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们的那些日常7
“看到上面刻的字没有？”
胖子指着方城明楼砖块上的刻字问道。
“噢，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刻的什么？”
凯瑟琳凑近墙砖，抬起大墨镜，仔细看了起来。
“九江府……呃，那什么，封建王朝时期的许多文字描述，很难用母语之外的合适的，相对应的准确语言去形容。
这么说吧，内容就是明朝时期，哪个行政区域，哪个地方，哪个窑厂，哪个监工，哪个人烧制的砖块，目的就是为了严格的把控砖块的质量。
不可思议吧，六百年前的华国，就有质量管理体系认证了，虽然对质量不过关的惩罚相当残酷。”
“我虽然不是太确认，但质量管理体系认证，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吧？”
“WTF？你一个高中生还知道这些？”
胖子不可思议的抓头发捂嘴，双手无所安放的乱摆，夸张的演技，使得表情相当的恶形恶状。
“你这个混蛋！我可不是个蠢货！”
凯瑟琳毫不客气的给了胖子几记腰间击打。
“你小声点，在这么严肃的地方，怎么能大声喧哗呢？还有，你居然打这个地方？你知道这关乎着你后半夜的幸福吗？”
胖子抓住凯瑟琳的手，在周围游客的注目中，一边拉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一边放低声量埋怨着。
“谁让你说我蠢的，这是你的错。”
“好吧，请原谅我的认知对你的冒犯，美丽的女士！”
“哼，是怎么样的惩罚可以让你称为残酷？”
“第一次鞭打，第二次斩首。”
“这么严重的惩罚吗？”
“你知道什么，按照老朱……呃，也就是明朝的开国皇帝的脾气，不诛杀你全家，已经很仁慈了。”
“OMG！”
“这也是由当时的大环境决定的，乱世用重典啊。你以为同时期的欧美，手段就很仁慈？”
“……”
“这是通向墓地的通道，看，这些就不是质量管理的问题了，都是后世文人墨客到此一游的恶趣味了。
现在要是抓到了，是要罚款拘留的，以破坏文物罪。
像你刚才大声喧哗，本来也是要判打屁股的罪，他们是看在我会华语的份上才不追究你的。”
“……”
胖子边听着花钱请的讲解员的讲解，一边以自己的方式翻译给凯瑟琳听。
MF的听得懂和讲得出来，完全是两码事，实时的口译，真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尤其是涉及到历史的东西。
从华京飞来南京，胖子就找了个酒店休息，并严禁了任何人的打扰。
这不，凯瑟琳一觉就睡到第二天下午，是真的累坏了。
绷紧神经的忙碌过后，当事情顺利完结，心神松懈下来，疲劳就理所当然占据了全部。
看着睡了很长时间的凯瑟琳，还是一副没睡够的样子，胖子强行拉起了她，就近找了个本地人都会去的小店，弄了点特色让她尝尝。
于是，鸭血粉丝汤、牛肉煎包、小馄炖，热腾腾的上桌了。
作为一个外国人，凯瑟琳本来是拒绝动物内脏、血这些东西的。
实在耐不住看着胖子就着放了辣椒油的粉丝汤狂下煎包的样子。
鼓起勇气让胖子给她喂了块鸭血，才发现这东西，鲜甜、爽滑，没什么异味，口感极佳，就是胖子放了太多辣椒，影响了食物原本的味道。
胖子看她已然上道，单独又给她要了一碗。
看着已然消灭了个七七八八的煎包、馄炖，碗底朝天的粉丝汤，胖子在凯瑟琳捂着肚子埋冤吃多了的表情里，十分满意的付了钱。
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地，凯瑟琳就慵懒的挽着胖子，漫步在南京的街道上。
一路上看到有人排队购买的铺子，胖子也都喜欢凑热闹的拉着凯瑟琳一起排队，美其名曰感受感受人间烟火。
由于时间到了下午，南京天黑的比较早，凯瑟琳就弄了点护肤的，描了描眉毛，算半个素颜，没戴墨镜就出门了。
虽然没什么人认识两人，但是一个高挑美妞大洋马，还是相当吸睛的。
凯瑟琳早习惯了去到哪都有关注的目光，没多少抗拒，最多就是排队的时候，把脸埋在胖子肩脖间假寐休息。
胖子倒是乐于享受路人们羡慕的目光，在目之所及处，男人都懂的肯定眼神，女人却复杂得多的表情中，胖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于是乎，酥烧饼、梅花糕、蜜汁藕、糕团、糖芋苗，在一个多小时的散步中，拎了胖子一手。
第二天一早，胖子带着近乎满血复活的凯瑟琳，来到了明孝陵。
一路吐槽着盖章狂魔乾隆蓄意破坏文物，到处留印的无耻行径。
看着一脸猪相的各种麒麟、龙首、瑞兽，调侃着献媚这种技能，古今中外屡见不鲜。
路过孙权幕时，感概老朱以汉家正统驱逐金元，藐视天下，以王侯守墓的霸气。
在讲解员的带领下，拥着一身的轻松，出了在华国传统建筑中，艺术文化与环境美学相结合的优秀典范——明孝陵。
穿过天下为公牌坊，拾阶而上，于中山陵中，瞻仰孙先生的石棺。
原本还想乘坐电瓶车去紫金山天文台逛逛的，来的不巧，不是开放日，只得作罢。
至于紫金山上的各种庙宇，对胖子二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出了钟山风景区，填饱了肚子，就来到了明长城。
上可并排几辆马车的城墙，是那么的敦厚。
滚石、藏兵洞、瓮城，又显得那么凶厉。
历经六百年风霜，还在正常运行的排水系统，严谨的技艺，让现代工艺汗颜。
上面的弹眼炮痕，却使人心酸，不是为了抵挡现代武器的而建造的它，依然在需要它的时候，无畏的抵挡着轰击。
该死的RB人，真是混乱不堪，虚弱落后的旧华国，给你了敢于冒犯他们的勇气了。
胖子莫名其妙的嘟喃，搞的凯瑟琳更加的莫名其妙。
总统府对于胖子而言，更没什么特别的了，近现代的东西，除了它的历史意义，真没什么好看的。
不过，凯瑟琳却还觉得几块画壁值得留下影像。
一路拍拍照，逗逗趣，两人于傍晚时间来到秦淮河畔的夫子庙。
华灯初上，正值传统春节期间的夫子庙，越发的张灯结彩，装红伴绿。
穿梭在密集的人流中，凯瑟琳高挑的身型，外加一头金发，格外的惹眼。
刚体验了华国四大文庙之一的文化气韵熏陶，凯瑟琳弄了弄头发，摆了个造型，准备与泮池南岸最大照壁留影时，被一个穿得红红火火呆萌的幼儿冲过去抱住了一条被牛仔裤包裹着的长腿。
面对这种处于新手保护期的人类幼崽，胖子无奈了一瞬间就大笑了起来，与急得面红耳赤，上去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幼儿父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到幼儿的母亲出现，才把被凯瑟琳搂在怀里逗弄的萌娃带走。
不得不说，整个秦淮河的人文是厚重的，民众是充满善意的。
在一条花坊被包下来的隔间里，胖子把凯瑟琳的大长腿抱在怀里，揉捏按摩着，以缓解她走了一天的肌肉紧绷。
在微微荡漾的秦淮河上，迎着两岸流动着的灯火，驶向那最阑珊处。
玩累了，两人回到酒店，凯瑟琳一进门就收拾东西进了卫生间，等胖子洗干净出来，她都已经睡着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胖子看了看定好却不到时间还未响起的闹钟，果断拉起凯瑟琳就准备打理打理出门了。
坐上出租车，两人来到一处采用灰白色大理石垒砌而成，气势恢宏，庄严肃穆的建筑群面前。
胖子没说话，只是拉着凯瑟琳，走到排队的人群中，默默前行，等待入内。
“你叫我穿得肃穆一点，就是要来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凯瑟琳感受着四周严肃的氛围，看着自己唯一能看懂的‘遇难者’单词和三十万的阿拉伯数字，捏了捏胖子牵着自己的手，低声问道。
“这里是‘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
“为什么会想带我来看这个？”
“本来是没有这个想法的，直到昨天看到明城墙，中山陵的铜炉，还有很多器物上，RB人留下的，本不该属于那些古迹上的东西。
