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天启数据残片
随着意识与立方体的融合，李前辰视野中舷窗外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漆黑的外部世界逐渐泛出点点微光，似乎有无数的发光图案在运动和流转。他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的飞船正处于立方体内一个巨大的空间中，这个空间的长宽高起码都有几公里的跨度，从这个距离上看去，空间内壁几乎是无限遥远的。而变幻着的巨型图案，就在那遥远的内壁上不断的出现又消失，这种超越人类肉眼可视角度的神奇现象，让李前辰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感觉。
巨大空间或者巨大物体，或多或少都会对人的精神产生一定的负面侵袭，甚至催生强烈的恐惧感。但站在舷窗前，看着外部世界那些变幻的巨幅图像，李前辰却丝毫没有被这种空旷的视觉效应所影响。他的意识在和立方体融合后，身体的各项感官仿佛被放大了一般，不光是立方体的内部，外部的整个区域都已在他的洞察范围之内。
随着李前辰心念一转，巨大空间中变幻莫测的图案一瞬间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色。而且在这黑色之中还隐约看到了那个散发着红色光芒的星门——整个空间内壁此刻显示的，正是立方体外部宇宙的实时画面。从李前辰的角度看来，这就像是包裹着自己的立方体消失了一般。
借助精神层面和立方体的融合，他同时用视觉和意识感受着外部的世界，只用了几乎一瞬间，就探明了自己所处的这个未知宇宙的规模——0.1光年。
而远处那个散发着幽幽红光的球形区域，他同样也能感知其大小和距离——与原宇宙中的发光引力源一般无二——直径为100公里。不仅如此，通过立方体的某种功能，那无数的星际尘埃也被他清晰的察觉，而且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轻松了解每一粒尘埃的细节。
李前辰能感受到，通过建立某种精神层面的连接，他已经控制了这个立方体，除了探测能力外，甚至还有一些异常强大的功能在等待着他去挖掘和使用。李前辰并没有去思考这一切背后的原因，因为此刻的他、早已沉浸在那美妙的感觉中无法自拔了。
在对外部世界进行了足够的观测后，他又开始尝试着去了解这个立方体的内部构造。随着注意力缓慢的转移，李前辰逐渐触及到了立方体更多的区域。
“它具备移动的能力，这是一艘飞船。”他立马就做出了判断，但随即又苦笑了起来，“还真是造型奇特呀，谁会制造一艘四四方方的飞船呢？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它的造物主文明！”
李前辰一边叹息着，一边集中精神，开始进一步探索自己所能掌控的功能，于是，一个接一个的信息反馈数据就冲进了他的意识之中。探测、移动、通讯、防御、护罩……那是海量信息涌入大脑的感觉，面对这些匪夷所思的神奇能力，李前辰也只能理解其中一部分大概是做什么用的，剩下的绝大部分功能他甚至都不明白具体的含义，更不知道启动后会有什么样的效果。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他并没有去随便尝试那些无法理解的飞船机制，而是试探性的启动了一个他自认为熟悉的功能——移动。
只是一个简单的念头——向前飞行100米。出乎他预料的是，这个想法刚刚在脑海中出现，立方体飞船瞬间就完成了这个移动的过程。虽然100米的距离对于它庞大的体积来说可以忽略不记，即便是移动了，从外界也很难观察到。但李前辰知道，自己真的控制着它移动了100米，而且速度之快让他叹为观止。
强烈的兴奋感让李前辰笑得像个孩子，此刻的立方体俨然已经成了他手中的玩物——不需要学习操作，不需要了解原理，只要心中的一个念头，立方体飞船就会忠实的执行自己的命令。
激动之余，他再次尝试着启动了航行功能，将移动距离设定为1000公里，并在脑海中下达了命令。
