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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尾

    天空逐渐破晓,漫长的黑夜即将过去。

    祠堂门口打草坝上,一个焦黑的尸体直立在中央,不时从头上冒出一缕缕黑烟,周围全是刺鼻的烧焦味和浓浓的尸臭味。

    周围一片寂静,一声鸡鸣也没有,仿佛世界已经把这片禁忌之地给彻底遗忘。

    风雨褪去,留下的是无尽的寂寞。

    房檐下,老头盘坐在地,轻眯着双眼,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一夜未眠,又经历了数场大战,给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带来不小的打击,疲惫感如潮水一样涌来。

    老头和大马在房檐下索性假寐起来。等待着城里来的援兵,虽然早已知道这个旱魁的幕后黑手就是广王,现在石灵城已落入广王之手,但该来的还是要来,暗里他们可以出手,但明里,加上如今大事已定,再杀人灭口已经不可能了,得不偿失,他们一定会含泪吞下这个苦果,也必须解决这里的后事和麻烦。

    天空渐渐明亮了起来,浓雾早已散去,远处村口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有马的嘶鸣,有人的声音。由远而近,逐渐清晰起来。

    突然一声惊呼吵醒了房檐下的老头,老头睁开眼睛,顺着声音的来源之地望去,三个穿着捕快衣物的男子从村里的小路走来,惊讶地看着坝中早已成为焦尸的怪物,又转头望着形如乞丐的老者。

    “敢问阁下是何人,这里发生了何时”三人中间的捕头左手按着挂在腰间的刀柄,绕过焦尸,走向老头问到。

    “老头我无名无姓,江湖人称善爷,途径此地,发现有妖邪作祟,屠杀村民,村子无一人生还,我与那妖邪大战一夜,终将他毁于此处,你们可进祠堂一观,里面全是受害的村民。”老头站起身来,右手抚摸着大马,语气平淡的看着三人道,

    “原来是善爷,久仰大名,阁下先在此休息片刻,带我等在此地查实原委,您再离去。”三个捕快放下安在刀柄的手,脸色微微放松,对着老头抱拳道。

    “理当如此”老头微微一笑,蹲下,继续假寐起来。

    其中一个捕快快速由着村子的小路,向村口走去,大概村子外面应该有其他更多的捕快没有进来,剩下两名捕快围绕着焦尸打转,细细打量起来。

    两人看着焦尸,脸色越来越差,这种尸体在他们看来,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诡异,疯狂加上极度的反常规和反认知。

    两人一直在坝上逗留着,估计看到村口那具被毁坏严重的尸体,不敢贸然进入祠堂,看着眼前的尸体,神情紧绷着,一口一口畜生骂着。

    不多久,十几名捕快由小路走来,互相交头接耳着,然后与坝场的两个捕快汇合,留下三五人在外面守着,其他人全部一同进入祠堂,不多时,祠堂里面发出各种惊呼声,一个个冲出大门,扶着墙边呕吐着。

    一个上了年纪的捕头走上前来,看着老头,恭敬的说道“先生,您说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老头缓缓睁开眼睛,漏出极其疲惫的表情,道,“请个和尚做个法师吧,然后一把火烧了这个村子,否则这里长此已久会形成妖邪之地。而且这件事要不能外传,谁也不能说出去,只有朝廷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其他人都不能知道。这个邪尸我来处理,你们不要碰”

    捕头点了点头,恭敬地抱拳鞠躬,退去安排其他事项。

    老头看着捕快们从城里请来和尚念经超度着祠堂里面的冤死的人们,进入每个民房检查着还有没有活口,各种扫尾工作,忙得不亦乐乎。

    休息了片刻,站起来牵着大马缓缓走到焦尸旁边,看了一眼,拿出一个黑袍,将尸体包裹起来,放在马背上,跟忙碌的捕头们道了个别,顺着小路,走向村口。

    村口,老树下,一个女人半蹲在石碑旁,怀里抱着残缺破损的尸体,微微颤抖,察觉有人走近后,抬起头,看着老头,满脸泪水,眼神痴呆的说道“他说他要在城里给我买个大房子的,我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拥有过,只有他,只有他。”

    老头看着颤抖的女人,暗叹一声,“节哀,那怪物已灭”,转头牵着大马,顺着来时的路,走向远方。大马一声嘶鸣,夕阳如血。

    良久,老树下,那女人坐在地上,一只手抱着残缺的尸体,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刀,对着洁白无瑕的脖子刺去。。。

    老头走在某处,似心有所感,转头望去,长叹一声,欲死之人不必劝。

    几天后,十万大山深处,一处溪流旁,浅滩上,正中午,一天阳气最充足的时刻,太阳直射水面,水面翻起片片波光粼粼,闪耀着一旁的老头,老头将焦尸放在浅滩上的柴火堆上,然后一把点燃。

    顿时火光冲天,大火烧了数个时辰,老头一直往里面加入早已准备好的木材,顿时间难闻恶臭反胃的烟雾缭绕而起,在森林中形成一片巨大的黑雾,大火里面仿佛有人影在其中挣扎着,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嘶吼。

    大火从正午一直烧到了傍晚,逐渐熄灭,里面木炭发个红光,老头走上前去,划拉出一根根烧红的铁钉,将其浸入水中降温,也从大火中划拉出一颗颗白骨珠,珠子成暗红色。

    正当老头准备将其夹起时,一支弓箭射来,老头闪身躲开,望着远处拿着弓箭身披黑袍的人,笑道“跟了我这么多天,终于是忍不住了吗”

    黑袍人沙哑的声音传来“这东西不是你的。你不该碰。”

    老头微微一笑道“我孤家寡人一个,又有什么我不能碰的呢”

    黑袍人射出第二箭,箭并未射向老头,而是射向白骨珠,小小的珠子被箭头命中。

    “好箭法”老头轻喝一声,低头一看,珠子周围布满黑色的血液。老头抬头怒骂道“他娘的,你们还不肯收手”

    珠子慢慢被血液包裹,像是被赋予灵魂一样,飞向空中,奔向黑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