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驱鬼

    在曹老头的一番安慰下，我爷爷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曹老头就让我爷爷抱着我，来到一间充满浓浓的香火味道的房间。房间靠墙摆着一个刷着红漆的老式条基，上面敬奉着一尊神像，我也不认识是哪一尊神。只见神像两边写着两排大字。一边是：“昆仑圣境”，另一边是：“万本之源”。反正也看不懂，就没在意。神像前面放着一个香炉，香正慢慢的冒着青烟。看到了里面的摆设我又好奇又觉得神秘。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曹老头让爷爷把我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然后端来一碗清水，平放在桌面上。他手里拿着一个铁环，上面系着一根黑线。黑线的另一头系在曹老头的中指上面。就见曹老头把铁环用手吊在碗口的上面，直到铁环静止不动。这一切我都好奇的打量着，身体的冷意也消去了几分。曹老头看到我一脸好奇，并没有害怕的样子，对我微笑着点点头。做好这一切准备之后，曹老头又问了我爷爷，我遇到的那个坟是谁的坟。我爷爷说是我们村李老四的坟，死了好几年了。这些都问清楚后。就听见曹老头缓缓的说到：“这娃子肯定是被阴魂缠上了，我现在通过这种方式来确定这阴魂是不是那坟里的主人。如果是就好办，都是一个村的也好讲话。”

    话音刚落，就见曹老头把手平举在碗的上方开口道：“你是唐庄李老四吗？是的话就沿着碗口往左走一圈。”当我正好奇曹老头说的话时，神奇的一幕就在我和爷爷的注视下发生了。那铁环好像真的能听懂曹老头的话一样，沿着碗口慢慢的向左移动。移动的同时还带动碗里的水，荡起一层层细小的波纹。就像是一个人在水面上行走一样。我睁大了眼睛清楚的看到，铁环并没有触碰到水面。此时我才开始有点后怕，心里毛毛的，感觉头皮都炸起来了，冷汗一个劲的从后背往外冒。

    曹老头见状微微点头，面部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我爷爷站在旁边时不时的看向我，眼神里透着疼爱和焦急。“既然你是唐庄李老四，你知道今天撞到你的这娃子是唐西枫的孙子吗。你们都是一个村的，你又和他爷爷认识，就别缠着这小娃子了。小娃子不懂事，又贪玩，无意扰了你的清净，你也别和他一般见识。正好今天唐西枫也在这，回头让他儿子去你坟前给你烧些纸钱，你若同意就沿着碗口往右走一圈。”曹老头知道都是村子里的邻居，想必以前也认识，就用商量的语气和他说着。

    果然等了一会，铁环慢慢的又沿着碗口往右走了一圈，同样带起层层涟漪。这一幕我看的目瞪口呆。旁边的爷爷也开口了：“李老四啊，我们俩也是一块长大的，论辈分唐宋也该叫你一声四爷，你就别和小孩子一般计较了，回头我让唐宋他爸给你烧些纸钱，你就走了吧。”曹老头听我爷爷说完这些，又对着我的额头轻轻一点，我感觉一股热气由眉心进入缓缓的向全身游走。过了一会身体的冷意消失了不少，不那么冷了，也不那么抖了。然后曹老头又拿来一张黄符，念了几句口诀，黄符突然烧了起来，符灰落在碗里。曹老头说这个是安魂符，让我把符水喝了睡一觉就好了。然后就把刚才准备的线和铁环都收了起来。我爷爷看到我明显好转，就连忙对曹老头说谢谢，给了曹老头一些钱，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带着我回家了。

    到家门口，我看到爸妈和奶奶都着急的等在门口。我爷爷和爸妈他们说了我的情况，我爸妈也是一阵后怕。语气里虽然都是关心但也夹杂着一些可怕的气息。无论怎么说这一劫我是躲过去了，还免了一顿皮肉之苦。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好好反省反省。不过自从这件事过后我对曹老头那可是崇拜的不得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阳光明媚，我申了一下懒腰，感觉脑子清醒了不少。浑身也有力气了。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仿佛就是我做的一个梦。

    下午我爸爸带着几刀黄纸和冥币，就去给李老四烧纸钱去了。这些都办妥之后，我爷爷又带着我去了一趟曹老头家。路上我特意问了昨天去曹老头家，为什么要给我盖一个衣服的事情。我爷爷说：“在农村有这样一说。小孩子撞鬼，身体虚弱，魂魄不稳，如果走在外面就容易被鬼怪给缠上，头上盖一件衣服，路上的小鬼就看不见了。”我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也没有多问。

