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人无所不至 惟天不容伪
夜已渐深，长天城却并不安静。
与长公主一同来到涯州的小王爷被仙人所杀，这一消息传遍城中，听者的表现更是各不相同。
云姓女子此时正牵着白马悠然的回到居所，却见门前站着一众神色焦急的守卫与侍女，一位男子更是门前来回踱步，不由得一阵疑惑。
待女子走近，众人在看到女子的面容之后，随即神色一松，放下心来，一齐小跑了过来。
那位踱步的男子更是直接跪倒在女子身前，正是长天城县令。
一位侍女打扮的女子一脸心有余悸的说道：“公主，您可算回来了！您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让奴婢担心了一整天！”
这云姓女子，正是如今云国的长公主。
公主看了侍女一眼，随意笑了笑，说道：“今日去拜访了几位贤人，便没有让你们跟随。”
又见县令跪在她面前，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便问道：“崔县令，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侍女说道：“公主，世子被人杀了！”
崔县令也连忙磕头道：“回禀长公主，世子在与我等饮宴时，同刺史一并被仙人所杀。”
“噢？仙人？将此事仔细说来。”长公主有些错愕，便向崔县令问道。
崔县令心头微颤，含糊其辞的将宴会上的经过说了一遍。
长公主神色一凝，心中暗想：“四位仙人？绿色的火焰？世子被烧得尸骨无存。”只觉有些难以置信。
“莫非便是我在路上看到的那四道流光？”
长公主觉得此事应当另有隐情，又见崔县令战战兢兢的模样，便冷笑一声，厉声道：“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且仙人为什么会放过你？”
崔县令则只是跪在地上，却不敢再说更多，如果将宴会细节说清楚，恐怕自己没有死在仙人之手，也会死于公主之手。
长公主见他这副模样，也大概知道了什么，便笑道：“你不说我其实也清楚。”
又顿了顿，走到崔县令跟前幽幽的说道：“只是魏王毕竟爱子心切，如果你此刻不说，那我只好将你带回京城，由你亲自与他解释了。”
崔县令猛地抬起头，看着长公主女扮男装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他绝望的眼神生出几分希冀，急忙说道：“我说！我说！”
于是便将刺史告知魏王世子仙桃一事，到被仙人所杀这中间所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全部抖了出来。
见长公主面无表情，便将几人曾经的谈话内容也全部复述了一遍。
长公主轻笑一声，说道：“我这叔叔，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又自顾自的向着房间走去，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崔县令，淡淡说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
“紫儿，替我给魏王拟一封信，将此事告知于他，此外，隐去仙人之事，只说是贼人所为。”
侍女点头称是，回应她的，只有关门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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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秦大有四人站在几座新坟前，坟前墓碑上所刻的正是宋大夫与其家人，以及医馆几位伙计。
只是寻不到他们的尸首，只得在孤鹜山立下这几座衣冠冢。
秦大有默默地给这几座坟墓烧着纸钱，神色中带着几分痛苦和茫然。
他回想起昨日赵府的经历，那是他这第一次杀人，初时被心中被怒火笼罩，尚未有所感触。
但当离开赵府时，他才发觉人命竟然是这般脆弱，又因为那血腥的场面而吐得稀里哗啦，最终在心力交瘁下晕了过去，到早晨方才醒了。
直到此刻，秦大有才明白，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践踏他人生命的力量，只是，他暂时还不知道应该如何把控制住这份力量。
他不知道他往后的决定是否就一定是对的，可是这份力量却可以驱使着他做一些别人做不到的决定，秦大有陷入一种茫然。
“我如何才能不被这力量所左右呢？”
从这恍惚中回过神来，秦大有忍不住问道：“这件事情是我错了吗？”
周员外见秦大有突然说这么一句，颇为疑惑的问道：“哪一件？”
“我是不是不应该将桃子交给宋大夫的？不然他也不会出事。”秦大有抿了抿嘴，黯然的说道。
周员外浅笑道：“秦兄弟知恩图报，自然没错，只能说那小王爷行事肆无忌惮，毫无顾忌，才使得宋大夫遭此无妄之灾。”