我觉得应该让更多的人，至少身边的人，了解一下这些畜生到底做了些什么。”
“好吧，不过入口处好像要检查什么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来这里是要提前预约的，我之前没有想到要来，所以，你昨晚洗澡的时候，我打了个电话给华影合作方的人。”
“看来我们的合作方，影响力还挺大的。”
“是你低估了华国合作方了，在华国，很多有官方背景的公司，能量都很大的。
可惜，运通的黑卡服务，在去年年底才刚刚加入WTO的华国，还真不是无所不能的，定个星级酒店或许还行，其它服务就不如在欧美本土那么方便了。
如果能用钱解决的话，本不想麻烦合作方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人情就是最好用的货币。”
“没有什么是无所不能的，不是吗？”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入口处，便停下了交流，准备入馆。
一路经过各种雕塑、遇难者名单墙、史料陈列、遗骨陈列、放映厅、藏品库等馆区，安歌两人和入馆的所有人一样，越往前走就越沉重。
这种光是后来者都能感受到的喘不过气来的沉重，真是难以想象，那些亲历者们是怎样的无助，怎样的痛！
“呼……的确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RB做的这些该下地狱的事情。”
凯瑟琳直到出了纪念馆，来到外面，才长吁了一口气，看着胖子，认真的说道。
“地狱？地狱都太便宜它们了。
这才是南京一地，你知道整个二战中，华国死伤了多少人吗？三千五百万！其中大部分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
整个欧洲战场加起来，除了前苏联，没谁死伤的比华国还要多。”
胖子点了根烟，面无表情的说着。
“为什么我们很多人不知道这段历史？”
“首先，我们大学之前的历史课，必修的只有世界史和美国史。
等你上了大学，选修了二战部分历史课程的时候，你就会发现，由于很多政治等这样那样的因素，导致二战史里面对这段不亚于犹太集中营屠杀的描述，不超过五十个字，而且很笼统，更没有定义为屠杀。
其次，欧美可不会大肆宣扬华国版的《辛特勒的名单》，虽然他们拍过不止一部。”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必说什么，凯蒂，这不是你的错。
没有几个人或者国家能正视真正的历史的，因为历史是由胜利者去书写的。
美国人你还不知道，在所有事情上都极度的自私、双标，什么对自己最有利，什么就是对的，就怎么去做。”
“是这样的。”
“现在你该知道，什么是对华国人最大的侮辱了吧，那就是把他们说成是RB人。”
“……”
“好吧，我承认这个笑话很冷，而且并不好笑。
你看，直到现在，即便有那么多的佐证，RB政府也不承认南京大屠杀这个事实，连它们惯用的，在媒体面前，深鞠躬道歉的戏码都不愿意演演。
即使，在RB人的认知里，天大的事情，道个歉就算完了，实在无耻到让人无FK说。
在良知底线这方面，德国人要甩RB人几条街还多。
其实，作为一个华裔的我，最喜欢干的不是黑皮，而是RB人。
只是很遗憾，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机会干过一个RB人，不管是在拳台上还是现实中。
你知道吗？
光是看着它们装得有礼貌，人模狗样的见人就鞠躬，我都想吐了。
在我个人的理念里，一直都是可以隐忍退让，但血债只有血来偿。
让那些什么MF的以德报怨统统见鬼去吧。
干死RB人！！！”
胖子说到最后，有些激动的握着拳头大声发泄着，引得周围的路人，连连侧目。
“对，干死他们。”
凯瑟琳也被胖子的情绪带动，咬牙切齿的认同着。
在不远处，纪念馆出口维持次序的工作人员，刚开始看到一个胖子同一个外国女游客说着些什么，没几句话，就情绪激动起来了。
本来还以为是当地的黑导游，在骚扰漂亮外国女游客呢，刚想上去做点什么，听见胖子的怒吼，认同的点点头，默不作声的折返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讲到这个认知，普通人其实都一样，肯定不服啊。
胖子看着指间已燃到过滤嘴的香烟，找了个垃圾桶按熄后，扔了进去。
“很抱歉，在你需要休息的时间，让你看到了这些。”
经过一阵宣泄后的胖子，还是平静了下来，对身边的凯瑟琳说道。
“没关系，有的历史不就是这样，让人刻骨铭心。”
“没错，但历史就是历史，人是要向前看的。下面，我们就去欣赏点美好的东西吧。”
说话间，抬手就叫了个出租车，驶向了新的目的地。
穿过写着“江宁织造”四个大字的巨大门坊，进入到了南京云锦博物馆。
一开始，看着文献介绍和三米多高的大花楼木织机操作展示，还一副兴致缺缺的凯瑟琳。
才上到二楼展示区，就被馆内收藏的图案绚丽、纹饰华美，如天上云霞的传世匹料真品和复制精品云锦所震撼。
这些来自古老东方世代相传，不断提升的织锦技法，创造出的内敛又夺目的美，是任何女人都拒绝不了的。
“知道为什么这些布料在灯光下如此的光彩夺目吗？”
胖子拉了拉脸都快贴到展示玻璃上的凯瑟琳问道。
“不知道。”
“因为它们里面织有金线。”
“黄金的？”
“当然，黄金拉成比头发丝还细的线，织在里面，以现在的技术来说都不简单了，真不知道古代的工匠是怎么完成这种操作的。”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的资料介绍里有，你自己不看而已。”
“……”
“看，这才是华国最高奢的衣物，以前专供皇家使用的，普通人再有钱也买不到。喜欢吗？”
“喜欢！”
“你觉得用这种云锦做一套华国风的旗袍，会比什么欧美那些所谓的高定差？”
“面料肯定没问题，旗袍是我理解的那种旗袍吗？款式是不是太…..复古了？”
“哈哈哈，是你信息太闭塞了，现在以旗袍古今相结合的风格，一个小变化就是一个款式，能够挑到你眼花！”
“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
“放心，哥都安排好了，我们先去看看面料吧。”
凯瑟琳没说话，只是紧紧搂着胖子的胳膊，使劲点着头。
“呵呵……女人……”
两人来到一楼的云锦销售处，报上自己的大名，让工作人员带话给一个王姓的经理后，被带到了销售区后面的一个房间。
不多时，王经理带着两个精美的锦盒走了进来。
“这是这几年里品相最好的两匹妆花了，要不是韩总说你们可以把它带到全世界都能看到的舞台，我是真的不舍得把它们拿出来的。
你们知道吗，云锦织造工序严谨、繁杂，工序极多。
而妆花又是其中工艺最为复杂的一种，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毁了整匹锦……”
头发花白，身着质朴中山装的王经理，就这样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两个锦盒，絮絮叨叨的说了快半小时，直到工作人员进来给胖子二人添茶水，才打断了他的话。
“王经理，请您放心！凯瑟琳会穿着由它精心裁剪的旗袍，站在奥斯卡颁奖典礼的舞台上，让全世界的观众，欣赏它的美的。
我相信，今年三月过后，全世界知道云锦的人会以几何程度增长的。
到时候，王经理你该愁的就是没有那么多好的成料来销售了。”
工作人员刚走，胖子果断交了一个闪现，出现在王经理面前，手轻轻搭在他抱着锦盒的手上，抢着说道。
开什么玩笑，再让他这么说下去，别说凯瑟琳，哥都快睡着了。
“希望如此吧，我们现在的销售还行，我其实更愁的是没有多少年轻人，愿意来接触研究这个枯燥的手艺了，在这么下去，手工云锦……”
“咳咳……不好意思，这茶有点烫啊，王经理，我们还是先看看东西吧。
你担忧的问题，我觉得钱就能解决。
只要你们既能保证给出国内一线城市的两倍、三倍工资，还能解决编制问题，是叫编制吧，还怕没年轻人来？
