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混乱侵袭
那是漫无边际的红色……
就在李前辰睁开双眼的下一刻，无边的红色光芒不可抑制的涌进了他的脑海，在这狂躁色彩的冲击下，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痛苦。
尽管下一刻他就再度闭上了双眼，但一切为时已晚，他的意识仿佛在这一瞬间就被染上了血色烙印，任何唤醒自己的努力似乎都已变得徒劳。
如同和失眠抗争一般，越是想清空自己的大脑，就越容易胡思乱想，刻意的控制思维一般都会适得其反，最后的结果往往是大脑愈发的混乱、而且难以入眠。
此刻的李前辰就在经历类似的过程，只不过还要比这强烈上无数倍。那是真正嵌入意识深处的混乱感觉，这种红色的光芒仿佛可以穿透人的身体，直接作用在大脑之上，无法躲避、无法对抗，只能任由自己的思维在这红色的混沌深渊中越陷越深。
“不要躲避，更不要对抗，这才是本初意识，彻底放弃你的理性，忘记一切的过往，让你的意识和这无限的红色尽情的融合吧！”
李前辰感觉自己大脑里有个声音在诉说着，他说的每句话都是那样的充满了吸引力，仿佛这红色就是自己生来本应追求的归宿，自己应该完全顺从这个声音的指引，放弃一切的抵抗，彻底和这红色的光芒融为一体。
“不对，这里没有别人，是谁在我心里说话？”
他咬着牙大声喊了起来，这让他稍微控制住了一些自己的意识。但是随即，他的语调又立刻平缓了下来，“这不就是我自己的声音吗，是我在告诉我自己。我怎么可能自己骗自己呢，这个世界都不可信，但自己却是可以被信任的。我让我自己接受这一切，那我就应该接受这一切，为什么要抵抗自己的意识呢！这是多么舒畅的感觉，有什么比冰块消融为流动的液体更为自由和美妙的事情呀！我是多么的孤独，多么的无助，何必受到束缚，就让我的意识和你融为一体吧！”
就在李前辰的表情彻底放松的下一刻，他的脸部肌肉又开始了痛苦的扭曲，“不，不不不，李前辰，你醒醒，他们什么都不是，他们只是红色，颜色不是朋友，你也并不孤独。人类舰队就要来了，你的同类就要来了，你必须活着等待他们的到来。武雯，对，还有武雯，你还有爱人，他们才是你的同类，是你的族人。别沉沦，醒过来，快醒过来，快醒过来呀！”
就在痛苦的怒吼中，李前辰猛的睁开了双眼。他用力的喘着粗气，汗水已经浸透他的身体，牙齿也咬的吱吱作响。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刚才已经走到了悬崖边缘，几乎就要失去意识了。而这个痛苦的过程让他深刻的感觉到，如果他刚才真的失去了自主意识，那很有可能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李前辰努力回忆着战胜这无边混沌的过程，仿佛就在自己的意识将要离散的最后一刻，有一种强大的能量从潜意识中涌出，瞬间就将附着在自己脑中的红色吹散一空。当他企图再次寻找那能量的来源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哪怕一点的蛛丝马迹。
眼前依旧是无尽的红色，不光是透过舷窗，甚至直接穿透了飞船结构，笼罩在李前辰的身体四周。他能正常看见船舱里的一切，但他也同样能够感觉到那无处不在的红色光芒。仿佛在空间层面上，它已经和正常的可见光融为一体，同时传递到了自己的眼中。
他用力感受着，试图找到其中的差别——船舱里的一切依旧是通过肉眼看到的，而这红色似乎是直接作用在了他的意识之中。这种浓烈色彩对于意识的侵袭，远超此前引力源所发散光线强度的无数倍。
“那个引力源所发出的微弱红色光芒，也许就是这无边红色海洋的一滴海水罢了。”他在心里推测着。
随着意识的不断清醒，李前辰注意到，除了这弥散在整个世界中的红色以外，就在飞船的正前方，竟然存在着一个黑色的区域。
这一发现让李前辰大为振奋，他立马就准备启动飞船的探测设备，对这个黑色区域进行一番远程探查。
但下一刻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显然是徒劳的，因为飞船的各种设备，已经全部无法正常工作了。
飞船的计算机系统虽然还在勉强运行，但几乎所有的功能模块都在此起彼伏的报警，如果单纯从报警信息上来看，上清号已经和一艘报废飞船没有任何区别了。
导航仪在疯狂的输出数据，它显示飞船一会在前进，一会在后退，一会又在翻滚。而飞船速度模块所显示的信息则更为夸张，飞船的速度似乎在疯狂的变化着，一会快、一会慢、一会又变为了零，甚至还有超过光速一万多倍的数据在屏幕上出现。
