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古城
星空被遮蔽，古老的城悬于天穹。
本应存在于神话的存在跨越了时间，降临此世。
比山脉还要高耸的庙宇巍峨矗立，或许在很久之前曾有人在此念诵神灵名讳，献上最虔诚的祈祷。
城的中心是一棵枯死的巨树。
嶙峋的树干呈现出石化的苍白状态，千万衰败枯死的树枝朝着四面八方延伸，像是支撑住了整个世界。
或许整个的国度便是依托巨树建立。
不见尽头的大陆遮蔽苍穹，太古岁月的气息近乎扑面而来。
可是太安静了。
白亦珺看到的只有荒凉。
片刻后，古城变得模糊，如镜花水月消散了。
夜空依旧皎洁，大雨不仅为大地带来了一场洗礼，同样也濯清了穹宇。
今晚的星空比往日更加清晰明亮。
群山静默。
云层已经彻底消退，当那古老的城隐去，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大山中的生灵记得。
白色的庞然身影没入河流，荡漾点点涟漪。
白亦珺感受着水流拂过鳞片的缝隙，仿佛它也成为了水流的一部分，随波流淌，踏上不知归处的路途。
箭矢般的影子掠过水底，两点烛火被拉伸成狭长的弧光。
夜雨后的山林泛着森冷的寒意，轻纱般的薄雾荡漾，让大山笼上了梦境的色彩。
河道很快抵达尽头，大蛇上岸，在绿茵上留下蜿蜒印痕，游走攀附上巍峨古木。
白亦珺沉吟，回想着先前所见。
毫无疑问，某种媒介沟通了沉睡的古城，让其降临现世。
是红雀吞食的火焰影响，还是那些重获自由的灵魂归处？
它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太少了。
或许那名人类知晓原因，可她已经无法回答。
不过也无妨。
那场持续了数日的大雨便引来了不速之客的造访，片刻显露的古城显然动静更大，肯定会有更多访者。
……
逶迤青峰，碧空辽阔。
巍峨建筑坐落在群山之间，云雾萦绕，若隐若现，恍若仙境。
苍茫云海间，不时能看到身着道袍的身影掠过，脚下踏着妖兽，衣襟飞舞，飘然若仙。
山脚下。
长途跋涉至此的豪绅权贵看到这般场景，脸上无不浮现出敬畏渴望的神情，当寻常的欲望得到满足，他们又开始渴求更强大的力量。
宽阔石阶山路尽头，巨大古朴山门高高耸立，“万妖门”三个大字镌刻其上。
妖气森森，却又正气凌然。
前行至此的访者驻足，抬头仰望山门，即便是普通人也能清晰感受到那无形之中的恐怖气势。
“求求你们，救救她吧！”不远处突然传来的哭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名衣衫破旧的中年男子跪在一名穿着道袍的弟子面前乞求着，怀中抱着一名昏迷的女孩。
“要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来一个我们接纳一个，到时候万妖门岂不是成了流民乞丐汇聚的地方？”年轻弟子皱眉，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嫌弃。
“救救我女儿，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们救救她。”男人试图抓住年轻弟子的衣襟。
“去去去，别在这呆着。”年轻弟子避之不及的躲开。
“……不在这，我能去哪儿？”
男人抬起头，神色茫然，怀揣着一线希望来此，却又被毫不留情打破。
“呵，当然是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年轻弟子冷笑。
“啧啧啧，真把这里当做慈善的地方了。”
“他该去佛门。”
“佛门？你觉得那些和尚会平白无故帮人？”
人们低声议论，也仅仅只是议论，冷漠才是世间常态，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不远处，一名身着白衣的温雅公子停下了脚步。
“公子？”身旁的女童抬头看来。
“回去吧。”温雅公子掂了掂手中的折扇。
“为什么？”女童疑惑。
“没必要了。”温雅公子摇摇头。
女童“哦”了一声。
公子总是如此。
经常莫名其妙改变主意，就算询问多半也问不出什么。
不过每一次，公子都是对的。
温雅公子再次看了眼巍峨的山门，展开折扇轻轻摇动，素白的扇面上，仅仅写着一个“缘”字。
“公子，那个小女孩好可怜，我们帮帮她好不好？”女童抿了抿嘴唇，眼神希冀的望着温雅公子。
“唔，帮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到时候你的伙食就要分一半给她了，确定么？”温雅公子笑了起来。
女童呆了呆，低下头，点着手指，纠结许久终于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做出决定：“嗯，到时候我少吃一点就可以了。”
“是一半。”温雅公子强调。
“……一半就一半。”女童声音很小，撇着嘴，神色委屈。
“呵呵。”温雅公子看着女童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好了，别担心你的伙食了，看，有人出来了。”
“我那里还缺一个童子，把孩子留下吧。”
