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战败
与热气同舞，腿风如刀，华丽落幕之际，鲜血四溅。
常极抓起一把头发，把自己头发根上的鲜血甩去，扔掉手中从士兵那里夺来的长刀。
回过神来，注意到阿让好像还在原地蒙圈，常极走上前一把将他拽出来，转身朝回路走去。
本不想与这群人发生冲突，现在已经清理干净了，他心想只要两军将领不互相对话应该就不会说到自己吧。
常极心底也是没有底，也不知道这个名叫阿让的小鬼是否会信守承诺。
而出乎常极预料的也是，临走出那条两侧满是枯树白霜的路之后，面前一片尸体堆积的景象也是触目惊心。
就像是没有闲心会收拾尸体一样，众多的尸体都被堆积在一起，雪花飘落之际，也有野兽吞咽着这难得的一块鲜肉。
一片赤炼的地狱，也只有歹恶的邪兽才敢踏足，四处小体型的猛兽，像是狼，豹子之类，早就被这血腥一幕吓得远远的。
常极回头看了眼也是脸上写满震惊的阿让，他转头朝着村庄来的方向走去。
现在没有车辆或者马匹，自己要是徒步走回去应该还是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而路上能否找到一口吃的，就是能否或者回去的唯一办法了。
同时在回到总营地的上将，布皓的军营内。
“君主，我们，败了！”半天前还是雄姿英发的上将此时也是满头失血，手臂也断去了一半，回来的时候为了不会失血过多而死，焦黄的布料缠满了他的断臂此时依旧有鲜血透出。
布皓点点头，他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我们胜了这么多场，如今面对更强大的人失败也属于正常，不必太过于自责，白绍。”
“君主，如今失败我们……”其余参谋则是忧心忡忡，上前来问道。
而要知道他们战斗之前都是有协商的，有的战争是为了获得部分粮食而进行，所以就只会进行几个比较重要的将军对垒。
而有的战争，则是为了兼并与屠族而爆发的，这种战争的结果就是其中某一方男丁被杀光，女子与粮食一同被劫掠走。
这种也是万不得已才会出现的。
所以众人也在担心到底这场战争的筹码是什么，如果是后者，那他们或许也该准备一下跑了。
“放心，”布皓冷笑一声，抬眼看了眼那畏畏缩缩的参谋，说，“死不了你们。”
这句话一出，也让众人松了一口气，不光是这个参谋，还有其他人也是在意这场战争的筹码，毕竟自己的妻儿也都在这里，也不能不紧张。
就在他说完后，布皓却是长叹一口气，把后背重重地倚靠在靠椅上，说到，“八成的粮食。”
“……”
声音似乎没有多么威慑力，而且也只是普通而又简单的内容，却象一颗重石一般，压在所有人身上完全喘不过气来，呼吸这个动作都本能地内敛。
百分之八十。
当前风暴一下子让接下来的粮食断供了，他们爆发这一场战争也是为了未来的粮食着想，其战争的结果很简单，就是失败者让胜利者奉献出活下去的机会。
而失败者的结局也很简单，就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度过最后的岁月，最终在霜雪中饿死。
这没有什么反悔的事情，甚至可以说他们需要想一下对方是否会反悔把所有粮食抢走，这也没有任何的周转余地，这就是现实。
而实际现在损耗了大批的壮年，未来耕种的希望更是断绝了，他们也就是为了先将下一批培养起来才能做更长远的打算。
这都是胜利者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准备一下，去迎接游北的军队吧。”战争十分惨烈，没有多少伤员能够活下来，能够或者到这里的应该也不过就是百人，而正是这百人，就可以搬空他们接下来三个月的粮食。
正要走出营帐，却听见一声呜呜啜泣，布皓转目瞪了他一眼，攥紧了双拳，而后缓缓松开再次冷哼一声，说，“我们不见得就要死，我感觉得出来，凛冬就要结束了！温暖的季节就要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但是他心头按耐不住去说这句话。
众人也是心惊胆战地相互簇拥着将自己的粮食搬出来，有人很小心地藏下了不少，这一家藏一点，那一家藏一点，似乎渐渐的原本可以称为八成的粮食却是一成不到。
看着面前满是怨恨与哀求的母亲或者妻子们，布皓也是心如刀绞，但是他不能动恻隐，这是在拿战争的结果开玩笑，而对方绝不会因此感到好笑，他们会愤怒。
若是惹怒了那群刚从血中淋浴过的战士，他们的尖刀利刃不会留情。
“白绍，把食物都搬出来，最少也要有七成。”大多数家庭都是地窖的，更多的也是防止霜雪落入其中将食物污染，所以大多都放在哪里大都知道。