李前辰苦笑着，终是放弃了探测的打算——在搞清楚状况之前，他已经不敢对飞船进行任何操作了。
无奈之下，他再次闭上了双眼，冷静分析起当前的状况来，“我刚才是加速冲进那个引力源区域的，所以这里显然就是穿过引力源之后的世界了。我想这里应该不是我所存在的已知宇宙，那么这又是哪里呢？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的飞船虽然已经无法操作，但并没有出现结构上的问题，这就说明，它很有可能还在按照进入引力源时的速度前进着。既然我所存在的宇宙中，红色发光区域是这个世界的入口，那如今出现在我前方的黑色球形区域，会不会就是这个世界的出口？
而且从飞船的朝向上来看，正前方也的确冲着这个黑色区域。如果此刻飞船依旧在前进，那就很有可能会最终接触到它。”
想到这里，李前辰坚定了自己的信心，“什么都不去做，看看会发生什么吧，也许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听天由命。”
他心里想着，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任由飞船在这个世界中漫无目的的飘荡，不再做出任何的干预。
同时，他也开始对这个世界进行试探性的观察。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刻意感受，只要将自己的意识向这个被红色充斥的空间稍微集中一些，世界的面貌立刻就会向他的大脑狂暴席卷而来。
有了开始的经验，李前辰对自己的意识小心翼翼的加以控制，缓缓感受着身边的一切。
他并没有察觉出这个世界的大小，因为这些红色虽然看上去像是光线，但却如实体一般充斥在整个飞船和李前辰的身边，它是根本无法分辨大小、多少或者远近的。唯一能被辨识的就是——这些红色光芒在有的地方颜色深，有的地方颜色浅，而且还在互相的转化，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个世界里的空间和时间是在不断流动和变化的，让人无法琢磨。
而那个黑色的球形区域就镶嵌在这无尽的红色之中，它和飞船的距离李前辰无法辨认，这不仅仅是因为飞船的设备已经罢工的缘故，而是从他自身观察者的角度来看，依旧无法确定和它的距离。当李前辰认为和它很近的时候，它仿佛又变得无限遥远。而下一刻，李前辰又感觉它甚至就在自己的飞船之前。凭借肉眼的观察，除了颠覆认知以外，得不到任何有意义的结果。
但是和对距离的感觉不同，这个黑色区域看上去大小却是固定的，不管李前辰觉得它是远还是近，它的体积就是那么大，不存在根据位置变化而产生的视觉体积改变。
这其中李前辰还察觉出了一点特殊之处——虽然这红色充斥了一切，但是飞船前方到黑色球形区域的这个范围内，红色的光芒似乎要比别的区域暗淡上许多。这个颜色较浅的范围整体呈现了一个圆筒的形状，似乎是一条通往前方黑色区域的通道。
他随即就想到，“如果这个颜色较浅的圆筒形通道，也向着飞船的后方进行了延申，那我的后方是不是也有一个黑色的球形区域呢？虽然我现在看不到飞船背后，但是根据我的航行方向分析，飞船后方如果真的有一个球形区域的话，那它很有可能就是我刚才进入这个世界的入口，它链接的应该就是我存在的宇宙。
事实如果真的如此，那我前方的黑色区域又是通向哪里的入口呢？我很有可能已经离开自己的宇宙了，如果再离开这个红色的世界，我还能不能再回到原来的宇宙呢？！”
想到这些，李前辰甚至有了一些绝望的情绪，“也许我的好运气已经用完了，这可能真的是一次单程旅行吧。不过能在如此震撼人心的未知世界中迷失，即便最终死去了，也算是一种轰轰烈烈的献身。这应该是一个科学家最好的归宿吧。”
他心里思考着，也进一步适应了红色光芒的影响。看着前方体积不变、而距离感却在不断变幻的黑色球形区域，李前辰甚至开始盘算起来——飞船所携带的生存物资，到底还能维持自己存活多长的时间。
不过没等他完成自己的计算，前方那个不断远离又靠近的黑色区域，上一刻似乎还在无尽的远方，下一秒突然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紧贴飞船船头的位置。这个变化在感觉上是瞬时的，就像一个站在远处的人，突然瞬移到自己的面前一般。
舷窗外再次被无尽的黑色笼罩。
李前辰知道，在穿过黑色的球形区域后，自己已经离开那个充斥着红色光芒的混沌世界，进入到另一个未知世界中了。