依旧没有任何的迟疑，立方体又一次瞬间到达目标。只不过由于跨度较大的缘故，他这次明显感觉到了立方体移动的过程。
“这说明它的航行方式，依旧是空间上的位移，而不是瞬时的距离跳跃。”
李前辰眼中激荡着熠熠的神采，短途旅行的快感显然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尽管这个世界只有0.1光年的跨度，但这也足够他来一场说走就走的长途跋涉了。
没错，他准备充分测试一下立方体飞船的移动性能。
可出乎预料的是，没等他下达新的命令，一阵轻柔的抚摸就划过了他的意识，就如同和煦的微风穿过身体，他不可抗拒接的收到了一段信息，仿佛是空旷大厅的回音般、突兀的在他的大脑中响起，“意识结构符合权限要求，意识能量充足，已激活天启数据残片。”
而后，没等他对这个声音的来源做出探究，无尽的知识就如洪水般融入了他的大脑。母宇宙、子宇宙、幽微空间、反物质提取……
一瞬间，无数理解的和不理解的内容就重叠覆盖了他的意识，仿佛所以的疑问得到了解答，但一切又没能留下任何痕迹——过量信息对大脑的冲击，让他根本没机会分辨和记忆，李前辰的表情逐渐痛苦起来，最终不得不通过刻意的控制，才停止了这决堤般的意识信息传递过程。
“是谁在跟我说话？”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沉声问道，整个人立刻就警觉了起来。仿佛在空无一人的家中突然响起了陌生人的声音，虽然这个“家”本身也不是自己的。
“我是你所称呼的这个立方体本身。”
轻柔的抚摸感再次出现在他的意识之中。
李前辰竭力感受着这句话的来源，那似乎根本就不是声音，好像直接作用在了大脑意识之中。这些语言信息，不需要任何思考便可以理解其含义，而自己的想法显然也能被对方直接读取。
“你……是这艘飞船的主人吗？”他试探性的问道。
“不是，我不是你所谓的这艘飞船的主人。我就是这艘飞船本身，你目前是飞船的控制者。”
脑海中的那个声音机械性的回答着。对于李前辰这种明显冒昧的提问，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感波动。
“我是控制者？为什么立方体可以被我控制？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可我又有什么被欺骗的价值呢？”
他的心中满是疑虑，更是为自己的冒失后悔不已。作为一个不速之客、蝼蚁般的闯入者，此刻才注意到一切的蹊跷之处，未免太过放肆和可笑。但事已至此，进门容易出门难，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探知真相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通过刚才的对话，李前辰注意到，对方似乎并不认同自己对于这个立方体的称呼，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么，我应该怎么称呼这个立方体飞船？或者说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立方体飞船。”依旧是机械性的回答。
“天哪，这简直是车轮式的交流。”李前辰想着。
“既然我对立方体的称呼你并不认同，那你为何也如此称呼呢？你既然说自己就是飞船本身，那你又是如何称呼自己的？”
这些问题，他只是在心里盘算着，并没有问出声来，可就在这些想法产生的下一刻，竟得到了对方突如其来的回答。
“名字是用来识别个体使用的，这对于立方体来说没有意义和必要，你所谓的这个飞船，是以我意识结构的唯一性来被识别的。你对于它的任何称呼，我都可以接收。”
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依旧是出现在李前辰的意识之中。他虽然无法分辨对方使用的是哪种语言，但是却能清晰的理解每一个字的含义。
他逐渐认识到，这种思维层面的交流，想必也是这个飞船的一种功能，只是自己不明白其原理罢了。而且一旦习惯了这种交流方式，感觉其实是非常美妙的，他也慢慢掌握了这种信息传递的技巧。
“我应该如何称呼你？”李前辰再次提出了这个问题。
