平常人的气运被隐王庙里供奉的隐王慢慢吸收,然后供养魔族之人。

    当初在丰州城内,在妖风肆虐时无法及时赶回家的人,第二天会变成一具干尸,这便是因为气运被魔族完全吸收的缘故。

    无阳这次现世,除了在追杀严潇这件事上做的很是高调,不留余力外,在其他事情上,做的是既低调又隐秘。

    每个县的隐王庙即是魔族在每个县的魔堂所在,魔堂里的魔族,始终在用人的气运掩盖自己身上的魔气。只有道行很深的人才能感知到这些魔族身上散发出的微弱魔气。

    严潇自密毒寨被江若柳救了之后,除了视力大增以外,还能看到魔祖身上散发的魔气。

    但是在看到魔气这一点上,严潇也有着自己的局限,随着魔族对魔气的掩盖越来越不留余力,严潇能看到的魔气已经越来越少。

    将来在识别魔族上,他也得费些功夫。

    无阳用膳完毕,让五戒带给壹尘一道密旨。

    让他密切关注云霄阁的动态,同时对其他威胁魔族的门派进行秘密处理。

    经过了一个多月,严潇和江若柳到达了广安城。

    远远的,严潇就看到皇城方向隐约有淡淡的黑雾,同时也感觉到了淡淡的魔气所在。

    这让严潇很是纳闷,难道皇城内有魔。

    广安城是皇城所在,安全保卫这方面相比其他地方要严格得多,本不该有魔气才对。

    关于严潇的海捕文书已经被其他海捕文书给替换了下去,所以对进出城的百姓进行查验的卫兵也不再将严潇这个通缉犯放在心上。

    为了保险起见,严潇还是拿着伪造的路引,带着江若柳顺利进入了广安城。他们找到了一家离严府很近的客店,要了一间最顶层的屋子落脚。

    夜晚,整个广安城实行宵禁,街上除了巡逻的卫兵,再无闲杂人等。

    “你可要速去速回。”

    江若柳叮嘱道,虽然这次严潇不是去捣毁魔堂,但她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次他要离开自己,哪怕片刻,她都得千叮咛万嘱咐,生怕他离自己而去似的。

    “我就是回家取本书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严潇没有像过去那样嬉皮笑脸,这是回家,可他,哪里还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严潇轻轻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几乎是转瞬之间,他便跳进了严府。

    严府已不复当年的整洁辉煌,四处杂草丛生,原来鱼翔浅底、荷花轻浮的池塘,此时也干涸龟裂。

    池塘上面的木桥,也没了光彩,有几片作为围栏的木板,已经掉进了池塘里。

    在那木梁之上,还留有那夜士兵射出箭矢产生的箭洞。

    整个破败的严府在这月光被乌云遮蔽的夜晚,显得格外凄凉。

    严潇踩在木桥的边缘,脚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让他不禁触景生情。

    那夜自己站在这桥上,贴身婢女蝴蝶就陪在身边,那画面好温馨好美。

    不远处已被烧毁的屋子,是父母的卧房。

    那天母亲正在那里,舒舒服服享受着丫鬟的按摩。

    父亲公务在身,去往太子陈炎所在的东宫。

    一切是那么的平常。

    想想此情此景,严潇抑制不住地留下了眼泪。

    释放了压抑已久的情绪,严潇擦干眼泪,步入父母的卧室,在曾经父亲告诉他的方位,掀开层层地砖,找到了那本被油布包裹着的《严家集》。

    在油布里,除了《严家集》之外,还有几本未标注书名的书,严潇没有细看,一并拿走。

    这里承载着严潇童年的快乐,可也是他的伤心地。

    他怀揣着那几本书,最后看了一眼破败不堪的严府,默默地离开。

    他内心无比矛盾,这里是他的家,他想多待一会儿,可他没多待一分,就会心疼一分。

    回到客店,严潇迫不及待地点上了灯,伏在桌子上看起了那本《严家集》。

    扉页上的第一句话,再次让严潇泪目。

    “潇儿,当你看到此书时,爹已不在人世。你一出生就注定了你的与众不同,也注定了你命运的坎坷。这本书可以让你更加认清自己,你要坚信,你是个好人,是个为苍生而战的人,无论将来多少人对你有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