在村头最末端焦急等待着的菊华看到君主来收粮食，也是心头一凉，她知道自己那顽皮的弟弟是回不来了。
就在白绍走到村头附近要来收他们村的食物，几乎所有人都举着农具威吓着这个断肢的家伙。
“狼狈的家伙，回去舔你主子脚后跟吧！别来碰我们的粮食！”也是十分豪横发言，弄得白绍里外不是人。
但他也是目光早被鲜血染红，他想来不顾虑这种，转身冲向前去，一把便将那耙子夺过来摔在地上，冰冷的眼神仿佛要吃人，吓得一旁那人两腿打颤。
他喝到，“他们比我还要可怕，不会手下留情，我们败了！若是交出食物还能苟活一夕，若是不交，他们的刀刃就要划破你们的脖颈！”
像是这种情况，也不会存在过多收留一些外来人口，刚经历风暴，他们照顾自己的人也是有些无力了。
也就没有什么会把他们带向自己的部族的可能了。
见众人有些气衰，白绍也是一招身后活下来的几个残兵冲进了家内开始畏畏缩缩地往外搬，成袋的冷面。
所有人都把物资集结到一起的地方，就是几个村子的最外围最靠近战场方向的位置，一堆食物堆积在哪里，他们也等待着那士兵的到来。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直接交割完毕也不给对方多余的思考余地，也是最有可能保证他们履行约定的办法，若是他们将领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他们活路，那自然也只能做最后的拼搏。
布皓身后，他能感觉得到有不少人正高举着农具，似乎他们更期望的是这群人不要履行约定，这样他们还能最后拼一把。
一直到黄昏结束，黎明到来。
布皓看到破晓之光刺穿了云层，僵了一晚上的酸涩眼睛也不由地眨了一下，待他定睛望去，两个身影渐渐出现在苍茫的雪地之上。
“怎么，就只有两个人？”布皓不敢相信地望着那边，而后白绍一皱眉，说到，“那好像是我们的人。”
他眼力比较好，能够看清不远处的还穿着他们统一布衣的那人，看不清样貌，但是他知道这个是他们的服饰。
“什么？”布皓也是有些惊异，按理说就在这茫茫大雪地上，不应该还有人能够活着回来，能过来的应该只有对方的将领。
“有可能是逃兵。”参谋这时候横插一嘴，赶紧猜测到。
“逃兵……”布皓心头念想着，抓起地上的一把雪塞进嘴里，硬生生吞咽下去后，说到，“去迎接他们。”
很快俩人在晨光之下走到了那一堆食物前。
“咋回事？还要迎接么？”常极有些感到怪异，看眼前的这一幕似乎并不是在迎接他，只是为什么要堆在这里？不怕食物坏了么？
但是更让他担心的还是这个身旁的阿让，这小子见到自己杀了很多人，是否会将自己列为可怕的家伙举报出来，这就不好说了。
尽管一路上很多次跟他强调不许说出去，就是看他能否遵守约定了。
“你们怎么回来的？”白绍目光一冷，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阿让的衣服，呵斥道。
阿让也是有些心虚，他知道自己是在几位叔叔的护送下才逃出来，是货真价实的逃兵，但是现在他们回来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阿让脑袋灵光一闪，赶忙说道，“是这位姑娘就我回来的。”
“？”常极听到这句话心头也是不由地咯噔了一下，这小子不会当场就要违约吧。
白绍侧过去目光看了眼常极，“是那位去采集的姑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白绍不相信地责问道。
“真的！马上就要被他们追上了，不巧他们碰到了一只好大的妖兽，当场就把那百名将士撕成了碎片，而这位姑娘紧要关头把我拽进了一个山洞里，这才保住了性命。”
“妖兽？呵”布皓在后面听着也是不由地冷笑了起来，不说妖兽了，就他打过的战争时间内，他就没有见过有什么庞大的妖兽或者邪兽。
最多的也就是一些体型硕大的野兽，但是也大多垂暮将死，毫无战斗力。
常极听他这届时，也是心头苦笑，这小子真是张口就是胡话。
“真的”阿让像是很委屈一样，面对这白绍高举的拳头，瘪气说到，“说句难听的，要不然你们都打输了，人家军队怎么还没有过来？”
后续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拳还是直接打在了阿让的额头上。
“哼！小子，如果对方来了，你马上就人头落地！”白绍也是放下狠话，骂道。
要知道方才他的解释里面并没有否定自己是个逃兵的成分，若不是念在年轻他还真就一拳爆碎他的脑袋了。
