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如意客栈
他们到达永兴县的时候，碰到了许多携家带口往外逃跑的百姓，他们行色匆匆，回头看了一眼生活多年的故土，叹息着走远了。
若不是妖怪作乱，为了保住性命，谁又会选择离开故土。
扶虞进永兴县后，却并未闻到预料之中的妖气。
按理说，无论大小妖怪，身上都会有妖气。如今这样，怕是那妖怪聪明，得知他们进城，特地隐藏起了妖气。
“掌柜。”燕翀走进如意客栈，里面只有两个小二和掌柜，他敲了敲桌子，掌柜这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掌柜很是稀奇的看着三人，想不到闹妖的永兴县也会有人来。
“三位客官住店还是打尖啊？”
“住店，要上等厢房。”燕翀掏出了银子，放在了案台上。
“安排三间天字一号房给三位客官。”掌柜朝着一旁的小二吆喝道。
扶虞看了一眼这如意客栈，无论是楼梯，还是桌子皆被擦拭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点灰尘。
“小哥，你们这儿经常有人来住店吗？”她问。
“那倒没有，这永兴县闹妖这么些日子了，哪有人敢来呢？你们是这三个月里唯一来住店的客人。”
小二帮扶虞铺好了床，扶虞推开房间的窗户，她看着冷清的街道，随意的开口问了一句：“永兴县没了人，你们这客栈又如何开下去呢？”
小二面色如常，他回扶虞说：“永兴县虽然闹妖怪，但每月也是有商人旅客经过此地的，虽说不能如以前那样生意兴隆，但好歹也能填饱肚子，掌柜的舍不得客栈关掉，便一直开了下去。”
扶虞没说话，小二看了一眼靠在窗户边的清秀背影，暗自退了出去，还顺带着帮她关上了房门。
她一直在想，先前竹林面摊主说的话。究竟是什么妖怪，会让每个死者的死状不一样。
若是按摊主的描述，那应当是蛊雕，它是神兽，一般不会祸害人间，就算是食物匮乏的季节，它也只会长时间潜伏在河岸边的草丛或河边上的细沙里，一旦有人或鸟兽经过，就会攻击猎物的脆弱部位，一击毙命。
而且蛊雕喜欢将食物藏匿在水中，作为食物储备，绝不会杀人之后，又把尸体留在一旁而不带走的。
所以祸害永兴县的妖怪，绝不是蛊雕。
一定是其他妖怪假借蛊雕之名，行祸害人间之事。
“去哪？”扶虞前脚刚踏出客栈，就听到身后一道淡淡的声音叫住她。
在一旁的掌柜和小二听到了动静，也纷纷看了过来。
扶虞转身，就见身穿亮橘色织金暗纹圆领袍的少年站在楼梯上看她。谢积羽很少穿这种亮色衣裳，扶虞有些失神。
瞧吧，她一点都没说错，少年就是该穿亮色的衣服，这样方能展现风采。
暗红色的发带束起他一头的墨发，他嘴角分明是噙了笑，却还是让人觉得冰凉彻骨。
扶虞没由头的觉得后背一凉，她好像忘记了谢积羽说过的话。
谢积羽说，她无论去哪里，都要先同他说一声，以免没了音讯，不知去哪里找她。
她勾起一抹牵强的笑：“我去随便逛逛，要不要随我一起？”
“好。”少年答应的很爽快，扶虞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们刚踏出如意客栈后，凄清的商街上卷起了一股诡异的寒风，站在她身侧的谢积羽问她说：“你是不是想去看那些被妖怪害的尸体？”
他眼眸漆黑，眼里风平浪静，仿佛料定了一切。
扶虞抬眼便对上了他的目光，那双丹凤眼里似乎藏匿着暗流涌动的漩涡，扶虞一看便陷了进去。
“啊，对。”扶虞愣愣的应了他的话。
谢积羽移开目光，抬脚就要走，他见身旁的扶虞没有跟上来，他侧身看她，薄唇轻启：“跟上。”
扶虞这才反应过来：“谢积羽，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去哪的啊？”
“猜的。”他瞥了身旁还丈二摸不到头脑的少女一眼，淡淡的解释说。
“你们要调查城中闹妖之事？”县丞猛的从案牍公文堆里抬起头，他沉声发问道。
“我们是十方宗弟子，专门捉妖的，县丞大可以放心交给我们办。”扶虞道。
县丞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典史，他清了清嗓子，看向二人：“不是本官拦着你们去，只是啊，此妖非彼妖，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妖怪。”
他狠狠的剜了典史一眼，真是什么人都敢往他这边带。
若是县令怪罪下来，他就成了罪人。
“就是那，那不是真正的妖怪。”
县丞见解释不通，索性什么也不说了：“衙门里的人已经捉到了妖，不需要你们再来掺和了。”
他身侧的典史朝着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扶虞还想争取，却被谢积羽拦住了。
