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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赤子返乡,如龙归海

    黄土,灰墙,红砖房,一望无际的麦田,还有一样贫穷的乡村。果然李让出身与家庭条件,和自己一样是底层。

    但傅兴并没有在李让的记忆里看到他的父母。

    李让在家里,喊的是姑姑和姑父。家里的同龄人喊他也是喊表哥和表弟,

    除了这些,最多的记忆就是李让呆坐在两尊坟茔前说着心事。

    那两座坟封土很矮,上面没有墓碑,只有枯黄的衰草。

    不用说,里面埋葬的,就是李让的亲生父母了。

    李让的脑海中都是这样沉重的回忆,几乎没有欢乐的记忆。

    仅有的一些轻松愉快的片段,还是和傅兴他们在宿舍喝酒吃肉,出去打游戏,一起去泡澡这样的。

    傅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这样沉重的记忆。

    他不能想象李让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在实用主义奉行到极致的北方农村,一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孩子命运有多惨可想而知。

    不幸中的万幸,李让的的姑姑待他很亲。但花无两头红,他的姑父却心眼非常小,李让的表哥表弟都是一米七八,一米七九的个子,只有李让,还不到一米六五,

    因为李让食不饱,也穿不暖。

    年幼的李让几乎从没释放小孩子天性的时候,捡柴烧火洗碗扫地这样的活,他从记事起就干了。

    虽然姑姑很疼他,视如已出,但姑姑毕竟没法24小时护着李让。寄人篱下的他,只能看姑父的脸色过活。

    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李让谨小慎微,容易处处计较的性格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么多年,傅兴一直为自己家的贫穷所困,他原本以为自己没有鞋。

    可他突然发现有的人甚至没有脚。

    “阿让,帮我拿一下这两箱东西。”

    “行,”李让接手过去,“卧草,这里面是啥?怎么这么重?”

    “嘿嘿,都是一些本地的特产,太湖三白,叫花鸡,豆干豆腐啥的,哦,还有个紫砂壶。”

    “……”李让一脸无语。

    K234号列车不经过驻马dian市,火车到郑州,李让先下了车。

    傅兴在车厢门口叫住了李让,扯东扯西的聊了会闲篇,就是不让他走,说是舍不得他。

    “咦,老傅你怎么这么恶心啊。”李让嫌弃他,但也没走,认真的陪他说了会话。

    过了几分钟,傅兴在列车员关门之前,把那几箱土特产和两条烟隔着车门扔到了站台上。

    “卧草,老傅,你的虾鱼,还有鸡!还有烟!”

    “你拿着吧,哪有傻小子回家过年空着手去的?”傅兴喊。

    “你说啥?听不清。”列车开始提速了。

    “爸爸送给你了!”

    ……

    傅兴自己身上背的礼物够多,索性就分了一半给李让。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兄弟,只是希望能以这样的方式,让他在姑姑家受人待见些,

    抬手不打笑脸人,李让姑父再怎么吝啬,也不至于把带着礼的李让往外赶。

    虽然傅兴现在的能力和成就暂时还很低,但他仍想力所能及的照顾好身边所有人,

    从安阳站下了火车,傅兴转乘中巴车往县里面赶。

    然后到了县里,又换乘下一辆车,直到坐在破破烂烂的车座上,傅兴的心又开始嘭嘭急跳,

    因为坐上这熟悉的乡村小破客车,就意味着离家乡很近很近了。

    县道旁是一片接一片的黄土地,土地的冬小麦冒着青苗,田垅上的杨树桦树槐树全都光秃秃的,粗糙的树皮下面孕育着来年春天的生机,一路的风景全都越来越熟悉。

    “老师儿,前面傅家庄停车!”眼看快到村子的路口了,傅兴扯着嗓子对着司机大喊。

    “中中。”

    远远地透过车窗,傅兴就看到村口有个男人裹着绿色的军大衣,坐在一辆电三轮上抖着腿。车后座里铺着一床被子,隐隐约约有小孩子在后面打闹。

    “呲——”小巴车的液压车门喷出一股气,在道路旁停下了。

    “多谢老师儿!”傅兴道了一声谢,抓起大包小包就往地上跳。

    三轮车上的男人见状,便朝后喊了几声。

    随即,一个扎着两只羊角辫,穿着浅粉色小棉袄,不过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就从车上滚了下来,大喊大叫着朝着傅兴跑了过来。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不是他的小妹妹傅悦还能是谁?

    蹲下身子,傅悦一把冲进他怀里,傅兴将妹妹高高地抱了起来。

    “哥哥哥哥,俺想你啦,你想俺了冇?”

    “想啦,想啦。”

    “哥哥哥哥,俺替俺爸爸说,欢迎你回家。”

    “知道啦,傻悦悦,那是咱爸爸,不是俺爸爸。”

    “啥是咱爸爸啊?”

    “就是咱俩一起的爸爸。”

    “哦,俺爸爸也是恁爸爸?”

    “那当然。”

    傅悦还很小,她还分不清俺和咱,她只知道和傅兴亲,知道这是自己的‘大哥哥’。

    有大哥哥当然就有小哥哥,傅兴的二弟傅盛也在车上正等着他。

    “爸。”

    “小儿。”傅军开口。

    “爸,妈妈呢?”

    “在家烧火,正给你煮面呢。”

    上马饺子下马面,这些规矩一家人还是很讲究的。

    “哥~”傅盛的声音和记忆中有些不一样,小男孩已经进入变声期了。

    “嗯。你和爸爸在这等多久了?”

    “你打电话到县里后,爸爸就车我们出来了。”

    傅兴有些感动,他何德何能,在这大冷天让爸爸和弟弟妹妹跑这么远出来等。

    他出去打工的时候,村里面还是盛夏,蝉鸣声声,树荫如翳,半年以后回来,已经是北风呼啸,一片萧瑟。

    一晃,半年的时光,就这么匆匆过去了。

    “爸,啥时候买的这电三轮?”

    “怎么样?跑得快吧?这还是你打来的九万块钱,你奶奶住院没用完,我寻思着正好要去县里把你奶奶接回来,家里平常下地也要拉东西,买个电三轮方便。”

    傅军本来想说一句谢谢,但是还是没说出口,顿了顿又另夸了一句:“还是我大儿子能干啊!”

    父亲一脸骄傲,傅兴也很高兴,只要能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自己再累他也不怕。

    路上遇到几个比较相熟的本家,笑着和傅兴父子打招呼。

    但剩下的绝大部分街坊们,看到父子三人,还是爱理不理的样子。

    傅兴也懒得和他们打交道,父亲倒不以为意,笑着和他们招手。

    他们点了点头,就算回应了。

    每次遇到这,傅兴都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