常极抓起一把头发，把自己头发根上的鲜血甩去，扔掉手中从士兵那里夺来的长刀。
回过神来，注意到阿让好像还在原地蒙圈，常极走上前一把将他拽出来，转身朝回路走去。
本不想与这群人发生冲突，现在已经清理干净了，他心想只要两军将领不互相对话应该就不会说到自己吧。
常极心底也是没有底，也不知道这个名叫阿让的小鬼是否会信守承诺。
而出乎常极预料的也是，临走出那条两侧满是枯树白霜的路之后，面前一片尸体堆积的景象也是触目惊心。
就像是没有闲心会收拾尸体一样，众多的尸体都被堆积在一起，雪花飘落之际，也有野兽吞咽着这难得的一块鲜肉。
一片赤炼的地狱，也只有歹恶的邪兽才敢踏足，四处小体型的猛兽，像是狼，豹子之类，早就被这血腥一幕吓得远远的。
常极回头看了眼也是脸上写满震惊的阿让，他转头朝着村庄来的方向走去。
现在没有车辆或者马匹，自己要是徒步走回去应该还是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而路上能否找到一口吃的，就是能否或者回去的唯一办法了。
同时在回到总营地的上将，布皓的军营内。
“君主，我们，败了！”半天前还是雄姿英发的上将此时也是满头失血，手臂也断去了一半，回来的时候为了不会失血过多而死，焦黄的布料缠满了他的断臂此时依旧有鲜血透出。
布皓点点头，他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我们胜了这么多场，如今面对更强大的人失败也属于正常，不必太过于自责，白绍。”
“君主，如今失败我们……”其余参谋则是忧心忡忡，上前来问道。
而要知道他们战斗之前都是有协商的，有的战争是为了获得部分粮食而进行，所以就只会进行几个比较重要的将军对垒。
而有的战争，则是为了兼并与屠族而爆发的，这种战争的结果就是其中某一方男丁被杀光，女子与粮食一同被劫掠走。
这种也是万不得已才会出现的。
所以众人也在担心到底这场战争的筹码是什么，如果是后者，那他们或许也该准备一下跑了。
“放心，”布皓冷笑一声，抬眼看了眼那畏畏缩缩的参谋，说，“死不了你们。”
这句话一出，也让众人松了一口气，不光是这个参谋，还有其他人也是在意这场战争的筹码，毕竟自己的妻儿也都在这里，也不能不紧张。
就在他说完后，布皓却是长叹一口气，把后背重重地倚靠在靠椅上，说到，“八成的粮食。”
“……”
声音似乎没有多么威慑力，而且也只是普通而又简单的内容，却象一颗重石一般，压在所有人身上完全喘不过气来，呼吸这个动作都本能地内敛。
百分之八十。
当前风暴一下子让接下来的粮食断供了，他们爆发这一场战争也是为了未来的粮食着想，其战争的结果很简单，就是失败者让胜利者奉献出活下去的机会。
而失败者的结局也很简单，就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度过最后的岁月，最终在霜雪中饿死。
这没有什么反悔的事情，甚至可以说他们需要想一下对方是否会反悔把所有粮食抢走，这也没有任何的周转余地，这就是现实。
而实际现在损耗了大批的壮年，未来耕种的希望更是断绝了，他们也就是为了先将下一批培养起来才能做更长远的打算。
这都是胜利者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准备一下，去迎接游北的军队吧。”战争十分惨烈，没有多少伤员能够活下来，能够或者到这里的应该也不过就是百人，而正是这百人，就可以搬空他们接下来三个月的粮食。
正要走出营帐，却听见一声呜呜啜泣，布皓转目瞪了他一眼，攥紧了双拳，而后缓缓松开再次冷哼一声，说，“我们不见得就要死，我感觉得出来，凛冬就要结束了！温暖的季节就要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但是他心头按耐不住去说这句话。
众人也是心惊胆战地相互簇拥着将自己的粮食搬出来，有人很小心地藏下了不少，这一家藏一点，那一家藏一点，似乎渐渐的原本可以称为八成的粮食却是一成不到。
看着面前满是怨恨与哀求的母亲或者妻子们，布皓也是心如刀绞，但是他不能动恻隐，这是在拿战争的结果开玩笑，而对方绝不会因此感到好笑，他们会愤怒。
若是惹怒了那群刚从血中淋浴过的战士，他们的尖刀利刃不会留情。
“白绍，把食物都搬出来，最少也要有七成。”大多数家庭都是地窖的，更多的也是防止霜雪落入其中将食物污染，所以大多都放在哪里大都知道。
在村头最末端焦急等待着的菊华看到君主来收粮食，也是心头一凉，她知道自己那顽皮的弟弟是回不来了。
