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考验
“师姐，你真要帮我去狩猎妖兽？”
哪怕已经出了城，白小苗依旧对周彤的到来感到不可思议。
周彤可是门主最看重的弟子之一，其修行五年有余，如今已经完成炼骨，开始凝练血骨，要不了多久，头上弟子的头衔便要被摘去，被人称之为长老。
最关键的是，周师姐以前对人从来都是不假颜色，这次竟然主动提出来帮自己猎杀妖兽。
周彤冷冽的面孔上挤出一抹微笑，她似乎很少笑，导致这种笑容显得很是僵硬，“师妹要突破炼骨，我这个做师姐的，自然需要帮忙。”
白小苗没什么心机，尤其是对寒刀门中的同门，闻言顿时面上露出喜色，像是个小女孩一般撒娇说道，“怪不得都说师姐是最好的师姐呢。”
好话人人都爱听，周彤听着白小苗的马屁，面上冷冽的笑容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
“你在外城，要不要我派几个弟子帮帮你？”
周彤开口问道。
白小苗扭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这些都是白府的人，也有些以前在内城时跟着她的弟子，只是这些弟子的境界，大部分都只是武道刚刚入门，尚未达到练力。
算起来，练力境武者包括她在内，只有三个人。
想到这里，白小苗不禁面露囧色。
她心思毕竟单纯，又不会收揽人心，哪里有那么多得力的手下。
“不…不用了。”
周彤哪里瞧不出白小苗心中所想，“你就被逞强了，哪里有打猎带个书生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目光轻巧的从最后面的路正道面上扫过。
路正道的脸，太过书生气，哪怕他身高不算矮，也让周彤一眼看出，这就不是个能打的。
“师姐可别小瞧这书生，他很聪明的，我现在在外城当差，总得培养几个得力手下，要是他胆量可以的话，我想培养他成为武者。”
周彤不置可否，只是开口说道，“等你成了炼骨武者，需要的妖兽肉会更多，打猎会更加频繁，你总不能每次都自己出来吧？回去后，我让许家兄弟过来帮你。”
白小苗微微张开了嘴巴，许家兄弟，可是周彤最得力的手下。
“这…不太好吧？”
“就这么定了。”
…
对于白小苗与周彤的交谈，路正道是不知道的。
只是周彤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当然，他对此并不关心，他从怀中摸出一个水袋，然后又从身侧马车上摸出一个纸袋，从里面取出一小块金色的风干肉块，塞到口中仔细咀嚼着。
味道不算好，但却在吞下之后，便能感到体内涌出一道道暖流。
这是白府对狩猎队的好处，一种从内城寒刀门宗门中取来的肉，其中蕴含的能量，几乎超过路正道在菜市口吃的参汤。
上次送他回老鼠街的两个人也加入了狩猎队，闲暇时分路正道与两人交谈，问及这种奇妙的肉干是什么做成的。
“这是一种虫肉，路兄弟你不是武者，不知道武者其实也有很多困苦的，修为变得高深之后便需要用高等级的食物，也就是妖兽之肉，百姓们口中常说的山珍海味，大约就是这个意思，至于小姐给的肉，是门中的珍贵宝物，一种名叫春棉虫的妖兽所产的肉。”
“这就是妖兽之肉？”
姓赵的那人却是微微摇头，“也不算，真正的妖兽肉，像路兄弟这样没练过武的普通人，吃一口便会鼻血直流，之所以说春棉虫在寒刀门中很重要，就是因为这妖虫很能生，一只入品妖虫，一个月便能生出三百斤虫肉。”
路正道闻言，点了点头，他倒是反应过来，就像是鲟鱼一般，每年不知道要生出多少鱼籽。
千奇百怪的自然界中，很能生的生物不算罕见。
只是这春棉虫是妖兽，让路正道有些惊讶罢了。
平山城外，挨着城墙不远处的，是一块块切割好的田地，里面还有些忙碌的农夫，只是从麦穗的长度来看，今年粮食又是歉收…
