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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南都之约

    2011年1月6日,甬城华伟电力工程公司发文任命司徒敏为桂州钦城生物质发电厂安装项目部的项目经理,不过和以往一样,司徒敏只是作为总部领导挂职,实际的现场管理由项目执行经理负责。但即使是挂名的项目经理,在工程重大节点或项目遇到困难的时候,司徒敏还是需要出面的。

    2011年9月底,桂州钦城生物质发电厂的业主和安装项目部在进度款结算时因为图纸工程量有偏差而发生了争执,而项目执行经理和业主的关系有点搞僵,于是刚担任新成立的施工管理部副经理不久的司徒敏不得不准备飞赴桂州去做协调。

    桂州是风云联邦的南大门,与安南国的北部接壤,在自然景观和人文环境方面和安南国有许多相似之处,在风云联邦属于一个比较有少数民族特色的州。司徒敏对此次的桂州之行,心里是颇有激动之情的,因为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的靠近南都。

    南都是粤州的首府,而桂州和粤州接壤,因此从地图上看,钦城和南都已经是近在咫尺了。其实我们对一个城市的想念,往往不是这个城市的经济规模或名胜古迹,而是这个城市有没有你想见的人。司徒敏对南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只是因为那里有上官燕。司徒敏和上官燕的最近一次见面已经要追溯到1997年的暑假,因为东方凌的情报,司徒敏赶到古镇十字路口的歌舞厅和上官燕跳了一支舞曲,从那以后司徒敏虽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上官燕打个电话问候,两人却再也未见过面,算起来分别已经有14个年头了。

    司徒敏去桂州的时候没从粤州绕弯,而是带着随行的专工们从甬城直飞桂州,因为他不想带着工作压力去见上官燕,所以也没告知上官燕自己的行程。司徒敏到了项目部,带着各专业的专工们和业主进行了图纸工程量的核对,正赶上风云联邦的国庆节长假,大家也都没休息,连续奋战到10月8日才算是完成了工程量的核对任务。司徒敏让其它人10月9日先从桂州首府的宁城机场出发,自己则定了10月11日上午从南都至甬城的航班。等其它人都走了,司徒敏才给上官燕打了电话,

    “上官燕,我是司徒敏啊,我这次到桂州来出差,事情已经办完了,明天准备赶到南都住一晚上,后天早上从南都直飞甬城。明天下午我想和你见一面,你有时间吗?”

    “当然有时间了,我再怎么忙,也得和你见一面啊。对了,桂州没有机场吗,你怎么需要赶到南都来乘飞机呢?”上官燕好奇地问。

    “你那么高智商的人,真的不知道原因吗?如果你想亲耳听到我的回答,我就告诉你。”司徒敏卖了一个关子。

    “嗯”上官燕极轻柔的应了一声,似乎在等待司徒敏的下文。

    “我去南都没有任何其它理由,只为了见你一面,因为,我真的好想你。”

    “谢谢你!”上官燕轻轻的说,不过转而又带着嗔怪的抱怨“你怎么不提前几天和我打个招呼,明天要过来了,今天才告诉我,让我都没时间准备!”。

    “准备什么?莫非你每天要接见的人太多,我应该提前一个月预约啊?”司徒敏打趣道。

    “哪里呀!”上官燕急得娇嗔,“国庆长假我刚出去玩了一圈,人困马乏的,皮肤也晒黑了,你总要给人家留点美容的时间嘛!”

    “不用那么隆重,无论你什么模样,我都喜欢。”

    反正第二天就要见面了,两人为了留点话题也没多聊,细心的上官燕要了司徒的身份证号码,帮他在离开自己工作单位不远的南都迎宾馆定了一个房间。

    第二天早上,当司徒敏踏上开往南都的班车时,除了兴奋,似乎多了点紧张,还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上官燕似乎也没有了高中时代的冷傲,她显得有些焦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司徒敏发出一条PP的即时通讯“你现在到哪里了?”