在他看来，飞船就是飞船，智慧生物就是智慧生物，他无法理解“意识体就是飞船本身”这一说法。
“我是立方体飞船本身。”
“又是重复性的回答。”李前辰苦笑着，换了一种提问的方式，“那么，你是智慧生物还是人工智能程序？”
“我是不具备思考能力的意识体。”
对于这条怪诞的信息，李前辰完全摸不到头脑，“既然是意识体，为什么又不具备思考能力呢？！根据目前的交流情况来看，有很大的可能这就是一种高等文明的人工智能程序，只是我无法理解他的存在形式罢了。当然，现在也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你刚才说……继承天启数据残片，什么是天启数据残片？”李前辰这次没有再问出声来，而是仅仅在大脑中思考着问题。不可否认，明明想一想就可以办到的事情，干嘛还要动嘴再说一遍？掌握了这种意识层面的交流能力，沟通真是方便了不知道多少倍。
“天启数据残片是一个实体，用于传递知识信息，就存在于我体内。它受到扭曲因果象限的保护，在组成完整体前，是不能被操作的。你可以通过我读取到这个残片的知识内容，但是还不能对它进行改动。”
李前辰瞬间就头大了起来，一个回答牵出一串问题，这个意识体的答案无疑包含了太多的信息，“扭曲因果象限”是什么？那个残片又为什么需要保护？我还能读取到知识内容？未知太多了，李前辰不得不选择自认为比较重要的问题去深入了解。他注意到了“组成完整体”几个字，那目前所谓的“残片”就必然是“完整体”的一部分。
于是他追问道：“还有很多天启数据残片吗？”
“有很多，但我的基础数据中，没有记录具体的数量。核心数据库被封闭了，必须通过解锁封闭才能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何解锁核心数据库的封闭？”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在核心数据库里。”
又是一个绕圈子的问答过程，李前辰想着，果断放弃了对于这类问题的追问，转而问道，“再跟我说说目前这个天启数据残片的有关信息吧？”
“这是第一阶段的天启数据残片，你能从它上面得到部分知识信息和部分创造它时的宇宙信息，但这些信息是完整天启数据总量的多少，我无法确定。”
“创造它时的宇宙信息？它是什么时候被创造的？你又是什么时候被创造的？”
“每过100万年，我收集的信息就会自动存储到核心数据库里，并从我的基础数据库中清除。而我是无法从核心数据库调取数据的。所以我只能提供100万年内的数据记录，我和天启数据残片被创造的时间，无法提供。”
“100万年！”李前辰思考着，“也就是说，这个立方体最少也存在了100万年。”
这让他再次想到了宇宙在空间和时间上的跨度之大，“100万年的漫长岁月，仅仅是这个人工智能数据存储的一个阶段，那么这个立方体到底存在了多长的时间？！如果将文明的发展比作一个人的成长，目前的人类文明，应该还处在婴儿期吧？！”他心中感慨着。
“你能估计一下你和残片被创造的时间吗？”李前辰尝试着换了一个思路问到。
“不能估计，我不具备思考能力，这个承载我意识的立方体飞船被创造的时候，赋予我的逻辑只有两个选项：真或者假。在缺乏其他逻辑能力的情况下，我无法进行思考、推测或者分析。”
李前辰好奇的继续在自己的大脑中问道，“你还欠缺什么逻辑？我能赋予你欠缺的逻辑吗？”
“我缺失的逻辑为：既真又假，非真非假。这些逻辑是拥有意识的智慧生物所具备的，创造之初，我就已经被限制拥有这两种逻辑，这导致我虽然拥有智慧，但是不能进行思考，只能执行和反馈。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我拥有自主意识。所以，你不能赋予我这些逻辑。”
感受着脑海中匪夷所思的信息，李前辰回忆起了地球上一位学者曾经提出的机器人三大定律。人类设想自己有一天能够创造出一种计算机程序，这种程序的复杂程度之高，甚至会产生自主意识，并最终成为人工智能。人类为了控制这种智慧程序，为他们嵌入了三大定律的限制。至于如何嵌入这些定律，又如何让计算机程序遵守这些定律，那就是科学幻想的范畴了。
