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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裂

    树林中,几个汉子疯狂的奔跑,每个人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悲愤。

    他们半刻钟前还在高兴地扛着野猪肉,幻想着今天回庄可以跟族人一起吃个好饭,让族里的那些小娃娃们也饱餐一顿,让那些终日在田地里辛勤劳作的人们沾沾荤腥。

    蔡阿狗泪如雨下,他想起蔡黑娃那张惊恐万分,十分不甘的脸。他想起在村子里面,蔡黑娃从小没了爹,跟娘相依为命,今年他二十岁,同村的人在二十岁早已成家,孩子都满地跑了。只因他家孤儿寡母的,家徒四壁,好不容易被抚养长大,错过了成家的年纪。村里面的人都可怜他们两母子,时常照顾,他自己也很上进,总是挑最累的活做,帮母亲分担农活,总是在族人进山打猎的时候,一同前去,那个家里穷苦,常年在田地里劳作的瘦小黝黑的汉子明明胆子很小,却总是走在队伍最后面。

    “你还没有成家啊”蔡阿狗在心里怒吼。

    他也忘不了那张恶心的脸,仿佛在看着他们戏谑地笑着。仿佛在告诉他们,狩猎开始了。

    “啊啊啊,阿狗哥救我,嚯嚯嚯。。。”一个落在最后面的汉子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又渐渐没了声音。

    阿狗停下狂奔的脚步,回头望去,那个瘦小的身影,正一手抓着一个汉子的头颅,一手撕裂胸口,嘴巴死死咬在脖子上,脸上被沾满了鲜红的血液。

    那汉子的身体无力的抽搐着,嘴里不停地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我他娘的干死你,你冲我来”

    阿狗从身旁族人手中夺来弓箭,弯弓搭箭,手臂颤抖着瞄准,“嗖”一声,弩箭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准确的钉在那东西的头顶。

    那东西停止进食的动作,抬头“看了看”,眼眶空洞,嘴角上扬,仿佛再说,“在等等,一个一个来,别着急”。

    “阿狗哥,跑吧,它已经不是人了,这样都射不起死”旁边的汉子颤抖的说。

    “你们快走,我来断后。”蔡阿狗握了握大刀,盯着那东西说道。

    那东西不停地吮吸着汉子的脖子,像极了狮子猎食麋鹿的场景。

    一瞬间它仿佛森林中的王。

    汉子们提着刀疯狂地往外跑去,想早点离开这片吃人的森林。

    断后的蔡阿狗背后一阵凉意,毛孔里的汗毛直立,初夏的天竟然让人感到无比凉意,人的本能直觉一直警告着背后极度危险。

    “他娘的,我跟你拼了!”

    阿狗转身不停地弯弓搭箭,朝着后方射去,脚步不停。

    “嗖嗖嗖”一道道箭飞快向前方射去,那道瘦小的身影在后方不停穿梭跳跃,像豹子一样四脚抓地,速度极快,却并没有刻意去躲避致命的箭头。有的箭头准确的射入体内,带来的惯性使得身体一顿,略微影响了前进的步伐。

    双方的距离在不断缩小,片刻,那东西在地上一跃而起,手上的长指甲闪起一道乌黑的寒芒,对准阿狗的背部。

    阿狗仿佛有所感应,丢掉早已射完弓弩,双手握着大刀,转身回挡。

    “滋滋滋”那东西的指甲在大刀上磨出尖锐的声音。

    阿狗伸腿猛力一踹,那东西瞬间被踹飞几米。

    阿狗顺势冲了过去,对着那东西的头颅又一个大跳斩,那东西躺在地上两手抓住锋利的大刀,此刻刀锋已经紧贴那东西的脸庞,锋利的刀刃已经将那张丑陋的脸上的一层薄皮划出一道伤口,伤口里面翻出暗红色干枯的血肉,并没有血液流出。

    阿狗居高临下,双手握着刀,脸色憋的通红,疯狂用力砍下。

    砰的一声响起,大刀刀身分开断成两半,那东西竟然用手指将坚韧的刀身折成两半了。

    阿狗将剩下的刀柄重重甩向躺在地上的那东西,转头就跑。

    “噗嗤”一声闷响。

    阿狗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胸口处深处一支干枯的手,手机捏着暗红色的碎肉,鲜血不断喷涌而出。

    “咳咳咳”阿狗嘴里不断吐出鲜血。

    “阿狗哥”远方汉子回头大喊。

    “快走,别回头!”阿狗吐出一口鲜血,大喊道。

    转身回头抱住那东西的身躯,张大满是鲜血的嘴巴,朝着那东西的脖子咬去。

    进入嘴里的是极致的腥臭味,混杂着无比的苦味。阿狗用力咬下,撕起一层早已风干的死皮,带出一小块暗红色干枯的血肉。

    “呸呸呸,真他娘的难吃”蔡阿狗将血肉吐出,身体轰然倒下,眼神中充满了释然,没有一丝恐惧。

    “爹娘孩儿,英子,对不住了,我先走了。”蔡阿狗心中一声长叹,闭上了双眼。

    那东西立马跳上去,趴在汉子的身上,用尖锐的利爪撕开他的胸膛,他的喉咙,嘴巴疯狂地撕扯着血肉,不断吮吸着。

    初夏的傍晚,火红的晚霞燃烧了半个天空。

    树林里的血腥味又重了许多。

    “终于逃出来了,赶快回家,把大家召集起来,不要乱走”

    一位满身是汗的汉子喘着粗气扶着树说道。

    “好,大家都回家,待会祠堂集合,多拿点武器,那家伙要追过来的”

    另一位汉子望了望背后的树林说道。

    此时背后的树林阴暗无比,像一张张大的巨口,仿佛要比所有东西都吞噬进去。

    几名汉子在村口分道扬镳,一个去了族长家,一个回家拿锣鼓示警。

    一刻钟,全村人都被聚集在村子中央的祠堂内,族人们在来的路上一直在询问着,那几名汉子始终一声不发,不知道无从说起,顿时祠堂内喧闹无比。

    蔡家庄的族长是一个八十岁的老者,头发花白,两个八字胡耷拉着,背部佝偻着,拄着一个拐杖,在族人的搀扶下蹒跚地走进祠堂。

    在族人们的注视下,老者缓缓走进人群,在天井中站立。

    浑浊的眼珠子望向人群中几个满头大汗的汉子,咳了咳喉咙,示意吵闹的族人们安静,不一会整个祠堂便安静下来,大几十道目光望向中央的族长。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匆忙召集大家来此处”族长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