就在白绍走到村头附近要来收他们村的食物，几乎所有人都举着农具威吓着这个断肢的家伙。
“狼狈的家伙，回去舔你主子脚后跟吧！别来碰我们的粮食！”也是十分豪横发言，弄得白绍里外不是人。
但他也是目光早被鲜血染红，他想来不顾虑这种，转身冲向前去，一把便将那耙子夺过来摔在地上，冰冷的眼神仿佛要吃人，吓得一旁那人两腿打颤。
他喝到，“他们比我还要可怕，不会手下留情，我们败了！若是交出食物还能苟活一夕，若是不交，他们的刀刃就要划破你们的脖颈！”
像是这种情况，也不会存在过多收留一些外来人口，刚经历风暴，他们照顾自己的人也是有些无力了。
也就没有什么会把他们带向自己的部族的可能了。
见众人有些气衰，白绍也是一招身后活下来的几个残兵冲进了家内开始畏畏缩缩地往外搬，成袋的冷面。
所有人都把物资集结到一起的地方，就是几个村子的最外围最靠近战场方向的位置，一堆食物堆积在哪里，他们也等待着那士兵的到来。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直接交割完毕也不给对方多余的思考余地，也是最有可能保证他们履行约定的办法，若是他们将领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他们活路，那自然也只能做最后的拼搏。
布皓身后，他能感觉得到有不少人正高举着农具，似乎他们更期望的是这群人不要履行约定，这样他们还能最后拼一把。
一直到黄昏结束，黎明到来。
布皓看到破晓之光刺穿了云层，僵了一晚上的酸涩眼睛也不由地眨了一下，待他定睛望去，两个身影渐渐出现在苍茫的雪地之上。
“怎么，就只有两个人？”布皓不敢相信地望着那边，而后白绍一皱眉，说到，“那好像是我们的人。”
他眼力比较好，能够看清不远处的还穿着他们统一布衣的那人，看不清样貌，但是他知道这个是他们的服饰。
“什么？”布皓也是有些惊异，按理说就在这茫茫大雪地上，不应该还有人能够活着回来，能过来的应该只有对方的将领。
“有可能是逃兵。”参谋这时候横插一嘴，赶紧猜测到。
“逃兵……”布皓心头念想着，抓起地上的一把雪塞进嘴里，硬生生吞咽下去后，说到，“去迎接他们。”
很快俩人在晨光之下走到了那一堆食物前。
“咋回事？还要迎接么？”常极有些感到怪异，看眼前的这一幕似乎并不是在迎接他，只是为什么要堆在这里？不怕食物坏了么？
但是更让他担心的还是这个身旁的阿让，这小子见到自己杀了很多人，是否会将自己列为可怕的家伙举报出来，这就不好说了。
尽管一路上很多次跟他强调不许说出去，就是看他能否遵守约定了。
“你们怎么回来的？”白绍目光一冷，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阿让的衣服，呵斥道。
阿让也是有些心虚，他知道自己是在几位叔叔的护送下才逃出来，是货真价实的逃兵，但是现在他们回来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阿让脑袋灵光一闪，赶忙说道，“是这位姑娘就我回来的。”
“？”常极听到这句话心头也是不由地咯噔了一下，这小子不会当场就要违约吧。
白绍侧过去目光看了眼常极，“是那位去采集的姑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白绍不相信地责问道。
“真的！马上就要被他们追上了，不巧他们碰到了一只好大的妖兽，当场就把那百名将士撕成了碎片，而这位姑娘紧要关头把我拽进了一个山洞里，这才保住了性命。”
“妖兽？呵”布皓在后面听着也是不由地冷笑了起来，不说妖兽了，就他打过的战争时间内，他就没有见过有什么庞大的妖兽或者邪兽。
最多的也就是一些体型硕大的野兽，但是也大多垂暮将死，毫无战斗力。
常极听他这届时，也是心头苦笑，这小子真是张口就是胡话。
“真的”阿让像是很委屈一样，面对这白绍高举的拳头，瘪气说到，“说句难听的，要不然你们都打输了，人家军队怎么还没有过来？”
后续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拳还是直接打在了阿让的额头上。
“哼！小子，如果对方来了，你马上就人头落地！”白绍也是放下狠话，骂道。
要知道方才他的解释里面并没有否定自己是个逃兵的成分，若不是念在年轻他还真就一拳爆碎他的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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