男人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准备离开，身后传来的声音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青衣墨发的少女注视着他，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小兽。
“慕师姐。”年轻弟子连忙恭敬行礼，看到男人没有反应，忍不住催促，“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把你的孩子留在这就行了，你可以离开了。”
突然，青衣少女似乎心有所感，抬起头来朝着石阶的方向望去，却只依稀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转瞬间消失在了来往的行人中。
万妖门。
正如名字所言，宗门成员以奴御妖兽为主。
或是依靠法决奴役驱使，或是从小眷养缔结契约。
本质并无差异。
青衣少女在楼宇长廊间穿行，身着道袍的修士数量逐渐减少，苍劲古木旺盛，重重交叠遮蔽苍穹，寂静的仿佛来到了另一方世界。
道路的尽头是一处幽深峡谷。
阴冷潮湿，水珠滴落的声音清晰无比，隐隐有凄厉的吼声从黑暗深处传来，空气中弥散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
脚步声在深谷回响。
青衣少女怀中的小兽已经没了动静，双眼紧闭缩成一团，已经在本能的驱使下进入了装死状态。
随着深入，血腥气息变得愈发浓郁，点点幽幽的烛火在黑暗中闪烁。
那是一双双眼眸。
无数妖兽被困锁在牢笼之中，大多都是伤痕累累，血液早已将地面染成了暗红。
愤怒嘶吼，森冷漠然，卑弱乞求……它们看到青衣少女的反应也各不相同。
行至深处，是一处华丽洞窟，死寂的黑暗如一颗分外耀眼的星，是一切的中心。
“师尊。”青衣少女驻足，对着面前的女子微微躬身。
“霜儿，焰儿的命符碎了。”女子言语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什么！”青衣少女讶然，“师姐她不是去抓捕无尽大山中的妖兽了么？”
前些时日，宗门中感知到无尽大山的劫雨，应该是有妖兽成功踏入崛起之路，姜焰奉师尊之命前往，除此之外似乎还为了验证某件事。
“或许是现世的古迹催生出了怪异，事情超出了她的掌握。”女子端起茶杯轻酌一口。
青衣少女沉思：“这就是师尊唤我到此的原因么？”
“修行路漫漫，即便天骄亦会陨落，可焰儿终归是我的弟子。”女子似是猜到了少女的心思，“无需担心，此行崔长老将会与你一同前往。”
“是，弟子遵命。”
本应存在于神话的存在跨越了时间，降临此世。
比山脉还要高耸的庙宇巍峨矗立，或许在很久之前曾有人在此念诵神灵名讳，献上最虔诚的祈祷。
城的中心是一棵枯死的巨树。
嶙峋的树干呈现出石化的苍白状态，千万衰败枯死的树枝朝着四面八方延伸，像是支撑住了整个世界。
或许整个的国度便是依托巨树建立。
不见尽头的大陆遮蔽苍穹，太古岁月的气息近乎扑面而来。
可是太安静了。
白亦珺看到的只有荒凉。
片刻后，古城变得模糊，如镜花水月消散了。
夜空依旧皎洁，大雨不仅为大地带来了一场洗礼，同样也濯清了穹宇。
今晚的星空比往日更加清晰明亮。
群山静默。
云层已经彻底消退，当那古老的城隐去，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大山中的生灵记得。
白色的庞然身影没入河流，荡漾点点涟漪。
白亦珺感受着水流拂过鳞片的缝隙，仿佛它也成为了水流的一部分，随波流淌，踏上不知归处的路途。
箭矢般的影子掠过水底，两点烛火被拉伸成狭长的弧光。
夜雨后的山林泛着森冷的寒意，轻纱般的薄雾荡漾，让大山笼上了梦境的色彩。
河道很快抵达尽头，大蛇上岸，在绿茵上留下蜿蜒印痕，游走攀附上巍峨古木。
白亦珺沉吟，回想着先前所见。
毫无疑问，某种媒介沟通了沉睡的古城，让其降临现世。
是红雀吞食的火焰影响，还是那些重获自由的灵魂归处？
它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太少了。
或许那名人类知晓原因，可她已经无法回答。
不过也无妨。
那场持续了数日的大雨便引来了不速之客的造访，片刻显露的古城显然动静更大，肯定会有更多访者。
……
逶迤青峰，碧空辽阔。
巍峨建筑坐落在群山之间，云雾萦绕，若隐若现，恍若仙境。
苍茫云海间，不时能看到身着道袍的身影掠过，脚下踏着妖兽，衣襟飞舞，飘然若仙。
山脚下。
长途跋涉至此的豪绅权贵看到这般场景，脸上无不浮现出敬畏渴望的神情，当寻常的欲望得到满足，他们又开始渴求更强大的力量。
宽阔石阶山路尽头，巨大古朴山门高高耸立，“万妖门”三个大字镌刻其上。
妖气森森，却又正气凌然。
前行至此的访者驻足，抬头仰望山门，即便是普通人也能清晰感受到那无形之中的恐怖气势。
“求求你们，救救她吧！”不远处突然传来的哭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名衣衫破旧的中年男子跪在一名穿着道袍的弟子面前乞求着，怀中抱着一名昏迷的女孩。
