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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就一个人

    昨夜星空消去,一栋爬满植物的废墟楼中其中一个昏暗的房间,软风拂过那窗边那盆栽上的绿叶,轻轻从石小石漏洞百出的衣服上穿过。

    待风停止后,石小石悠闲地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慢慢从那破旧的棉床上爬起。

    跟着房间内树叶斑斓般的阳光,他踏着地上破而出的杂草,径直从形状奇特的出口走到洗漱间。

    石小石从那仅剩下完整的玻璃镜上看着邋遢的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马马虎虎洗漱了身体之后,回去拿起一个大黑袋子离开了房间。

    行走在满是绿色青苔的街道上,石小石都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绿色,回头望去,满是残岩的小区房里,其中相对来说比较完整的一间,石小石正是刚从那出来的。

    回头望着那居住了一月载的小区房,石小石打心底是不舍得,因为相比以前睡在破工厂里满是灰尘的流水线布料上,那算是他住过最舒服的房子,对于他现在来说,除了食物没有什么比住的更为重要的了。

    而今天,他不得不离开,当地能够食用的食物储存量已满足不了他,他必须趁身体精神充足,天空还算阳光明媚的情况下转移阵地,找到下一个安全地点。

    石小石廋小的手上紧握着刺刀,背着装满物品的黑色大袋子,时不时费力地砍向前方道路上那些肆无忌惮生长得夸张的树枝。

    这些树枝几乎都有他的腿那么粗,而对于弱小无助的石小石来说,实在难以从容面对。

    没有几分钟,石小石就靠在一边俯下身体气喘吁吁,无奈看着那几根挡在跟前并且几乎毫发无损的树枝,又无奈的叹口气换了个方向前进。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变成了这样。

    石小石爬上了一棵弯弯曲曲的树上,望着无边无际的森林海洋,偶尔有几栋高楼挺立在这片绿色海洋中,此刻的他回想到以前。

    那时候,春节将至,天气湿冷,在空冷而杂乱的大城市中,一切如常,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刚从无良公司魔爪中脱离而出的毛头小伙子,经过了几年社会毒打的他,没有任何抱怨,只有一个思量着今天去吃街边哪一个小吃的想法,就是这样出奇的单纯想法,让他无视公交车的空位,一路站着思考着这个问题许久,就这样,思着思着,很快便忍不住因疲惫而产生的困意,无意识下闭上了跳动的眼皮,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附近的一切都变了。

    那时候反应过来的石小石是一百万个不相信,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甚至狗子猫子动物朋友们(除了万恶的蚊子)也不知了去向,只剩下一堆被树木占据的大城市。

    这是在演爸爸去哪儿呢?虽后直接躺平,期望能够被司机大哥摇醒。

    然而伴随着熟悉的饥渴感,他不得不把自己拉回到了现实,生存欲望强烈的他开始了孤单流浪汉一般的求生之途。

    至今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是他原来的那个世界,来到这的时间他也不清楚过了多久,他只知道,能活着搞么子要去考虑这些无头无尾的事情,就这样不断地前进着....

    爬在树上的石小石想到这里不禁揉了揉被汗水覆盖的眼睛,一边苦笑一边喃着上天保佑,好在那些爬满绿色花草的破房子里有些物资可以任意使用,不然身为半宅男的自己早已横尸野外。

    在树上看准了最佳方向后,石小石便马上下树,继续往那方向走去。

    说得轻巧,当年盛行徒步走去远方、挑战在野外生存的行为,放在之前他认为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现在他是不得不佩服那些人,因为他现在能在一天之内走出一条街都已经算不错的了,往往一件事真不是如想象中那一般。

    穿过一条条被树木与草丛的小道,近乎精疲力尽的石小石终于劈出了一条透露出一丝阳光的通道,他快步走出去,有些激动地探索着附近。

    阳光之下,接入眼帘的是一条被树林两边相拥的河流,十分清澈,河流岸边几乎都是圆滑的小石子,搁着一边有一间紧闭而颇有些诡异的老旧灰斑的砖头屋。

    诡异的地方,对于长久独身走过众多地方的石小石,现在已是见多了,但这个地方还是让他久违地感觉到寒碜。

    左右环视,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当看到屋子旁石堆上的一件东西之后,石小石心惊了。

    那是一个锅?

    该不会有人?

    此时,石小石只觉得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在吸引着自己的身体,长时间独身的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谨慎,没做多久的安全检查,便激动地静步到屋子跟前。

    手再次握紧刺刀,不着急打开那门,伴随着哗啦啦的河流声,他小心翼翼透过砖头细缝中放眼。

    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动静。

    尽量挤下眼皮的石小石仍然看不到屋里有着什么,也不管有什么,现在他也只能放手一搏。

    众所周知,常人多少是忍受不了长时间的孤独,从而可能还会造成心里疾病滋生自杀等问题,特别是没有任何东西陪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情况下。

    而石小石不同。

    他没有多少这种想法,大概已经习惯了,但他心底还是有那份心,想见到同类的心。

    他整理整理混乱的胡须,以及穿了许久且破了几个通风口的衣服裤子,一脸严肃的走到门前敲了敲。

    “有人吗?”

