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凡人
史书中记载，云国在李清寒的统治之下民怨沸腾，最终被一位来自楚州的，一位名叫越开的将领所推翻，并建立了越国。
关于这位帝王最初的各种事迹，史书可谓是极力赞扬。
而在其统治的后期，却又变了一副样子，仿佛一夜之间，便判若两人，时人形容他在那段时间里骄奢淫逸，残酷暴虐。
但有一件事情却一直语焉不详，即他究竟是怎么死的，有人说是暴毙，也有说是天罚，总之非常具有神仙色彩。
而史书中没有的记录，在民间的传说却给出了解释。
这个广为流传的故事听起来十分的荒诞，却又显得煞有其事。
在这个故事中，云国末代的那位女帝一改史书中的反面形象，反而是一位贤明的君主，而这位越国的开国之君，其实曾经便是云国的一位王爷，他阴险狡诈，只是后来改头换面，并杀死了女帝，建立了越国。
同时，故事里还有着一段女帝与一位剑仙的爱恨纠葛，颇为感人。
在女帝身死后，剑仙本欲为女帝报仇，却最终饶恕了他，并要求他发誓成为一个好的帝王，只是时过境迁，这位开国之君忘记了曾经的誓言，最终一剑西来，将他钉死在皇位之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秦大有来到藏书阁，见到了躺在用水晶所制成的棺椁中栩栩如生的李清寒，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只是感觉满腹心事，却再也不知道该与谁诉说。
吴王提议会将其厚葬，而李清昙却只想带着她这位逝去的姐姐离开这里，不愿被吴王操办，以免玷污了李清寒的遗体。
最终，秦大有驾驭着一辆马车载着李清寒的棺椁，带着李清昙离开了云国皇宫这片伤心的地方。
吴王心中只想快点送走秦大有，便硬着头皮在李清昙怨恨而又厌恶的眼神中起身跟随，并一直送到了望江城的城门。
而当走到城门的时候，在这一行人中一直保持沉默的顾见新也与秦大有告别，吴王自然也知道他是九剑门之人，看出他与秦大有的关系，也不敢记恨与他。
一夜匆匆而过。
在京城附近一处少有的高地上，一个人正在忙碌着。
站在这里，可以眺望整个望江城的景象，如果天气晴朗，甚至可以远远的看见那座当初秦大有与李清寒相遇的醉仙山。
当初李清寒便曾与他说过，如果她死后，便想将自己埋在这里，只是秦大有也没有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从清晨起便下起了细雨，原野上弥漫着湿润的水气，混杂着泥土与野草的清香。
秦大有放下铁锹，完成了坟墓的封土。
他看着这落成的新坟，心底也不由得发出一道叹息了一声。
回头看了看远处被云雾笼罩着的望江城，又看着已经累了一夜，如今靠在李清寒的无字墓碑上的睡着的李清昙，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将李清昙抱回马车休息，随即一个人伫立在这墓碑前，四周一片寂静，显得万分寂寥。
这墓碑是他用剑切割出来，虽然已经立上，却不知道该在上面写些什么，秦大有想了很久，最终只是用长剑在其上刻上了简短的文字。
“李清寒之墓。”
既没有说明她的生辰，也没有记录她的所作所为，斯人已逝，那些华丽的墓志又有什么意义呢。
秦大有取下腰间的酒葫芦，拔下塞子，放到嘴边喝了一口，随即将酒水全部倾倒在墓前。
他喃喃的说道：“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酒，这一壶酒你便凑合着喝吧！”
一道幽幽的叹息回荡着，秦大有低语道：“我看到你头上的白发了，坐了这几年的帝位，想来你也很累吧？”
“当初你说你想追求不朽，你觉得你这样算是不朽吗？”
又颇为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而我也是，立志想要成仙，可是如今却也是一事无成，蹉跎岁月……”
“你说，到底是成仙能够不朽呢？还是如你所说，立德、立功、立言能够不朽呢？”
“如今我只觉都没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了……”
寻仙之路看不到方向，而李清寒的死也给了秦大有极大的打击，如今，秦大有也感到一阵颓丧。
秦大有对着墓碑自言自语，这般说了许久，突然背后却突兀的传来一道抚掌的声响。
