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同处一室的尴尬
屋里静悄悄的，灯光亮如白昼。
冯远辰在电脑上用英文写邮件，是写给他女儿的。女儿在宾夕法尼亚，十年前他曾经在那里留过学。
毕业后别人都选择了去大学和科研机构，他却选择回到自己出生长大的城市，在高中母校当起了一名高级教师。
白莉在另一个房间帮他批改学生试卷。他们一起吃了晚饭，是白莉下的厨，一荤一素一汤，色香味俱全，让冯远辰体验到了久违的家庭晚餐气氛。
这是一套四房两厅的房子，是学校的福利房，全价只有市场价的三成不到，政府还补贴了一部分钱，只有像冯远辰这种级别的高级人才才有资格购买。
前妻现在想要房子一半的产权，理由是冯远辰当初买这套房子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离婚，他是用夫妻共同的财产买的，所以她有资格分得一半产权。
冯远辰没有理会她的胡搅蛮缠，但他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他打算明天咨询律师，看看怎么应付她。
写完信，他起身伸了一下懒腰，推开门走出去。
白莉正好改完试卷走出来，两个人在走廊上相遇，气氛十分尴尬。
白莉率先开了腔，她笑着说：“您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冯远辰搓了搓手，说：“没有了，你先坐会，我去泡两杯茶。”
“您坐着休息，还是我去泡吧！”白莉说完转身往客厅走去。
女人或许天生对家务敏感，她很快就找到了放茶叶的抽屉，拿出两只干净的杯子，用清水涮了涮，沏了两杯茶摆放在茶几上。
两个人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随着夜色加深，气氛也越来越诡异，空气中萦绕着一股紧张和焦虑的气息。
冯远辰打开电视想缓和一下气氛，午夜十二点的钟声突然响起。他每天都在这个点准时上床睡觉，但此时屋里坐着一个女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换了谁都睡不着。
“冯老师，不打搅您了，我该走了。”白莉说完站了起来。
“对不起，让你忙到这么晚。我送你到楼下，哦不不，我应该送你回家。坏人太多了，你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
冯远辰说着去拿她挂在墙上的背包。
“不用了，一路上都有路灯，我可以自己回去。”
白莉说着也去拿她的背包，两只手碰到了一起，都像触了电一样，赶忙缩了回去。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四周非常安静，静到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不好意思！”冯远辰缩回手，把手垂了下去。
白莉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问：“您是不是不喜欢我？”
“喜欢，哦不不……”冯远辰摸了摸后脑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知道了，您一直就不喜欢我。我在您眼里，只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今天是我不该主动来您家帮忙。”白莉说完拿起背包朝门口走去。
“不不！”冯远辰急忙摆了摆手，“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觉得您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太随便，觉得我配不上您。”
冯远辰有些懊恼地来回走了几步，说：“我是个……怎么说呢？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怎么敢有非分之想？你看我又穷，又普通，又不浪漫，把婚姻经营的一塌糊涂……”
“噗呲”一声，白莉笑了起来：“我什么都不要您的，就看上您这个人了。再说，您条件也不错嘛，读过博士，还留过学，是咱们学校最优秀的教职员。这房子也不错，起码比我家房子大多了，别人想买都买不到。照市价计算，起码得值一千几百万吧！”
冯远辰苦笑了一下：“别提了，我前妻现在想要这房子，我正琢磨着怎么应付她。当初是她出轨，为了尽快跟我离婚和那男的在一起，放弃了房子的产权，现在又回来要了。我打算明天去咨询律师，看怎么解决。”
“好吧，您慢慢解决，我先帮您把这里收拾收拾。”
白莉说完放下背包，去收拾堆在沙发上的几件脏衣服。
“不用了！”冯远辰抓住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不应该总让你做这些，你如果愿意，今晚就留下来……陪我吧！”
白莉呆呆地看了他一眼，将身子挪了挪，慢慢地向他靠近……靠近……两个人最终靠在了一起！
久违的激情像决堤的海水一样汹涌，让冯远辰的眼睛感到有些干涩。他脱掉眼镜，顺便瞟了瞟镜中的自己。