    同时石小石也从心里自嘲的回复自己,这种鬼地方哪里有人呢,有也是去别墅区住着呢,正感觉到那压不住失落感涌现心里的时候。

    嘎吱~

    随着一声轻响,让石小石在心里打了一声巨鼓,刚沉淀的兴奋感觉又开始发酵,整个人马上精神起来。

    他不再犹豫,直接推开了屋门。

    卡池~

    一声声开门声弥漫着屋内外。

    只见屋内一阵灰尘扑面而来,多日闯入私宅残垣断壁一般的破房而获得不少危险经验的石小石见状马上躲开,往往危险总在那么几刻的疏忽之间,他早已习惯把安全守则牢记于心,所以出于谨慎尽量选择回避不必要的麻烦。

    待灰尘漫去,本是一片黑漆漆的屋子瞬间暴露在阳光底下,石小石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条麻布捂在口鼻处,轻轻地走进去。

    脚底如吸铁石一般一步一步引起灰尘漂起在一缕缕光线之中,里面很不一样,石小石感觉是对了。

    在里面,迎面是一个摆着一张摆有茶几的八仙桌与几把散放各处透着冷艳红木椅桌的客厅,其中角落处一张桌上放有三盏已掉了色的青铜煤油灯,大小不一,虽然这客厅看起来不大不小,家饰却出奇的齐全。

    其中客厅正面布满绿斑墙上挂有一副高大的山景迎客松画图,看着就让整个死气沉沉的房屋突然有了点书香之气。

    这复古的装饰风格让石小石感觉自己这是闯了学校里哪一位老先生的房间,并打算偷点平时老先生从学生那所缴纳的禁书看呢。

    “有人吗?”

    无声回应

    看着这相对特殊的房子,他也慢慢沉下心来继续探索着,摸了摸桌上的灰尘,仿佛那昔日的景象近在眼前,内心又回想起文明世界,尘埃已然遮盖不住历史。

    房子也不大,总体像个方块屋似的,石小石在客厅里来回粗略看了几眼,左侧是一侧是三房的布局,而厕所厨房在另一侧。

    这些房间内除了张床与一张旧书柜,便再无发现其他物品。

    他觉得很是蹊跷,家具齐全的房屋却没有任何其他物品,难不成有人捷足先登不成。

    从各个房间里摸索出来,无收获的石小石也不管灰尘啥的瘫坐在客厅里木椅子上,无神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直到他瞟了一眼那副几乎与客厅融为一体的图画,心里不禁对其称奇,那么大又如此栩栩如生的画,看来得费劲了不少心思才能制作出来。

    只可惜........

    想着想着,石小石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饥饿无比,别说见人了,就算吃*的心都有了。

    必须吃,立刻,马上!

    好在能食用的物资他随身带着,他马上放下背后的“大宝袋”,像开宝箱似的随机拿出一个肉罐头。

    正当他准备进行狼吞虎咽时,突然想到屋外那个锅。

    “现在天色还早,好久没有吃热食了吧,不如....”

    自从来到这片诡异的森林之后,他已习惯性吃上了冷冰冰的食物,这种习惯的养成也得利于那几天的彻夜难眠,其中那难忘的喷射日不得已让他习惯了冷冰冰的食物。

    渴望热喷喷的美食已久的胃马上就让石小石禁不起诱惑,随即到屋外抄起那锅一顿咕弄清洗。

    往往新鲜的食材运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则足以,石小石对着这简陋罐头也有着十分的信心,打算对其进行最简单的处理烹饪,发挥出它的原汁风味。

    随即他便找来两块大石子把麻利地架在了上面,锅已具备,只欠东风,不对,是火。

    按道理来说,在这片无边无际里森林中随便从地上抓一把都有几根可以当可燃物的木材,但他不想,倒不是因为害怕牢底坐穿,现在也没有其他人看着,也不是因为他是个极端的环境保护者。

    而是因为,这里边的木材根本燃烧不了!这种反常的现象他早在多日前发现到,更让他抓头奇怪的是,无论是那破旧的商店使他咳嗽的香烟或是那些人类所制造的纸巾布料,都无法进行燃烧,难不成这是个无氧世界?在感受到真实的呼吸的同时他也一边反对自己这荒缪的想法。

    不对,这样的话他早已因缺氧而亡。

    会不会是材料出了问题?