地平线顺着田地向远处蔓延，远处的群山像是匍匐在地面的黑色恶兽，长长的官道尽头便是恶兽的巨口，倒是让路正道想到了远处群山的名字。
老妖山。
从这里看，倒是名如其形。
赵姓老哥全名赵牛，走在路正道身前，看到路正道时刻将短刃紧紧握在手中，顿时笑了笑。
“你是不是听人说城外很危险？”
路正道点头，他确实觉得如此，毕竟他的本体就在城外。
“有点吧。”
“城外是危险，但危险分两种，一种是人，一种是…算了，你多半也遇不到，那鬼东西可是很少的，平山县目前已知的就那么两三处，跟着队伍也不会有事。
所以后面那种便不必多言，城外的危险，主要还是人，不过咱们刚出城，有寒刀门镇压，城墙周围二十里，还是没事的。”
谈及寒刀门，赵牛面上露出几分憧憬，显然对于这个在平山县横行无忌的宗门很是向往。
“前几年还没这么乱的时候，我曾经跟着城中镖局走镖，也是和你想的一样，以为城外处处是危险，可是啊，走了几次镖后便明白了，这危险不危险的，取决于你是谁。”
他说着，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瞧了路正道一眼。
“你要是白小姐，你还觉得危险吗？”
路正道摇了摇头。
“所以啊，现在这世道，还是武者吃香，听说路兄弟想要学武，这是个很不错的选择，更主要的是，白小姐愿意给你机会。”
似乎听出他言语中除了羡慕，似乎还带着些别样的情绪，路正道心中一动。
“赵哥能跟我仔细说说吗？”
赵牛也有意与路正道交好，自然知无不言，“路兄有所不知，这是寒刀门招收弟子时的考验，着考验，只针对胆量，只要能够完成要求，便能够成为寒刀门的弟子。”
“这考验…听起来好像不简单的样子？”
赵牛瞧了路正道一眼，随即说道，“当然不简单，想要加入寒刀门的人何其多，这考验哪里能简单了，我听说，这是关于胆量的测试，对人的心智极具考验，路兄弟做好准备。”
路正道轻轻点了点头，握紧手中短刃，像是在为自己加油打气。
似是觉得路正道紧张，于是赵牛继续开口说道，“寒刀门在县城中的地位，等到你通过了白师姐的考验，成为寒刀门弟子，瞧见这周遭农田了吗？我听说，只要等你成为寒刀门弟子，城内那些富户便会双手奉上。”
“这是为何？”
“外城可不都是穷人，总是有些富户的，如今这世道，外城的情况如何你也看得到，这些富户拼了命的想要进入内城，但他们想要进入内城，需要诸多条件，但这些条件，在寒刀门的内门弟子看来，随便便能带人进入内城。
真正的内门弟子，城外的富户够不到，那么选择新加入的外门弟子，资助他们修行资源与银子，以期望他们尽早成为内门弟子，带着外城的富户进入内城，所以说，城外寒刀门的弟子，有太多隐形的好处了。”
路正道眼神变得微妙，“内城…有什么好的？”
赵牛语气带着说不出的羡慕，“内城啊，那可是个好地方，各种享受各种美酒好食，什么都要，只要有钱，你便能享受到在外城享受不到的一切。”
旁边的王水有些沉默寡言，但在这时候也开口道，“现在钱是越来越不值钱了，去年一两银子还能买到两斤以上的肉，现在去只能买一斤出头。”
路正道默默听着，不再说话，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同时全身上下保持警惕，观察周遭情况。
为了这次出城能够安全，在制服下，他前胸后背都贴了一块硬木板，兜里揣了满满的石灰粉，鬼蛇也早已警惕万分的在他胸口蜷缩着。
虽然并不觉得跟着白小苗能够遇到不长眼的人来袭击，但他生性谨慎，自己的生命不能全部交到别人手中。
渐渐地，队伍不断向前移动，中间的几辆拖车不时发出碾过地面石块的震动声。
天色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抵达了老妖山脚下。
身为寒刀门的弟子，对于打猎似乎早有心得，在山中也修建了一些土院子，用来存放一些补给以及猎物。
只是，在走进院子之后，路正道面上陡然浮现一抹变化。
