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胭脂故事
“云岚妹子，我可进来了！”粗布短打的力使便推门而如，使劲抽了抽鼻子，眼珠乱转。
闺房透着淡淡的女儿香，正中摆着桌椅，隔断屏封上绘长空万里，云舒风卷，隐约可见轻纱笼罩的云床，对门的妆台雕着鸳鸯戏水，佳人正梳妆。
“原是郎哥儿，有事儿吗？”铜镜中丽人画眉的素手一顿。
“妹妹可知我今日撞见谁了？”那郎哥儿靠上前来，双目紧盯薄纱比甲下的香肩，双手悄然间攀了上去。
女子身子一抖，心下暗恨，却并未喝止。
那郎哥儿见此，掌心品味美妙丝滑，大胆的又媃又涅，好在他还记得规矩，没有得寸进尺。
“便是那打虎的武都头！”他心满意足，不需催促便一一道来。
“今日一见才知那老虎死的不怨，身板直如铁……”
“郎哥儿嘴上若再没个正事儿，奴家可是要喊胡姨娘了……”女子言语幽幽，开口打断。
这力使时常外出，消息通灵。回来便说与场记们听，蹭点甜头，属于你情我愿！
但一通胡咧咧屁用没有，等于白瓢儿，女子自然不答应。
她虽为场记，却也不是这力使可染指的，告到鸨儿胡姨娘那里，少不得教他吃顿毒打。
“妹妹别急，这就说，这就说！”郎哥儿陪笑一声，手却舍不得拿开。
“武都头身形伟岸，好多人跟着，我不免也上去看个热闹。”
说着声音放低，悄声言语。
“那武都头瞧我的打扮，认出我来，便说要替彩霞院们的娘子们赎身。”
“他先头去了布庄，稍后回转彩霞院。差我先回，知会各位娘子一声。”
“替我们？赎身？”话音刚落，女子打开肩上的爪子，站起转过身来，竟比这力使还高了半个头。
“妹妹莫要不信，我郎哥儿虽好瑟，却也知你等苦难，此是关乎你等挣脱泥潭的正事，自然不会胡言乱语。”
“你想似武都头这等的好汉，皆是面皮大过天，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如何能折了脸面？”
“可这武二郎不过一都头，他哪来的钱财，又有何能耐说动胡姨娘放人。”女子心下犹疑不定。
她恩客无数，形形瑟瑟，练就事故通达，自然懂的何人盟誓如放屁，何人言语似泰山。武都头这种面皮如命的汉子说话必然作数，但不合情理。
“妹妹且听我一言，”郎哥儿言语情真意切。
“赎身大事慎之又慎，首重便是要跟对了人，才能保你下半生安稳。”
“而武都头这种可信之人千载难逢，这种人品性最是刚直，无论以后是何处境，有他做保，定然吃不了亏。”
“你当拎得清，莫信那郎情妾意山盟海誓的鬼话，趁早上岸安稳过活才是真！”
郎哥儿心有千言万语却未吐露半个字儿，牢牢看了女子一眼，转过身去。
“此事胡姨娘尚且不知，待武都头现身，你便跟在他身边，不必理会胡姨娘，一切自有武都头做主。”
“我去知会其他娘子，你日后……保重……”言罢推门而去。
女子直直地看着关上的门，半响回过神来了，同样脚步匆忙出得门去。
阳谷县干实事儿的只彩霞院一家，没有大城的欢场的繁多规矩，场记同处，关民同乐，突出一个实在。
楼宇三层！
女子的闺房便在三楼，但凡进的门来，皆是阳谷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饮酒作乐少不了诗词歌赋，吹拉弹唱。
二楼之内的女子同样才貌双绝，但多是年岁见长者，不比二八年华的水嫩。但不少人就好风韵犹存技术娴熟这一口，愿意花大价钱，吸金能力反而比三楼更强。
而一楼不谈才貌，花钱办事直接了当，凸显一个经济实惠，与民同乐，是阳谷百姓心仪的好去处。
彩霞院白日闭门，内里清冷，女子径自下到二楼，来到一间闺房处。
门前有健壮的力使把守，手掌摊开，拦住去路。
“胡姨娘吩咐，云娘不可见人。”