没人会嫌钱多的，到时候给你研究出朵花都行！
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让它卖到全世界去！”
“好好好，我们先看先看！”
王经理一边把锦盒放桌上一边又来了一句。
“程先生，没想到你的中文那么好！”
胖子右边太阳穴的青筋不受控制的跳了两跳，没说话，只是伸手稍显烦躁的把锦盒往自己两人这边拨了拨。
哥MF的和你讲了那么多话，说的是英文？
啪嗒…
王经理打开扣锁，把盒盖轻轻的放在一边，说道：“看，它们多么漂亮！”
原本已经被王经理的絮叨弄的有些萎靡的凯瑟琳，在盒子打开的刹那，眼底便有了光。
“OMG，它们实在是太令人着迷了。”
凯瑟琳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我没骗你吧，看看这色泽，鲜艳得哥都不敢上手摸它们了。”
看着锦盒里静静躺着的两匹云锦，即便没有展开，都已经让胖子两人惊艳得说不出话了。
“太不可思议了，我全都要了，应该可以做两套礼服，还有余的，待我再想想做什么。”
凯瑟琳看完展开后的霁色和朱红两块云锦，激动的要死。
“听我说凯蒂，华国人有句古话，叫做‘利不可占尽’，意思就是面对好的东西也要学会节制。
听我的，两个色里面你选一个吧！”
看着胖子严肃的样子，凯瑟琳信以为真的嘟着嘴，纠结到怎么选择上去了。
胖子暗自拉着王经理走到一边，低声道：“老王啊，你看两匹我全要了，能打个折吗？”
“这……我们还没这个规矩，要不我去上面问问？”
“不行就算了，待会儿两匹分开装，她挑好的带走，剩下的，你安排人给我送到酒店前台，酒店那边我会交代好的。
这应该没问题吧？”
“这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司机，待会儿开车送你们。”
“记得要保密哦！”
“……”
王经理擦着额头上那并不存在的汗，低头快步离开。
“居然是按厘米卖的，果然是寸锦寸金啊！”
付完款的胖子，表面一副云淡风轻，其实心头在滴血，哗啦啦啦的那种。
谁说华国没有高端奢侈品的？
呜呜……MF的想到皇室专用的绝对会贵，没想到能贵到这种地步。
“程先生，只有好裁缝才能配得上这些好料子啊！”
送胖子两人出门的时候，王经理还再继续叨叨着。
“谢谢你的提醒，韩总那边已经帮忙介绍过了。”
“那我就在南京静候佳音了！”
“没问题，再见！”
“再见！”
各种问题一直折腾到天黑，胖子两人才从‘江宁织造’出来。
一天之内经历了悲喜两重天的洗礼，也懒得再去其它地方，直接坐着王经理安排好的车回了酒店。
两人一觉醒来，起床打理完准备去赴约裁缝，没想到在酒店大堂被绊住了。
“呵呵……程先生，海格尔女士，欢迎你们入住喜来登酒店，我是喜达屋酒店集团的驻店代表，你们可以叫我托尼，能聊两句吗？”
一个梳着西式背头的西装男走向刚出梯的胖子两人，自顾自的搭着话。
“什么事？”
胖子不爽西装男隐晦打量凯瑟琳的猥琐样，步履不停，态度不好的回应着。
托尼？
什么托尼？
你MF的不是剪头发的吗？
真是猜不透这些女人，大冷天的穿什么裙子，还MF的是短裙，衣服也没几样，让她多穿点，还嫌自己逼逼。
胖子甚至还调侃凯瑟琳，故意不要温度的去用心装扮，是不是为了给素未谋面的裁缝上点压力。
这不，压力什么的还没给到，没出门就被猥琐男占去了眼睛的便宜。
FK，即便是为了去裁缝哪里量尺寸的时候少脱点衣服，哥也太吃亏了。
“是这样的，我昨晚才刚回到南京，是我们招呼不周了，为了感谢两位的入住，本酒店可以免费向二位升级房间和提供出行的车辆。”
西装男看着面色不善的胖子，直接摊牌。
“无事献殷勤，哥不会打车？”
“这也是为了两位方便出行嘛！”
“说吧，有什么要求，哥可不喜欢欠人情！”
胖子傲娇依旧。
“如果能留下几张珍贵的合影，那就再好不过了。”
“原来是为了打……是为了合影留恋，这简单，再把前台那几个小姑娘叫上一起，我对她们的服务很满意！”
哼，原来是为了打卡自己，那哥也拉上昨天给自己行方便的前台打卡你个高管，也算还她们一个人情了。
人员到齐，早已经准备好的摄影师找好背景，指挥着站位，三下五除二搞定。
在托尼老师的恭送中，胖子二人乘着酒店的专车离开。
按照胖子提供的地址，车辆来到了一个僻静的社区。
下车后，胖子两人寻着门牌号来到了目的地，一个装修古典，三十几个平方，门面不大的成衣店。
“你没带错地方吧？”
凯瑟琳看着眼前的小店，实在是与想象中的高端定制门店相差太大，不禁有些质疑。
“呃……如果地址没弄错的话，应该就是这里。
别担心，凡事不能光看表面，华国不显山不露水的地方多的是。
我们先……”
胖子拿出手机仔细核对着地址，并出言安慰着有些来气的凯瑟琳。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个热情的声音传来。
“请问，您是美国来的程先生吗？”
“没意外的话应该是我，我们之前有通过别的什么人，具体是谁我不太清楚，反正预约过，今天来定做旗袍的。”
“没错了没错了，两位里面请，师傅在里面等你们呢，对了，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们。”
满脸喜气的妹子，说完就做了个请的手势，看两人起步，便领着进入了门，往店深处去。
“喜欢我们？什么情况？”
凯瑟琳听完胖子的翻译，有些疑惑。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给真正预约的人脸面的说辞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在这个妹子圆圆软软还挺可爱的份上，不用那么纠结，又不是恨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
穿过门店，没想到后面别有洞天。
灌木、小树、草坪，包裹着一条青石小径，通向一栋精细素雅、粉墙黛瓦的二层传统民居小楼。
入内只见一个面容精致，装束简洁大气的中年妇人，见到三人进来，正笑脸相迎呢。
“这就是我师傅，姓徐，在南京地界上，讲到手上的功夫，没人不对我师傅伸个大拇指的。”
带路妹言语中，不同于刚才的欣喜，而是带着傲气的生硬，听得胖子一脸的问号。
这才没走几步路啊，哥怎么你了，胖妹？
“姓徐好啊，永镇南京中山王。徐师傅您好，接下来就给您添麻烦了。”
胖子入楼之后，看着一层中间那个诺大实木桌上，整齐摆满的各种针、线、尺、笔、剪、料，充满了敬佩。
在这个现代化的社会里，整个小楼一层，却看不见几样现代化的东西。
也确实，只有这种纯粹的人，才能成就技艺，称之为‘匠’。
“程先生客气了，你别听晓晓乱说，我就只是个手工还过得去的裁缝。
我长你们些年岁，不嫌弃的话，叫我声徐姐就行。
我虽然姓徐，和中山王徐达可没有任何的关系。
反倒是程先生一个美国人，那么年轻就有那样的成就，还能对华国的历史有如此的认知，才是最令人佩服的。”
徐师傅撇了眼晓晓，才热情的和胖子打着招呼。
“美国华裔，呵呵，我也是沾了父辈教导的光了，成就什么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看，你师傅就客气多了，真诚的嘘寒，是拉近陌生人际之间最好的方法，胖妹！
几人相互问候，分别握手，就坐，上茶之后便进入了正题。
“二位可以先看看晓晓的这本手稿，上面有很多旗袍的款式，都是她自己创作出来的东西。
我老了，脑袋中的那些东西，应该不入你们年轻人的眼了。”
胖子接过晓晓拿过来的画本，打开和凯瑟琳一起翻看着。
画本上每一页都是一个寥寥几笔勾画出的纤细人体上，不乏细节，款式各异的旗袍。
胖子不懂美术，不知道这种能让人光看着图就能感受到上身效果的水平算个什么层次，夸赞的话语不要钱的脱口而出。
晓晓面对胖子的糖衣炮弹，也只是淡淡的回应着，讲解款式时候的专业术语不断脱口而出，搞得胖子的翻译工作对接得很狼狈。