他骤然回头，在方才走进院子的时候，他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在窥伺自己！
有人在跟踪！
在跟踪两个寒刀门内门弟子的猎队！
这是何等胆量的人。
路正道心中警惕，但并没有告诉白小苗，毕竟他能够感觉到，周彤的实力在他之上，既然他能察觉到窥伺，周彤没有理由不知道。
只是…
赵牛忽然找过来，面上露出几分羡慕与意味深长。
“路兄，白小姐有事找你。”
路正道心头一动，明白这是白小苗为他准备的考验。
片刻后，在土院子中的一处空地上，白小苗背对路正道，一身紧身小皮甲，将其十分完美的身材曲线展露出来。
“路风，我听白伯说，你有意学武？”
路正道连忙点了点头，随即向着白小苗恭敬道。
“小生读书十余年，却直到现在才明白百无一用是书生，所以有了想要练武的念头，没想到白伯竟然真的跟小姐您说了。”
白小苗转过身来，深深的看着路正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但需知武者修行，本就是死中求活，行逆天之事，天资尚在其后，最关键的，便是胆量与韧性缺一不可！”
“能够在十余年无所成中坚持读书，若是换了武道，我相信你有足够的韧性，但胆量，需要测试，不过你敢于在菜市口搬运死尸去城外乱葬岗，想来胆量也是不缺的，不过我寒刀门有规定，想要修行刀法，需通过考验，我与师姐商量过，决定给你机会，但你要完成胆量的考验。”
路正道很是识趣的抱拳感谢，一脸感激，“多谢白小姐，敢问白小姐这考验…”
“也不难，你也知道这次出来，是为了捕猎山中妖兽，从现在开始，到天黑之前，你孤身入山，寻找一个妖兽回来告诉我，就算你完成了考验，等到下山之后，我会亲自带你到内城拜师学刀。”
路正道面皮微微变化。
这并不符合他的苟道。
孤身一人在深山中行走，显然是一件无比危险的事情，更何况他这样的文弱书生。
不过他倒是明白了白小苗言语中的意思，这并非白小苗针对他。
而是修行武道，考验的东西很多，毕竟功法的来源，可都是在那些鬼东西当中，其次，还需要运气。
运气、实力、天资、胆量，缺一不可。
自己孤身一人深山寻找妖兽，若是成功，便说明自己的运气与胆量都不错，至少在鬼蜮当中有活下来的资格。
路正道心头一阵明悟。
他站在原地斟酌利弊，这是一个捷径，若是能够加入到寒刀门当中，自己有不需在像现在这般唯唯诺诺。
但也有坏处，从入门考验来看，一旦拜入寒刀门当中，以后与鬼蜮打交道的次数便少不了。
只是这种迟疑并未持续太久，路正道便做下决定，且先试试，自己尽量不走远，有鬼蛇在四周巡游，应该不至于让自己落入险境当中。
他离开白小苗的土屋，提着一把短刀便向外走去。
深山孤寂，层层叠叠的树叶几乎遮蔽了路正道抬头能够看到的所有事物，一声声古怪的鸟叫在山间传彻。
有猎人打猎留下的小小山道，已经完全被杂草所覆盖，此时天边大日已经向西偏移。
路正道站在小道上，将鬼蛇放出。
这世界的鬼物与前世电视剧中的不同，并不畏惧阳光，甚至路正道至今都不知道鬼物的弱点。
或许只有那死板如程序的杀人规则，能够称之为弱点吧。
鬼蛇介于实体与虚幻之间，其身躯有些透明，但却遵从实体蛇一般，在各种树木间蜿蜒行走，只是周围无论是什么东西，似乎都下意识的忽略掉他。
这是鬼蛇的神奇之处，他就如同隐藏在人间的恶鬼一般，在他发起进攻之前，没有人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就如在鬼蜮中，没有武者能够提前发现恶鬼的存在。
忽的，鬼蛇停下脚步，并非遇到了危险，而是…
遇到了人！
路正道快走几步，地势原因，他居高临下，瞧见了那人的打扮。
一个身穿青白色铠甲，手上拿着一道厚重长刀，头上带着一个斗笠。
路正道的面容上瞬间变化，这是上次以人饵进入寒山寺的三人之一！
哪怕已经出了城，白小苗依旧对周彤的到来感到不可思议。