一把散碎银子拍在手心，女子不多言语，推门进去。
“时间不能太长……”力使低声说道。
门一关，房间昏暗沉闷，女子摸索桌前点燃油灯，提着来到床前。
拨开纱帐，脸色泛黄的美妇人正沉沉睡着，与女子长相八分相似，却非是血亲。
“姐姐？”
女子轻唤，妇人睁眼目光迷蒙。
“云岚？”妇人嗓子干涸，心中急切却吐字艰难。
“你来做什么？你这是找死啊！”
“滚出去，立刻……滚出咳咳……”
女子平静的抽出手帕，擦掉妇人嘴角的血渍，自顾自开口说着。
“姐姐，你久不见人，不知这阳谷出了大事儿呢。”
“有个好汉打死只老虎，回来做了都头。”
“你这死丫头，谁要听这些，听姐姐的话，你快走。”妇人大口喘息，急的直掉眼泪，手上无力的推搡着女子。
“姐姐别生气，且听我说完。”女子捉住妇人的手握在掌心。
“那都头放言要为我等场记赎身，不时便至，到时我便带姐姐离了这脂粉地狱。”
“你这死丫头，要走便走，前来理我作甚。”妇人反手握住女子的手，默默垂泪。
“这花柳之症药石难医，在哪里不是等死？”
“有可靠之人为你赎身本是幸事，你却偏要来我身前作死，你若是染病当如何是好！”
“我打死你这死丫头算了……”妇人说着气不过，胡乱拍打着女子，手上确是如此的软弱无力。
“你我名为姐妹，实如母女，如何能弃你不顾，便是死在一起又如何！”女子并不躲闪，眼神倔强。
“与其困在此地，用大把银钱换几碗不知效用的汤药，不如走出去，到时寻遍名医，何愁治不得这区区花柳。”
“咱们有大把的银钱，便是治不好，余生我就带着姐姐看遍人间，总好过在这等死。”
妇人此时神色一怔，能活着谁又愿意寻死呢，而半生困在这方寸之地任人轻薄，如何不憧憬外面的世界？
“何况姐姐是这般好看，”女子手指轻抚妇人相似的眉眼。
“若不要挑个如意郎君，享尽柔情蜜意，岂不可惜！”
“嗯……”
妇人轻轻哼唧一声，脸上罕见的有了血色！
闺房透着淡淡的女儿香，正中摆着桌椅，隔断屏封上绘长空万里，云舒风卷，隐约可见轻纱笼罩的云床，对门的妆台雕着鸳鸯戏水，佳人正梳妆。
“原是郎哥儿，有事儿吗？”铜镜中丽人画眉的素手一顿。
“妹妹可知我今日撞见谁了？”那郎哥儿靠上前来，双目紧盯薄纱比甲下的香肩，双手悄然间攀了上去。
女子身子一抖，心下暗恨，却并未喝止。
那郎哥儿见此，掌心品味美妙丝滑，大胆的又媃又涅，好在他还记得规矩，没有得寸进尺。
“便是那打虎的武都头！”他心满意足，不需催促便一一道来。
“今日一见才知那老虎死的不怨，身板直如铁……”
“郎哥儿嘴上若再没个正事儿，奴家可是要喊胡姨娘了……”女子言语幽幽，开口打断。
这力使时常外出，消息通灵。回来便说与场记们听，蹭点甜头，属于你情我愿！
但一通胡咧咧屁用没有，等于白瓢儿，女子自然不答应。
她虽为场记，却也不是这力使可染指的，告到鸨儿胡姨娘那里，少不得教他吃顿毒打。
“妹妹别急，这就说，这就说！”郎哥儿陪笑一声，手却舍不得拿开。
“武都头身形伟岸，好多人跟着，我不免也上去看个热闹。”
说着声音放低，悄声言语。
“那武都头瞧我的打扮，认出我来，便说要替彩霞院们的娘子们赎身。”
“他先头去了布庄，稍后回转彩霞院。差我先回，知会各位娘子一声。”
“替我们？赎身？”话音刚落，女子打开肩上的爪子，站起转过身来，竟比这力使还高了半个头。
“妹妹莫要不信，我郎哥儿虽好瑟，却也知你等苦难，此是关乎你等挣脱泥潭的正事，自然不会胡言乱语。”
“你想似武都头这等的好汉，皆是面皮大过天，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如何能折了脸面？”
“可这武二郎不过一都头，他哪来的钱财，又有何能耐说动胡姨娘放人。”女子心下犹疑不定。