就在李前辰睁开双眼的下一刻，无边的红色光芒不可抑制的涌进了他的脑海，在这狂躁色彩的冲击下，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痛苦。
尽管下一刻他就再度闭上了双眼，但一切为时已晚，他的意识仿佛在这一瞬间就被染上了血色烙印，任何唤醒自己的努力似乎都已变得徒劳。
如同和失眠抗争一般，越是想清空自己的大脑，就越容易胡思乱想，刻意的控制思维一般都会适得其反，最后的结果往往是大脑愈发的混乱、而且难以入眠。
此刻的李前辰就在经历类似的过程，只不过还要比这强烈上无数倍。那是真正嵌入意识深处的混乱感觉，这种红色的光芒仿佛可以穿透人的身体，直接作用在大脑之上，无法躲避、无法对抗，只能任由自己的思维在这红色的混沌深渊中越陷越深。
“不要躲避，更不要对抗，这才是本初意识，彻底放弃你的理性，忘记一切的过往，让你的意识和这无限的红色尽情的融合吧！”
李前辰感觉自己大脑里有个声音在诉说着，他说的每句话都是那样的充满了吸引力，仿佛这红色就是自己生来本应追求的归宿，自己应该完全顺从这个声音的指引，放弃一切的抵抗，彻底和这红色的光芒融为一体。
“不对，这里没有别人，是谁在我心里说话？”
他咬着牙大声喊了起来，这让他稍微控制住了一些自己的意识。但是随即，他的语调又立刻平缓了下来，“这不就是我自己的声音吗，是我在告诉我自己。我怎么可能自己骗自己呢，这个世界都不可信，但自己却是可以被信任的。我让我自己接受这一切，那我就应该接受这一切，为什么要抵抗自己的意识呢！这是多么舒畅的感觉，有什么比冰块消融为流动的液体更为自由和美妙的事情呀！我是多么的孤独，多么的无助，何必受到束缚，就让我的意识和你融为一体吧！”
就在李前辰的表情彻底放松的下一刻，他的脸部肌肉又开始了痛苦的扭曲，“不，不不不，李前辰，你醒醒，他们什么都不是，他们只是红色，颜色不是朋友，你也并不孤独。人类舰队就要来了，你的同类就要来了，你必须活着等待他们的到来。武雯，对，还有武雯，你还有爱人，他们才是你的同类，是你的族人。别沉沦，醒过来，快醒过来，快醒过来呀！”
就在痛苦的怒吼中，李前辰猛的睁开了双眼。他用力的喘着粗气，汗水已经浸透他的身体，牙齿也咬的吱吱作响。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刚才已经走到了悬崖边缘，几乎就要失去意识了。而这个痛苦的过程让他深刻的感觉到，如果他刚才真的失去了自主意识，那很有可能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李前辰努力回忆着战胜这无边混沌的过程，仿佛就在自己的意识将要离散的最后一刻，有一种强大的能量从潜意识中涌出，瞬间就将附着在自己脑中的红色吹散一空。当他企图再次寻找那能量的来源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哪怕一点的蛛丝马迹。
眼前依旧是无尽的红色，不光是透过舷窗，甚至直接穿透了飞船结构，笼罩在李前辰的身体四周。他能正常看见船舱里的一切，但他也同样能够感觉到那无处不在的红色光芒。仿佛在空间层面上，它已经和正常的可见光融为一体，同时传递到了自己的眼中。
他用力感受着，试图找到其中的差别——船舱里的一切依旧是通过肉眼看到的，而这红色似乎是直接作用在了他的意识之中。这种浓烈色彩对于意识的侵袭，远超此前引力源所发散光线强度的无数倍。
“那个引力源所发出的微弱红色光芒，也许就是这无边红色海洋的一滴海水罢了。”他在心里推测着。
随着意识的不断清醒，李前辰注意到，除了这弥散在整个世界中的红色以外，就在飞船的正前方，竟然存在着一个黑色的区域。
这一发现让李前辰大为振奋，他立马就准备启动飞船的探测设备，对这个黑色区域进行一番远程探查。
但下一刻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显然是徒劳的，因为飞船的各种设备，已经全部无法正常工作了。
飞船的计算机系统虽然还在勉强运行，但几乎所有的功能模块都在此起彼伏的报警，如果单纯从报警信息上来看，上清号已经和一艘报废飞船没有任何区别了。
导航仪在疯狂的输出数据，它显示飞船一会在前进，一会在后退，一会又在翻滚。而飞船速度模块所显示的信息则更为夸张，飞船的速度似乎在疯狂的变化着，一会快、一会慢、一会又变为了零，甚至还有超过光速一万多倍的数据在屏幕上出现。
李前辰苦笑着，终是放弃了探测的打算——在搞清楚状况之前，他已经不敢对飞船进行任何操作了。
