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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真相

    只见那远处的黑影开始缓慢蠕动。荆唐见状心脏剧震,虽然翎说那怪物对他并无恶意,但是生理以及心理上的恐惧却不是一句“没有恶意”能够轻松抵消了的。他有心逃跑,但是身后的墙壁和瘫软双腿都在提醒他,他跑不了。

    “奇卡路西,乌布斯系。”奇怪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次不需要荆唐提醒翎便主动对那声音做出了翻译:“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来这里?”

    “你能把我的话给它翻译吗?”

    “能。”

    “请问,你是什么生物?”

    “阿卡!萨恶邤奇。”

    “无礼的人类,按照我的年龄,当你祖宗都是足够的!你的长辈没有教过你什么是最基本的尊重吗?”

    “翎,你确定它那几个音节能代表这么多意思?”荆唐傻眼了。

    “确定。”

    “牛啊。这么神奇吗?”荆唐在心里吐槽。

    “那,尊敬的额……神虫,请问您近来有没有见过一个和我一样大小的小女孩?”

    “萨西其巳呜卡。”

    “我不叫神虫,我有名字,我是阿萨辛。至于你说的那个小女孩,我确实见过,只是可能被我的样貌给吓到了,跑得很快。”

    “嗯……冒昧的问一句,您会讲我们人类的语言吗?”荆唐此时已经有些确定了,面前的大虫,对他或者对人类并没有什么恶意,有的也许是好奇,要不然翎会发出警报的。因此他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嗯,会。”一道听起来略显年轻的沧桑男声传来。

    荆唐心中大定,又壮着胆子问道:“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你……我或许见过你的族人,你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那个谁来着?嗯……唐清河,对,那个小子,你跟唐清河是什么关系?”阿萨辛带着一丝好奇的情绪向荆唐问道。

    “唐清河?清字辈,如果是我们家的族人,那要往上查三辈了,我靠!至少要往前数两百多年!”荆唐感觉有些头皮发麻了。

    “已经过了两百多年了吗?难怪你们的服饰这么不一样,两百多年……那,唐家那小子应该已经不在了吧……呵人类就是这样,命短的可怜。”阿萨辛的声音落寞了许多。

    荆唐听到这些话,心中也有些唏嘘,毕竟真要说的话,人类在地球上已经算是比较长寿的物种了,像阿萨辛这样的明显不能算作是正常情况,可是他又想不出来什么安慰的话来。

    “行了,说吧,你来是为了什么?别跟我说就来图一乐呵,我可是知道,现在你们人类的体质都弱的可怜,在这里你们的身体可承受不了太久。”

    “额……我来这里是想知道七十多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哈,就是为了这个啊,很简单啊,我当年为了给唐家小子续命,不小心挖断了此地的唯一地灵根,也因此,这里的灵气就慢慢开始消散了,这里也就慢慢地不再适合其他生物修炼了,你们没发现吗?近来此地的生灵已经不再活跃了。”阿萨辛说的很平淡,就仿佛那件事中,他只是一个看客。

    “所以,结果就是,我族族老没能撑到您为他续命,而此地也因此成为了一个废地……是么?”荆唐没有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是啊,人类,呵,一群短命鬼,啊不过也不能这么说,你们其实也是可以修炼的,只不过不知为什么,从一两千年前就开始,你们就不会修炼了,我也给唐家那小子演示了我们的修炼方法,但是人、妖毕竟不一样,那小子,呵到死也没能学会。”

    “这……”荆唐心中剧震,他没想到还能听到这样的秘闻,他从来不知道,人类千年前还是能够修炼的,虽然有过推测但是毕竟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因此也只是将那些当做传说……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已经发放,本系统的各项权限也为宿主全面开放,欢迎宿主真正地揭开世界真实的一角。”

    荆唐听到翎的话,并没有太过惊讶,而他也已经察觉到了,这个世界已经和他所熟知的那个世界有所不同了。

    “小子,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阿萨辛……爷爷,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呵,可以啊,我并不在乎你们人类的那些琐碎的所谓称呼。”