“多说无益。”
走出县衙后，扶虞有些郁闷。
怎会这般，那县丞说的话一看就是敷衍她的借口。
他们当官的拿着朝廷俸禄，却不想着为百姓除害，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乌纱帽。
“姑娘，你们是被县令老爷赶出来了吧。”在县衙门口，一位衣衫褴褛的白发老乞丐朝着他们笑说。
“老伯，此话怎讲。”
乞丐没有理她，只是笑着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远了，他边走边哼唱说：“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扶虞想要追问，他却只是一直重复的笑说，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这世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姑娘，你分得清吗？”乞丐长笑的走远了，他一边走，一边唱。
扶虞看着乞丐渐行渐远的佝偻背影，她总是觉得，这位老者说的话，似乎是在提醒她什么。
“姑娘，你别听他瞎说，他啊，疯了十几年了，一直都这样，见人就说这些疯话。”在县衙附近的绣铺掌柜同扶虞搭话说。
“那掌柜，我可否方便问一句，这县衙为何不管永兴县里的闹妖之事？”扶虞压低了声音问道。
掌柜听后只是笑着摇摇头，她告诉扶虞说：“我们永兴每隔十年便要闹一次妖怪，次次都死人，只不过今年闹得动静大了些，所以很多人就都逃走了。”
“像我们这种在永兴有产业的，家里祖祖辈辈都在这，逃不了也不想逃。”
掌柜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县衙大门，像是叹息的说：“那些戴着乌纱帽的，多少年来从不管事，还说什么清静无为，无为而治。”
她连连苦笑，面色愁苦：“明明出身名门，自幼同大儒学习，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我们还曾幻想他能挽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这些年来，我们永兴死了多少百姓，那如同石像一般的县令也不会管一次的。”
若不是妖怪作乱，为了保住性命，谁又会选择离开故土。
扶虞进永兴县后，却并未闻到预料之中的妖气。
按理说，无论大小妖怪，身上都会有妖气。如今这样，怕是那妖怪聪明，得知他们进城，特地隐藏起了妖气。
“掌柜。”燕翀走进如意客栈，里面只有两个小二和掌柜，他敲了敲桌子，掌柜这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掌柜很是稀奇的看着三人，想不到闹妖的永兴县也会有人来。
“三位客官住店还是打尖啊？”
“住店，要上等厢房。”燕翀掏出了银子，放在了案台上。
“安排三间天字一号房给三位客官。”掌柜朝着一旁的小二吆喝道。
扶虞看了一眼这如意客栈，无论是楼梯，还是桌子皆被擦拭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点灰尘。
“小哥，你们这儿经常有人来住店吗？”她问。
“那倒没有，这永兴县闹妖这么些日子了，哪有人敢来呢？你们是这三个月里唯一来住店的客人。”
小二帮扶虞铺好了床，扶虞推开房间的窗户，她看着冷清的街道，随意的开口问了一句：“永兴县没了人，你们这客栈又如何开下去呢？”
小二面色如常，他回扶虞说：“永兴县虽然闹妖怪，但每月也是有商人旅客经过此地的，虽说不能如以前那样生意兴隆，但好歹也能填饱肚子，掌柜的舍不得客栈关掉，便一直开了下去。”
扶虞没说话，小二看了一眼靠在窗户边的清秀背影，暗自退了出去，还顺带着帮她关上了房门。
她一直在想，先前竹林面摊主说的话。究竟是什么妖怪，会让每个死者的死状不一样。
若是按摊主的描述，那应当是蛊雕，它是神兽，一般不会祸害人间，就算是食物匮乏的季节，它也只会长时间潜伏在河岸边的草丛或河边上的细沙里，一旦有人或鸟兽经过，就会攻击猎物的脆弱部位，一击毙命。
而且蛊雕喜欢将食物藏匿在水中，作为食物储备，绝不会杀人之后，又把尸体留在一旁而不带走的。
所以祸害永兴县的妖怪，绝不是蛊雕。
一定是其他妖怪假借蛊雕之名，行祸害人间之事。
“去哪？”扶虞前脚刚踏出客栈，就听到身后一道淡淡的声音叫住她。
在一旁的掌柜和小二听到了动静，也纷纷看了过来。
扶虞转身，就见身穿亮橘色织金暗纹圆领袍的少年站在楼梯上看她。谢积羽很少穿这种亮色衣裳，扶虞有些失神。
瞧吧，她一点都没说错，少年就是该穿亮色的衣服，这样方能展现风采。
