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市
路正道面上带着些许喜色，虽然搬尸的活比自己想象中麻烦些，要将尸体送到城外。
但无论是钱、还是尸体上残留的人魂，亦或者是那能够补充他气血的参汤，对他而言都是有大作用的东西。
短短几日间，路正道似乎彻底融入到了这种生活之中，前世他被厉鬼缠身而死，这一世只想平平安安的活着，搬尸而已，能活下来就好。
他推着板车，将之前的男尸放在上面，趁着暮色向城外走去。
菜市口的板车行走在路上，其上传来的血腥味与尸臭味让人避之不及，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菜市口的板车。
只见三个壮汉从巷子中走出，一脸戏谑，流里流气的来到他身前，一边用手去掀盖在上面的白布，一边则是冲路正道笑嘻嘻说道。
“小兄弟，这是什么好东西呢，让哥几个瞧瞧…卧槽！这尼玛什么东西！”
“滚滚滚，真尼玛的晦气。”
路正道从头到尾，只是用手扶着板车，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这三个混混，就是典型的好吃懒做，什么都不认识的那种，不说板车上的气味，便是如今自己身上这一身黑漆漆、绣着斩字的菜市口的制服都不认得，比之沙虎，还要低一个档次。
三人忙不迭的离去，路正道并未在意。
傍晚的平山县街上行人并不多，而在这个时候还在外面晃悠的，多半都是些地痞流氓。
路正道推着小车，平静的走在街道上，约莫半个小时左右，路正道终于来到了那被称之为乱葬岗，专门安放死于非命之人尸体的地方。
这是一块并不平整的空地，似乎吸收了太多的营养，周围草木茂盛，比别的地方高出一大截。
相传这里是古战场，乃是赫赫有名的万人坑，在这一代也便变成了埋葬这些死囚尸身的地方。
路正道掀开白布，从板车上抽出一把铁锹，随即开始挖掘。
本来搬尸人是没有这样的工作的，大多数情况下，将尸体再往前推些，有一个大坑，丢下去就是。
只是路正道觉得他从这些人身上得到了人魂碎片，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生前所犯的罪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既然在临死前对他有馈赠，他便有必要让他们入土为安。
铁锹一下又一下的在地面砸动着。
这里的土很松软，路正道做的很虔诚，也很是认真。
“非礼勿怪，兄弟入土为安。”
路正道将尸体从板车上抱下来，随即小心的放入自己挖好的坑中，却在这时，忽然瞧见了尸体胸前衣服上的不对劲，似乎有些硬物。
他神情一动，随即双手合十，对尸体表达歉意，拆开尸体的衣服，只见在尸体的胸口衣服处，藏着几粒细小的碎银子。
加起来估计不到一两，但这是意外之财，路正道很喜悦。
一两银子，在山间猎户那边直接购买，能买的补品也不少。
路正道心中意外与惊喜，对这不知道名字的死囚愈发感激，给他弄得坟包高高鼓起，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他后退几步，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阴风骤起，隐约间有鬼哭狼嚎之音，甚是骇人，让路正道心里有些发毛。
他随意的收拾了一下，推着板车向城中走去。
一路无言，将板车送到菜市口小院，换了身衣裳回到家中，凑在烛光旁边，些许温暖的火光驱散了路正道内心中的些许不适。
‘怪不得搬尸人这么少，这一路没什么意外都已经让人如此不适，而且自己的胆子一定算不得小，要是换了一般人…’
今日喝了一碗王魁给的参汤，气血亏空的状态被缓解了几分，加上这几日粮食中蕴含的能量，他现在应该能够出手测试一下自己的实力，武者练力境的力量…
他走向后方小院，取出一截之前制作书架多余的木材，这是一种名叫石皮树的木材，从名字便能看出其坚硬程度，除了长得太过随意以外。
路正道将木头立好，随即双目如注，眼神凌厉，双拳在不知不见化为古铜色，他骤然轰出一拳。
当即发出一声脆响。
路正道满意收拳，这样的力量，真的很强。
要是对付人，一拳至少也能给人打个骨折吧？