但现在看来，即便是如此高等的文明，依旧对智慧程序这种东西保持了警觉，从设计层面就限制了它们拥有意识思考的能力，根本不给它们违反任何定律的机会。这只能说明一点，一但计算机程序拥有了自主意识，再想控制它们，必然是难以做到的。
“人类文明如果将来拥有了创造人工智能的技术，希望不要制造出一个失控的毁灭者来。”
李前辰想着，竟不自觉的担忧起了人类的未来。
巨大空间或者巨大物体，或多或少都会对人的精神产生一定的负面侵袭，甚至催生强烈的恐惧感。但站在舷窗前，看着外部世界那些变幻的巨幅图像，李前辰却丝毫没有被这种空旷的视觉效应所影响。他的意识在和立方体融合后，身体的各项感官仿佛被放大了一般，不光是立方体的内部，外部的整个区域都已在他的洞察范围之内。
随着李前辰心念一转，巨大空间中变幻莫测的图案一瞬间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色。而且在这黑色之中还隐约看到了那个散发着红色光芒的星门——整个空间内壁此刻显示的，正是立方体外部宇宙的实时画面。从李前辰的角度看来，这就像是包裹着自己的立方体消失了一般。
借助精神层面和立方体的融合，他同时用视觉和意识感受着外部的世界，只用了几乎一瞬间，就探明了自己所处的这个未知宇宙的规模——0.1光年。
而远处那个散发着幽幽红光的球形区域，他同样也能感知其大小和距离——与原宇宙中的发光引力源一般无二——直径为100公里。不仅如此，通过立方体的某种功能，那无数的星际尘埃也被他清晰的察觉，而且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轻松了解每一粒尘埃的细节。
李前辰能感受到，通过建立某种精神层面的连接，他已经控制了这个立方体，除了探测能力外，甚至还有一些异常强大的功能在等待着他去挖掘和使用。李前辰并没有去思考这一切背后的原因，因为此刻的他、早已沉浸在那美妙的感觉中无法自拔了。
在对外部世界进行了足够的观测后，他又开始尝试着去了解这个立方体的内部构造。随着注意力缓慢的转移，李前辰逐渐触及到了立方体更多的区域。
“它具备移动的能力，这是一艘飞船。”他立马就做出了判断，但随即又苦笑了起来，“还真是造型奇特呀，谁会制造一艘四四方方的飞船呢？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它的造物主文明！”
李前辰一边叹息着，一边集中精神，开始进一步探索自己所能掌控的功能，于是，一个接一个的信息反馈数据就冲进了他的意识之中。探测、移动、通讯、防御、护罩……那是海量信息涌入大脑的感觉，面对这些匪夷所思的神奇能力，李前辰也只能理解其中一部分大概是做什么用的，剩下的绝大部分功能他甚至都不明白具体的含义，更不知道启动后会有什么样的效果。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他并没有去随便尝试那些无法理解的飞船机制，而是试探性的启动了一个他自认为熟悉的功能——移动。
只是一个简单的念头——向前飞行100米。出乎他预料的是，这个想法刚刚在脑海中出现，立方体飞船瞬间就完成了这个移动的过程。虽然100米的距离对于它庞大的体积来说可以忽略不记，即便是移动了，从外界也很难观察到。但李前辰知道，自己真的控制着它移动了100米，而且速度之快让他叹为观止。
强烈的兴奋感让李前辰笑得像个孩子，此刻的立方体俨然已经成了他手中的玩物——不需要学习操作，不需要了解原理，只要心中的一个念头，立方体飞船就会忠实的执行自己的命令。
激动之余，他再次尝试着启动了航行功能，将移动距离设定为1000公里，并在脑海中下达了命令。
依旧没有任何的迟疑，立方体又一次瞬间到达目标。只不过由于跨度较大的缘故，他这次明显感觉到了立方体移动的过程。
“这说明它的航行方式，依旧是空间上的位移，而不是瞬时的距离跳跃。”
李前辰眼中激荡着熠熠的神采，短途旅行的快感显然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尽管这个世界只有0.1光年的跨度，但这也足够他来一场说走就走的长途跋涉了。
没错，他准备充分测试一下立方体飞船的移动性能。