    “呵呵,刚开始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荆唐心中吐槽。

    “好,阿萨辛爷爷,您和我哪位族老是怎么认识的?”荆唐很好奇。

    阿萨辛想了想他现在除了睡觉,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反正现在也不能修炼,索性陪着这个小子聊聊天也可以。

    “那时候好像还是什么大清时期,唐清河那小子当了什么官,然后在山里抓捕犯人的时候迷了路,他当时着急的样子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呵呵,你是不知道那小子在山里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路,急的直骂娘,我当时才只有一百多岁,从来都在山里,没怎么见过人类看到他,只觉得有趣,就想着逗逗他,结果他看到我以为我就是一条大一点的虫子,就没放在心上,我就跟着他转来转去的,他看我一直跟着他,许是烦了,就对我说:喂,你干嘛跟着我?我他妈找不到路就已经够烦了,别再跟着我了,再跟着我,别怪我一刀劈了你!”

    说到这里,阿萨辛巨大的身形动了动,只听阵阵轰鸣声响起,荆唐只感觉眼前一花,习惯性地闭眼,再次睁眼的时候就看到眼前的巨大黑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着绣着一道金色长龙的绸缎青衣,双眼被一道黑色绸带遮蔽着的长发年轻人,是的年轻人,荆唐虽然明白眼前的人大概率就是阿萨辛变得,而且听他的声音就感觉不会太老,但是当阿萨辛真正的以年轻人的形态出现的时候荆唐还是感觉很奇怪,按照阿萨辛的话来说,他活了至少三百年了吧……

    “干什么这么惊讶?哦对了,我没跟你说过,我是地缚一族的,这里,不过没有我的族人了,他们大多都走了,只有我留下来了,别多想,我只是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了懒得挪窝了而已。才不是因为那个唐家小子!”

    荆唐干笑了两声,并没有拆穿阿萨辛的傲娇。

    “啊,对了,翎,现在几点了?”荆唐突然想起来任务完成了,他该回家了的。

    “现在是BJ时间下午两点三十二分。”

    “我擦,咳咳,阿萨辛爷爷,我该回去了,要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了。”

    “好,回去吧,平时没什么事的话,别来打扰我,当然,你就算找我,我也不一定会见你。”阿萨辛说罢便一挥手,荆唐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部也因为强烈的眩晕感而给他一种极为不适的感觉。

    “糟了,呕……”

    荆唐没反应过来腿一软,跪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宿主,有人看着呢。”翎自从任务完成之后,似乎就打开了封锁情绪的锁,此时看着荆唐那丢人的样子声音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小朋友,小朋友,你怎么了?”李鼎看到荆唐跪在地上旁若无人地呕吐连忙打开车门下车,快步冲到荆唐身边,宽大的手掌在荆唐的后背上来回抚摸,想要帮他缓解不适感。

    “李叔,我,咳咳,我没事,我们回去吧,接下来两天,可能不需要再来了,先送我回去,钱不用找我了,到时候可能还会用到您的车。”

    “好。”李鼎也没问什么,打起火就出发了。

    十五分钟后,荆唐下车谢过了李鼎之后便返回了家中。

    刚踏入大门,荆唐就感觉到两道不善的目光。

    “呵呵,荆小唐,你还知道回来!”果然,荆唐刚察觉到不对劲,一道清冷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朵。

    “啊,哈哈,外婆,我,我不是说了今天会晚点……回来的吗?”荆唐开始卖萌,试图靠卖萌去蒙混过关。

    可是他打错算盘了。“荆小唐,卖萌没用,说,你到底去哪儿了。”江素红抗住了荆唐的卖萌进攻,以往他卖萌还是很有用的,但是很显然,这次江素红真的生气了。

    荆唐给江素红说的理由是去找同学玩了,中午可能就不回家吃饭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一个唐伊婷,唐伊婷在荆唐离开之后就到他家里,看到荆唐不在家就哭了,江素红一问才知道,荆唐根本就不是去同学家了,而是去山上找什么大虫子,江素红当时就急了,急急忙忙赶到山上,却怎么也找不到,倒是翎一早就感知到了,不过没有跟荆唐说,而是擅做主张动用卫星电话给江素红拨了一通电话,并且用荆唐的声音对江素红说他会回去,不用找他,然后迅速将电话挂了……