正想着，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路掌柜你回来了？”
路正道瞬间回头，却见一个窈窕身影挑着一个竹灯，借助那微弱的光线在书架上翻找着，似乎又在借书？
这徐娘子还真是好学…
就是看的书都不太正经。
路正道收起拳头，少妇已经向外走去，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便先回去了。”
“且慢！”路正道连忙阻拦，他抬起脑袋，用一种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说道，“徐娘子，我家中的粮食快要吃完了，想问问你，这时候要到哪里去买粮？”
今日在街上行走间，路过几家粮铺，都已经关门很久了。
徐娘子皱了皱眉，“前几天官府下了限粮令，禁制咱们私底下交易粮食，要想买粮的只能去官府那边买，一斤白面一两银。”
路正道霍然色变，他猛然抬头，“官府是疯了不成！”
徐娘子白了他一眼，“你不想去就别去，反正城里那些富户都去官府买了。”
“那还有别的路子吗？“
路正道继续问道。
徐娘子背景深厚，知道很多书生不知道的消息，她应该有自己的渠道。
“古槐街那里每天晚上都有黑市，里面或许有卖粮的，但太乱了，路掌柜你要是实在顶不过去了。”徐娘子说话间带着些许犹豫，随即还是道，“我可以先借你一些。”
黑市吗？
路正道皱了皱眉头，他当然听说过黑市。
那里很乱，以前是武者交易的地方，里面交易的东西，千奇百怪，什么都有，甚至还有…人！
路正道很快便做下决定，先借徐娘子的粮顶几天，等再过几日自己的气血亏空状态消失，再去那黑市中瞧瞧。
练力境既然在附近黑社会组织中都是上层，在黑市中应该也算是强者。
“那就…多谢徐娘子了，等过几日菜市口那边发了饷银，我便去黑市那边自己买，到时候还你。”
听到他还是要去黑市，徐娘子欲言又止。
路正道抬头间，就见到了徐娘子有些迟疑的眼神，两人的目光在幽暗的狭小空间中触碰。
气氛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暧昧起来。
徐娘子眼中的复杂瞬间变为一种羞涩，她瞬间别扭的移开目光，十分生硬的看向周围，轻声道，“路掌柜你也不将你妻子接过来，店里这么乱…”
“我只是个书生，城里太乱了，我担心保护不好他。”路正道回应道。
徐娘子闻言，目中露出些许异样，点头赞叹道，“路掌柜是个很好的人。”
莫名其妙发好人卡，让路正道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时间一晃而逝。
日子便在路正道每日去菜市口搬尸，饮一碗参汤，回家后做饭调理自己的身子。
三日时间过去，路正道感觉气血亏空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毕竟他底子薄，想要补充也不算太难。
搬了三天尸体，人魂碎片的数量也达到了8片，至于尸体上的意外之财，却是再也没有了。
第一天那人身上的钱，只能归结于运气吧。
晚上，路正道回到家中，徐娘子将放下几枚铜板，面带微笑，“今天运气不错，来了几个客人，卖出去三本，这些是钱。”
“谢谢徐娘子。”
“谢什么，等有钱了记得请我吃肉。”
很淳朴的愿望，路正道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
夜。
路正道身穿一身黑衣，身上塞满了各种棉花，让自己看起来高大魁梧且有些臃肿，面上蒙着一片黑布，看上去便很不好惹。
古槐街并不算远，虽然现在已经是练力入品武者，但在黑市中并非无敌，路正道只想买些补充气血的草药以及粮食，至于其他的，他并没有多做念想。
入口处，一个络腮胡大汉守着，面无表情，“入市费一个铜板，进入后，禁制打斗，违者后果自负。”
路正道从徐娘子口中知道规矩，沉默着交了钱，随着人流走了进去。
黑市中的行人，大部分都是蒙着脸，还有带着斗笠，提刀带剑的人。
路正道见到这些带着家伙的人，远远避开。
虽然黑市的规矩禁止打斗，但这样的规矩，在这些人眼中，或许并没有那么在意。
他没有急着去买粮食，先慢慢看起来。
说是黑市，其实在入口处的位置，其实并没有那么神秘，也没有那些所谓的功法一类的‘重宝’。