    等待的感觉是漫长的,但事实上从钦城到南都的路途也非常遥远,从地图上看近在咫尺,但班车却足足开了八个小时。司徒敏一点也不责怪上官燕频频的催问自己到哪里了,相反心里还有一点歉意和小感动。离开南都越近,司徒敏的心就跳得越厉害,以至于他都有点担心,在见到上官燕的时候会不会都说不出话了。

    终于班车到了南都长途客运站,司徒敏根据上官燕发给自己的地址,打车直奔南都迎宾馆,并在车上给上官燕打了一个电话告知自己已经到了,上官燕松了一口气,她吩咐司徒敏先去房间稍作休息,她下班后就过去。

    司徒敏到了南都迎宾馆,发现那里并不是位于高楼大厦里的普通大型酒店,而是由古木参天的树林、美丽如画的草地和点缀在绿色从中的错落有致的小型建筑群而组成的豪华庄园,司徒敏一路打听找到了自己所在的小楼,在总台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就顺利的拿到了房卡。

    司徒敏进了房间发现空间挺大,还带有一个用于会客的角落,一张小方桌的两边各放了一张舒适的沙发,小方桌上的方盘里放着带有袋装茶叶的两个水杯,还有两瓶写着“赠品”字样的矿泉水。在靠墙的位置放了一台小冰箱,打开以后发现里面是各种饮料。

    司徒敏想着自己长途跋涉,身上难免会有味道,赶紧冲了一个凉,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把脏衣服在脸盆里泡下,然后用吹风机精心的打造自己的发型。司徒敏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照了又照,直到实在找不出有什么不妥了,才回到了房间里等待上官燕的到来。司徒敏不敢在床上躺着,怕把自己的头发和衬衫给弄乱,于是在沙发上坐着,坐了一会儿感觉有人来了就去开门,但一开门发现并没人,于是回到房间里踱着步继续等。如此几次三番的折腾下来,司徒敏把自己搞得越来越紧张,他担心见到上官燕的时候说不出话,又担心上官燕会不会不来了,总之内心是受尽了煎熬。

    “叮咚,叮咚”,房间的门铃发出了慢条斯理而清脆的叫声。

    心跳得厉害的司徒敏快步冲到门口,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扭动了门把然后拉开了门,幽暗的走道里忽然一下子变亮了,充满了笑意的眼睛,挺拔的鼻子,带着点俏皮弧度的嘴角,没错,这就是让自己魂牵梦萦十几年的上官燕,她今天穿了一条花色的中裙,和记忆中穿着牛仔裤的她有些不一样,但却更有女人味了。

    “司徒敏,不认识我了吗?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上官燕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整齐的小白牙。

    “快请进,快请进,我失礼了”,司徒敏赶紧笨手笨脚的让开门口的位置,让上官燕进屋。

    上官燕扭着腰肢,落落大方的走进房间,“怎么样,对房间还满意吗?这是我们单位的定点合作伙伴,我就对这里熟悉,所以就给你在这里定了房间”

    “风景如画,人尤胜景,我当然完全满意。”

    “我们到那里聊吧,你坐里面”,上官燕在房间里打量了一番,也看中了角落里的会客沙发。

    当两人落座后,司徒敏问上官燕是喝茶还是喝饮料,上官燕说“我只喝水,喝了茶我晚上要失眠,喝饮料嘛容易发胖”,然后信手从方盘里拿了一瓶矿泉水,但并不马上打开,而是看似不经意的快速检查了一番矿泉水,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打开了瓶盖。

    司徒敏是个细心而敏感的人,他看到了上官燕在检查瓶装水,心里暗想这上官燕为人还是挺谨慎的,还防着自己在水里下药呢!不过他也不点破,只是呵呵一笑,说“这酒店这么高档,应该不会提供过期的矿泉水吧?”

    “不好意思,职业习惯,我做特警的嘛!”上官燕歉意的笑了笑。

    两人先铺垫性的聊了聊和哪些同学还有来往,感叹了一番时光的飞逝,然后司徒敏就切入了正题,“上官燕,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对你好吗?”

    “现在挺好的,我们俩都是公务员,虽然没有什么大富大贵,但也算舒适安逸。就刚结婚那几年,特别不顺心,离婚的心都有过,不过终于算是熬过去了......”上官燕也不保留,把自己这些年的感情历程和工作经历都一五一十的说给司徒敏听。

    司徒敏就像个很好的听众,时而发出叹息,时而发出赞叹,也不多插话,只是爱怜的看着上官燕,让她说个够。直到上官燕惊呼一声“啊呀,光顾着说话了,天都黑了,我们赶紧去吃晚饭吧,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啊,简单点就行!”司徒敏能见到上官燕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吃什么还真的不在乎。

    最后上官燕选择了她熟悉的一家西餐厅,上官燕点好了餐,冲司徒敏歉意的说“刚才在酒店里,你光听我说了吧,现在你也该说说你的情况了。”

    “我的每个进步,都打电话向你汇报过了。”司徒敏说的倒也是实情,但最主要的是他并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那些曾经不堪的岁月而担心,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不说也罢。

    “那倒也是,你呀,就是个不会享受生活的苦行僧。以前听你说过,你工作后又拿了两个本科,一个MBA文凭,老早通过了一级注册建造师,还被评为国家级优秀项目经理,现在你已经是企业的中层干部,是吧?”