    “荆小唐,解释一下吧。”江素红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荆唐,看得荆唐心里发毛。

    “额……哈哈哈,外婆,对不起嘛,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荆唐一看这架势怎么会不明白?肯定是被拆穿了,至于是谁搞的破坏,呵呵,荆唐就跟一个人提过这件事,所以“叛徒”很好锁定,不过,荆唐也很无奈,毕竟只是他随口一提,谁知道唐伊婷给当真了,还跟他外婆说了,而他也没有跟她说不要和别人讲……

    于是,荆唐喜提罚跪两个小时大奖……

    “翎,我的奖励呢?”

    荆唐跪在院子里低着头,在旁人看来就好像是在认错,实际上是在跟翎讲话。

    “宿主,本次任务的奖励均在系统的仓库中,是否使用?”

    “先用一颗洗髓丹吧,对了一共有多少颗?”荆唐有些好奇,一瓶洗髓丹,别说没见过了,就算是看着就感觉不会少。

    “一共有七颗哦,本系统所用的瓶子乃是修行界的标准用瓶子。”翎的话明显地多了起来。

    “好,用一颗,给我吧。”

    “是。”

    洗髓丹拿在手里,温润如玉,明明是死物,却能感受到一股股热意自丹药中传来,荆唐摊开手掌第一次看到了丹药的全貌,整体成球状,内径大概为两厘米,小小一颗呈现天青色的色泽,荆唐眯了眯眼,看到丹药上面有丝丝缕缕的淡金色条纹,如果为丹药的外观打分的话,荆唐绝对会给它打个八九十分。

    轻轻地挺了一下手掌,洗髓丹迅速地被向上抛去,荆唐张开嘴,丹药准确地进入了他的嘴里,轻轻地嚼动一下,他感觉了一下,很像小卖部里卖的那种糖豆,甜甜的,有些脆,不过有一点,就是嚼了两下,便感觉到丹药彻底化为一股热流顺着他的食道进入腹中,而后感觉到了自其小腹中传来了一股股的热意传向全身,一股说不出来的舒畅感令荆唐差点忍不住呻吟出声。

    同时,他感觉到了一股股热意似乎要透出身体……

    “我靠,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

    “我还以为主人知道呢,您不是看过很多小说吗?小说上没写过吗?”

    “你,你也知道是小说啊,怎么能跟真实体验……比。”荆唐强行憋着那将要喷薄而出的“暖流”而他又不敢起身,现在才过去了一个小时而已,提前起来,还不知道会不会让江素红刚消下去的怒气再次升起来。

    “算了,忍一会。忍……呼,哈,呼,嘶~操,还来!”荆唐的脸色巨变,“外婆,我先去一趟厕所,一会儿在跪!”

    荆唐迅速冲进厕所关门,坐下,一气呵成……

    五分钟后,荆唐有些虚脱地走出厕所,在洗漱台的镜子中看到了他的脸上有着一条条黑色的“斑纹”,他伸手摸了一下,那“斑纹”还掉色的,他这才明白那些是体内排出的污秽和汗液混合形成的……

    洗了把脸,又继续回去跪着了,没办法,谁让他有错在先呢。

    一个小时后……

    下午四点五十三分,荆唐起身,发现这次,虽然和之前一样跪了一个小时但是后来的一个小时,腿部,膝盖的酸痛感明显少了很多,这也让荆唐感慨,洗髓丹还是挺有用的,只是这“副作用”实在是……一言难尽。

    进浴室里洗了个澡,便到江素红和唐国兴的卧室里认错去了……

    “外婆~你最好了,原谅我吧,好不好嘛~”荆唐小时候经常跟江素红撒娇,现在也是信手拈来,他本意是好的,只是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但是因为唐伊婷的原因反而是适得其反了,他现在也只能借助装疯卖傻去蒙混过关了。

    “少来,那次你都是这样说,哪次是真的改了?”江素红冷声说道。

    “哎呀,外婆,我不就这一次嘛,给你吃颗糖,不生气了好不好?”荆唐将洗髓丹拿出了一颗,说着就塞进江素红的嘴里。

    “嗯,还挺甜,不过,想我这么轻易原谅你,这个,还不够!”