可出乎预料的是，没等他下达新的命令，一阵轻柔的抚摸就划过了他的意识，就如同和煦的微风穿过身体，他不可抗拒接的收到了一段信息，仿佛是空旷大厅的回音般、突兀的在他的大脑中响起，“意识结构符合权限要求，意识能量充足，已激活天启数据残片。”
而后，没等他对这个声音的来源做出探究，无尽的知识就如洪水般融入了他的大脑。母宇宙、子宇宙、幽微空间、反物质提取……
一瞬间，无数理解的和不理解的内容就重叠覆盖了他的意识，仿佛所以的疑问得到了解答，但一切又没能留下任何痕迹——过量信息对大脑的冲击，让他根本没机会分辨和记忆，李前辰的表情逐渐痛苦起来，最终不得不通过刻意的控制，才停止了这决堤般的意识信息传递过程。
“是谁在跟我说话？”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沉声问道，整个人立刻就警觉了起来。仿佛在空无一人的家中突然响起了陌生人的声音，虽然这个“家”本身也不是自己的。
“我是你所称呼的这个立方体本身。”
轻柔的抚摸感再次出现在他的意识之中。
李前辰竭力感受着这句话的来源，那似乎根本就不是声音，好像直接作用在了大脑意识之中。这些语言信息，不需要任何思考便可以理解其含义，而自己的想法显然也能被对方直接读取。
“你……是这艘飞船的主人吗？”他试探性的问道。
“不是，我不是你所谓的这艘飞船的主人。我就是这艘飞船本身，你目前是飞船的控制者。”
脑海中的那个声音机械性的回答着。对于李前辰这种明显冒昧的提问，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感波动。
“我是控制者？为什么立方体可以被我控制？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可我又有什么被欺骗的价值呢？”
他的心中满是疑虑，更是为自己的冒失后悔不已。作为一个不速之客、蝼蚁般的闯入者，此刻才注意到一切的蹊跷之处，未免太过放肆和可笑。但事已至此，进门容易出门难，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探知真相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通过刚才的对话，李前辰注意到，对方似乎并不认同自己对于这个立方体的称呼，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么，我应该怎么称呼这个立方体飞船？或者说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立方体飞船。”依旧是机械性的回答。
“天哪，这简直是车轮式的交流。”李前辰想着。
“既然我对立方体的称呼你并不认同，那你为何也如此称呼呢？你既然说自己就是飞船本身，那你又是如何称呼自己的？”
这些问题，他只是在心里盘算着，并没有问出声来，可就在这些想法产生的下一刻，竟得到了对方突如其来的回答。
“名字是用来识别个体使用的，这对于立方体来说没有意义和必要，你所谓的这个飞船，是以我意识结构的唯一性来被识别的。你对于它的任何称呼，我都可以接收。”
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依旧是出现在李前辰的意识之中。他虽然无法分辨对方使用的是哪种语言，但是却能清晰的理解每一个字的含义。
他逐渐认识到，这种思维层面的交流，想必也是这个飞船的一种功能，只是自己不明白其原理罢了。而且一旦习惯了这种交流方式，感觉其实是非常美妙的，他也慢慢掌握了这种信息传递的技巧。
“我应该如何称呼你？”李前辰再次提出了这个问题。
在他看来，飞船就是飞船，智慧生物就是智慧生物，他无法理解“意识体就是飞船本身”这一说法。
“我是立方体飞船本身。”
“又是重复性的回答。”李前辰苦笑着，换了一种提问的方式，“那么，你是智慧生物还是人工智能程序？”
“我是不具备思考能力的意识体。”