最多的，还是普通人家，拿着粮食、公鸡以及鸡蛋之类的东西，来这里换东西。
但更多的，还是粮食。
黑市的价格其实比外面的价格稍微高一些，很多百姓追求利益，都会来这里出售家中多余的东西。
哪怕进入黑市要花费一文钱。
说起来也甚是讽刺，在如今这世道下，黑市竟然是平山县城中，秩序最好的交易地点，有武者坐镇，很少出现强买强卖以及变相抢劫这样的事情。
在官府下达了限粮令后，黑市中摆摊卖粮的人越来越多。
路正道入眼之处，十个铺子中，六个都是卖粮的，剩下些，也都是买鸡蛋这一类算是奢侈品一般的物资。
他看的眼馋，心中莫名生出念头，买些回去给妻子还有…徐娘子送些过去。
随即他心中一愣，妻子还好，毕竟自己受书生记忆的影响，而给徐娘子送去…
他低眉继续向前走着。
这时。
一道有些鬼鬼祟祟的影子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个很瘦，但很高的人儿，他数次回头，此人都跟在他的身后，好像并非是无意。
他不禁眯了眯眼睛，才来就被人盯上了吗？
明明自己已经化了妆…
正在他暗自警惕的时候，那道人影竟然径直向他走来，“大人，要秘籍吗？”
路正道心中微松，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化妆有些太彪悍了，倒是让这些功法贩子们找到了目标。
他对此不置可否，他不缺功法，且…这些人的功法，九成九都是假的。
“哎，功法不要，武技要吗？我这里还有奇门功夫，能够驯养大蛇的短笛。”
路正道走的更快了。
这人口气越大，越发显得其手中的东西都是假的。
黑市上的东西很丰富，很快，他便买到了自己想要的粮食与补充气血的草药。
这些东西的价格似乎被人控制了，出售价格基本大差不差，路正道只好随意找了个看起来面相憨厚的摊主买了三十斤粮食以及几颗从山间挖来的野山参。
有了这些东西补充气血，他感觉自己可以继续用人魂强化了。
出黑市时，那络腮胡大汉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出去后，安全概不负责，还要，远离古槐树！”
也许是见到路正道背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他忽然开口说了一声。
路正道不着痕迹的在对方身上扫过，微微点头，背着粮袋向外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一个用粗麻布蒙着面，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黑市不远处，两个小贩见到这一幕，不禁开始谈论。
“这王二看来是又找到了肥羊，不过他这次胆是真大，这么一个壮汉都敢下手，啧啧……”
“这肥羊有时候不是看体型的，你瞧那大个子，虽然看起来很壮，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是衣服里面塞东西了，不然也不会就买那么一点东西。”
“确实，要不是饿急了，谁会来黑市买粮。”
“但你也得承认，这样的人，可都是肥羊啊。”
……
“有人跟上来了？”
路正道余光向后一瞥，自从鬼蜮中诡异‘复活’以后，他便处处小心谨慎，又因为书生身上的一些诡异之处，让他对一切都充满了不信任的感觉。
而在离开黑市的时候，他又怎么会如此大大咧咧的离开。
感觉到身后人愈发逼近，他面容变化，眼底逐渐浮现一抹狠色。
修行铜煞功至今，他从未与人交手，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
再这样的乱世之中，是不可取的。
事实上，这样的结果，并不出乎他的预料，甚至正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用盯上自己的小毛贼，测试自己此刻的力量。
他故意向着没人的地方走去，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空地上，远处是一颗如鬼魂一般的槐树，想到那壮汉提醒的话，他不禁停下脚步，转身走进一条胡同中，这里有人居住，应该算是远离古槐树了。