反倒是对凯瑟琳理解后的回应，还能给些笑脸。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和哥杠上了啊，胖妹！
胖子才懒得去深究陌生女人这种莫名其妙的针对，吃力的应付完口译，端起茶杯就灌了个底朝天。
凯瑟琳却杵着下巴陷入了沉默，好看的款太多，而只能选择其一。
“你觉得呢？你会选择哪一款？”
沉了没两分钟，凯瑟琳就把问题抛给了胖子。
“呃……你自己做决定好了，我觉得穿在你身上都好看。”
凯瑟琳听完，白了胖子一眼，又开始反复翻看着画本。
“哼，一朵……”
静谧的空间中传来了晓晓，声音越来越低的喃喃自语。
“F……”
稍微一反应就秒懂了的胖子怒了，居然敢攻击哥的容貌，找死，即使哥不打女人，还不能啐你一脸唾沫，毒液正待喷薄而出。
“晓晓，你现在就带着女客人去楼上量尺寸吧，认真点。”
道行更高的徐师傅，同样打断了胖子的施法。
无奈的胖子，只能在被晓晓拉着手往楼上去的凯瑟琳疑惑的目光中，解释着点点头，任二人消失在视野中。
“话说你徒弟在我们来之前是不是吃错药了？”
胖子充能好的毒液，终究还是没憋住。
“呵呵，你们刚才在做选择的时候，好像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徐师傅答非所问的回应着胖子的吐槽。
“哦，什么问题？”
“款式固然重要，但根据料子和穿着者综合起来一起做选择，才是最好的方式。”
“嗯，没错，你不说我都忘了，料子我们带过来了，只是忘车上了，我现在就出去拿，等下麻烦您给参考参考。”
“看来你还是嫌弃了啊。”
“麻烦……那就麻烦徐姐给参考参考了。”
胖子觉得双眼皮跳了跳，MF的还是被人拿捏了啊。
“份内的事情，你先去把料子拿过来吧。”
胖子出门就点了根烟，大概想了下时差，拿出电话就给大洋彼岸的菲莉西亚打了过去。
把给她做旗袍，让她报身体数据的事情说完，本来还想趁机多腻聊两句的，没时间的反而是在小组讨论中的女皇。
连款式这种在衣物选择最重要的点上，她都只是淡淡的一句，‘你选择什么我就穿什么。’，颇有一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认命感。
呸，应该是，对哥的那种令人感动的毫无保留的信任感！
哎，虽然以你的身材相貌，穿什么都不至于多难看，但这么给哥压力真的好吗？
胖子无奈的扔掉烟头，踩熄，走到车上拿下锦盒，正往回走的时候，菲莉西亚的信息就到了。
呐，大富人家就是大富人家啊，定制什么的都经常搞，要个尺寸说来就来。
身高、三围什么的都太普通了，别人连臂围都分了腕、肘、肩部位呢，真是刷新认知了。
以胖子对菲莉西亚的熟悉程度，光是看着那些精细化的数据，就非常有代入感了。
啧啧啧，没想到哥也有那么一天，看着一堆数字，就能产生几丝悸动。
不得不感慨女皇强大的吸引力，不管是内在的还是外在的，都那么顶级！
“真是好妆花啊，有些年份没有用到过这么好的了，这色、这织脚，哎，可惜了，可惜了。”
徐师傅把胖子带过来的女皇数据以她自己的方式仔细记录了一遍，就开始宝贝那两块锦料，摸着怕脏，拿着怕化的那种。
什么可惜？
可惜在哪里？
可惜你妹啊，可惜！
一边翻着画册手稿的胖子，听着她的念叨无名的鬼火又上来了。
女皇的信任也是种无声的压力啊！
本来看着这一款可以的，翻了两页又觉得眼下这款比那款好一些，又翻了几页，感觉最开始那一款可能会更合适些。
MF的选择困难症，搞得头都要炸了。
“安歌啊，这些料子做完旗袍应该还会有一些剩余的边角，做点什么好呢？披肩、围巾？可别浪费了那么好的料子。”
“你是专业的，你问我？”
“嗯，需要我来帮你参考参考吗？”
听出了胖子语气中的不耐，徐师傅轻柔的折好锦料，装好，询问着。
“很多时候，面对的选择太多，不知道怎么选了反而。”
“另外个女生的信息我看过了，就数据来说，算很完美的比例了。
你身上有她的照片吗？或者提供一些数据之外的信息，我应该可以给你一些从业多年来积累下来的经验之谈的。”
“照片……那什么……不是那么方便……我以她在我印象中的样子来说说吧。
她拥有淡蓝色的瞳孔，棕红色的头发，身形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样，非常的高挑。
更是一个骄傲且自律，包容又热情，非常有涵养，有主见的现代独立女性。”
“真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
“嗯，非常优秀！”
“面容怎么样？我的意思是偏向西方那种大骨架，就像楼上的海格尔女士那样的还是？”
“她面貌有些偏柔和，还是很符合东方人的审美的。”
“我明白了，你看，我建议，从这几款里面挑选就可以了。”
徐师傅翻指了指几页画册手稿，提议着。
“嗯……就这款吧！”
胖子捏了捏下巴，果断选择了其中与自己的选择有重合的一款。
MF的真是不知道怎么选了，听点专业意见，总不会错的。
“对了徐姐，那旗袍做好之后需要微调怎么办啊？是需要做微调的吧？
凯瑟琳可是要穿着它出席一个很重要的场合的，但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待很长时间的，另一套的人也没时间过来。”
“放心，按照她的身体数据信息，我们就可以做出最适合她的旗袍，只要不要突然的暴胖或者暴瘦，都没问题。
至于微调，晓晓就能胜任，到时候让她给你们把东西送去美国，顺手就能做调整了。”
“去美国？晓晓一个人？”
“有什么问题吗？以她手艺是可以胜任的。”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技术层面的事情，是语言。”
“晓晓英文很好的，沟通什么的不会有问题的。”
“……那她MF的还让哥蹩脚的翻译了那么多专业术语？她人呢？把她叫下来，哥要弄死她！”
胖子炸了，原来胖妹是听懂了自己叫她胖妹，小心眼的在报复自己呢。
“呵呵，晓晓不懂事，多有得罪，我代她像你道歉，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可以不计较，但徐姐你要让她管住自己的嘴，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少废话。”
胖子若有所指的拍了拍装着朱红色面料的锦盒。
“这你可以放心，我们不会跨界的，尤其是在客户的隐私上。”
“那就好，麻烦徐姐先把这个收起来一下。”
FK，算了，有求于人，哥就不和胖妹计较了。
私事解决，胖子就放开手脚，一边喝着茶一边和徐师傅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待凯瑟琳二人从楼上下来之后，同样的选择困难症发作。
被胖子以听从专业意见，用第一眼的最佳印象，才做出了最终的选择。
付款寒暄完，胖子两人还被徐师傅安排了顿午餐，吃饱喝足才离开。
坐上酒店专车来到了‘江南四大名园’之一的南京大明王府瞻园。
第一次游览江南园林的二人，在讲解员的带领下，领略着设计者以山为主、水为辅，最大程度的利用园林中造型特异的假山、水榭、湖石，各类亭、台、堂、楼，以似断似续的增加风景的层次和深度，更被其中华国深厚的文化底蕴所震撼。
于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中邂逅古物，窥见那些历史。
一路转下来，美哒哒的凯瑟琳，绞杀了胖子的好几卷胶片，被其他陌生游人假装拍风景，实则拍人的，更是不知几何。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特意打扮过的凯瑟琳太过迷人，每每经过一群游人，总会换来更多的注目，甚至还有主动上前求合影的女性。
男性当然也有，只不过被胖子统统拒绝了。
MF的大长腿的杀伤力，但凡多露一点，男女通吃了属于。
直到出了瞻园，凯瑟琳在车上的一句抱怨才让胖子回过味来。
是啊，怎么就突然喜欢的人多起来了呢。
在凯瑟琳期待目光的注视下，胖子拨通了H&C留在华京做数据跟踪工作人员的电话。
“老板，票房爆了！”
胖子指着方城明楼砖块上的刻字问道。