无奈之下，他再次闭上了双眼，冷静分析起当前的状况来，“我刚才是加速冲进那个引力源区域的，所以这里显然就是穿过引力源之后的世界了。我想这里应该不是我所存在的已知宇宙，那么这又是哪里呢？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的飞船虽然已经无法操作，但并没有出现结构上的问题，这就说明，它很有可能还在按照进入引力源时的速度前进着。既然我所存在的宇宙中，红色发光区域是这个世界的入口，那如今出现在我前方的黑色球形区域，会不会就是这个世界的出口？
而且从飞船的朝向上来看，正前方也的确冲着这个黑色区域。如果此刻飞船依旧在前进，那就很有可能会最终接触到它。”
想到这里，李前辰坚定了自己的信心，“什么都不去做，看看会发生什么吧，也许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听天由命。”
他心里想着，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任由飞船在这个世界中漫无目的的飘荡，不再做出任何的干预。
同时，他也开始对这个世界进行试探性的观察。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刻意感受，只要将自己的意识向这个被红色充斥的空间稍微集中一些，世界的面貌立刻就会向他的大脑狂暴席卷而来。
有了开始的经验，李前辰对自己的意识小心翼翼的加以控制，缓缓感受着身边的一切。
他并没有察觉出这个世界的大小，因为这些红色虽然看上去像是光线，但却如实体一般充斥在整个飞船和李前辰的身边，它是根本无法分辨大小、多少或者远近的。唯一能被辨识的就是——这些红色光芒在有的地方颜色深，有的地方颜色浅，而且还在互相的转化，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个世界里的空间和时间是在不断流动和变化的，让人无法琢磨。
而那个黑色的球形区域就镶嵌在这无尽的红色之中，它和飞船的距离李前辰无法辨认，这不仅仅是因为飞船的设备已经罢工的缘故，而是从他自身观察者的角度来看，依旧无法确定和它的距离。当李前辰认为和它很近的时候，它仿佛又变得无限遥远。而下一刻，李前辰又感觉它甚至就在自己的飞船之前。凭借肉眼的观察，除了颠覆认知以外，得不到任何有意义的结果。
但是和对距离的感觉不同，这个黑色区域看上去大小却是固定的，不管李前辰觉得它是远还是近，它的体积就是那么大，不存在根据位置变化而产生的视觉体积改变。
这其中李前辰还察觉出了一点特殊之处——虽然这红色充斥了一切，但是飞船前方到黑色球形区域的这个范围内，红色的光芒似乎要比别的区域暗淡上许多。这个颜色较浅的范围整体呈现了一个圆筒的形状，似乎是一条通往前方黑色区域的通道。
他随即就想到，“如果这个颜色较浅的圆筒形通道，也向着飞船的后方进行了延申，那我的后方是不是也有一个黑色的球形区域呢？虽然我现在看不到飞船背后，但是根据我的航行方向分析，飞船后方如果真的有一个球形区域的话，那它很有可能就是我刚才进入这个世界的入口，它链接的应该就是我存在的宇宙。
事实如果真的如此，那我前方的黑色区域又是通向哪里的入口呢？我很有可能已经离开自己的宇宙了，如果再离开这个红色的世界，我还能不能再回到原来的宇宙呢？！”
想到这些，李前辰甚至有了一些绝望的情绪，“也许我的好运气已经用完了，这可能真的是一次单程旅行吧。不过能在如此震撼人心的未知世界中迷失，即便最终死去了，也算是一种轰轰烈烈的献身。这应该是一个科学家最好的归宿吧。”
他心里思考着，也进一步适应了红色光芒的影响。看着前方体积不变、而距离感却在不断变幻的黑色球形区域，李前辰甚至开始盘算起来——飞船所携带的生存物资，到底还能维持自己存活多长的时间。
不过没等他完成自己的计算，前方那个不断远离又靠近的黑色区域，上一刻似乎还在无尽的远方，下一秒突然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紧贴飞船船头的位置。这个变化在感觉上是瞬时的，就像一个站在远处的人，突然瞬移到自己的面前一般。
舷窗外再次被无尽的黑色笼罩。
李前辰知道，在穿过黑色的球形区域后，自己已经离开那个充斥着红色光芒的混沌世界，进入到另一个未知世界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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