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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当王工得到消息,赶回办公室的时候,傅兴左手手背上被烫伤的地方已经肿起一个大包。

    “怎么弄成这样?”王工急得声音都变了。

    傅兴不知道怎么回答。

    “师傅,对不起,这几天一直没休息好,我太困了。”

    王工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并没有再责备他。

    涂酒精的时候,傅兴明显被蜇痛了,痛得他直抽冷气。等到酒精干得差不多了,王工开始为他包扎。

    “师傅,别包这么严实。”

    “怎么了?你想感染不成?”

    “不是师傅,手包太厚就干不了活了师傅,我现在还不能请假,我得挣钱,家里还等着钱用呢。”

    王工听完楞了楞。

    “师傅,其实,不用包也行,这点小伤根本不耽误干活的。”傅兴嘀咕。

    王工长叹一声,说不出话。

    包扎完后傅兴还想回工位去,王工本来不同意,但傅兴说到自己现在还没通过实习期,要是被唐老鸭发现自己无故擅自离开工位,一顿狗血喷头还是小事,今天一晚上可能会白干。

    “娃,可千万小心,身体才是自己的啊,”最终王工还是放傅兴回流水线去了。

    原本傅兴已经完全上手了,但左手一烫,双手之间的配合没了,速度又慢了下来。

    天色大亮以后,交班的铃声终于响起,师徒一起打卡下班。

    食堂的早餐一如既往的敷衍,主食是稀白粥与馒头,菜是咸菜丝和腌萝卜丁,包子还剩下几个韭菜馅的,开膛破肚的包子皮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烂在筐底,绿色的韭菜馅漏得到处都是。

    说好的韭菜鸡蛋,馅儿却全是绿的,只见韭菜,黄色的蛋碎跟金锭一样稀罕。

    王工拉着傅兴转身就走,师徒二人今天第一次搭班,不吃这泔水,他要好好的请徒弟吃一顿。

    离蓝图工厂不到三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名叫‘太湖里’的新居民区,一楼商铺十有八九还在装修,靠近马路的一边倒是有几间已经开业了。

    找了路边一家相熟的陕西面馆,王工要上两碗臊子面两个肉夹膜,又给傅兴点上一盆羊肉汤和烩菜,看了看好像有点清淡,又点了份凉拌牛肉,四人桌一通摆下来,被王工点的菜塞得满满当当。

    “师傅,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娃,多吃点,咱爷俩第一天搭班,按理该请你吃一顿家宴的,你婶在老家,今天就搁外面吃点,权表心意。”

    傅兴弄伤了手,王工也有些自责,他觉得自己不该让娃第一天就上一个整班,要是让傅兴在办公室休息一会也不至于这样,想多点一些菜,补偿一下自己的徒弟。

    “师傅,这是哪里话,按规矩也是该我请啊。”

    “怎么,挣到大钱了?”

    “现在还没有。”

    “没有就放开吃对了,师傅说请你就请你,额现在说话不好使了?”

    “谢谢师傅。”傅兴服软。

    王工动了筷子以后,傅兴才搅开臊子拌匀吸溜起来,说起来他也才16岁,正是长身体的年龄,不上班一晚上都饿得不行,更何况又干了一晚上的活,他是真的饿坏了。

    王工要来自己寄存在店里的白酒,给自己和傅兴倒上。

    他其实没那么大胃口,这些菜基本上都是给傅兴点的,

    食堂的饭菜营养太差了。

    王工静静的抿着杯里的酒,看着傅兴大口大口吃饭吃得那么香,嘴角慢慢浮起一抹微笑。

    看着眼前这年轻的娃娃,王工的心里半是高兴半是心酸,他想起了自己家里的老婆孩子,自己的两个女儿也是上初中的年纪,大女儿就比傅兴小一岁,明年也初中毕业了,

    可面前这娃娃也是上学的好年龄,却已经早早扛起了家庭的责任,成了顶门立户的汉子了。

    王工心里有些不忍,一碗面还没吃完就饱了,他把没动的肉夹馍也给了傅兴。

    出门的时候傅兴左手拎着没吃完的牛肉,右手拎着烩菜,撑得楼梯都上不了了。

    回去的路上,王工看着傅兴每走一段路都要停下来提提裤子,有些好奇的问他:“娃,不是有新发的工服吗?怎么不穿呢?”

    “师傅,后勤的人说了,要新工服得先交200块押金,干满三个月就会退,我没有那么多钱,刚好有旧的不耽误穿,将就穿着先,不打紧的。”

    该省省,该花花,本来民是想用那300块钱抵押几件工服穿穿的,但为了捉烟枪把话放出去了,他也说话算话请众人喝了一顿,可也因此,不够钱押工服了。

    王工听了一楞,这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

    “走,师傅帮你交,”

    在后勤交完押金领完工服,王工瞅了瞅傅兴混身上下,发现了他脚上旧旧的杂牌鞋,又掏钱给他买了几双电工劳保鞋。

    “师傅,鞋子真不用了,我鞋子还能穿,别花那个钱买新的。”傅兴说得很真诚,他是真真的心疼师傅为自己花那么多钱。

    其实傅兴不是不喜欢新衣新鞋,他虽然看起来是个大人了,可实际也才16岁,正在青春期,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给人的印象一直是远超年龄的成熟懂事,可他本质上还是一个自尊敏感的少年。

    锦帽狐裘,鲜衣怒马的潇洒,没有男孩不动心。

    他出身太低了,从小到大都是捡堂哥表哥们的衣服穿。

    “怎么?才第一天就不想干了?以后不跟着我学电工了?”

    “不是,不是,师傅。想干,想学。”一物降一物,三两句话,傅兴被王工就拿住了七寸。

    “那不就得了,师傅又不是打发你的,这钱我只是暂借给你,明白了不?”王工说这钱是借傅兴的。

    “明白了,明白了。”傅兴心里暗自决定,发了工资就立刻还给师傅。

    “娃,宿舍里还缺啥?”

    “师傅,不缺了不缺了。”

    见傅兴不张口,王工就顺着货架一排排的扫过去。

    “洗发水有冇?“

    “…冇。”

    “洗衣粉有冇?”

    “也冇。”

    ……

    出了超市,师徒二人手上都提满了东西,再多一袋都拿不走了。

    傅兴只是跟着师傅出厂吃了顿饭,原本空空荡荡的行李柜,竟然都塞不下了。

    洗漱妥当的傅兴躺在床上,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感慨良多。

    身无分文地来到蓝图工厂、被车间主任打骂、钱被偷又找回来、太困了导致自己被烫伤等等等等,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傅兴眼睛都没眨过一下,

    可当他遇见师傅,忽然之间什么都有了,他鼻子却有点发酸。

    他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报答家人和师傅。

    报答所有,有恩于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