“噢，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刻的什么？”
凯瑟琳凑近墙砖，抬起大墨镜，仔细看了起来。
“九江府……呃，那什么，封建王朝时期的许多文字描述，很难用母语之外的合适的，相对应的准确语言去形容。
这么说吧，内容就是明朝时期，哪个行政区域，哪个地方，哪个窑厂，哪个监工，哪个人烧制的砖块，目的就是为了严格的把控砖块的质量。
不可思议吧，六百年前的华国，就有质量管理体系认证了，虽然对质量不过关的惩罚相当残酷。”
“我虽然不是太确认，但质量管理体系认证，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吧？”
“WTF？你一个高中生还知道这些？”
胖子不可思议的抓头发捂嘴，双手无所安放的乱摆，夸张的演技，使得表情相当的恶形恶状。
“你这个混蛋！我可不是个蠢货！”
凯瑟琳毫不客气的给了胖子几记腰间击打。
“你小声点，在这么严肃的地方，怎么能大声喧哗呢？还有，你居然打这个地方？你知道这关乎着你后半夜的幸福吗？”
胖子抓住凯瑟琳的手，在周围游客的注目中，一边拉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一边放低声量埋怨着。
“谁让你说我蠢的，这是你的错。”
“好吧，请原谅我的认知对你的冒犯，美丽的女士！”
“哼，是怎么样的惩罚可以让你称为残酷？”
“第一次鞭打，第二次斩首。”
“这么严重的惩罚吗？”
“你知道什么，按照老朱……呃，也就是明朝的开国皇帝的脾气，不诛杀你全家，已经很仁慈了。”
“OMG！”
“这也是由当时的大环境决定的，乱世用重典啊。你以为同时期的欧美，手段就很仁慈？”
“……”
“这是通向墓地的通道，看，这些就不是质量管理的问题了，都是后世文人墨客到此一游的恶趣味了。
现在要是抓到了，是要罚款拘留的，以破坏文物罪。
像你刚才大声喧哗，本来也是要判打屁股的罪，他们是看在我会华语的份上才不追究你的。”
“……”
胖子边听着花钱请的讲解员的讲解，一边以自己的方式翻译给凯瑟琳听。
MF的听得懂和讲得出来，完全是两码事，实时的口译，真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尤其是涉及到历史的东西。
从华京飞来南京，胖子就找了个酒店休息，并严禁了任何人的打扰。
这不，凯瑟琳一觉就睡到第二天下午，是真的累坏了。
绷紧神经的忙碌过后，当事情顺利完结，心神松懈下来，疲劳就理所当然占据了全部。
看着睡了很长时间的凯瑟琳，还是一副没睡够的样子，胖子强行拉起了她，就近找了个本地人都会去的小店，弄了点特色让她尝尝。
于是，鸭血粉丝汤、牛肉煎包、小馄炖，热腾腾的上桌了。
作为一个外国人，凯瑟琳本来是拒绝动物内脏、血这些东西的。
实在耐不住看着胖子就着放了辣椒油的粉丝汤狂下煎包的样子。
鼓起勇气让胖子给她喂了块鸭血，才发现这东西，鲜甜、爽滑，没什么异味，口感极佳，就是胖子放了太多辣椒，影响了食物原本的味道。
胖子看她已然上道，单独又给她要了一碗。
看着已然消灭了个七七八八的煎包、馄炖，碗底朝天的粉丝汤，胖子在凯瑟琳捂着肚子埋冤吃多了的表情里，十分满意的付了钱。
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地，凯瑟琳就慵懒的挽着胖子，漫步在南京的街道上。
一路上看到有人排队购买的铺子，胖子也都喜欢凑热闹的拉着凯瑟琳一起排队，美其名曰感受感受人间烟火。
由于时间到了下午，南京天黑的比较早，凯瑟琳就弄了点护肤的，描了描眉毛，算半个素颜，没戴墨镜就出门了。
虽然没什么人认识两人，但是一个高挑美妞大洋马，还是相当吸睛的。
凯瑟琳早习惯了去到哪都有关注的目光，没多少抗拒，最多就是排队的时候，把脸埋在胖子肩脖间假寐休息。
胖子倒是乐于享受路人们羡慕的目光，在目之所及处，男人都懂的肯定眼神，女人却复杂得多的表情中，胖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于是乎，酥烧饼、梅花糕、蜜汁藕、糕团、糖芋苗，在一个多小时的散步中，拎了胖子一手。
第二天一早，胖子带着近乎满血复活的凯瑟琳，来到了明孝陵。
一路吐槽着盖章狂魔乾隆蓄意破坏文物，到处留印的无耻行径。
看着一脸猪相的各种麒麟、龙首、瑞兽，调侃着献媚这种技能，古今中外屡见不鲜。
路过孙权幕时，感概老朱以汉家正统驱逐金元，藐视天下，以王侯守墓的霸气。
在讲解员的带领下，拥着一身的轻松，出了在华国传统建筑中，艺术文化与环境美学相结合的优秀典范——明孝陵。
穿过天下为公牌坊，拾阶而上，于中山陵中，瞻仰孙先生的石棺。
原本还想乘坐电瓶车去紫金山天文台逛逛的，来的不巧，不是开放日，只得作罢。
至于紫金山上的各种庙宇，对胖子二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出了钟山风景区，填饱了肚子，就来到了明长城。
上可并排几辆马车的城墙，是那么的敦厚。
滚石、藏兵洞、瓮城，又显得那么凶厉。
历经六百年风霜，还在正常运行的排水系统，严谨的技艺，让现代工艺汗颜。
上面的弹眼炮痕，却使人心酸，不是为了抵挡现代武器的而建造的它，依然在需要它的时候，无畏的抵挡着轰击。
该死的RB人，真是混乱不堪，虚弱落后的旧华国，给你了敢于冒犯他们的勇气了。
胖子莫名其妙的嘟喃，搞的凯瑟琳更加的莫名其妙。
总统府对于胖子而言，更没什么特别的了，近现代的东西，除了它的历史意义，真没什么好看的。
不过，凯瑟琳却还觉得几块画壁值得留下影像。
一路拍拍照，逗逗趣，两人于傍晚时间来到秦淮河畔的夫子庙。
华灯初上，正值传统春节期间的夫子庙，越发的张灯结彩，装红伴绿。
穿梭在密集的人流中，凯瑟琳高挑的身型，外加一头金发，格外的惹眼。
刚体验了华国四大文庙之一的文化气韵熏陶，凯瑟琳弄了弄头发，摆了个造型，准备与泮池南岸最大照壁留影时，被一个穿得红红火火呆萌的幼儿冲过去抱住了一条被牛仔裤包裹着的长腿。
面对这种处于新手保护期的人类幼崽，胖子无奈了一瞬间就大笑了起来，与急得面红耳赤，上去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幼儿父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到幼儿的母亲出现，才把被凯瑟琳搂在怀里逗弄的萌娃带走。
不得不说，整个秦淮河的人文是厚重的，民众是充满善意的。
在一条花坊被包下来的隔间里，胖子把凯瑟琳的大长腿抱在怀里，揉捏按摩着，以缓解她走了一天的肌肉紧绷。
在微微荡漾的秦淮河上，迎着两岸流动着的灯火，驶向那最阑珊处。
玩累了，两人回到酒店，凯瑟琳一进门就收拾东西进了卫生间，等胖子洗干净出来，她都已经睡着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胖子看了看定好却不到时间还未响起的闹钟，果断拉起凯瑟琳就准备打理打理出门了。
坐上出租车，两人来到一处采用灰白色大理石垒砌而成，气势恢宏，庄严肃穆的建筑群面前。
胖子没说话，只是拉着凯瑟琳，走到排队的人群中，默默前行，等待入内。
“你叫我穿得肃穆一点，就是要来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凯瑟琳感受着四周严肃的氛围，看着自己唯一能看懂的‘遇难者’单词和三十万的阿拉伯数字，捏了捏胖子牵着自己的手，低声问道。
“这里是‘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
“为什么会想带我来看这个？”
“本来是没有这个想法的，直到昨天看到明城墙，中山陵的铜炉，还有很多器物上，RB人留下的，本不该属于那些古迹上的东西。
我觉得应该让更多的人，至少身边的人，了解一下这些畜生到底做了些什么。”
