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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冬韵十拍之五冬霜

    冬霜

    冬霜含有三层含义,即白霜、白雾、雾凇。这是冬日的特色,是少有的美景。

    大地上的山川、原野,乃至沟沟、坎坎。经常出现白霜、白雾、雾凇,把大地森林装点得银光闪闪,分外妖娆……

    先说冬霜。

    晓角寒声散柳堤,千林雪色压枝低。

    行人不到邯郸道,一种烟霜也自迷。

    ——明·董其昌《画家霜景与烟景淆乱余未有以易也丁酉冬燕山》

    晓角声声,透着寒意,在柳堤岸散开,千树万树覆盖着白雪,压低了树枝。邯郸道上,没有行人,只见烟雾与浓霜,真是冷寂啊!这样的画面,看看就很冷了。

    冬天的清晨,想起昨夜的梦,依然在回味之中,那一定是个好梦吧!

    雨霜地如雪,松桂青参差。

    鹤警晨光上,步出南轩时。

    所遇各有适,我怀亦自怡。

    愿言缄素封,昨夜梦琼枝。

    ——唐·窦群《冬日晓思寄杨二十七炼师》

    满地浓霜,让人疑心,是不是下雪了。松树与桂树犹自生机,青绿参差。清晨,白鹤醒来,悠然在南轩散步。人生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际遇,不如开开心心地接受。我的愿望都写在信里了,请你细细读吧。昨夜梦到雪满树枝,真是太美了!盼望下雪,有所期待,冬天就好过多了!

    再说白雾。

    雪后,天还阴沉,远处的灯光虽闪烁却不明亮,天地间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薄雾。山恋隐在阴沉的低云下,又被浓雾遮掩,模模糊糊的;白雾如幕布在扯动,缓缓穿过树林,缥缥缈缈,悠悠荡荡的飘摇着;原野在雾中幽幽暗暗的安静,更是超乎了往日的宁静;村庄的炊烟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色彩,带着青灰,浓如铅快,偶尔冒出几丝红色的火花,好像一缕芳魂在半空中与雪花纠浮浮沉沉,纠纠缠缠,压根不像是人世间的风景。

    推开门,湿气凝重,既没有雨的迹象,也不见雪的踪影,脸庞上迎来了如冰晶一样清凉的水珠,轻轻一擦,似有却无,此时此刻,最常见的一种天气状况,这是白雾上身的水汽,像极了水蒸气。

    偶见几粒雪花儿飘飘,这是大雪停了的后遗症,也许是几粒落伍的雪花没有跟上大部队飘下来,一瓣一瓣,从高高丝丝扯扯,藕断丝连的,仿佛被上天的某个细线扯着拽着,但是更像是断了气的小风筝,从人天空晃悠悠的飘舞到大地上。

    当雾气来临,天地之间总是白茫茫的一片。朦朦胧胧的样子,让人看不清近处的树,更望不见远处的山……

    雾气在微风的吹拂下,到处弥漫。好像从天上降下了一个极大而又宽厚的窗帘,盖住了田地,遮挡了楼房。

    这种雾,如烟气、似轻纱,挂在树枝、绕在屋顶,藏在枯萎稀疏的草丛里、躲进深幽寂静的胡同口。使得整个环境中,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

    早晨,漫步于被晨雾和水汽笼罩的田野中,仿佛如神仙徜徉在仙境当中,若隐若现、若即若离,充满了神秘感,好不惬意。

    太阳又升的高了一些,山风吹得雾霭淡去,淡淡的烟岚低低地压在山头,一番洗濯,远山一片青黛。

    这冬雾,薄薄地笼罩在半山腰,若山下村落的炊烟升起,常常令人分不清究竟是人间烟火,还是天降仙境。

    冬雾,宛如仙境……

    白霜,白雾,最美的海应当是雾凇。

    极目远眺,银装素裹。连绵起伏的群山已被冷艳所装扮,黛青色的山,黄土和褐色岩石,山林升腾起一团团朦朦胧胧的雾霭。

    成了雾凇的底色。寒依疏影萧萧竹,秀气颀长的翠竹化成了雪竹,千万条银绦倾泻而下;叫不出名字的参天古木,树冠婆娑,盘根错节,凝霜挂雪,不减平日的威武;马尾松夜放花千树,如圣诞老人吹落银花星雨;杉木银装披挂,依旧器宇轩昂,直接蓝天;亭亭如盖的棕榈成白千手观音了,催开的簇簇白花,遮不住它原本的葱绿,煞是可爱。

    叶子落尽的树上展露出疏落的枝条,好似纵横交错的电缆线,上跳下垂,四散发射,长短不一;又像是作曲家的五线谱,左翘右卷,张扬狂放,形态各异。依附生长的藤条树蔓也舒展着自己细柔的身躯,枝条下悬着一根根冰棍,大小不一;灌木丛林错落有致,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小冰晶。脚边被雪覆盖的青草,镶嵌着银边,倒也层次分明。

    最让人惊艳的是山腰平地那片芦花林丛。白茫茫的,如烟如雾,一片冰花的海洋绵延到天边。远望像白底上绣着摇曳的芦花纹理的花绒毯。

    雾凇的形成是雪和树及天气在特殊情况下孕育的冰雪童画也界。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整座山林变成了一个粉妆玉砌的人间仙境。

    雾凇是冬日里营造浪漫氛围的高手。当冰雪与原始森林完美结合,漫山遍野犹如开出了剔透的“冬之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透亮,光彩夺目。

    窗外,昨天还裸露着的枯枝瘦叶,被天公抖落的“琼英与玉蕊”包裹得丰满柔润起来;举着一蓬蓬针叶的松树,此刻仿佛举着一朵朵绽放的银菊;

    抬眼一看道路两旁的松树、柳树、槐树、箭竹,杂草上都挂满了雪条,层层雾凇凝结在枝头,如琼花雪柳。“初疑霜,复疑雾。玉屑霏,金葩吐。

    “东风吹得十分匀,开遍梨花千万树。”这是清代诗人翁瑞恩对雾凇的描写,很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