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红色桑塔纳
“老板，拿一个打火机，多少钱？”
苏乾穿着一件已经垂下来的背心，踩着一双黑面白底的布鞋，打着哈欠在一家不算大的供销点前来回的打量着摆放在柜台里边的商品。
印花水壶、印花水盆、印花毛巾，还有香烟、啤酒。东西都说不上有多破旧，但是苏乾看在眼中却自然的加上了一层泛黄的年代滤镜。
“打火机，五元！”
“五块？”苏乾的眼神猛地一阵发亮：“平啲啦，自己人嚟嘅。”
躺在货柜后面的店老板移开了自己面前的蒲扇，扶着眼镜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苏乾，失落地叹了口气：“唔早响，一蚊五。”
苏乾在口袋中摸索一番，找了三张一块的，又抬眼看了看柜台上摆放着的绿箭口香糖，索性将身上最后的三张票子丢在了台面上。
对于苏乾来说，他可以不吃饭，也可以不睡觉。但是生命中，不能够没有香烟和口香糖。这么多年了，执行任务的时候嚼口香糖，执行完任务抽烟，是他让自己保持冷静的必备手段。
啪~啪啪~~
苏乾护着一束微弱的火光，点燃了已经在嘴边塞了十多分钟的香烟，一口抽了半只，又长长的吐了一口，这才算是开启了新的一天。
“要是我知道三十多年之后你俩还是这个价格，就好好珍惜你们一下了！”苏乾看了看手中的口香糖还有打火机，将他们塞进了口袋中，一双空洞黯然的眼睛开始打量起眼前的世界。
红色的“羊城站”三个大字，挂在一栋在苏乾的眼中不算是气派的大楼上。来来往往的人，拖着帆布包甚至扛着扁担，每一个都毫无意外的神色匆忙而又紧张。出站口围满了叼着香烟等待着猎物的人，他们像是口水的制造机器一样，不断的将浓痰吐在地上。
“果然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地方。面上这么明显都没有人管管！”苏乾看了看其中几个神情游离的家伙，自言自语起来。
关于羊城的事情，苏乾曾经在队友老狼的口中听说过不少。出生在羊城的老狼也一直将羊城火车站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当作是他的酒后谈资。苏乾听得耳朵都要起了老茧。
“哼！不过没有想到，听了这么多年，让我给赶上了。”苏乾久违的笑了笑，缓步走到一条小河边，点燃了另外一支香烟，丢进了河里：
“省着点，老子也是靠别人救济。告诉你，要是老子在你的地盘上出了点什么三长两短，我再下去也饶不了你！”
不过听了这么多年，苏乾才知道老狼的词汇量是有多么的浅薄。老狼在描绘这个地界的时候只是不断的重复危险、复杂这样的字眼，但是苏乾仅仅是在这几天就已经在李超的面前用“福大造化大”、“人间炼狱”和“这操D的地方”形容过。
呼……又是一阵白烟缓缓的在苏乾的头顶上飞过，苏乾将烟头摔在地上，凑着蜷缩在河沟边上不断瑟瑟发抖的流浪汉，缓步的往车站周边一条最宽敞也是人最多的道路走去。
苏乾仔细的想了想，李超说的对。自己的确是应该找点赚钱的活计。上一世最后的场景已经化成了该死的梦，打扰了他很长一段时间。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
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老天爷给了他一次重活的机会，还是应该憎恨这一次机会。
“妈的，重生就重生，没有女人，没有权还尼玛没有票子，就给老子一张和以前一样帅气的颜，搞笑！”苏乾双手揣着口袋，停在原地怒骂了一句，又继续往前走。
“靓仔，是不是买票，我这里有票啊！”
苏乾没有管凑到身边的人，低着头继续一边思考一边往前走。
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苏乾也知道自己只能这样无奈又无所适从的活着。但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他已经两顿都没有吃过。他只能被迫的接受老天爷再一次赠予他的一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混上一口饭吃。
“不过！要在这地方混上一口饭吃得多难啊！”苏乾瞟了一眼不远处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堆。垃圾堆边上为了争抢东西打的不可开交的四个男人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个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苏乾的身边，轻轻的点了点苏乾的胳膊：“靓仔！需要吗？”
苏乾转回头，打量着眼前瘦骨嶙峋，眼窝深陷，眼球突出的男人，又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身后一条巷子中，两三个女人正在卖弄着自己的风姿。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说实话，老子也算是走过大江男北的男人，不管是黑的白的深的浅的原装的还是改造的都见过，但是磕碜成她们这个样子的，真是第一次见！”