她恩客无数，形形瑟瑟，练就事故通达，自然懂的何人盟誓如放屁，何人言语似泰山。武都头这种面皮如命的汉子说话必然作数，但不合情理。
“妹妹且听我一言，”郎哥儿言语情真意切。
“赎身大事慎之又慎，首重便是要跟对了人，才能保你下半生安稳。”
“而武都头这种可信之人千载难逢，这种人品性最是刚直，无论以后是何处境，有他做保，定然吃不了亏。”
“你当拎得清，莫信那郎情妾意山盟海誓的鬼话，趁早上岸安稳过活才是真！”
郎哥儿心有千言万语却未吐露半个字儿，牢牢看了女子一眼，转过身去。
“此事胡姨娘尚且不知，待武都头现身，你便跟在他身边，不必理会胡姨娘，一切自有武都头做主。”
“我去知会其他娘子，你日后……保重……”言罢推门而去。
女子直直地看着关上的门，半响回过神来了，同样脚步匆忙出得门去。
阳谷县干实事儿的只彩霞院一家，没有大城的欢场的繁多规矩，场记同处，关民同乐，突出一个实在。
楼宇三层！
女子的闺房便在三楼，但凡进的门来，皆是阳谷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饮酒作乐少不了诗词歌赋，吹拉弹唱。
二楼之内的女子同样才貌双绝，但多是年岁见长者，不比二八年华的水嫩。但不少人就好风韵犹存技术娴熟这一口，愿意花大价钱，吸金能力反而比三楼更强。
而一楼不谈才貌，花钱办事直接了当，凸显一个经济实惠，与民同乐，是阳谷百姓心仪的好去处。
彩霞院白日闭门，内里清冷，女子径自下到二楼，来到一间闺房处。
门前有健壮的力使把守，手掌摊开，拦住去路。
“胡姨娘吩咐，云娘不可见人。”
一把散碎银子拍在手心，女子不多言语，推门进去。
“时间不能太长……”力使低声说道。
门一关，房间昏暗沉闷，女子摸索桌前点燃油灯，提着来到床前。
拨开纱帐，脸色泛黄的美妇人正沉沉睡着，与女子长相八分相似，却非是血亲。
“姐姐？”
女子轻唤，妇人睁眼目光迷蒙。
“云岚？”妇人嗓子干涸，心中急切却吐字艰难。
“你来做什么？你这是找死啊！”
“滚出去，立刻……滚出咳咳……”
女子平静的抽出手帕，擦掉妇人嘴角的血渍，自顾自开口说着。
“姐姐，你久不见人，不知这阳谷出了大事儿呢。”
“有个好汉打死只老虎，回来做了都头。”
“你这死丫头，谁要听这些，听姐姐的话，你快走。”妇人大口喘息，急的直掉眼泪，手上无力的推搡着女子。
“姐姐别生气，且听我说完。”女子捉住妇人的手握在掌心。
“那都头放言要为我等场记赎身，不时便至，到时我便带姐姐离了这脂粉地狱。”
“你这死丫头，要走便走，前来理我作甚。”妇人反手握住女子的手，默默垂泪。
“这花柳之症药石难医，在哪里不是等死？”
“有可靠之人为你赎身本是幸事，你却偏要来我身前作死，你若是染病当如何是好！”
“我打死你这死丫头算了……”妇人说着气不过，胡乱拍打着女子，手上确是如此的软弱无力。
“你我名为姐妹，实如母女，如何能弃你不顾，便是死在一起又如何！”女子并不躲闪，眼神倔强。
“与其困在此地，用大把银钱换几碗不知效用的汤药，不如走出去，到时寻遍名医，何愁治不得这区区花柳。”
“咱们有大把的银钱，便是治不好，余生我就带着姐姐看遍人间，总好过在这等死。”
妇人此时神色一怔，能活着谁又愿意寻死呢，而半生困在这方寸之地任人轻薄，如何不憧憬外面的世界？
“何况姐姐是这般好看，”女子手指轻抚妇人相似的眉眼。
“若不要挑个如意郎君，享尽柔情蜜意，岂不可惜！”
“嗯……”
妇人轻轻哼唧一声，脸上罕见的有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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