“好吧，不过入口处好像要检查什么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来这里是要提前预约的，我之前没有想到要来，所以，你昨晚洗澡的时候，我打了个电话给华影合作方的人。”
“看来我们的合作方，影响力还挺大的。”
“是你低估了华国合作方了，在华国，很多有官方背景的公司，能量都很大的。
可惜，运通的黑卡服务，在去年年底才刚刚加入WTO的华国，还真不是无所不能的，定个星级酒店或许还行，其它服务就不如在欧美本土那么方便了。
如果能用钱解决的话，本不想麻烦合作方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人情就是最好用的货币。”
“没有什么是无所不能的，不是吗？”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入口处，便停下了交流，准备入馆。
一路经过各种雕塑、遇难者名单墙、史料陈列、遗骨陈列、放映厅、藏品库等馆区，安歌两人和入馆的所有人一样，越往前走就越沉重。
这种光是后来者都能感受到的喘不过气来的沉重，真是难以想象，那些亲历者们是怎样的无助，怎样的痛！
“呼……的确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RB做的这些该下地狱的事情。”
凯瑟琳直到出了纪念馆，来到外面，才长吁了一口气，看着胖子，认真的说道。
“地狱？地狱都太便宜它们了。
这才是南京一地，你知道整个二战中，华国死伤了多少人吗？三千五百万！其中大部分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
整个欧洲战场加起来，除了前苏联，没谁死伤的比华国还要多。”
胖子点了根烟，面无表情的说着。
“为什么我们很多人不知道这段历史？”
“首先，我们大学之前的历史课，必修的只有世界史和美国史。
等你上了大学，选修了二战部分历史课程的时候，你就会发现，由于很多政治等这样那样的因素，导致二战史里面对这段不亚于犹太集中营屠杀的描述，不超过五十个字，而且很笼统，更没有定义为屠杀。
其次，欧美可不会大肆宣扬华国版的《辛特勒的名单》，虽然他们拍过不止一部。”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必说什么，凯蒂，这不是你的错。
没有几个人或者国家能正视真正的历史的，因为历史是由胜利者去书写的。
美国人你还不知道，在所有事情上都极度的自私、双标，什么对自己最有利，什么就是对的，就怎么去做。”
“是这样的。”
“现在你该知道，什么是对华国人最大的侮辱了吧，那就是把他们说成是RB人。”
“……”
“好吧，我承认这个笑话很冷，而且并不好笑。
你看，直到现在，即便有那么多的佐证，RB政府也不承认南京大屠杀这个事实，连它们惯用的，在媒体面前，深鞠躬道歉的戏码都不愿意演演。
即使，在RB人的认知里，天大的事情，道个歉就算完了，实在无耻到让人无FK说。
在良知底线这方面，德国人要甩RB人几条街还多。
其实，作为一个华裔的我，最喜欢干的不是黑皮，而是RB人。
只是很遗憾，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机会干过一个RB人，不管是在拳台上还是现实中。
你知道吗？
光是看着它们装得有礼貌，人模狗样的见人就鞠躬，我都想吐了。
在我个人的理念里，一直都是可以隐忍退让，但血债只有血来偿。
让那些什么MF的以德报怨统统见鬼去吧。
干死RB人！！！”
胖子说到最后，有些激动的握着拳头大声发泄着，引得周围的路人，连连侧目。
“对，干死他们。”
凯瑟琳也被胖子的情绪带动，咬牙切齿的认同着。
在不远处，纪念馆出口维持次序的工作人员，刚开始看到一个胖子同一个外国女游客说着些什么，没几句话，就情绪激动起来了。
本来还以为是当地的黑导游，在骚扰漂亮外国女游客呢，刚想上去做点什么，听见胖子的怒吼，认同的点点头，默不作声的折返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讲到这个认知，普通人其实都一样，肯定不服啊。
胖子看着指间已燃到过滤嘴的香烟，找了个垃圾桶按熄后，扔了进去。
“很抱歉，在你需要休息的时间，让你看到了这些。”
经过一阵宣泄后的胖子，还是平静了下来，对身边的凯瑟琳说道。
“没关系，有的历史不就是这样，让人刻骨铭心。”
“没错，但历史就是历史，人是要向前看的。下面，我们就去欣赏点美好的东西吧。”
说话间，抬手就叫了个出租车，驶向了新的目的地。
穿过写着“江宁织造”四个大字的巨大门坊，进入到了南京云锦博物馆。
一开始，看着文献介绍和三米多高的大花楼木织机操作展示，还一副兴致缺缺的凯瑟琳。
才上到二楼展示区，就被馆内收藏的图案绚丽、纹饰华美，如天上云霞的传世匹料真品和复制精品云锦所震撼。
这些来自古老东方世代相传，不断提升的织锦技法，创造出的内敛又夺目的美，是任何女人都拒绝不了的。
“知道为什么这些布料在灯光下如此的光彩夺目吗？”
胖子拉了拉脸都快贴到展示玻璃上的凯瑟琳问道。
“不知道。”
“因为它们里面织有金线。”
“黄金的？”
“当然，黄金拉成比头发丝还细的线，织在里面，以现在的技术来说都不简单了，真不知道古代的工匠是怎么完成这种操作的。”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的资料介绍里有，你自己不看而已。”
“……”
“看，这才是华国最高奢的衣物，以前专供皇家使用的，普通人再有钱也买不到。喜欢吗？”
“喜欢！”
“你觉得用这种云锦做一套华国风的旗袍，会比什么欧美那些所谓的高定差？”
“面料肯定没问题，旗袍是我理解的那种旗袍吗？款式是不是太…..复古了？”
“哈哈哈，是你信息太闭塞了，现在以旗袍古今相结合的风格，一个小变化就是一个款式，能够挑到你眼花！”
“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
“放心，哥都安排好了，我们先去看看面料吧。”
凯瑟琳没说话，只是紧紧搂着胖子的胳膊，使劲点着头。
“呵呵……女人……”
两人来到一楼的云锦销售处，报上自己的大名，让工作人员带话给一个王姓的经理后，被带到了销售区后面的一个房间。
不多时，王经理带着两个精美的锦盒走了进来。
“这是这几年里品相最好的两匹妆花了，要不是韩总说你们可以把它带到全世界都能看到的舞台，我是真的不舍得把它们拿出来的。
你们知道吗，云锦织造工序严谨、繁杂，工序极多。
而妆花又是其中工艺最为复杂的一种，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毁了整匹锦……”
头发花白，身着质朴中山装的王经理，就这样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两个锦盒，絮絮叨叨的说了快半小时，直到工作人员进来给胖子二人添茶水，才打断了他的话。
“王经理，请您放心！凯瑟琳会穿着由它精心裁剪的旗袍，站在奥斯卡颁奖典礼的舞台上，让全世界的观众，欣赏它的美的。
我相信，今年三月过后，全世界知道云锦的人会以几何程度增长的。
到时候，王经理你该愁的就是没有那么多好的成料来销售了。”
工作人员刚走，胖子果断交了一个闪现，出现在王经理面前，手轻轻搭在他抱着锦盒的手上，抢着说道。
开什么玩笑，再让他这么说下去，别说凯瑟琳，哥都快睡着了。
“希望如此吧，我们现在的销售还行，我其实更愁的是没有多少年轻人，愿意来接触研究这个枯燥的手艺了，在这么下去，手工云锦……”
“咳咳……不好意思，这茶有点烫啊，王经理，我们还是先看看东西吧。
你担忧的问题，我觉得钱就能解决。
只要你们既能保证给出国内一线城市的两倍、三倍工资，还能解决编制问题，是叫编制吧，还怕没年轻人来？
没人会嫌钱多的，到时候给你研究出朵花都行！
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让它卖到全世界去！”