这话苏乾已经在房间中和李超抱怨过。根据李超的话说，任何的东西都是分三六九等，就算是做鸡也是一样。出来摆地摊的，卤鸡的水不知道多长时间才换一次，用的也都是老鸡，肉柴的下不去嘴巴。而像是那些小鸡仔，都已经被有实力的店铺包圆了，人家洗的干干净净，肉质细嫩，卖的也贵。
当时谈论完，苏乾记得李超还塞给自己几张小卡片。不过已经被他丢在了垃圾堆里。
苏乾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迈开步子打算继续寻找一家正儿八经招聘的店面。而对方却紧紧的攥着苏乾的背心衣角，紧绷的衣领已经嘞得苏乾快要喘不过气来。
“靓仔，您就行行好，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这上头的指标一半都没有呢！”
“放手！”苏乾回头冷冷的说了一句，一双铡刀眉毛已经缓缓立起来。
这么多年执行任务积攒的经验，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苏乾一眼便知。他不会被任何的花言巧语所打动，也不会在美丽酮体面前失去心智。完成任务得到他的那一份报酬是唯一的目的。他并不排斥世俗的恶，但是更谈不上是喜欢。
要说最厌恶的，便是谎言。
“我看你是没钱买假药了吧！”苏乾冷冷的一句，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的波澜：“把你的脏手，给老子，拿开！”
“……”
对方无动于衷，另外一双手甚至已经准备往苏乾的口袋中探去。
在苏乾看来，他刚刚的话都不是威胁，只是单纯的命令。指令从来都只下达一遍，若是对方不执行，武力就是最好的回应。
苏乾一把扯过对方虚弱的身体，一招擒拿拧着对方的胳膊按着对方的脑袋，将男人的脸按在地面上。
男人另外一只手从口袋中摸出来一柄水果刀，苏乾紧接着拖着男人往前一扯，对方整个人就趴在了地面上。
“废物！以后看准了人再来，老子兜比脸都干净，就你这样的，下辈子都拉不到客。赶紧滚……”
苏乾话没说完，正前方一辆红色的桑塔纳，按着喇叭看起来没有任何减速想法的向着苏乾冲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苏乾一脚将拉客仔踹到一边的巷子中，自己也挺身撞在了一边的红砖墙根上。
险是躲过了这不长眼的东西。
另一边，红色的桑塔纳带着一地的垃圾和尘土，在开出去约莫五十米之后，急躁的停了下来。
苏乾穿着一件已经垂下来的背心，踩着一双黑面白底的布鞋，打着哈欠在一家不算大的供销点前来回的打量着摆放在柜台里边的商品。
印花水壶、印花水盆、印花毛巾，还有香烟、啤酒。东西都说不上有多破旧，但是苏乾看在眼中却自然的加上了一层泛黄的年代滤镜。
“打火机，五元！”
“五块？”苏乾的眼神猛地一阵发亮：“平啲啦，自己人嚟嘅。”
躺在货柜后面的店老板移开了自己面前的蒲扇，扶着眼镜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苏乾，失落地叹了口气：“唔早响，一蚊五。”
苏乾在口袋中摸索一番，找了三张一块的，又抬眼看了看柜台上摆放着的绿箭口香糖，索性将身上最后的三张票子丢在了台面上。
对于苏乾来说，他可以不吃饭，也可以不睡觉。但是生命中，不能够没有香烟和口香糖。这么多年了，执行任务的时候嚼口香糖，执行完任务抽烟，是他让自己保持冷静的必备手段。
啪~啪啪~~
苏乾护着一束微弱的火光，点燃了已经在嘴边塞了十多分钟的香烟，一口抽了半只，又长长的吐了一口，这才算是开启了新的一天。
“要是我知道三十多年之后你俩还是这个价格，就好好珍惜你们一下了！”苏乾看了看手中的口香糖还有打火机，将他们塞进了口袋中，一双空洞黯然的眼睛开始打量起眼前的世界。
红色的“羊城站”三个大字，挂在一栋在苏乾的眼中不算是气派的大楼上。来来往往的人，拖着帆布包甚至扛着扁担，每一个都毫无意外的神色匆忙而又紧张。出站口围满了叼着香烟等待着猎物的人，他们像是口水的制造机器一样，不断的将浓痰吐在地上。
“果然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地方。面上这么明显都没有人管管！”苏乾看了看其中几个神情游离的家伙，自言自语起来。
关于羊城的事情，苏乾曾经在队友老狼的口中听说过不少。出生在羊城的老狼也一直将羊城火车站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当作是他的酒后谈资。苏乾听得耳朵都要起了老茧。
“哼！不过没有想到，听了这么多年，让我给赶上了。”苏乾久违的笑了笑，缓步走到一条小河边，点燃了另外一支香烟，丢进了河里：
“省着点，老子也是靠别人救济。告诉你，要是老子在你的地盘上出了点什么三长两短，我再下去也饶不了你！”
不过听了这么多年，苏乾才知道老狼的词汇量是有多么的浅薄。老狼在描绘这个地界的时候只是不断的重复危险、复杂这样的字眼，但是苏乾仅仅是在这几天就已经在李超的面前用“福大造化大”、“人间炼狱”和“这操D的地方”形容过。