周彤可是门主最看重的弟子之一，其修行五年有余，如今已经完成炼骨，开始凝练血骨，要不了多久，头上弟子的头衔便要被摘去，被人称之为长老。
最关键的是，周师姐以前对人从来都是不假颜色，这次竟然主动提出来帮自己猎杀妖兽。
周彤冷冽的面孔上挤出一抹微笑，她似乎很少笑，导致这种笑容显得很是僵硬，“师妹要突破炼骨，我这个做师姐的，自然需要帮忙。”
白小苗没什么心机，尤其是对寒刀门中的同门，闻言顿时面上露出喜色，像是个小女孩一般撒娇说道，“怪不得都说师姐是最好的师姐呢。”
好话人人都爱听，周彤听着白小苗的马屁，面上冷冽的笑容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
“你在外城，要不要我派几个弟子帮帮你？”
周彤开口问道。
白小苗扭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这些都是白府的人，也有些以前在内城时跟着她的弟子，只是这些弟子的境界，大部分都只是武道刚刚入门，尚未达到练力。
算起来，练力境武者包括她在内，只有三个人。
想到这里，白小苗不禁面露囧色。
她心思毕竟单纯，又不会收揽人心，哪里有那么多得力的手下。
“不…不用了。”
周彤哪里瞧不出白小苗心中所想，“你就被逞强了，哪里有打猎带个书生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目光轻巧的从最后面的路正道面上扫过。
路正道的脸，太过书生气，哪怕他身高不算矮，也让周彤一眼看出，这就不是个能打的。
“师姐可别小瞧这书生，他很聪明的，我现在在外城当差，总得培养几个得力手下，要是他胆量可以的话，我想培养他成为武者。”
周彤不置可否，只是开口说道，“等你成了炼骨武者，需要的妖兽肉会更多，打猎会更加频繁，你总不能每次都自己出来吧？回去后，我让许家兄弟过来帮你。”
白小苗微微张开了嘴巴，许家兄弟，可是周彤最得力的手下。
“这…不太好吧？”
“就这么定了。”
…
对于白小苗与周彤的交谈，路正道是不知道的。
只是周彤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当然，他对此并不关心，他从怀中摸出一个水袋，然后又从身侧马车上摸出一个纸袋，从里面取出一小块金色的风干肉块，塞到口中仔细咀嚼着。
味道不算好，但却在吞下之后，便能感到体内涌出一道道暖流。
这是白府对狩猎队的好处，一种从内城寒刀门宗门中取来的肉，其中蕴含的能量，几乎超过路正道在菜市口吃的参汤。
上次送他回老鼠街的两个人也加入了狩猎队，闲暇时分路正道与两人交谈，问及这种奇妙的肉干是什么做成的。
“这是一种虫肉，路兄弟你不是武者，不知道武者其实也有很多困苦的，修为变得高深之后便需要用高等级的食物，也就是妖兽之肉，百姓们口中常说的山珍海味，大约就是这个意思，至于小姐给的肉，是门中的珍贵宝物，一种名叫春棉虫的妖兽所产的肉。”
“这就是妖兽之肉？”
姓赵的那人却是微微摇头，“也不算，真正的妖兽肉，像路兄弟这样没练过武的普通人，吃一口便会鼻血直流，之所以说春棉虫在寒刀门中很重要，就是因为这妖虫很能生，一只入品妖虫，一个月便能生出三百斤虫肉。”
路正道闻言，点了点头，他倒是反应过来，就像是鲟鱼一般，每年不知道要生出多少鱼籽。
千奇百怪的自然界中，很能生的生物不算罕见。
只是这春棉虫是妖兽，让路正道有些惊讶罢了。
平山城外，挨着城墙不远处的，是一块块切割好的田地，里面还有些忙碌的农夫，只是从麦穗的长度来看，今年粮食又是歉收…
地平线顺着田地向远处蔓延，远处的群山像是匍匐在地面的黑色恶兽，长长的官道尽头便是恶兽的巨口，倒是让路正道想到了远处群山的名字。
老妖山。
从这里看，倒是名如其形。