虽然很快就四十了，但由于每天坚持锻炼，身材依然十分挺拔，丝毫没有发福的迹象。头发也很浓密，没有秃顶，也没有几根白发，看上去远比心理年龄健康年轻。
他恢复了一些自信，感觉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青春时期的幸福时光。
可就在这时，那具腐尸突然在他眼前浮现。他吓得惊出一身冷汗，一下子坐起身，手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白莉坐起身，慌乱地整理好衣服，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您怎么啦？”她问。
“对不起，我不能……”冯远辰继续喘息着，一把推开她，穿好衣服站起身。
“您是说您那方面……不举？有这毛病多久了？去看过医生吗？”
“唉！”冯远辰说，“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今天就这样吧，真对不起！我先送你回去，你要想住在这里也行，反正还有几个空的房间。”
白莉呆住片刻，站起身，整理好衣服和凌乱的头发：“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就这样，再见。”
随着“砰”地一声巨响，白莉在门后消失了。
冯远辰发了一会儿呆，看了看凌乱的四周，他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手机。
白莉说她在网上看到评论，死者生前系放高利贷，催债催的太紧，被欠钱的人杀了，是真的吗？
他打开一个搜索引擎栏，输入催债和河道死尸几个关键词，网页上大量信息蹦了出来。
死者名叫王新，生前承包了几栋住宅楼，是一名二手房东，和几个一手房东合伙，将每月所收租金用高利贷借给急需用钱的人。王新负责租房收租，也负责发放高利贷和收债，他的手下有好几个人，曾经因为非法逼债问题被警方行政拘留过。
冯远辰将王新生前的照片打开看了看，这是一名三十几岁的男子，长得块头不小，他是怎么被人杀害后沉在水底的呢？
如果不是水库最近猛涨水，尸体恐怕永远都无人知晓。到了明年夏季，只剩下一堆泡烂的衣服，其他都成了土壤里的肥料。
凶手太残忍也太狡猾了，到底是谁干的？
就这样想来想去，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有然，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想到明天一早要去医院，还要去见律师，他打了一个哈欠，往房间走去。
冯远辰在电脑上用英文写邮件，是写给他女儿的。女儿在宾夕法尼亚，十年前他曾经在那里留过学。
毕业后别人都选择了去大学和科研机构，他却选择回到自己出生长大的城市，在高中母校当起了一名高级教师。
白莉在另一个房间帮他批改学生试卷。他们一起吃了晚饭，是白莉下的厨，一荤一素一汤，色香味俱全，让冯远辰体验到了久违的家庭晚餐气氛。
这是一套四房两厅的房子，是学校的福利房，全价只有市场价的三成不到，政府还补贴了一部分钱，只有像冯远辰这种级别的高级人才才有资格购买。
前妻现在想要房子一半的产权，理由是冯远辰当初买这套房子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离婚，他是用夫妻共同的财产买的，所以她有资格分得一半产权。
冯远辰没有理会她的胡搅蛮缠，但他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他打算明天咨询律师，看看怎么应付她。
写完信，他起身伸了一下懒腰，推开门走出去。
白莉正好改完试卷走出来，两个人在走廊上相遇，气氛十分尴尬。
白莉率先开了腔，她笑着说：“您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冯远辰搓了搓手，说：“没有了，你先坐会，我去泡两杯茶。”
“您坐着休息，还是我去泡吧！”白莉说完转身往客厅走去。
女人或许天生对家务敏感，她很快就找到了放茶叶的抽屉，拿出两只干净的杯子，用清水涮了涮，沏了两杯茶摆放在茶几上。
两个人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随着夜色加深，气氛也越来越诡异，空气中萦绕着一股紧张和焦虑的气息。
冯远辰打开电视想缓和一下气氛，午夜十二点的钟声突然响起。他每天都在这个点准时上床睡觉，但此时屋里坐着一个女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换了谁都睡不着。
“冯老师，不打搅您了，我该走了。”白莉说完站了起来。
“对不起，让你忙到这么晚。我送你到楼下，哦不不，我应该送你回家。坏人太多了，你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
冯远辰说着去拿她挂在墙上的背包。
“不用了，一路上都有路灯，我可以自己回去。”
白莉说着也去拿她的背包，两只手碰到了一起，都像触了电一样，赶忙缩了回去。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四周非常安静，静到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不好意思！”冯远辰缩回手，把手垂了下去。