    “差不多吧,也就这样。对了,上官燕,方剑来南都看过你吗?”

    “很多年前有一次他说想来看我,但我不让他来,怕我老公不高兴,后来他就不和我联系了。”上官燕幽幽的叹了口气。

    “那我来看你,你老公不会不高兴吧?”司徒敏追问。

    “他没这么小气,毕竟你和方剑不同,方剑算是我的初恋情人,而我们只是老同学加好朋友,他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我该羡慕方剑,还是同情方剑呢?”司徒敏提出了一个有意思的问题。

    “爱是有倒刺的,一旦靠近了就难以分离,强行拔出就会遍体鳞伤。当爱不能发展成婚姻,朋友也都没得做了,所以还是不要轻易说爱的好。”上官燕说出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如果我是方剑,我依然会做你的好朋友,永远的守护你一辈子”司徒敏坚定的说。

    “像你这么痴情的男人世上又有几个呢?”上官燕又叹了一口气。不过转而她似乎想起来一件事,突兀的说了一句“夏侯毓去年来过南都,我们见了一面,她比高中时代可有气质多了。”

    “夏侯毓?我有印象的,高中和我同班过两年。”司徒敏竭力平静的回答。

    “她和我说,我的电话号码是你给她的,你们来往很密切吗?”上官燕努力想从司徒敏平静的脸上找到一些什么。

    “几乎没什么来往,好像她在西都上的大学吧,后来又一直留在西都工作,我就从来没去过西都”。

    “那你在今天之前,还从来没到过南都呢,难道你能说我们也没什么来往吗?”

    “我们是老同学加好朋友,你刚才说的哦!”司徒敏知道,即使是最优秀的女人,也免不了爱吃醋,也只能尽量搪塞了,“或许有不少同学知道我和你是好朋友,在我这里肯定会有你的电话号码,所以才来联系我的。”

    “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上官燕看找不出什么破绽,那毫无理由产生的一些醋意也就消失了,她看了看表,带着歉意的说“司徒敏,你难得来一趟,本该要带你看看南都的夜景,可是今天有点特殊,我必须要早一点回去。”

    “家里有事你还出来陪我吃饭,你早点告诉我,我们在酒店里见一面,你就可以赶回去了嘛!”

    “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是我和老公的结婚纪念日,他等我一起吃饭呢!”

    “啊!”司徒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么重要的大事被我给耽误了,你老公现在正把我恨得牙痒痒了吧?”

    “没事,我和他说了,老公反正天天可以见面,但司徒敏十几年也才见一面,今天如果不见面,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呢!再说你特意饶了一大圈,坐了8个小时的班车来南都看我,如果我还不让你见,那我也太不够朋友了。”

    “这日子撞得还真巧啊,搞得跟小说里的情节一样,这一天对我来说将永生难忘。上官燕,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感谢你这些年来能够容忍我对你的纠缠,如果你不讨厌我,我将永远的追随你。”

    “嗯”上官燕轻轻的点点头。

    离开了西餐厅,两人肩并肩走到了十字路口,上官燕要往左去地铁站,司徒敏要往右回宾馆,两人只能就此分别。

    “上官燕,我们......”司徒敏迟疑了一会儿说“握手告别吧!”司徒敏本想要索求一个拥抱,但担心招致上官燕的反感而改口说握手。

    “好啊!后会有期,预祝你一路平安!”上官燕伸出手和司徒敏的手握在了一起,司徒敏感受着掌心的温柔,迟迟的舍不得松手。上官燕也不催,就那么笑意盈盈的站在人群中,纵容着眼前这个大男孩的任性。

    最后,司徒敏抬起上官燕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手背,然后不舍的松开了手,说了声“不提离别,只愿再聚首。”

    上官燕转身离去了,司徒敏还站在原地目送着上官燕的背影,直到上官燕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