“要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来一个我们接纳一个，到时候万妖门岂不是成了流民乞丐汇聚的地方？”年轻弟子皱眉，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嫌弃。
“救救我女儿，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们救救她。”男人试图抓住年轻弟子的衣襟。
“去去去，别在这呆着。”年轻弟子避之不及的躲开。
“……不在这，我能去哪儿？”
男人抬起头，神色茫然，怀揣着一线希望来此，却又被毫不留情打破。
“呵，当然是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年轻弟子冷笑。
“啧啧啧，真把这里当做慈善的地方了。”
“他该去佛门。”
“佛门？你觉得那些和尚会平白无故帮人？”
人们低声议论，也仅仅只是议论，冷漠才是世间常态，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不远处，一名身着白衣的温雅公子停下了脚步。
“公子？”身旁的女童抬头看来。
“回去吧。”温雅公子掂了掂手中的折扇。
“为什么？”女童疑惑。
“没必要了。”温雅公子摇摇头。
女童“哦”了一声。
公子总是如此。
经常莫名其妙改变主意，就算询问多半也问不出什么。
不过每一次，公子都是对的。
温雅公子再次看了眼巍峨的山门，展开折扇轻轻摇动，素白的扇面上，仅仅写着一个“缘”字。
“公子，那个小女孩好可怜，我们帮帮她好不好？”女童抿了抿嘴唇，眼神希冀的望着温雅公子。
“唔，帮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到时候你的伙食就要分一半给她了，确定么？”温雅公子笑了起来。
女童呆了呆，低下头，点着手指，纠结许久终于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做出决定：“嗯，到时候我少吃一点就可以了。”
“是一半。”温雅公子强调。
“……一半就一半。”女童声音很小，撇着嘴，神色委屈。
“呵呵。”温雅公子看着女童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好了，别担心你的伙食了，看，有人出来了。”
“我那里还缺一个童子，把孩子留下吧。”
男人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准备离开，身后传来的声音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青衣墨发的少女注视着他，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小兽。
“慕师姐。”年轻弟子连忙恭敬行礼，看到男人没有反应，忍不住催促，“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把你的孩子留在这就行了，你可以离开了。”
突然，青衣少女似乎心有所感，抬起头来朝着石阶的方向望去，却只依稀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转瞬间消失在了来往的行人中。
万妖门。
正如名字所言，宗门成员以奴御妖兽为主。
或是依靠法决奴役驱使，或是从小眷养缔结契约。
本质并无差异。
青衣少女在楼宇长廊间穿行，身着道袍的修士数量逐渐减少，苍劲古木旺盛，重重交叠遮蔽苍穹，寂静的仿佛来到了另一方世界。
道路的尽头是一处幽深峡谷。
阴冷潮湿，水珠滴落的声音清晰无比，隐隐有凄厉的吼声从黑暗深处传来，空气中弥散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
脚步声在深谷回响。
青衣少女怀中的小兽已经没了动静，双眼紧闭缩成一团，已经在本能的驱使下进入了装死状态。
随着深入，血腥气息变得愈发浓郁，点点幽幽的烛火在黑暗中闪烁。
那是一双双眼眸。
无数妖兽被困锁在牢笼之中，大多都是伤痕累累，血液早已将地面染成了暗红。
愤怒嘶吼，森冷漠然，卑弱乞求……它们看到青衣少女的反应也各不相同。
行至深处，是一处华丽洞窟，死寂的黑暗如一颗分外耀眼的星，是一切的中心。
“师尊。”青衣少女驻足，对着面前的女子微微躬身。
“霜儿，焰儿的命符碎了。”女子言语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什么！”青衣少女讶然，“师姐她不是去抓捕无尽大山中的妖兽了么？”
前些时日，宗门中感知到无尽大山的劫雨，应该是有妖兽成功踏入崛起之路，姜焰奉师尊之命前往，除此之外似乎还为了验证某件事。
“或许是现世的古迹催生出了怪异，事情超出了她的掌握。”女子端起茶杯轻酌一口。
青衣少女沉思：“这就是师尊唤我到此的原因么？”
“修行路漫漫，即便天骄亦会陨落，可焰儿终归是我的弟子。”女子似是猜到了少女的心思，“无需担心，此行崔长老将会与你一同前往。”
“是，弟子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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