但无论是钱、还是尸体上残留的人魂，亦或者是那能够补充他气血的参汤，对他而言都是有大作用的东西。
短短几日间，路正道似乎彻底融入到了这种生活之中，前世他被厉鬼缠身而死，这一世只想平平安安的活着，搬尸而已，能活下来就好。
他推着板车，将之前的男尸放在上面，趁着暮色向城外走去。
菜市口的板车行走在路上，其上传来的血腥味与尸臭味让人避之不及，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菜市口的板车。
只见三个壮汉从巷子中走出，一脸戏谑，流里流气的来到他身前，一边用手去掀盖在上面的白布，一边则是冲路正道笑嘻嘻说道。
“小兄弟，这是什么好东西呢，让哥几个瞧瞧…卧槽！这尼玛什么东西！”
“滚滚滚，真尼玛的晦气。”
路正道从头到尾，只是用手扶着板车，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这三个混混，就是典型的好吃懒做，什么都不认识的那种，不说板车上的气味，便是如今自己身上这一身黑漆漆、绣着斩字的菜市口的制服都不认得，比之沙虎，还要低一个档次。
三人忙不迭的离去，路正道并未在意。
傍晚的平山县街上行人并不多，而在这个时候还在外面晃悠的，多半都是些地痞流氓。
路正道推着小车，平静的走在街道上，约莫半个小时左右，路正道终于来到了那被称之为乱葬岗，专门安放死于非命之人尸体的地方。
这是一块并不平整的空地，似乎吸收了太多的营养，周围草木茂盛，比别的地方高出一大截。
相传这里是古战场，乃是赫赫有名的万人坑，在这一代也便变成了埋葬这些死囚尸身的地方。
路正道掀开白布，从板车上抽出一把铁锹，随即开始挖掘。
本来搬尸人是没有这样的工作的，大多数情况下，将尸体再往前推些，有一个大坑，丢下去就是。
只是路正道觉得他从这些人身上得到了人魂碎片，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生前所犯的罪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既然在临死前对他有馈赠，他便有必要让他们入土为安。
铁锹一下又一下的在地面砸动着。
这里的土很松软，路正道做的很虔诚，也很是认真。
“非礼勿怪，兄弟入土为安。”
路正道将尸体从板车上抱下来，随即小心的放入自己挖好的坑中，却在这时，忽然瞧见了尸体胸前衣服上的不对劲，似乎有些硬物。
他神情一动，随即双手合十，对尸体表达歉意，拆开尸体的衣服，只见在尸体的胸口衣服处，藏着几粒细小的碎银子。
加起来估计不到一两，但这是意外之财，路正道很喜悦。
一两银子，在山间猎户那边直接购买，能买的补品也不少。
路正道心中意外与惊喜，对这不知道名字的死囚愈发感激，给他弄得坟包高高鼓起，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他后退几步，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阴风骤起，隐约间有鬼哭狼嚎之音，甚是骇人，让路正道心里有些发毛。
他随意的收拾了一下，推着板车向城中走去。
一路无言，将板车送到菜市口小院，换了身衣裳回到家中，凑在烛光旁边，些许温暖的火光驱散了路正道内心中的些许不适。
‘怪不得搬尸人这么少，这一路没什么意外都已经让人如此不适，而且自己的胆子一定算不得小，要是换了一般人…’
今日喝了一碗王魁给的参汤，气血亏空的状态被缓解了几分，加上这几日粮食中蕴含的能量，他现在应该能够出手测试一下自己的实力，武者练力境的力量…
他走向后方小院，取出一截之前制作书架多余的木材，这是一种名叫石皮树的木材，从名字便能看出其坚硬程度，除了长得太过随意以外。
路正道将木头立好，随即双目如注，眼神凌厉，双拳在不知不见化为古铜色，他骤然轰出一拳。
当即发出一声脆响。
路正道满意收拳，这样的力量，真的很强。
要是对付人，一拳至少也能给人打个骨折吧？
正想着，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路掌柜你回来了？”
路正道瞬间回头，却见一个窈窕身影挑着一个竹灯，借助那微弱的光线在书架上翻找着，似乎又在借书？