“好好好，我们先看先看！”
王经理一边把锦盒放桌上一边又来了一句。
“程先生，没想到你的中文那么好！”
胖子右边太阳穴的青筋不受控制的跳了两跳，没说话，只是伸手稍显烦躁的把锦盒往自己两人这边拨了拨。
哥MF的和你讲了那么多话，说的是英文？
啪嗒…
王经理打开扣锁，把盒盖轻轻的放在一边，说道：“看，它们多么漂亮！”
原本已经被王经理的絮叨弄的有些萎靡的凯瑟琳，在盒子打开的刹那，眼底便有了光。
“OMG，它们实在是太令人着迷了。”
凯瑟琳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我没骗你吧，看看这色泽，鲜艳得哥都不敢上手摸它们了。”
看着锦盒里静静躺着的两匹云锦，即便没有展开，都已经让胖子两人惊艳得说不出话了。
“太不可思议了，我全都要了，应该可以做两套礼服，还有余的，待我再想想做什么。”
凯瑟琳看完展开后的霁色和朱红两块云锦，激动的要死。
“听我说凯蒂，华国人有句古话，叫做‘利不可占尽’，意思就是面对好的东西也要学会节制。
听我的，两个色里面你选一个吧！”
看着胖子严肃的样子，凯瑟琳信以为真的嘟着嘴，纠结到怎么选择上去了。
胖子暗自拉着王经理走到一边，低声道：“老王啊，你看两匹我全要了，能打个折吗？”
“这……我们还没这个规矩，要不我去上面问问？”
“不行就算了，待会儿两匹分开装，她挑好的带走，剩下的，你安排人给我送到酒店前台，酒店那边我会交代好的。
这应该没问题吧？”
“这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司机，待会儿开车送你们。”
“记得要保密哦！”
“……”
王经理擦着额头上那并不存在的汗，低头快步离开。
“居然是按厘米卖的，果然是寸锦寸金啊！”
付完款的胖子，表面一副云淡风轻，其实心头在滴血，哗啦啦啦的那种。
谁说华国没有高端奢侈品的？
呜呜……MF的想到皇室专用的绝对会贵，没想到能贵到这种地步。
“程先生，只有好裁缝才能配得上这些好料子啊！”
送胖子两人出门的时候，王经理还再继续叨叨着。
“谢谢你的提醒，韩总那边已经帮忙介绍过了。”
“那我就在南京静候佳音了！”
“没问题，再见！”
“再见！”
各种问题一直折腾到天黑，胖子两人才从‘江宁织造’出来。
一天之内经历了悲喜两重天的洗礼，也懒得再去其它地方，直接坐着王经理安排好的车回了酒店。
两人一觉醒来，起床打理完准备去赴约裁缝，没想到在酒店大堂被绊住了。
“呵呵……程先生，海格尔女士，欢迎你们入住喜来登酒店，我是喜达屋酒店集团的驻店代表，你们可以叫我托尼，能聊两句吗？”
一个梳着西式背头的西装男走向刚出梯的胖子两人，自顾自的搭着话。
“什么事？”
胖子不爽西装男隐晦打量凯瑟琳的猥琐样，步履不停，态度不好的回应着。
托尼？
什么托尼？
你MF的不是剪头发的吗？
真是猜不透这些女人，大冷天的穿什么裙子，还MF的是短裙，衣服也没几样，让她多穿点，还嫌自己逼逼。
胖子甚至还调侃凯瑟琳，故意不要温度的去用心装扮，是不是为了给素未谋面的裁缝上点压力。
这不，压力什么的还没给到，没出门就被猥琐男占去了眼睛的便宜。
FK，即便是为了去裁缝哪里量尺寸的时候少脱点衣服，哥也太吃亏了。
“是这样的，我昨晚才刚回到南京，是我们招呼不周了，为了感谢两位的入住，本酒店可以免费向二位升级房间和提供出行的车辆。”
西装男看着面色不善的胖子，直接摊牌。
“无事献殷勤，哥不会打车？”
“这也是为了两位方便出行嘛！”
“说吧，有什么要求，哥可不喜欢欠人情！”
胖子傲娇依旧。
“如果能留下几张珍贵的合影，那就再好不过了。”
“原来是为了打……是为了合影留恋，这简单，再把前台那几个小姑娘叫上一起，我对她们的服务很满意！”
哼，原来是为了打卡自己，那哥也拉上昨天给自己行方便的前台打卡你个高管，也算还她们一个人情了。
人员到齐，早已经准备好的摄影师找好背景，指挥着站位，三下五除二搞定。
在托尼老师的恭送中，胖子二人乘着酒店的专车离开。
按照胖子提供的地址，车辆来到了一个僻静的社区。
下车后，胖子两人寻着门牌号来到了目的地，一个装修古典，三十几个平方，门面不大的成衣店。
“你没带错地方吧？”
凯瑟琳看着眼前的小店，实在是与想象中的高端定制门店相差太大，不禁有些质疑。
“呃……如果地址没弄错的话，应该就是这里。
别担心，凡事不能光看表面，华国不显山不露水的地方多的是。
我们先……”
胖子拿出手机仔细核对着地址，并出言安慰着有些来气的凯瑟琳。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个热情的声音传来。
“请问，您是美国来的程先生吗？”
“没意外的话应该是我，我们之前有通过别的什么人，具体是谁我不太清楚，反正预约过，今天来定做旗袍的。”
“没错了没错了，两位里面请，师傅在里面等你们呢，对了，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们。”
满脸喜气的妹子，说完就做了个请的手势，看两人起步，便领着进入了门，往店深处去。
“喜欢我们？什么情况？”
凯瑟琳听完胖子的翻译，有些疑惑。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给真正预约的人脸面的说辞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在这个妹子圆圆软软还挺可爱的份上，不用那么纠结，又不是恨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
穿过门店，没想到后面别有洞天。
灌木、小树、草坪，包裹着一条青石小径，通向一栋精细素雅、粉墙黛瓦的二层传统民居小楼。
入内只见一个面容精致，装束简洁大气的中年妇人，见到三人进来，正笑脸相迎呢。
“这就是我师傅，姓徐，在南京地界上，讲到手上的功夫，没人不对我师傅伸个大拇指的。”
带路妹言语中，不同于刚才的欣喜，而是带着傲气的生硬，听得胖子一脸的问号。
这才没走几步路啊，哥怎么你了，胖妹？
“姓徐好啊，永镇南京中山王。徐师傅您好，接下来就给您添麻烦了。”
胖子入楼之后，看着一层中间那个诺大实木桌上，整齐摆满的各种针、线、尺、笔、剪、料，充满了敬佩。
在这个现代化的社会里，整个小楼一层，却看不见几样现代化的东西。
也确实，只有这种纯粹的人，才能成就技艺，称之为‘匠’。
“程先生客气了，你别听晓晓乱说，我就只是个手工还过得去的裁缝。
我长你们些年岁，不嫌弃的话，叫我声徐姐就行。
我虽然姓徐，和中山王徐达可没有任何的关系。
反倒是程先生一个美国人，那么年轻就有那样的成就，还能对华国的历史有如此的认知，才是最令人佩服的。”
徐师傅撇了眼晓晓，才热情的和胖子打着招呼。
“美国华裔，呵呵，我也是沾了父辈教导的光了，成就什么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看，你师傅就客气多了，真诚的嘘寒，是拉近陌生人际之间最好的方法，胖妹！
几人相互问候，分别握手，就坐，上茶之后便进入了正题。
“二位可以先看看晓晓的这本手稿，上面有很多旗袍的款式，都是她自己创作出来的东西。
我老了，脑袋中的那些东西，应该不入你们年轻人的眼了。”
胖子接过晓晓拿过来的画本，打开和凯瑟琳一起翻看着。
画本上每一页都是一个寥寥几笔勾画出的纤细人体上，不乏细节，款式各异的旗袍。
胖子不懂美术，不知道这种能让人光看着图就能感受到上身效果的水平算个什么层次，夸赞的话语不要钱的脱口而出。
晓晓面对胖子的糖衣炮弹，也只是淡淡的回应着，讲解款式时候的专业术语不断脱口而出，搞得胖子的翻译工作对接得很狼狈。
反倒是对凯瑟琳理解后的回应，还能给些笑脸。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和哥杠上了啊，胖妹！
胖子才懒得去深究陌生女人这种莫名其妙的针对，吃力的应付完口译，端起茶杯就灌了个底朝天。