“那我在赵府杀人这件事情呢？”
周员外说道：“那是他们死有余辜。”
但是秦大有不太满意这个结果，辩驳道：“此次虽是为宋大夫报仇，但我还是觉得我的行为太莽撞了。如果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办？”
陈姑娘有些疑惑：“莫非秦兄弟觉得不该杀那小王爷？”
秦大有摇了摇头，说道：“该杀，可是我还是心存芥蒂，难以说服我自己。”
吴先生笑了笑，对着众人说道：“看样子秦小兄弟想得比你我都深啊。”
“噢？”周员外眉头一挑，问道：“不知吴老有什么看法？”
吴先生捋着胡子，又闭上眼睛，一脸的高深莫测，却是让众人心中泛起嘀咕，不知道他这是个什么态度。
只见吴先生缓缓说道：“秦兄弟，你得到仙桃，赠与宋大夫，这件事没错。”
周员外见他半天就憋出这么句话，只觉被戏耍了，忍不住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但是！”吴先生又在这卖了个关子，见众人已然一脸不耐的样子，不由得说道：“那小王爷自恃身份，从宋大夫那抢得仙桃，又杀害众人，也没有错。”
“那谁错了？”秦大有追问道。
吴先生笑着说道：“都没有错！”
随即又解释道：“如果用佛家的话，这便是因果，但是老夫却不这样认为。”
“毕竟，这世间还有那么多恶人，并未遭受应得的报应！”
“吴老，但不知您是怎么看？”秦大有问道，众人也忍不住盯着吴先生，想要知道他的看法。
吴先生摇头笑道：“大有啊！你可知道你名字的出处？”
秦大有有些纳闷吴先生怎么突然说到这个问题，只得摇了摇头。
“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
“这……”秦大有只恨自己书读得少，虽然勉强能听懂这句话，但还是不知道这和他现在的困惑有什么联系。
吴先生掷地有声的说道：“人无所不至，惟天不容伪！”
这话说得众人不由得心中一凛。
又接着说道：“你昨夜不也说了吗？怎么到今日反到困惑了？”
“那小王爷凭借自己的身份杀害宋大夫他们，你凭借自己修仙之人的身份杀了他，又有什么过错呢？”
“你当然什么都可以做，只有你往后莫要因此追悔莫及便可。”
秦大有明白了吴先生的意思，当即郑重的行了一礼，说道：“小子往后定不负先生教诲！”
吴先生捋着胡子，颇为欣慰的笑了笑，随即说道：“宋大夫医者仁心，我们给他多烧点纸钱吧！”
又对着周员外骂道：“你小子怎么买这么点纸钱，打发叫花子呢？”
与长公主一同来到涯州的小王爷被仙人所杀，这一消息传遍城中，听者的表现更是各不相同。
云姓女子此时正牵着白马悠然的回到居所，却见门前站着一众神色焦急的守卫与侍女，一位男子更是门前来回踱步，不由得一阵疑惑。
待女子走近，众人在看到女子的面容之后，随即神色一松，放下心来，一齐小跑了过来。
那位踱步的男子更是直接跪倒在女子身前，正是长天城县令。
一位侍女打扮的女子一脸心有余悸的说道：“公主，您可算回来了！您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让奴婢担心了一整天！”
这云姓女子，正是如今云国的长公主。
公主看了侍女一眼，随意笑了笑，说道：“今日去拜访了几位贤人，便没有让你们跟随。”
又见县令跪在她面前，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便问道：“崔县令，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侍女说道：“公主，世子被人杀了！”
崔县令也连忙磕头道：“回禀长公主，世子在与我等饮宴时，同刺史一并被仙人所杀。”
“噢？仙人？将此事仔细说来。”长公主有些错愕，便向崔县令问道。
崔县令心头微颤，含糊其辞的将宴会上的经过说了一遍。
长公主神色一凝，心中暗想：“四位仙人？绿色的火焰？世子被烧得尸骨无存。”只觉有些难以置信。
“莫非便是我在路上看到的那四道流光？”
长公主觉得此事应当另有隐情，又见崔县令战战兢兢的模样，便冷笑一声，厉声道：“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且仙人为什么会放过你？”
崔县令则只是跪在地上，却不敢再说更多，如果将宴会细节说清楚，恐怕自己没有死在仙人之手，也会死于公主之手。
长公主见他这副模样，也大概知道了什么，便笑道：“你不说我其实也清楚。”
又顿了顿，走到崔县令跟前幽幽的说道：“只是魏王毕竟爱子心切，如果你此刻不说，那我只好将你带回京城，由你亲自与他解释了。”
崔县令猛地抬起头，看着长公主女扮男装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他绝望的眼神生出几分希冀，急忙说道：“我说！我说！”
于是便将刺史告知魏王世子仙桃一事，到被仙人所杀这中间所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全部抖了出来。