白莉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问：“您是不是不喜欢我？”
“喜欢，哦不不……”冯远辰摸了摸后脑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知道了，您一直就不喜欢我。我在您眼里，只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今天是我不该主动来您家帮忙。”白莉说完拿起背包朝门口走去。
“不不！”冯远辰急忙摆了摆手，“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觉得您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太随便，觉得我配不上您。”
冯远辰有些懊恼地来回走了几步，说：“我是个……怎么说呢？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怎么敢有非分之想？你看我又穷，又普通，又不浪漫，把婚姻经营的一塌糊涂……”
“噗呲”一声，白莉笑了起来：“我什么都不要您的，就看上您这个人了。再说，您条件也不错嘛，读过博士，还留过学，是咱们学校最优秀的教职员。这房子也不错，起码比我家房子大多了，别人想买都买不到。照市价计算，起码得值一千几百万吧！”
冯远辰苦笑了一下：“别提了，我前妻现在想要这房子，我正琢磨着怎么应付她。当初是她出轨，为了尽快跟我离婚和那男的在一起，放弃了房子的产权，现在又回来要了。我打算明天去咨询律师，看怎么解决。”
“好吧，您慢慢解决，我先帮您把这里收拾收拾。”
白莉说完放下背包，去收拾堆在沙发上的几件脏衣服。
“不用了！”冯远辰抓住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不应该总让你做这些，你如果愿意，今晚就留下来……陪我吧！”
白莉呆呆地看了他一眼，将身子挪了挪，慢慢地向他靠近……靠近……两个人最终靠在了一起！
久违的激情像决堤的海水一样汹涌，让冯远辰的眼睛感到有些干涩。他脱掉眼镜，顺便瞟了瞟镜中的自己。
虽然很快就四十了，但由于每天坚持锻炼，身材依然十分挺拔，丝毫没有发福的迹象。头发也很浓密，没有秃顶，也没有几根白发，看上去远比心理年龄健康年轻。
他恢复了一些自信，感觉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青春时期的幸福时光。
可就在这时，那具腐尸突然在他眼前浮现。他吓得惊出一身冷汗，一下子坐起身，手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白莉坐起身，慌乱地整理好衣服，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您怎么啦？”她问。
“对不起，我不能……”冯远辰继续喘息着，一把推开她，穿好衣服站起身。
“您是说您那方面……不举？有这毛病多久了？去看过医生吗？”
“唉！”冯远辰说，“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今天就这样吧，真对不起！我先送你回去，你要想住在这里也行，反正还有几个空的房间。”
白莉呆住片刻，站起身，整理好衣服和凌乱的头发：“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就这样，再见。”
随着“砰”地一声巨响，白莉在门后消失了。
冯远辰发了一会儿呆，看了看凌乱的四周，他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手机。
白莉说她在网上看到评论，死者生前系放高利贷，催债催的太紧，被欠钱的人杀了，是真的吗？
他打开一个搜索引擎栏，输入催债和河道死尸几个关键词，网页上大量信息蹦了出来。
死者名叫王新，生前承包了几栋住宅楼，是一名二手房东，和几个一手房东合伙，将每月所收租金用高利贷借给急需用钱的人。王新负责租房收租，也负责发放高利贷和收债，他的手下有好几个人，曾经因为非法逼债问题被警方行政拘留过。
冯远辰将王新生前的照片打开看了看，这是一名三十几岁的男子，长得块头不小，他是怎么被人杀害后沉在水底的呢？
如果不是水库最近猛涨水，尸体恐怕永远都无人知晓。到了明年夏季，只剩下一堆泡烂的衣服，其他都成了土壤里的肥料。
凶手太残忍也太狡猾了，到底是谁干的？
就这样想来想去，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有然，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想到明天一早要去医院，还要去见律师，他打了一个哈欠，往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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