对于这条怪诞的信息，李前辰完全摸不到头脑，“既然是意识体，为什么又不具备思考能力呢？！根据目前的交流情况来看，有很大的可能这就是一种高等文明的人工智能程序，只是我无法理解他的存在形式罢了。当然，现在也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你刚才说……继承天启数据残片，什么是天启数据残片？”李前辰这次没有再问出声来，而是仅仅在大脑中思考着问题。不可否认，明明想一想就可以办到的事情，干嘛还要动嘴再说一遍？掌握了这种意识层面的交流能力，沟通真是方便了不知道多少倍。
“天启数据残片是一个实体，用于传递知识信息，就存在于我体内。它受到扭曲因果象限的保护，在组成完整体前，是不能被操作的。你可以通过我读取到这个残片的知识内容，但是还不能对它进行改动。”
李前辰瞬间就头大了起来，一个回答牵出一串问题，这个意识体的答案无疑包含了太多的信息，“扭曲因果象限”是什么？那个残片又为什么需要保护？我还能读取到知识内容？未知太多了，李前辰不得不选择自认为比较重要的问题去深入了解。他注意到了“组成完整体”几个字，那目前所谓的“残片”就必然是“完整体”的一部分。
于是他追问道：“还有很多天启数据残片吗？”
“有很多，但我的基础数据中，没有记录具体的数量。核心数据库被封闭了，必须通过解锁封闭才能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何解锁核心数据库的封闭？”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在核心数据库里。”
又是一个绕圈子的问答过程，李前辰想着，果断放弃了对于这类问题的追问，转而问道，“再跟我说说目前这个天启数据残片的有关信息吧？”
“这是第一阶段的天启数据残片，你能从它上面得到部分知识信息和部分创造它时的宇宙信息，但这些信息是完整天启数据总量的多少，我无法确定。”
“创造它时的宇宙信息？它是什么时候被创造的？你又是什么时候被创造的？”
“每过100万年，我收集的信息就会自动存储到核心数据库里，并从我的基础数据库中清除。而我是无法从核心数据库调取数据的。所以我只能提供100万年内的数据记录，我和天启数据残片被创造的时间，无法提供。”
“100万年！”李前辰思考着，“也就是说，这个立方体最少也存在了100万年。”
这让他再次想到了宇宙在空间和时间上的跨度之大，“100万年的漫长岁月，仅仅是这个人工智能数据存储的一个阶段，那么这个立方体到底存在了多长的时间？！如果将文明的发展比作一个人的成长，目前的人类文明，应该还处在婴儿期吧？！”他心中感慨着。
“你能估计一下你和残片被创造的时间吗？”李前辰尝试着换了一个思路问到。
“不能估计，我不具备思考能力，这个承载我意识的立方体飞船被创造的时候，赋予我的逻辑只有两个选项：真或者假。在缺乏其他逻辑能力的情况下，我无法进行思考、推测或者分析。”
李前辰好奇的继续在自己的大脑中问道，“你还欠缺什么逻辑？我能赋予你欠缺的逻辑吗？”
“我缺失的逻辑为：既真又假，非真非假。这些逻辑是拥有意识的智慧生物所具备的，创造之初，我就已经被限制拥有这两种逻辑，这导致我虽然拥有智慧，但是不能进行思考，只能执行和反馈。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我拥有自主意识。所以，你不能赋予我这些逻辑。”
感受着脑海中匪夷所思的信息，李前辰回忆起了地球上一位学者曾经提出的机器人三大定律。人类设想自己有一天能够创造出一种计算机程序，这种程序的复杂程度之高，甚至会产生自主意识，并最终成为人工智能。人类为了控制这种智慧程序，为他们嵌入了三大定律的限制。至于如何嵌入这些定律，又如何让计算机程序遵守这些定律，那就是科学幻想的范畴了。
但现在看来，即便是如此高等的文明，依旧对智慧程序这种东西保持了警觉，从设计层面就限制了它们拥有意识思考的能力，根本不给它们违反任何定律的机会。这只能说明一点，一但计算机程序拥有了自主意识，再想控制它们，必然是难以做到的。
“人类文明如果将来拥有了创造人工智能的技术，希望不要制造出一个失控的毁灭者来。”
李前辰想着，竟不自觉的担忧起了人类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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