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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土匪与少侠

    正午,烈日当空。蝉鸣阵阵,不绝与耳,搅得人心烦意乱。

    一群山贼坐在树荫下正纳着凉,一副有气无力的懒散样。

    “二当家,泥猴那臭小子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莫是在山下好吃好喝,忘了正事?”

    “别心急,忘了我跟你们说过,劫道是门技术活儿,得有耐心。”

    那小头目闻得此言,干笑道,“二当家说得是,是小的见识浅了。”

    被称作二当家的男人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虽说此人的穿着打扮看着实在是土里土气,但观其容貌身姿却也当得起风流潇洒四字。

    “二当家!是泥猴!泥猴回来了!”有喽啰出声道。

    季春秋向上下望去,果见一道瘦小的身影正向众人藏声之处飞奔而来。同时鸟哨声响起,三长两短三长,表示点子有点扎手。

    “山下什么情况?”季春秋淡然开口询问道。

    泥猴看着年纪并不大,身材也是瘦弱得紧,惟有一双眼睛清澈透亮,颇有几分机灵。

    “回二当家的话,山下的客栈里来了群不知所谓的少年侠客,嘴里嚷嚷着要来平了咱们寨子。”

    “那些少年的来历可有探听到?”季春秋问道。

    劫道儿是门手艺,这不是你上铁匠铺买把大刀然后往道中间一站,来上一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就能成的。

    什么能劫什么不能劫心里得有个数,比如穷秀才带着大小姐私奔这种,上好的劫道对象!这大小姐如果不缺心眼的话应该会带点金银细软什的吧?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再者,一个穷秀才和一个败坏门风的不孝女谁会管?用完埋了便是。

    不过这种肥羊仅存于传说之中,季春秋都当了一年多的土匪了也没碰到一起。

    呸!这些写话本的穷书生尽他娘的瞎编!

    那么,什么是下等的劫道儿对象呢?当然是有背景的人了。

    曾经有北边的同行劫过什么万剑山庄少庄主。好家伙,没过几天就被宰了个干净,就剩一半夜去茅房拉屎的小喽啰逃过一劫。北地冬夜天寒地冻,他本来不想起夜,但最后还是克服了困难去茅房蹲坑。这不,靠意志力自救成功。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面对季春秋的提问,泥猴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这次来的人主要是三家势力,蜀中剑阁、青河郡的罗家堡以及江郡的归元派。剑阁来的人不多,只有一男一女两人,不过听罗家堡和归元派众人的语气到是对他们很是恭敬,想来应是真传弟子了。”

    “剑阁的真传弟子,那还真的得小心了。”季春秋心中暗道。

    见众人都不说话望着他,于是便抬手示意泥猴继续说。

    “罗家堡来了大概二十来人,日由混元手罗大千领头,其余的尽是些年些面孔,没有比较出名的高手,应该是新一代的弟子。而归元派则是由其当代的大师兄杜子纯领队,十来人左右。”

    季春秋轻抚剑身,缓缓开口道,“这归元派上次在我们手里吃了大亏,搭上了一个掌门和好几个长老,元气大伤了一番。没想到才过了不到一年,伤口都还没舔干净就想着咬人。这狗哇,真是不打不行!”

    “对!二当家说得有理!”

    “有理!”

    “俺也觉得有理!”

    “……”

    季春秋觉得这些人没救了,拍个马屁都不会拍。还是马三好啊,会说话,可惜不慎染上了花柳病。平日里也没少给赏钱,咋就不知道去点好地方呢?尽往那小巷子里钻。也不知道治不治得好,要是死了就可惜了,这么好的走狗……

    “咳!咳!”季春秋咳了两声,提醒手下们注意。

    “派两个腿脚快的回去通知大当家,其他人跟我下山。”

    “是!”

    与此同时,山下的客栈中,一群少年正相谈甚欢。

    大家基本上都是初出江湖的菜鸟,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正是“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的阶段,那真是恨不得立马就能干点轰轰烈烈的大事儿出来,好让世人见识一下自己的英姿。要是有美人倾心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这百炼钢其实也在盼着能化作绕指柔。

    陈亦凡从未饮过酒,一是门规甚严,二是他从未下过山。三个月前他满十八岁了,照门规需下山历练两年,于是他便与同岁的师姐一起领了盘缠下了山。

    “陈兄!这酒可是好东西!咱们都是要当大侠的,大侠都得会喝酒,要是特别能喝,大侠都得叫你大侠。”

    陈亦凡不太明白喝酒与大侠之间有啥必然联系,为啥特能喝酒的大侠会被大侠称为大侠。他觉得自己还是见识少了,得多虚心向他人学习才是。

    所以劝酒的他来者不拒,还没走完一轮便醉倒了。

    夏以冬见状,赶紧上前扶起师弟,对酒桌上的众人歉意一笑“诸位,在下师弟不胜酒力,恐怕不能作陪了。”

    归元派大师兄杜子纯笑道,“夏师妹需记得吩咐一下小二给弄碗醒酒汤才好,某第一次醉酒醒来时的场景可是历历在目。”

    旁边罗家堡众人里有人起哄道,“杜兄弟是不是醒来时觉得屁股痛啊!”

    “哈哈哈……”

    一阵哄堂大笑,客栈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罗大千!我看你的嘴是不想要了!”

    “嘿嘿嘿!消消气!你杜少侠何必与我这般粗人一般见识。”

    “粗人?上月你在江郡的红袖阁里还说你是读书人。”

    “那不是我,是我的双包胞弟弟,他老是喜欢冒充我到处去逛青楼。所以如果你们在青楼里看到长我这样又以混元手罗大千自居的人一定是我胞弟没跑了。而我,则是一个清白的人。”

    杜子纯被气乐了,这混人,脸皮着实太厚了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工夫到是高深,还双胞胎弟弟?就没听说过有这人!

    夏以冬苑尔一笑,微微欠了一下身,便扶着师弟去了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