这徐娘子还真是好学…
就是看的书都不太正经。
路正道收起拳头，少妇已经向外走去，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便先回去了。”
“且慢！”路正道连忙阻拦，他抬起脑袋，用一种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说道，“徐娘子，我家中的粮食快要吃完了，想问问你，这时候要到哪里去买粮？”
今日在街上行走间，路过几家粮铺，都已经关门很久了。
徐娘子皱了皱眉，“前几天官府下了限粮令，禁制咱们私底下交易粮食，要想买粮的只能去官府那边买，一斤白面一两银。”
路正道霍然色变，他猛然抬头，“官府是疯了不成！”
徐娘子白了他一眼，“你不想去就别去，反正城里那些富户都去官府买了。”
“那还有别的路子吗？“
路正道继续问道。
徐娘子背景深厚，知道很多书生不知道的消息，她应该有自己的渠道。
“古槐街那里每天晚上都有黑市，里面或许有卖粮的，但太乱了，路掌柜你要是实在顶不过去了。”徐娘子说话间带着些许犹豫，随即还是道，“我可以先借你一些。”
黑市吗？
路正道皱了皱眉头，他当然听说过黑市。
那里很乱，以前是武者交易的地方，里面交易的东西，千奇百怪，什么都有，甚至还有…人！
路正道很快便做下决定，先借徐娘子的粮顶几天，等再过几日自己的气血亏空状态消失，再去那黑市中瞧瞧。
练力境既然在附近黑社会组织中都是上层，在黑市中应该也算是强者。
“那就…多谢徐娘子了，等过几日菜市口那边发了饷银，我便去黑市那边自己买，到时候还你。”
听到他还是要去黑市，徐娘子欲言又止。
路正道抬头间，就见到了徐娘子有些迟疑的眼神，两人的目光在幽暗的狭小空间中触碰。
气氛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暧昧起来。
徐娘子眼中的复杂瞬间变为一种羞涩，她瞬间别扭的移开目光，十分生硬的看向周围，轻声道，“路掌柜你也不将你妻子接过来，店里这么乱…”
“我只是个书生，城里太乱了，我担心保护不好他。”路正道回应道。
徐娘子闻言，目中露出些许异样，点头赞叹道，“路掌柜是个很好的人。”
莫名其妙发好人卡，让路正道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时间一晃而逝。
日子便在路正道每日去菜市口搬尸，饮一碗参汤，回家后做饭调理自己的身子。
三日时间过去，路正道感觉气血亏空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毕竟他底子薄，想要补充也不算太难。
搬了三天尸体，人魂碎片的数量也达到了8片，至于尸体上的意外之财，却是再也没有了。
第一天那人身上的钱，只能归结于运气吧。
晚上，路正道回到家中，徐娘子将放下几枚铜板，面带微笑，“今天运气不错，来了几个客人，卖出去三本，这些是钱。”
“谢谢徐娘子。”
“谢什么，等有钱了记得请我吃肉。”
很淳朴的愿望，路正道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
夜。
路正道身穿一身黑衣，身上塞满了各种棉花，让自己看起来高大魁梧且有些臃肿，面上蒙着一片黑布，看上去便很不好惹。
古槐街并不算远，虽然现在已经是练力入品武者，但在黑市中并非无敌，路正道只想买些补充气血的草药以及粮食，至于其他的，他并没有多做念想。
入口处，一个络腮胡大汉守着，面无表情，“入市费一个铜板，进入后，禁制打斗，违者后果自负。”
路正道从徐娘子口中知道规矩，沉默着交了钱，随着人流走了进去。
黑市中的行人，大部分都是蒙着脸，还有带着斗笠，提刀带剑的人。
路正道见到这些带着家伙的人，远远避开。
虽然黑市的规矩禁止打斗，但这样的规矩，在这些人眼中，或许并没有那么在意。
他没有急着去买粮食，先慢慢看起来。
说是黑市，其实在入口处的位置，其实并没有那么神秘，也没有那些所谓的功法一类的‘重宝’。
最多的，还是普通人家，拿着粮食、公鸡以及鸡蛋之类的东西，来这里换东西。
但更多的，还是粮食。
黑市的价格其实比外面的价格稍微高一些，很多百姓追求利益，都会来这里出售家中多余的东西。
