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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还魂

    妇人哭哭啼啼的朝他们说清了事情:“三年前,朝廷征兵戍守玉门关,我夫君第一年就死在了边疆,连尸首都没回来。”

    “可昨日下了大雨,我起来起夜时,忽然在雨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脚尖不沾地,脸色惨白,那分明是我早死的丈夫。”妇人哽咽着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他说,他死后被人镇压在了魔阵里,无法转世,要我去帮他转世,否则,他就要害了我一家人的命!”妇人再次想起昨夜的情景,她害怕的打了个寒颤。

    换作是谁都会被昨个夜里的情形吓得半死,电闪雷鸣之间,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磅礴大雨中。

    他惨白着一张脸,僵直着身上高悬在半空之中。

    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娘子,娘子。”

    妇人当场就吓得尖叫起来,她一边跑一边哭:“夫君,你都死了三年了,怎么还阴魂不散。”

    篱笆上突然出现一只浑身黑色的猫,它慵懒的行走在雨夜之中,宛如会吃人的鬼魅。

    “我被奸人陷害,三年无法投胎转世,娘子,你替我去找十方宗的人,你让他们助我投胎。”男人眼中冒着诡异的光,那妇人吓得连连点头。

    她替夫君守了三年寡,眼看着就要选合适的人再嫁了,男人却偏偏这个时候找上她。

    她虽然不知道夫君为什么一定要找十方宗的人,但她还是乖乖照做了。

    第二日一早,她匆忙梳洗后就赶忙去镇上请扶虞他们了。

    “你是说,你夫君是在玉门关出的事?”谢积羽出声询问道。

    妇人赶忙朝着他点头,她眼眸通红,擦着泪说:“对,他三年前就出了事,似乎是被那边的野怪给吃了,连尸身也无法运回来,我只好给他立了一个衣冠冢,他昨夜来找我的时候,还穿的是衣冠冢里的衣服呢!”

    燕翀兴奋地搓了搓手,他说:“这个,这个得加钱。”

    妇人面露难色:“要加多少啊大师?”

    “好说好说,我不谈钱,只谈三两银。”

    他还得跑去玉门关将那男人的魂给招回来,累死累活不说,听上去还是个绝煞,收点钱怎么了。

    燕翀觉得,他靠自己的本事挣钱,一点也不丢人。

    “什么,这么多?”妇人徒然变了脸色,她赶忙朝外走去,边走边说:“不了不了,我不要你们帮我了。”

    三两银,她都能去赌场翻本了,这十方宗的人可真敢要价!

    反正村口的老王也会算命捉鬼,她还是把钱省下来留着赌最好。

    妇人暗暗的把早死的夫君骂了个遍,真是死了也不安生。

    “这妇人可真是奇怪,我瞧她也不像拿不出三两银子的样啊。”

    燕翀嘟囔道:“再说了,我瞧她印堂发黑,想必她那相公还会再找她的,我收她救命钱三两银子也不过分吧。”

    妇人走后,其余的百姓又跟着上来了,他不在意的理了理头发,开始摆摊做生意。

    谢积羽死死盯着已经离开的妇人背影,燕翀得了空,一脸坏笑的贫嘴道:“怎么,看上那寡妇了?”

    扶虞也看了过来。

    谢积羽冷冷瞧他一眼:“今夜我们若不去救她,她会死在那妖邪手中。”

    “啥?我怎么没看出来?她最多是印堂发黑,有邪物盯上了她,但绝不可能这么严重。”燕翀不相信,他方才亲眼看见那妇人的模样,哪有谢积羽说的这么严重。

    “那她脖子上那条若有若无的黑线你发觉了吗?”谢积羽反问道。

    燕翀果然不说话了,他小声的说:“我又没盯着她看,我哪知道。”

    之前扶虞就站在燕翀跟前,他满心满眼都是扶虞,哪里还能再容得下别的女人呢。

    谢积羽在心里暗自冷笑。

    扶虞毫无察觉,她便接着问:“她已经走远了,追踪符无法追踪到她的气息,那我们该去哪里找她?”

    谢积羽将目光移到她身上,缓缓吐出两个字:“赌场。”

    谢积羽方才仔细观察过了,她右手食指和中指以及拇指指肚生茧,手上能有这样的痕迹,唯赌徒尔。

    永兴县境内,最大的赌坊是平升坊,扶虞他们找了好几个赌场,都没有发现人,只能来这平升坊碰碰运气了。

    现下已是三更半夜,赌坊内却还是歌舞升平,扶虞衣着男装和他们混进了赌坊内。

    扶虞衣着紫色圆领袍,玉带勾勒了少女曼妙的身姿,她学着谢积羽用同色发带高束起来,如墨色般乌黑的头发,仿佛真是哪家年少恣意的纨绔公子。

    扶虞第一次进赌场,她暗自收紧了钱袋,生怕给人偷了去。

    “阿虞,走。我们去那边。”燕翀伸手就要抓着扶虞的手带她走,手背却被谢积羽用扇子狠狠打了一下。

    他面色泛冷,看向两人,声音也如浸了一层冷霜:“究竟是出来玩的,还是救人的?”

    早知道他们二人不靠谱,今日就不该带他们来赌场。

    “谢积羽!你好好看看,那个女人是谁?”燕翀被谢积羽误会,他气得不行,指着先前找他们的妇人说。

    谢积羽循着燕翀的手指看去,还真看到了那个妇人。

    “别吵,别吵。大家一起去就是了。”扶虞见两人又吵起来,不免就有些头疼,她拉过谢积羽的手,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说。

    谢积羽的手很冷,仿佛高山上常年不化的积雪,扶虞拉上他宽大的手掌,谢积羽察觉到了一丝温暖。

    扶虞带着他们二人在一旁观察了一会,那妇人屡赌屡输,眼看着鼓着的钱袋子就要空了,燕翀将她身旁的人挤出去,十分豪气的说:“我来!”

    他虽然之前没赌过,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怎么是你?”妇人捂着嘴,诧异道。

    “怎么,没见过大师赌钱?那你可得看好了。”燕翀挑了挑眉,朝那妇人道。

    燕翀说着就开始玩了起来,扶虞死死盯着那妇人颈脖上的黑线,发现越来越黑。

    妇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扶虞的目光,她怀疑的回头一看,扶虞朝她带有歉意的笑了笑。

    扶虞悄悄的伸出手,在她后背贴了一个保护符。

    一刻钟后,燕翀屡赌屡赢,很快便吸引了一大群人来看,四更一到,燕翀便收手不再玩了,少年一袭红衣似火,白发妖冶,他拱手对他们笑说:“改日再来玩,改日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