见长公主面无表情，便将几人曾经的谈话内容也全部复述了一遍。
长公主轻笑一声，说道：“我这叔叔，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又自顾自的向着房间走去，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崔县令，淡淡说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
“紫儿，替我给魏王拟一封信，将此事告知于他，此外，隐去仙人之事，只说是贼人所为。”
侍女点头称是，回应她的，只有关门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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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秦大有四人站在几座新坟前，坟前墓碑上所刻的正是宋大夫与其家人，以及医馆几位伙计。
只是寻不到他们的尸首，只得在孤鹜山立下这几座衣冠冢。
秦大有默默地给这几座坟墓烧着纸钱，神色中带着几分痛苦和茫然。
他回想起昨日赵府的经历，那是他这第一次杀人，初时被心中被怒火笼罩，尚未有所感触。
但当离开赵府时，他才发觉人命竟然是这般脆弱，又因为那血腥的场面而吐得稀里哗啦，最终在心力交瘁下晕了过去，到早晨方才醒了。
直到此刻，秦大有才明白，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践踏他人生命的力量，只是，他暂时还不知道应该如何把控制住这份力量。
他不知道他往后的决定是否就一定是对的，可是这份力量却可以驱使着他做一些别人做不到的决定，秦大有陷入一种茫然。
“我如何才能不被这力量所左右呢？”
从这恍惚中回过神来，秦大有忍不住问道：“这件事情是我错了吗？”
周员外见秦大有突然说这么一句，颇为疑惑的问道：“哪一件？”
“我是不是不应该将桃子交给宋大夫的？不然他也不会出事。”秦大有抿了抿嘴，黯然的说道。
周员外浅笑道：“秦兄弟知恩图报，自然没错，只能说那小王爷行事肆无忌惮，毫无顾忌，才使得宋大夫遭此无妄之灾。”
“那我在赵府杀人这件事情呢？”
周员外说道：“那是他们死有余辜。”
但是秦大有不太满意这个结果，辩驳道：“此次虽是为宋大夫报仇，但我还是觉得我的行为太莽撞了。如果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办？”
陈姑娘有些疑惑：“莫非秦兄弟觉得不该杀那小王爷？”
秦大有摇了摇头，说道：“该杀，可是我还是心存芥蒂，难以说服我自己。”
吴先生笑了笑，对着众人说道：“看样子秦小兄弟想得比你我都深啊。”
“噢？”周员外眉头一挑，问道：“不知吴老有什么看法？”
吴先生捋着胡子，又闭上眼睛，一脸的高深莫测，却是让众人心中泛起嘀咕，不知道他这是个什么态度。
只见吴先生缓缓说道：“秦兄弟，你得到仙桃，赠与宋大夫，这件事没错。”
周员外见他半天就憋出这么句话，只觉被戏耍了，忍不住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但是！”吴先生又在这卖了个关子，见众人已然一脸不耐的样子，不由得说道：“那小王爷自恃身份，从宋大夫那抢得仙桃，又杀害众人，也没有错。”
“那谁错了？”秦大有追问道。
吴先生笑着说道：“都没有错！”
随即又解释道：“如果用佛家的话，这便是因果，但是老夫却不这样认为。”
“毕竟，这世间还有那么多恶人，并未遭受应得的报应！”
“吴老，但不知您是怎么看？”秦大有问道，众人也忍不住盯着吴先生，想要知道他的看法。
吴先生摇头笑道：“大有啊！你可知道你名字的出处？”
秦大有有些纳闷吴先生怎么突然说到这个问题，只得摇了摇头。
“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
“这……”秦大有只恨自己书读得少，虽然勉强能听懂这句话，但还是不知道这和他现在的困惑有什么联系。
吴先生掷地有声的说道：“人无所不至，惟天不容伪！”
这话说得众人不由得心中一凛。
又接着说道：“你昨夜不也说了吗？怎么到今日反到困惑了？”
“那小王爷凭借自己的身份杀害宋大夫他们，你凭借自己修仙之人的身份杀了他，又有什么过错呢？”
“你当然什么都可以做，只有你往后莫要因此追悔莫及便可。”
秦大有明白了吴先生的意思，当即郑重的行了一礼，说道：“小子往后定不负先生教诲！”
吴先生捋着胡子，颇为欣慰的笑了笑，随即说道：“宋大夫医者仁心，我们给他多烧点纸钱吧！”
又对着周员外骂道：“你小子怎么买这么点纸钱，打发叫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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