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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上吊

    死尸的触感冰冰凉凉,死沉死沉。

    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徐小白的尸身,我并没有发现爷爷说的巴掌印。

    他的死,真和那短发死女人无关?

    我松了口气,给余小白整理好衣服,要将棺材盖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睛居然睁开了,凹陷缩水的眼珠直勾勾盯着我!

    我屏住呼吸,伸手抚上他眼皮,尝试数次,余小白依旧不瞑目。

    没办法,我只能够放弃,将棺材盖子合上。

    走出院子时,我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像是人脑袋撞到了棺材一样!

    余光瞥了一眼,棺材并没有异样,我加快步伐,匆匆离开。

    给牛达喜发了条短信,说我已经离开邹花家,以免他无法拖住人。

    ……

    阳光刺目,我估摸着时间还早。

    爷爷所说的没问题,余小白不是死于鬼手,我又怕因为自己打了干妈一鞭子而坏事。

    于是我上村口买了些水果贡品,祭祀的香烛。

    十一点多,我找到了干妈的坟头,摆上贡品,焚香点烛,行了跪拜作揖的礼数,又学着爷爷那般低声絮叨。

    我大致就是说,我昨晚上太害怕了。

    当时停下来,其实是想回去看看,结果误打了她一鞭子,我不是故意的,特意来和她道歉。

    香烛燃烧的迅速无比!白烟竟然丝丝缕缕的钻进坟土中!

    风又变得阴柔,像是一只手在我身上掠过。

    我身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突然手背一阵剧痛,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去。

    上一次上坟,我手背就被“掐”过一个印子!

    此时印记居然破了,淌下来一行殷红的血,血流的很快,滴滴答答落在贡果上。

    若有若无的,我听到了干妈的话音,她让我别走,又说她会保护我……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香烛烧了一多半,那声音没了,我才起身,匆匆往家里走去。

    等我到家时,差不多正午。

    爷爷还在堂屋,地上一堆烟头。

    我把余小白的事儿说了,又讲了我干妈。

    爷爷点点头,告诉我,既然这样,就不用再多担心变故。

    余小白那里没问题,我干妈掐了我一下,应该也不会生气了。

    爷爷的话,让我松懈不少。

    吃过午饭后,等到两三点钟,爷爷带着我去了老槐树处。

    在老槐树背面,我们捡到了一只带血的绣花鞋。

    瞧见那绣花鞋时,我就觉得莫名的冰冷和熟悉,好像看到了短发女人似的。

    鬼使神差的,我就问爷爷,那短发女人怎么样了?

    爷爷没回答我,他只是将那绣花鞋装进一个布兜里。

    他带着我又去了村西头的一片竹林,将绣花鞋埋了下去。

    至此,爷爷告诉我,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

    等我们要的“东西”来!

    我心悬起来了不少。

    爷爷说的东西……就是那个,让我干妈都对不不了的鬼!

    ……

    爷爷转身回家,我紧跟着他。

    路上,我一直有种心悸感。

    看起来一切平静无事,都在爷爷的计划中,可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鬼使神差的,我问爷爷,张驴子找到了吗?

    爷爷说他托的人还暂时没信儿,不过这两个月内,张琳华肯定无碍,谢婆婆能守得住她。

    我点点头,无话可问了。

    回到院子后,爷爷端出来一个二三十厘米的瓷盆,里头装着湿润的白色香泥。

    爷爷告诉我,这就是白香的半成品,他先教我搓香支。

    一下午的时间,我们搓了大概五根香。

    爷爷还将香泥的做法口述给了我,让我记住,以后白香就要由我来做。

    我认真点头,说我已经背下来了。

    一转眼,天色入暮。

    吃过晚饭,爷爷先回房间休息。

    我练了会儿哭丧棒,感觉今天是无事发生,准备早早去睡。

    这几天我都没睡好,刚躺上床,困意就袭来了。

    感觉没睡多久,急促的敲门声,夹杂着出事了的喊话声。

    让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这话音,怎么又是牛达喜的?

    匆匆去开了门。

    牛达喜满头大汗的站在院里头。

    我问他出什么事儿了?

    牛达喜一脸苍白,说:“死人了,邹花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爷爷的咳嗽声和话音传来。

    他说,邹花死了,既没有闹鬼,也和我们无关,怎么又来找我们?

    我们不是当差的,牛达喜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牛达喜满脸发苦,张望院内一眼,小声和我说:“九天,这事儿是没关系,可今儿你不是也关心他们家的事情吗?邹花死的很吓人,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眼皮不住的跳动,扭头看向院内。

    爷爷杵在门前,他沉着一张脸,让我不要因为无关紧要的事情出门。

    大半夜的,不只是会遇到脏东西,还可能遇到戴孝狗。

    语罢,爷爷转身回屋。

    他的意思已经很直白。

    我不自然的和牛达喜摇头,说我不能去。

    牛达喜更不安,低声说:“你还是去看看吧,我今天支开邹花,不是说了,要去劝余江吗?下午我真去了一趟,余江那话骂的难听啊,说邹花是破鞋,又说他倒了八辈子霉,才找到邹花这么个荡妇。”

    “结果邹花说,她之前进了一趟城,找她当医生的朋友悄悄做了亲子鉴定,报告刚出来,朋友打电话告诉她,余小白就是余江的亲生儿子。她没有背叛余江,不想离婚。”

    “余江当时变了口风,又骂邹花连娃娃都看不住,害死他儿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总之离婚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了。邹花不想离婚就去死,不要耽误他过日子。”

    “结果邹花穿上一身大红色的衣服,真在老槐树那里上了吊。”

    “更可怕的是,她死了之后嘴巴闭不上啊,一直在念叨着什么,她要回家,她要报仇,她不是荡妇,她和儿子都是被人害死的!”

    “这大晚上的,大家伙儿都被吓得够呛,要打电话报警,结果大家手机都没信号。”

    虽说我没看见邹花尸体,但牛达喜所说的这番话,却让我毛骨悚然。

    邹花居然和余小白一样,死在了老槐树那里!

    她那么凶……会不会出什么岔子,破坏爷爷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