赵姓老哥全名赵牛，走在路正道身前，看到路正道时刻将短刃紧紧握在手中，顿时笑了笑。
“你是不是听人说城外很危险？”
路正道点头，他确实觉得如此，毕竟他的本体就在城外。
“有点吧。”
“城外是危险，但危险分两种，一种是人，一种是…算了，你多半也遇不到，那鬼东西可是很少的，平山县目前已知的就那么两三处，跟着队伍也不会有事。
所以后面那种便不必多言，城外的危险，主要还是人，不过咱们刚出城，有寒刀门镇压，城墙周围二十里，还是没事的。”
谈及寒刀门，赵牛面上露出几分憧憬，显然对于这个在平山县横行无忌的宗门很是向往。
“前几年还没这么乱的时候，我曾经跟着城中镖局走镖，也是和你想的一样，以为城外处处是危险，可是啊，走了几次镖后便明白了，这危险不危险的，取决于你是谁。”
他说着，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瞧了路正道一眼。
“你要是白小姐，你还觉得危险吗？”
路正道摇了摇头。
“所以啊，现在这世道，还是武者吃香，听说路兄弟想要学武，这是个很不错的选择，更主要的是，白小姐愿意给你机会。”
似乎听出他言语中除了羡慕，似乎还带着些别样的情绪，路正道心中一动。
“赵哥能跟我仔细说说吗？”
赵牛也有意与路正道交好，自然知无不言，“路兄有所不知，这是寒刀门招收弟子时的考验，着考验，只针对胆量，只要能够完成要求，便能够成为寒刀门的弟子。”
“这考验…听起来好像不简单的样子？”
赵牛瞧了路正道一眼，随即说道，“当然不简单，想要加入寒刀门的人何其多，这考验哪里能简单了，我听说，这是关于胆量的测试，对人的心智极具考验，路兄弟做好准备。”
路正道轻轻点了点头，握紧手中短刃，像是在为自己加油打气。
似是觉得路正道紧张，于是赵牛继续开口说道，“寒刀门在县城中的地位，等到你通过了白师姐的考验，成为寒刀门弟子，瞧见这周遭农田了吗？我听说，只要等你成为寒刀门弟子，城内那些富户便会双手奉上。”
“这是为何？”
“外城可不都是穷人，总是有些富户的，如今这世道，外城的情况如何你也看得到，这些富户拼了命的想要进入内城，但他们想要进入内城，需要诸多条件，但这些条件，在寒刀门的内门弟子看来，随便便能带人进入内城。
真正的内门弟子，城外的富户够不到，那么选择新加入的外门弟子，资助他们修行资源与银子，以期望他们尽早成为内门弟子，带着外城的富户进入内城，所以说，城外寒刀门的弟子，有太多隐形的好处了。”
路正道眼神变得微妙，“内城…有什么好的？”
赵牛语气带着说不出的羡慕，“内城啊，那可是个好地方，各种享受各种美酒好食，什么都要，只要有钱，你便能享受到在外城享受不到的一切。”
旁边的王水有些沉默寡言，但在这时候也开口道，“现在钱是越来越不值钱了，去年一两银子还能买到两斤以上的肉，现在去只能买一斤出头。”
路正道默默听着，不再说话，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同时全身上下保持警惕，观察周遭情况。
为了这次出城能够安全，在制服下，他前胸后背都贴了一块硬木板，兜里揣了满满的石灰粉，鬼蛇也早已警惕万分的在他胸口蜷缩着。
虽然并不觉得跟着白小苗能够遇到不长眼的人来袭击，但他生性谨慎，自己的生命不能全部交到别人手中。
渐渐地，队伍不断向前移动，中间的几辆拖车不时发出碾过地面石块的震动声。
天色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抵达了老妖山脚下。
身为寒刀门的弟子，对于打猎似乎早有心得，在山中也修建了一些土院子，用来存放一些补给以及猎物。
只是，在走进院子之后，路正道面上陡然浮现一抹变化。
他骤然回头，在方才走进院子的时候，他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在窥伺自己！
有人在跟踪！