暗红色的发带束起他一头的墨发，他嘴角分明是噙了笑，却还是让人觉得冰凉彻骨。
扶虞没由头的觉得后背一凉，她好像忘记了谢积羽说过的话。
谢积羽说，她无论去哪里，都要先同他说一声，以免没了音讯，不知去哪里找她。
她勾起一抹牵强的笑：“我去随便逛逛，要不要随我一起？”
“好。”少年答应的很爽快，扶虞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们刚踏出如意客栈后，凄清的商街上卷起了一股诡异的寒风，站在她身侧的谢积羽问她说：“你是不是想去看那些被妖怪害的尸体？”
他眼眸漆黑，眼里风平浪静，仿佛料定了一切。
扶虞抬眼便对上了他的目光，那双丹凤眼里似乎藏匿着暗流涌动的漩涡，扶虞一看便陷了进去。
“啊，对。”扶虞愣愣的应了他的话。
谢积羽移开目光，抬脚就要走，他见身旁的扶虞没有跟上来，他侧身看她，薄唇轻启：“跟上。”
扶虞这才反应过来：“谢积羽，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去哪的啊？”
“猜的。”他瞥了身旁还丈二摸不到头脑的少女一眼，淡淡的解释说。
“你们要调查城中闹妖之事？”县丞猛的从案牍公文堆里抬起头，他沉声发问道。
“我们是十方宗弟子，专门捉妖的，县丞大可以放心交给我们办。”扶虞道。
县丞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典史，他清了清嗓子，看向二人：“不是本官拦着你们去，只是啊，此妖非彼妖，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妖怪。”
他狠狠的剜了典史一眼，真是什么人都敢往他这边带。
若是县令怪罪下来，他就成了罪人。
“就是那，那不是真正的妖怪。”
县丞见解释不通，索性什么也不说了：“衙门里的人已经捉到了妖，不需要你们再来掺和了。”
他身侧的典史朝着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扶虞还想争取，却被谢积羽拦住了。
“多说无益。”
走出县衙后，扶虞有些郁闷。
怎会这般，那县丞说的话一看就是敷衍她的借口。
他们当官的拿着朝廷俸禄，却不想着为百姓除害，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乌纱帽。
“姑娘，你们是被县令老爷赶出来了吧。”在县衙门口，一位衣衫褴褛的白发老乞丐朝着他们笑说。
“老伯，此话怎讲。”
乞丐没有理她，只是笑着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远了，他边走边哼唱说：“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扶虞想要追问，他却只是一直重复的笑说，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这世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姑娘，你分得清吗？”乞丐长笑的走远了，他一边走，一边唱。
扶虞看着乞丐渐行渐远的佝偻背影，她总是觉得，这位老者说的话，似乎是在提醒她什么。
“姑娘，你别听他瞎说，他啊，疯了十几年了，一直都这样，见人就说这些疯话。”在县衙附近的绣铺掌柜同扶虞搭话说。
“那掌柜，我可否方便问一句，这县衙为何不管永兴县里的闹妖之事？”扶虞压低了声音问道。
掌柜听后只是笑着摇摇头，她告诉扶虞说：“我们永兴每隔十年便要闹一次妖怪，次次都死人，只不过今年闹得动静大了些，所以很多人就都逃走了。”
“像我们这种在永兴有产业的，家里祖祖辈辈都在这，逃不了也不想逃。”
掌柜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县衙大门，像是叹息的说：“那些戴着乌纱帽的，多少年来从不管事，还说什么清静无为，无为而治。”
她连连苦笑，面色愁苦：“明明出身名门，自幼同大儒学习，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我们还曾幻想他能挽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这些年来，我们永兴死了多少百姓，那如同石像一般的县令也不会管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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