呼……又是一阵白烟缓缓的在苏乾的头顶上飞过，苏乾将烟头摔在地上，凑着蜷缩在河沟边上不断瑟瑟发抖的流浪汉，缓步的往车站周边一条最宽敞也是人最多的道路走去。
苏乾仔细的想了想，李超说的对。自己的确是应该找点赚钱的活计。上一世最后的场景已经化成了该死的梦，打扰了他很长一段时间。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
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老天爷给了他一次重活的机会，还是应该憎恨这一次机会。
“妈的，重生就重生，没有女人，没有权还尼玛没有票子，就给老子一张和以前一样帅气的颜，搞笑！”苏乾双手揣着口袋，停在原地怒骂了一句，又继续往前走。
“靓仔，是不是买票，我这里有票啊！”
苏乾没有管凑到身边的人，低着头继续一边思考一边往前走。
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苏乾也知道自己只能这样无奈又无所适从的活着。但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他已经两顿都没有吃过。他只能被迫的接受老天爷再一次赠予他的一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混上一口饭吃。
“不过！要在这地方混上一口饭吃得多难啊！”苏乾瞟了一眼不远处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堆。垃圾堆边上为了争抢东西打的不可开交的四个男人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个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苏乾的身边，轻轻的点了点苏乾的胳膊：“靓仔！需要吗？”
苏乾转回头，打量着眼前瘦骨嶙峋，眼窝深陷，眼球突出的男人，又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身后一条巷子中，两三个女人正在卖弄着自己的风姿。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说实话，老子也算是走过大江男北的男人，不管是黑的白的深的浅的原装的还是改造的都见过，但是磕碜成她们这个样子的，真是第一次见！”
这话苏乾已经在房间中和李超抱怨过。根据李超的话说，任何的东西都是分三六九等，就算是做鸡也是一样。出来摆地摊的，卤鸡的水不知道多长时间才换一次，用的也都是老鸡，肉柴的下不去嘴巴。而像是那些小鸡仔，都已经被有实力的店铺包圆了，人家洗的干干净净，肉质细嫩，卖的也贵。
当时谈论完，苏乾记得李超还塞给自己几张小卡片。不过已经被他丢在了垃圾堆里。
苏乾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迈开步子打算继续寻找一家正儿八经招聘的店面。而对方却紧紧的攥着苏乾的背心衣角，紧绷的衣领已经嘞得苏乾快要喘不过气来。
“靓仔，您就行行好，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这上头的指标一半都没有呢！”
“放手！”苏乾回头冷冷的说了一句，一双铡刀眉毛已经缓缓立起来。
这么多年执行任务积攒的经验，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苏乾一眼便知。他不会被任何的花言巧语所打动，也不会在美丽酮体面前失去心智。完成任务得到他的那一份报酬是唯一的目的。他并不排斥世俗的恶，但是更谈不上是喜欢。
要说最厌恶的，便是谎言。
“我看你是没钱买假药了吧！”苏乾冷冷的一句，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的波澜：“把你的脏手，给老子，拿开！”
“……”
对方无动于衷，另外一双手甚至已经准备往苏乾的口袋中探去。
在苏乾看来，他刚刚的话都不是威胁，只是单纯的命令。指令从来都只下达一遍，若是对方不执行，武力就是最好的回应。
苏乾一把扯过对方虚弱的身体，一招擒拿拧着对方的胳膊按着对方的脑袋，将男人的脸按在地面上。
男人另外一只手从口袋中摸出来一柄水果刀，苏乾紧接着拖着男人往前一扯，对方整个人就趴在了地面上。
“废物！以后看准了人再来，老子兜比脸都干净，就你这样的，下辈子都拉不到客。赶紧滚……”
苏乾话没说完，正前方一辆红色的桑塔纳，按着喇叭看起来没有任何减速想法的向着苏乾冲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苏乾一脚将拉客仔踹到一边的巷子中，自己也挺身撞在了一边的红砖墙根上。
险是躲过了这不长眼的东西。
另一边，红色的桑塔纳带着一地的垃圾和尘土，在开出去约莫五十米之后，急躁的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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