哪怕进入黑市要花费一文钱。
说起来也甚是讽刺，在如今这世道下，黑市竟然是平山县城中，秩序最好的交易地点，有武者坐镇，很少出现强买强卖以及变相抢劫这样的事情。
在官府下达了限粮令后，黑市中摆摊卖粮的人越来越多。
路正道入眼之处，十个铺子中，六个都是卖粮的，剩下些，也都是买鸡蛋这一类算是奢侈品一般的物资。
他看的眼馋，心中莫名生出念头，买些回去给妻子还有…徐娘子送些过去。
随即他心中一愣，妻子还好，毕竟自己受书生记忆的影响，而给徐娘子送去…
他低眉继续向前走着。
这时。
一道有些鬼鬼祟祟的影子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个很瘦，但很高的人儿，他数次回头，此人都跟在他的身后，好像并非是无意。
他不禁眯了眯眼睛，才来就被人盯上了吗？
明明自己已经化了妆…
正在他暗自警惕的时候，那道人影竟然径直向他走来，“大人，要秘籍吗？”
路正道心中微松，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化妆有些太彪悍了，倒是让这些功法贩子们找到了目标。
他对此不置可否，他不缺功法，且…这些人的功法，九成九都是假的。
“哎，功法不要，武技要吗？我这里还有奇门功夫，能够驯养大蛇的短笛。”
路正道走的更快了。
这人口气越大，越发显得其手中的东西都是假的。
黑市上的东西很丰富，很快，他便买到了自己想要的粮食与补充气血的草药。
这些东西的价格似乎被人控制了，出售价格基本大差不差，路正道只好随意找了个看起来面相憨厚的摊主买了三十斤粮食以及几颗从山间挖来的野山参。
有了这些东西补充气血，他感觉自己可以继续用人魂强化了。
出黑市时，那络腮胡大汉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出去后，安全概不负责，还要，远离古槐树！”
也许是见到路正道背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他忽然开口说了一声。
路正道不着痕迹的在对方身上扫过，微微点头，背着粮袋向外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一个用粗麻布蒙着面，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黑市不远处，两个小贩见到这一幕，不禁开始谈论。
“这王二看来是又找到了肥羊，不过他这次胆是真大，这么一个壮汉都敢下手，啧啧……”
“这肥羊有时候不是看体型的，你瞧那大个子，虽然看起来很壮，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是衣服里面塞东西了，不然也不会就买那么一点东西。”
“确实，要不是饿急了，谁会来黑市买粮。”
“但你也得承认，这样的人，可都是肥羊啊。”
……
“有人跟上来了？”
路正道余光向后一瞥，自从鬼蜮中诡异‘复活’以后，他便处处小心谨慎，又因为书生身上的一些诡异之处，让他对一切都充满了不信任的感觉。
而在离开黑市的时候，他又怎么会如此大大咧咧的离开。
感觉到身后人愈发逼近，他面容变化，眼底逐渐浮现一抹狠色。
修行铜煞功至今，他从未与人交手，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
再这样的乱世之中，是不可取的。
事实上，这样的结果，并不出乎他的预料，甚至正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用盯上自己的小毛贼，测试自己此刻的力量。
他故意向着没人的地方走去，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空地上，远处是一颗如鬼魂一般的槐树，想到那壮汉提醒的话，他不禁停下脚步，转身走进一条胡同中，这里有人居住，应该算是远离古槐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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