这道声响悄无声息的出现，秦大有竟然没有一丝的察觉，他不禁心中一跳，随即回头望去。
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两人。
秦大有眼神微眯，用略带警惕的目光打量了一番，两人身上的服饰看不出材质，但极为素雅，一人是满头黑发搭配一袭白衣，另一位则是满头白发，身着青衣，但相貌皆颇为年轻，神色则显得极为出尘。
“你们是谁？来这做什么？”
被秦大有这般注视，两人并没有露出一丝不满，只是保持着淡笑。
而听到问话，其中的黑发男子上前一步，对着秦大有拱了拱手，极为温和的笑了笑，随即自我介绍道：“在下楚于野，这位是在下的好友，姓卫，名伯兮。”
“我二人路过此处，意外听到小友刚才所说的话，觉得颇有趣味，便过来看看，倒是叨扰了。”
说完，楚于野对着秦大有赔了一礼。
白发的卫伯兮也随即轻微的点了点头，轻声问道：“听小友刚才的话，我等也是心有感触。”
卫伯兮淡笑道：“世人皆以为修仙可得长生，亦或是想要成就一番事业，这本无对错，只是妄图以此追求不朽，却是有些误入歧途了。”
“而在这生与死之间，值得做的事情其实太多太多了，用佛门的话说，小友如今倒是着相了。”
秦大有思考着白发男子的话，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还请先生指教。”
卫伯兮莞尔一笑，看向身旁的楚于野，楚于野则是颇有趣味的注视着秦大有，问道：“我观小友也是有修为在身，不知小友觉得，你与凡人有何不同？”
“与凡人有何不同？”
秦大有在口中喃喃的复述了一遍这个问题，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不同，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
听到这个回答，楚于野一愣，随即放声大笑，他轻拍着手掌，连连赞叹道：“好！好！好！”
他笑了一会，随即又颇为感慨的摇了摇头，感叹道：“说得好！这世间多少人自忖有些许修为，便认为高人一等，却不过是井底之蛙，反倒不如小友这般有自知之明。”
“小友能想到这，着实不错！”
关于这位帝王最初的各种事迹，史书可谓是极力赞扬。
而在其统治的后期，却又变了一副样子，仿佛一夜之间，便判若两人，时人形容他在那段时间里骄奢淫逸，残酷暴虐。
但有一件事情却一直语焉不详，即他究竟是怎么死的，有人说是暴毙，也有说是天罚，总之非常具有神仙色彩。
而史书中没有的记录，在民间的传说却给出了解释。
这个广为流传的故事听起来十分的荒诞，却又显得煞有其事。
在这个故事中，云国末代的那位女帝一改史书中的反面形象，反而是一位贤明的君主，而这位越国的开国之君，其实曾经便是云国的一位王爷，他阴险狡诈，只是后来改头换面，并杀死了女帝，建立了越国。
同时，故事里还有着一段女帝与一位剑仙的爱恨纠葛，颇为感人。
在女帝身死后，剑仙本欲为女帝报仇，却最终饶恕了他，并要求他发誓成为一个好的帝王，只是时过境迁，这位开国之君忘记了曾经的誓言，最终一剑西来，将他钉死在皇位之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秦大有来到藏书阁，见到了躺在用水晶所制成的棺椁中栩栩如生的李清寒，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只是感觉满腹心事，却再也不知道该与谁诉说。
吴王提议会将其厚葬，而李清昙却只想带着她这位逝去的姐姐离开这里，不愿被吴王操办，以免玷污了李清寒的遗体。
最终，秦大有驾驭着一辆马车载着李清寒的棺椁，带着李清昙离开了云国皇宫这片伤心的地方。
吴王心中只想快点送走秦大有，便硬着头皮在李清昙怨恨而又厌恶的眼神中起身跟随，并一直送到了望江城的城门。
而当走到城门的时候，在这一行人中一直保持沉默的顾见新也与秦大有告别，吴王自然也知道他是九剑门之人，看出他与秦大有的关系，也不敢记恨与他。
一夜匆匆而过。
在京城附近一处少有的高地上，一个人正在忙碌着。
站在这里，可以眺望整个望江城的景象，如果天气晴朗，甚至可以远远的看见那座当初秦大有与李清寒相遇的醉仙山。
当初李清寒便曾与他说过，如果她死后，便想将自己埋在这里，只是秦大有也没有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从清晨起便下起了细雨，原野上弥漫着湿润的水气，混杂着泥土与野草的清香。