    “嗯……那,这一个月的家务活,我包了!”荆唐看着有些松口迹象的江素红连忙加大火力。

    “行,就给你长个教训,再有下次,保证给你腿打折!”

    “好,我保证!”

    “小糖块,不是外婆想要罚你,实在是你太让人担心了,你说,你一个孩子,一个人跑到荒郊野岭去,万一有点什么事,你爸妈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要是没了,你可要你爸妈怎么办啊,啊?我还有你妈你舅舅,你小姨,还有你表哥,表妹,但是要是你出什么意外,你爸妈可就……”接下来的话江素红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也相信荆唐可以明白。

    荆唐点了点头,看到阿萨辛真身的一瞬间,即使知道短时间内他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但是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那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距离死亡那么近,而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还没有好好的在父母、长辈膝下好好的尽孝,那一瞬间他是后悔的,他后悔擅自行动,但是他并不后悔隐瞒家里的长辈,因为他不敢赌,不敢拿自己亲人的生命去赌,他赌不起!

    ……

    荆唐晚饭后躺在床上在总结今天的收获,洗髓丹有七颗,他自己吃了一颗,又给江素红和唐国兴一人吃了一颗。

    两位长辈都很疑惑,他们感觉今天出的汗格外多,格外臭,而最后都将问题归咎于荆唐身上,吃完晚饭,两人一起洗了个澡,不过在他们这里,事情终于结束了!尽管还是罚了荆唐一个月的零花钱,不过荆唐现在手里还有一些零花钱,一共还有一千多,这些还是过年收到的压岁钱……

    “翎,将那本功法调出来,我来看看。”

    “好的,主人。”

    “不是,什么时候,你对我的称呼变成‘主人’了?”

    “主人,您现在才发现吗?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功法以输入到您的脑海中了。”

    翎的话音刚落,荆唐就感觉一股陌生的信息涌入了他的脑子里。

    “基础修炼法:分为上中下三卷,分别对应修炼者的三大修炼方向——灵识,肉身,灵力。上卷名为分魂锻灵法,修炼时需要运用特定的法门将灵识分为几个部分,再以灵力同时蕴养,修炼结束时再逆行运转法门将灵识聚合起来;中卷名为引灵锻体法,修炼时以特定法门引动灵力蕴养身体中的血脉、血肉,达到锻造肉身的效果;下卷名为阴阳引灵法,此法门即为上中两卷中提及的特定法门,正向运转时为修炼法门,逆向运转则为攻击秘术。看似是三卷分散着的功法,却是被巧妙地串联起来的整体,为什么最为重要的基础法门却只能沦为下卷?”荆唐接收了任务奖励的功法之后感叹道。

    “正因为是基础,才叫下卷啊,谁跟你说的重要的就一定地位很高啊?”翎听到荆唐提的问题无语地回答。

    “嗯……说的也是,基础的东西,传播的也是最广的,就跟现在的九年教育一样,学的都是很基础的东西,但是确实很重要,也很不被重视。”

    “是这个意思,主人。”

    “行吧,这就是这一天的收获了……对了,算了,改天再问吧,累了一天了,睡觉……等会儿,卧槽我花那么多钱买的装备还在那里没取呢!我靠!四千啊!我半个月的稿费啊!我靠!翎,你有给收起来的对吗?”荆唐捶胸顿足,一脸肉疼地说着。

    “抱歉主人,您并未出口,也就是默认为消耗品,因此我并未回收。”

    “啊!我的钱!心疼啊!翎,下次,只要是能够回收的,一定要回收,要不然我再多的钱也要打水漂啊!”荆唐一脸绝望。

    “好的主人。”

    ……

    与此同时,文公山的地下,阿萨辛手里把玩着荆唐留下来的装备啧啧称奇:“现在的造物真是可以啊,比之几百年前要好太多了,这些东西做工不算精美却是真的结实,丝毫不比那些皇家御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