在跟踪两个寒刀门内门弟子的猎队！
这是何等胆量的人。
路正道心中警惕，但并没有告诉白小苗，毕竟他能够感觉到，周彤的实力在他之上，既然他能察觉到窥伺，周彤没有理由不知道。
只是…
赵牛忽然找过来，面上露出几分羡慕与意味深长。
“路兄，白小姐有事找你。”
路正道心头一动，明白这是白小苗为他准备的考验。
片刻后，在土院子中的一处空地上，白小苗背对路正道，一身紧身小皮甲，将其十分完美的身材曲线展露出来。
“路风，我听白伯说，你有意学武？”
路正道连忙点了点头，随即向着白小苗恭敬道。
“小生读书十余年，却直到现在才明白百无一用是书生，所以有了想要练武的念头，没想到白伯竟然真的跟小姐您说了。”
白小苗转过身来，深深的看着路正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但需知武者修行，本就是死中求活，行逆天之事，天资尚在其后，最关键的，便是胆量与韧性缺一不可！”
“能够在十余年无所成中坚持读书，若是换了武道，我相信你有足够的韧性，但胆量，需要测试，不过你敢于在菜市口搬运死尸去城外乱葬岗，想来胆量也是不缺的，不过我寒刀门有规定，想要修行刀法，需通过考验，我与师姐商量过，决定给你机会，但你要完成胆量的考验。”
路正道很是识趣的抱拳感谢，一脸感激，“多谢白小姐，敢问白小姐这考验…”
“也不难，你也知道这次出来，是为了捕猎山中妖兽，从现在开始，到天黑之前，你孤身入山，寻找一个妖兽回来告诉我，就算你完成了考验，等到下山之后，我会亲自带你到内城拜师学刀。”
路正道面皮微微变化。
这并不符合他的苟道。
孤身一人在深山中行走，显然是一件无比危险的事情，更何况他这样的文弱书生。
不过他倒是明白了白小苗言语中的意思，这并非白小苗针对他。
而是修行武道，考验的东西很多，毕竟功法的来源，可都是在那些鬼东西当中，其次，还需要运气。
运气、实力、天资、胆量，缺一不可。
自己孤身一人深山寻找妖兽，若是成功，便说明自己的运气与胆量都不错，至少在鬼蜮当中有活下来的资格。
路正道心头一阵明悟。
他站在原地斟酌利弊，这是一个捷径，若是能够加入到寒刀门当中，自己有不需在像现在这般唯唯诺诺。
但也有坏处，从入门考验来看，一旦拜入寒刀门当中，以后与鬼蜮打交道的次数便少不了。
只是这种迟疑并未持续太久，路正道便做下决定，且先试试，自己尽量不走远，有鬼蛇在四周巡游，应该不至于让自己落入险境当中。
他离开白小苗的土屋，提着一把短刀便向外走去。
深山孤寂，层层叠叠的树叶几乎遮蔽了路正道抬头能够看到的所有事物，一声声古怪的鸟叫在山间传彻。
有猎人打猎留下的小小山道，已经完全被杂草所覆盖，此时天边大日已经向西偏移。
路正道站在小道上，将鬼蛇放出。
这世界的鬼物与前世电视剧中的不同，并不畏惧阳光，甚至路正道至今都不知道鬼物的弱点。
或许只有那死板如程序的杀人规则，能够称之为弱点吧。
鬼蛇介于实体与虚幻之间，其身躯有些透明，但却遵从实体蛇一般，在各种树木间蜿蜒行走，只是周围无论是什么东西，似乎都下意识的忽略掉他。
这是鬼蛇的神奇之处，他就如同隐藏在人间的恶鬼一般，在他发起进攻之前，没有人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就如在鬼蜮中，没有武者能够提前发现恶鬼的存在。
忽的，鬼蛇停下脚步，并非遇到了危险，而是…
遇到了人！
路正道快走几步，地势原因，他居高临下，瞧见了那人的打扮。
一个身穿青白色铠甲，手上拿着一道厚重长刀，头上带着一个斗笠。
路正道的面容上瞬间变化，这是上次以人饵进入寒山寺的三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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