    我知道在那个年代，关于鬼神的故事特别多。几乎所有人都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鬼神存在的，而且好多人都自称亲眼看到过，甚至我自己都亲眼看到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时候年龄小，传说人生下来的时候，眼睛特别的纯洁没有受到任何污染，是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的。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眼睛会逐渐被世俗污染，就慢慢的看不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那是一年夏天，正是收麦子的时节。这件事也算是我五岁之前，记的最清楚的一件了。因为那时候农村比较落后，几亩地的麦子，全靠人工拿镰刀一刀一刀的割。割完小麦之后，会在田里靠路的地头用石磙碾压出来一片平整的空地，用来堆放小麦。然后再用脱粒机进行脱粒、扬晒、装袋等。而那次我看到鬼，就是在我家割完麦子之后，脱粒的夜里发生的。由于农忙都集中到了那几天，脱粒机很难租到，我家就排在了夜里脱粒。我当时因为年龄太小，帮不上忙，爸妈他们也没有时间照顾我。吃过晚饭，他们就去田里忙了，留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闷头睡大觉。

    我睡了一会，感觉房梁上有人在盯着我看，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真实的。反正被盯着的那种感觉，让我很难受。那时候我家住的还是泥坯房，屋顶是木制的三角梁。梁上基本上就是一些蜘蛛网没有别的东西，对这一切我简直太熟悉了，而且是大半夜怎么可能会有目光从房梁上传来。

    于是我就下意思的朝那个盯着我看的地方看去。就因为这一眼，我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一个人睡。在漆黑的房间里，我看到房梁上有一个散发着白色光辉的小孩，正在直勾勾的盯着我看。那小孩也就四五岁大的年龄，光着身子坐在房梁上，一直盯着我看，还时不时诡异的笑上几声。看到这一幕我的头皮瞬间就炸开了，手在被窝里紧紧的抓住被子，身体却僵直着一动也不能动。冷汗从我的身体里一股一股的往外冒，我挣扎着闭上眼睛，想用被子蒙住头，可是无论我再怎么努力，身体就是僵直着动不了。

    我心里的那份恐惧充斥在大脑中，不敢呼吸、不敢睁开眼、更不敢动。生怕被那个小孩发现我。仿佛我只要一动，就会遭到那个小孩的攻击一样。我努力的在被窝里做着各种思想和身体上的挣扎，最后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劲，从嗓子里面爆发了出来。我“啊”的一声喊了出来。随着这一声大喊，我感觉僵直的身体终于放松了，我能动了。但是我还是没有勇气睁开眼睛。我用手扒着床，一点一点的往被子里面挪动，终于被子把我的头也包裹住了。我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就这样等了很久，我身下的床单都被汗水打湿了。直到我听到外面有人回来了，我才敢探出头来。

    看到爸妈进入房间，我隐忍了很久的那份恐惧，终于歇斯底里的爆发出来。我哭的很彻底，跟爸妈说了我看到的东西，爸妈安慰了我很久，说我可能是做噩梦了。可是那种真切的视觉冲击力和诡异的笑声，我知道那不是梦。后来我爸把我抱在怀里哄了很久我才睡着。从那以后我很久都不敢一个人睡，也不敢在晚上往房梁上面看。直到后来长大了，我每每想起那件事心里也会隐隐后怕。

    至于世上到底有没有鬼怪，众说纷纭。很多人都说自己见过，但是又拿不出证据来。就这件事，我后来也问了曹老头，他的回答是肯定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老头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而他也喜欢给我讲，他以前遇到过的奇闻怪事，我总是听的津津有味。

    后来随着科学的快速发展，关于鬼怪这些东西，很多都被专家用科学的方法解释过。但总有一些事情，科学也无法解释。后来长大了，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现在家家都有电灯了，鬼就不敢出来了，因为鬼怕光。”所以经常见鬼的事情，基本上就留在了上个世纪或者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才会有。对此我只能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吧，而我在以后的经历中，确确实实多次遇见过。

    这次去曹老头家是白天去的。曹老头开门后，看到是我和爷爷来了，还特意逗我说：“哪里哪里坟头树上有鸟窝问我还去不去掏。”我没好气的看了曹老头一眼，尴尬的往院子里走去。爷爷和曹老头看到我的反应，都哈哈大笑起来。“今天来我这有什么事？”曹老头问道。“这次来主要是想请您给娃子算算命。”我爷爷指着我客气的对曹老头说。给我算命？听到爷爷的话我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