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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山村秋实

    “秋”字拆,左“禾”右“火”,分明暗示了火辣辣收获的季节来临了。

    太史公曰:“春生夏长,秋收冬藏”,道出天道循环、农业社会不可逆转的耕种接力时序。

    山村也点这样,经过夏季烈日之火的锻炼,迎来了秋实。

    绿、红、黄、白;冷、热、凉、冷;是四时的容颜和体温。

    古代文学对“秋”作了很多描述:

    白居易:“雨径绿芜合,霜园红叶多。”

    王维:“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

    杜牧:“停车坐爱枫林晚。”

    陆游:.“才尽已无枫落句,身存又见雁来时。”

    ……

    熬过冬,长过春,苦过夏,入秋了,秀岭层层褶皱进入了一个五谷丰登的岁月。

    古老的山村依山傍岭,光摇曳着,风鼓荡着,雨喧哗着,谷物成熟了,水果饱满了,苞谷是绿莹莹的,向日葵是黄灿灿的,高粱是红彤彤的,荞麦是粉楚楚的,茄子是紫溜溜的,萝卜是白生生的,绿豆荚是黑玖玖的,辣椒是红丢丢的,金灿灿的收获季节到了……

    秋掀动川野丘陵,博大起伏的丘陵便向勤劳以人们袒露出丰满丰收的景象,谷浪翻,高粱红,苞谷高,黍稷荡漾,它们麦型的和筒状的,帚状的瀑布一样的穗子摇晃着,苞谷宽阔的叶夸张地承接雨露,谷子窄和狭长的针形的线状的叶片碰撞着,不断飒飒作响,向人们宽厚而无私地奉献出果实和收获。

    辽阔的天幕下,一垄垄、一片片,“盛夏千竿绿,当秋万穗红”的高粱(清·张玉纶《高粱》);挺举着丰盈饱满、鲜活生动的红穗头,燃烧起无数支熊熊的火把,似朝霞,如夕晖,恢宏瑰丽。

    你看看那漫山遍野、种类丰富的糜谷吧,那谷子有:高粱、苞谷、马鞭梢、牛尾黄;水果有:核桃、柿子、李、枣……

    轻风刮过,山洼沟壑的庄稼间,散发出甜蜜的气味。。

    荞麦开着细小的花,成团状聚拢在茎杆的顶部,每朵花五瓣,单层,粉蕊,那一片片如云似雪的洁白竟转变为粉红色,那暖人的色彩,为日渐萧索的秋天涂抹了一层亮色。花团中,已零星结出尚显嫩绿的子实——三棱状的荞麦。荞麦饸饹在蓝田是特色小吃,很多很普及。

    玉米林是一片整齐地耸立着,玉米林里垂着红色缨须的快要成熟的玉米棒清晰可见。玉米长的高,叶子大,适合小昆虫藏身,叶蟋蟀等昆虫高一声低一声、远一声近一声的叫声依然能够听到,只不过那叫声由热烈变得舒缓,尾音似乎拖长了,带点倦意和幽怨。

    丰收的秋天,也给果园带来了一片绚烂的景象。黄元帅澄黄璨然,大鸭梨熟透了,逍遥着,在坠弯的枝头闪耀青光。但更惹人注目的,却是一望无际的、满山遍野的核桃和柿子林。

    岭上,崖坡,谷低,村口,路旁,院落,每个村庄都密密层层围着一片核桃林,每个家户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核桃树。

    黄绿绿的叶簇中,闪耀着无数的橄榄球,圆圆的、绿绿的,挺好看

    收获那几天,山村人都拿着长竹杆提着筐子,来到树林,男人用一根长杆子敲着树枝,那核桃顿时就像红雨似的哗啦啦撒落下来,女的拣果,场面上嘻笑欢闹,山村顿时热闹了。

    蔚蓝的天空中,点缀着几朵白云。小院的天幕上,如同挂了一幅硕大无比、一色高粱红的巨毯。微风里高粱香浓烈、凝重。石桌上方,掩映在绿叶中的葫芦花含笑迎风,俏丽高雅。“大小葫芦连蔓缀”(清·乾隆皇帝·弘历《咏壶卢瓶》),一个个圆脑袋、大肚子、细蛮腰的葫芦吊在棚上,左右摇曳,妙曼起伏,甚为可爱。

    长天辽远高爽,蓝格瓦瓦的。蓝天下的秀岭碧野,山洼、沟壑,苍茫模糊的暮色中,农人们背着、担着比自身大几倍的沉重的庄稼捆,正在山路上蹒跚挪动……

    秋日的孩子们也热闹,成群结队到高粱地里薅草、逮蚂蚱、捉迷藏。茂密的高粱地里,不时传出蝈蝈、蚂蚱、鸟雀“唧唧”“喳喳”地鸣叫。

    甜高粱秫秆,也是小孩的“美味”,折几根嫩高粱秫秆,嚼后立马生津止渴,咬一口,脆生生,甜津津,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