凯瑟琳却杵着下巴陷入了沉默，好看的款太多，而只能选择其一。
“你觉得呢？你会选择哪一款？”
沉了没两分钟，凯瑟琳就把问题抛给了胖子。
“呃……你自己做决定好了，我觉得穿在你身上都好看。”
凯瑟琳听完，白了胖子一眼，又开始反复翻看着画本。
“哼，一朵……”
静谧的空间中传来了晓晓，声音越来越低的喃喃自语。
“F……”
稍微一反应就秒懂了的胖子怒了，居然敢攻击哥的容貌，找死，即使哥不打女人，还不能啐你一脸唾沫，毒液正待喷薄而出。
“晓晓，你现在就带着女客人去楼上量尺寸吧，认真点。”
道行更高的徐师傅，同样打断了胖子的施法。
无奈的胖子，只能在被晓晓拉着手往楼上去的凯瑟琳疑惑的目光中，解释着点点头，任二人消失在视野中。
“话说你徒弟在我们来之前是不是吃错药了？”
胖子充能好的毒液，终究还是没憋住。
“呵呵，你们刚才在做选择的时候，好像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徐师傅答非所问的回应着胖子的吐槽。
“哦，什么问题？”
“款式固然重要，但根据料子和穿着者综合起来一起做选择，才是最好的方式。”
“嗯，没错，你不说我都忘了，料子我们带过来了，只是忘车上了，我现在就出去拿，等下麻烦您给参考参考。”
“看来你还是嫌弃了啊。”
“麻烦……那就麻烦徐姐给参考参考了。”
胖子觉得双眼皮跳了跳，MF的还是被人拿捏了啊。
“份内的事情，你先去把料子拿过来吧。”
胖子出门就点了根烟，大概想了下时差，拿出电话就给大洋彼岸的菲莉西亚打了过去。
把给她做旗袍，让她报身体数据的事情说完，本来还想趁机多腻聊两句的，没时间的反而是在小组讨论中的女皇。
连款式这种在衣物选择最重要的点上，她都只是淡淡的一句，‘你选择什么我就穿什么。’，颇有一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认命感。
呸，应该是，对哥的那种令人感动的毫无保留的信任感！
哎，虽然以你的身材相貌，穿什么都不至于多难看，但这么给哥压力真的好吗？
胖子无奈的扔掉烟头，踩熄，走到车上拿下锦盒，正往回走的时候，菲莉西亚的信息就到了。
呐，大富人家就是大富人家啊，定制什么的都经常搞，要个尺寸说来就来。
身高、三围什么的都太普通了，别人连臂围都分了腕、肘、肩部位呢，真是刷新认知了。
以胖子对菲莉西亚的熟悉程度，光是看着那些精细化的数据，就非常有代入感了。
啧啧啧，没想到哥也有那么一天，看着一堆数字，就能产生几丝悸动。
不得不感慨女皇强大的吸引力，不管是内在的还是外在的，都那么顶级！
“真是好妆花啊，有些年份没有用到过这么好的了，这色、这织脚，哎，可惜了，可惜了。”
徐师傅把胖子带过来的女皇数据以她自己的方式仔细记录了一遍，就开始宝贝那两块锦料，摸着怕脏，拿着怕化的那种。
什么可惜？
可惜在哪里？
可惜你妹啊，可惜！
一边翻着画册手稿的胖子，听着她的念叨无名的鬼火又上来了。
女皇的信任也是种无声的压力啊！
本来看着这一款可以的，翻了两页又觉得眼下这款比那款好一些，又翻了几页，感觉最开始那一款可能会更合适些。
MF的选择困难症，搞得头都要炸了。
“安歌啊，这些料子做完旗袍应该还会有一些剩余的边角，做点什么好呢？披肩、围巾？可别浪费了那么好的料子。”
“你是专业的，你问我？”
“嗯，需要我来帮你参考参考吗？”
听出了胖子语气中的不耐，徐师傅轻柔的折好锦料，装好，询问着。
“很多时候，面对的选择太多，不知道怎么选了反而。”
“另外个女生的信息我看过了，就数据来说，算很完美的比例了。
你身上有她的照片吗？或者提供一些数据之外的信息，我应该可以给你一些从业多年来积累下来的经验之谈的。”
“照片……那什么……不是那么方便……我以她在我印象中的样子来说说吧。
她拥有淡蓝色的瞳孔，棕红色的头发，身形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样，非常的高挑。
更是一个骄傲且自律，包容又热情，非常有涵养，有主见的现代独立女性。”
“真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
“嗯，非常优秀！”
“面容怎么样？我的意思是偏向西方那种大骨架，就像楼上的海格尔女士那样的还是？”
“她面貌有些偏柔和，还是很符合东方人的审美的。”
“我明白了，你看，我建议，从这几款里面挑选就可以了。”
徐师傅翻指了指几页画册手稿，提议着。
“嗯……就这款吧！”
胖子捏了捏下巴，果断选择了其中与自己的选择有重合的一款。
MF的真是不知道怎么选了，听点专业意见，总不会错的。
“对了徐姐，那旗袍做好之后需要微调怎么办啊？是需要做微调的吧？
凯瑟琳可是要穿着它出席一个很重要的场合的，但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待很长时间的，另一套的人也没时间过来。”
“放心，按照她的身体数据信息，我们就可以做出最适合她的旗袍，只要不要突然的暴胖或者暴瘦，都没问题。
至于微调，晓晓就能胜任，到时候让她给你们把东西送去美国，顺手就能做调整了。”
“去美国？晓晓一个人？”
“有什么问题吗？以她手艺是可以胜任的。”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技术层面的事情，是语言。”
“晓晓英文很好的，沟通什么的不会有问题的。”
“……那她MF的还让哥蹩脚的翻译了那么多专业术语？她人呢？把她叫下来，哥要弄死她！”
胖子炸了，原来胖妹是听懂了自己叫她胖妹，小心眼的在报复自己呢。
“呵呵，晓晓不懂事，多有得罪，我代她像你道歉，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可以不计较，但徐姐你要让她管住自己的嘴，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少废话。”
胖子若有所指的拍了拍装着朱红色面料的锦盒。
“这你可以放心，我们不会跨界的，尤其是在客户的隐私上。”
“那就好，麻烦徐姐先把这个收起来一下。”
FK，算了，有求于人，哥就不和胖妹计较了。
私事解决，胖子就放开手脚，一边喝着茶一边和徐师傅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待凯瑟琳二人从楼上下来之后，同样的选择困难症发作。
被胖子以听从专业意见，用第一眼的最佳印象，才做出了最终的选择。
付款寒暄完，胖子两人还被徐师傅安排了顿午餐，吃饱喝足才离开。
坐上酒店专车来到了‘江南四大名园’之一的南京大明王府瞻园。
第一次游览江南园林的二人，在讲解员的带领下，领略着设计者以山为主、水为辅，最大程度的利用园林中造型特异的假山、水榭、湖石，各类亭、台、堂、楼，以似断似续的增加风景的层次和深度，更被其中华国深厚的文化底蕴所震撼。
于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中邂逅古物，窥见那些历史。
一路转下来，美哒哒的凯瑟琳，绞杀了胖子的好几卷胶片，被其他陌生游人假装拍风景，实则拍人的，更是不知几何。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特意打扮过的凯瑟琳太过迷人，每每经过一群游人，总会换来更多的注目，甚至还有主动上前求合影的女性。
男性当然也有，只不过被胖子统统拒绝了。
MF的大长腿的杀伤力，但凡多露一点，男女通吃了属于。
直到出了瞻园，凯瑟琳在车上的一句抱怨才让胖子回过味来。
是啊，怎么就突然喜欢的人多起来了呢。
在凯瑟琳期待目光的注视下，胖子拨通了H&C留在华京做数据跟踪工作人员的电话。
“老板，票房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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