    石小石一个转身大步又向屋内躬身走去,没一会就一脸严肃地踏着小碎步而出,然后向后面的屋子拜了拜。

    “对不起啊,打扰您了,小的借老先生油灯用一用,有机会回报您一个电灯泡。”

    在屋内偷偷摸摸完的石小石郑重说完之后,一盏还有些油的煤油灯赫然被他拿在手里。

    既然利用这的木头烧不了,那这玩意应该行了吧,他想尝试一下用油能否在这个世界生起火。

    最开始来到这个诡异的世界,他就打算学着电视上的操作进行伟大先人的钻木取火,结果对着杂草木头硬转了一个小时,甚至摩擦生热,结果只出了点燃烧不着东西的灰。

    没有火源就没有火,他想直接一点,到处寻找打火机的足迹,哪知壳都见不着一个,眼见这鬼地方的天气忽冷忽热,他也只得不管所谓的形象到处寻找剩下的烂布避寒。

    不过还没有试过煤油这玩意能不能行,既然打火机木头的时代早已不知去到哪个远方的云里雾里,那么就应该让油的时代替贤吧。

    接下来,石小石到树林中随地拿起一块木材,搬到了屋内又开始了钻木取灰的工作,左右不断的转,期待着那点灰的热情能够把煤油给燃烧起来。

    终于,在近乎一个小时的努力下,一点有温度的木灰出现了!

    石小石忍住气喘吁吁的的口鼻,拿着好不容易摩擦出的灰放到一旁已准备好的煤灯上,小心翼翼往那条已浸泡过煤油的灯芯靠放去。

    斯呲~

    “成功了?”

    眼前冉冉升起的小指头大的火让他兴奋不已。

    终于,他第一次在这个陌生且待了许久的世界看见了火的存在,也可以如愿吃上燃烧后而热喷喷的胶原蛋白啦!

    不过,这点火可能连泡面都煮不了,别说罐头肉。

    既然有火了,火生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急着吃热食物的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灯火试着点燃屋内剩下所有的青铜煤灯,一盏一盏都拿了出去烧锅起炉。

    看着锅渐渐热气腾腾的罐头肉,石小石的胃更是左右不安,太过于着急的他试图再一次使用木材想给火势添加一把力,但结果可想而知。

    忽然,他又想到了屋内的那副图画,没有想太多,随即溜进去把那副已没有人欣赏的画给扒下来添进煤火之中燃烧。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图纸也可以燃烧,这才没一会便添加了不少火势,如压不住火的炼丹炉一般,熊熊燃烧着,一股股波涛汹涌的热气更是由内而外不断的喷出,连在一边的身体几乎没有遮掩布的他都开始满头冒汗。

    “这这...这咋回事,这煮个肉还把天煮了怎么滴??”

    石小石那是一边哈气一边越离越远,没一会功夫他便实在忍不住这股诡异的热气撒丫子跳进河水中,才得以降了温舒适了一些。

    突然的异象让他措手不及,只得躲在水下不想动弹一分,但很快一想到并担心起锅里肉的情况的时候,他便马上回过神来并探出头想看看怎么回事,但一看他马上害怕得把头埋死在水中,不由得把一只眼睛闭上只留下一只看着外面。

    只见一个空中竟悬浮着一团高出天庭且有着六对仿佛一抓便能破山裂空的粗壮虎爪以及那嵌满刀锋锯齿鳞片的利尾和足以撑乱空间似的浑身横肉的龙型树皮身段的青色浓烟,连那十个人都不够塞牙缝的血口吐息处,接连发出若雷鸣惊天动地般的低吼声,时不时还有金色闪电若隐若现,青筋暴露的双眼如烈日一般犀利地扫射着天下一切。

    这整一个活脱脱就是一个大仙神,看着实在骇人,哪怕在石小石的那个世界电视剧里也根本不存在这玩意。

    发了懵的石小石见此别说吃肉了,赶忙躲水里连冒个泡都不敢冒。

    别人搓个杯子能出个土豪洋人帮他实现愿望随意吃个美食之类,而自己搓顿罐头却出个如此凶残的怪物来,这啥玩意啊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吃的呀。

    “什么罐头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离我远点吧,小弟是无意冒犯可不是有意而为呀。”

    石小石不由哀嚎道。

    而这时,在石小石还躲在水底下发抖时候,外面那龙型虎爪的烟状怪物正不停地摆动着巨大的身影,从苍穹之下来回折腾,巨大的动作震动不断引起森林海洋的浪潮,让不少的树木为之倒下甚至被碾碎成木屑。

    只见它不断紧缩着庞大的身躯,刹那间成了一副漏斗样盘龙样,而后它没有再多余的行动,却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化为一颗绿色的气团珠,并向石小石冲去,无声无息地飞散到他的身边,将其包裹便一并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