秦大有放下铁锹，完成了坟墓的封土。
他看着这落成的新坟，心底也不由得发出一道叹息了一声。
回头看了看远处被云雾笼罩着的望江城，又看着已经累了一夜，如今靠在李清寒的无字墓碑上的睡着的李清昙，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将李清昙抱回马车休息，随即一个人伫立在这墓碑前，四周一片寂静，显得万分寂寥。
这墓碑是他用剑切割出来，虽然已经立上，却不知道该在上面写些什么，秦大有想了很久，最终只是用长剑在其上刻上了简短的文字。
“李清寒之墓。”
既没有说明她的生辰，也没有记录她的所作所为，斯人已逝，那些华丽的墓志又有什么意义呢。
秦大有取下腰间的酒葫芦，拔下塞子，放到嘴边喝了一口，随即将酒水全部倾倒在墓前。
他喃喃的说道：“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酒，这一壶酒你便凑合着喝吧！”
一道幽幽的叹息回荡着，秦大有低语道：“我看到你头上的白发了，坐了这几年的帝位，想来你也很累吧？”
“当初你说你想追求不朽，你觉得你这样算是不朽吗？”
又颇为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而我也是，立志想要成仙，可是如今却也是一事无成，蹉跎岁月……”
“你说，到底是成仙能够不朽呢？还是如你所说，立德、立功、立言能够不朽呢？”
“如今我只觉都没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了……”
寻仙之路看不到方向，而李清寒的死也给了秦大有极大的打击，如今，秦大有也感到一阵颓丧。
秦大有对着墓碑自言自语，这般说了许久，突然背后却突兀的传来一道抚掌的声响。
这道声响悄无声息的出现，秦大有竟然没有一丝的察觉，他不禁心中一跳，随即回头望去。
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两人。
秦大有眼神微眯，用略带警惕的目光打量了一番，两人身上的服饰看不出材质，但极为素雅，一人是满头黑发搭配一袭白衣，另一位则是满头白发，身着青衣，但相貌皆颇为年轻，神色则显得极为出尘。
“你们是谁？来这做什么？”
被秦大有这般注视，两人并没有露出一丝不满，只是保持着淡笑。
而听到问话，其中的黑发男子上前一步，对着秦大有拱了拱手，极为温和的笑了笑，随即自我介绍道：“在下楚于野，这位是在下的好友，姓卫，名伯兮。”
“我二人路过此处，意外听到小友刚才所说的话，觉得颇有趣味，便过来看看，倒是叨扰了。”
说完，楚于野对着秦大有赔了一礼。
白发的卫伯兮也随即轻微的点了点头，轻声问道：“听小友刚才的话，我等也是心有感触。”
卫伯兮淡笑道：“世人皆以为修仙可得长生，亦或是想要成就一番事业，这本无对错，只是妄图以此追求不朽，却是有些误入歧途了。”
“而在这生与死之间，值得做的事情其实太多太多了，用佛门的话说，小友如今倒是着相了。”
秦大有思考着白发男子的话，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还请先生指教。”
卫伯兮莞尔一笑，看向身旁的楚于野，楚于野则是颇有趣味的注视着秦大有，问道：“我观小友也是有修为在身，不知小友觉得，你与凡人有何不同？”
“与凡人有何不同？”
秦大有在口中喃喃的复述了一遍这个问题，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不同，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
听到这个回答，楚于野一愣，随即放声大笑，他轻拍着手掌，连连赞叹道：“好！好！好！”
他笑了一会，随即又颇为感慨的摇了摇头，感叹道：“说得好！这世间多少人自忖有些许修为，便认为高人一等，却不过是井底之蛙，反倒不如小友这般有自知之明。”
“小友能想到这，着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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