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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半块龙玉佩

    生活还在继续,我得想办法来适应这个社会才行。总不能靠喝西北风过日子。要是冬去春来没有西北风,我岂不是要饿死了。我收了收波动的心绪,想着我擅长的一切。就在我刚要想出来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手机想了起来。好不容易想到的东西,瞬间化为乌有。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老爸打来的。听到爸爸那边传来悲痛的声音,我瞬间就泪湿了眼眶。我爷爷快……

    我急忙收拾一点常用的东西,背着包就去赶回家的火车。我一路上想的都是,我爷爷对我的疼爱和关怀。因为我是家族里最小的一个,小时候我爷爷就最疼我,走到哪都带着我,走累了就背着我。

    记得有一次,我和爷爷一块去放羊。在河边,我问爷爷:“为什么要养那么多小羊啊。”爷爷说:“为了卖钱,以后给你娶媳妇用。”我说:“那以后,我就娶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媳妇回来,我们一起孝敬爷爷您。”我爷爷摸摸我的小脑瓜说:“我的小孙儿真乖,真孝顺。”从小到大的一幕幕回忆,在我脑海里不停的回放着,不觉我已经泪流满面了。只希望车子能快一点,再快一点。我不断的默默为爷爷祈祷,希望老天爷发发慈悲,多给我爷爷一些时间。我还没有娶到漂亮媳妇,带回去给爷爷看呢,我还没有尽到做孙子的孝心,孝顺爷爷呢。我还有很多很多事没有做呢……

    可是,回到家还是晚了一步,爷爷再也不能和我说话了。我哭的歇斯底里,无论我哭的多大声,爷爷都听不到了。老爸跟我说,爷爷走的时候,还一直念叨我的名字。听到老爸的话,我又忍不住的痛哭起来。我知道爷爷直到走的那一刻,还是放不下我,他依然深深的爱着我,牵挂着我。而我却不能陪他最后一刻。我痛恨我自己,我又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办完爷爷的事情,我才发现,生命是多么的短暂和脆弱。我也终于明白那句话的意义:“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原来尽孝不是要等到,自己大富大贵功成名就之后,而是要时刻都提醒自己,常回家看看,怀揣感恩之心,趁亲人还在多陪陪他们,多说几句话,莫要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因为爷爷的突然离去,在临走前,我特地去了一趟曹老头家。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年近九十头,发早已白了的曹老头,精气神却不减当年。这也让我本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如果是普通人,八十多岁的高龄肯定是老态尽显,但是曹老头却有几分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气质,真不愧是修道之人。当然这和曹老头的清心寡欲,每日修行打坐是肯定分不开的。我小时候,曹老头教了我不少练气修行的方法,但是我感觉太无聊,都没有怎么坚持,只能作罢。现在看到曹老头的精神面貌如此之好,我还有点小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坚持学下去。如今我只能暗自悔恨。

    看到曹老头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心里自然轻松了许多,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仿佛把最近几天,心中那种沉闷都吐了出来。曹老头见到我,亲切的招呼我到院子里坐下。然后我们聊起了以前过往的点滴,时不时的传出几声哈哈大笑。直到去往车站的客车快要走的时候,我才依依不舍的和曹老头告别。

    临走时,我嘱咐曹老头一定要注意身体,因为他身边没有亲人陪伴。即使他现在身体还很硬朗,但毕竟他的年龄,已经承受不起任何的意外了。关于曹老头的家庭我也问过,他说是因为,做他这一行经常会道破天机,所以命里基本上都会命犯五弊三缺。而他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身边的人,所以就一辈子没有组建家庭。曹老头知道我的意思,就连连点头说让我放心,他会注意身体的。说完他从屋里的箱子里,拿出半块月牙形状的玉佩给我。

    我虽然不懂玉石,但看到那玉的光泽,就知道肯定价值不菲。曹老头说,这半块玉是他师傅传给他的,极有灵性,现在他也用不到了。我也算是他的关门弟子,就传给我戴在身上,早晚做个防身使用。

    以前,听曹老头简单聊过他的师傅。他师傅是一个道法高深的道士,没有门派就是一个人行走江湖。因为曹老头生在战乱年代,小时候因为战火失去了家人。机缘巧合他被师傅救了,他师傅看他颇有些天资,心地又比较善良,就收做徒弟带在身边,每天教授他一些相术道法。后来他师傅临终前,把那半块玉佩传给他,说玉佩是他们这一脉的象征,是他师门传下来的,一定要好好保护,并传承下去。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随着新时代的到来。人们思想的改变,这传承传到曹老头这一辈,基本上算是断了。一直到后来遇见我,曹老头才把一身本领教给我。但是他也知道即使如此,也挽回不了道法相师一派的没落。所以曹老头对我也没有报什么希望。只是把玉佩交给我作防身用,并没有说让我继续传承下去的话。

    说完,曹老头又仔细的看了一下我的面相,神情不由的紧张了一下就恢复原样了。我也和他学过相面的本事,自然能察觉他神情的变化。他肯定是怕我知道以后多想,就故意说:“以后在外面遇到事情,切记三思而后行,不要鲁莽。”我重重的点头说:“好,曹爷爷您放心,我记下了。”

    说罢我收下那半块玉佩,只觉一股温润之气在手上游走,很是舒服。我小心翼翼的把它拿在手上,仔细察看。那玉虽然只有一半,但是上面有一条龙形图案确是完整的。只见那龙,雕琢的栩栩如生,我细细的盯着那龙看了一会,突然感觉它好像活了一般,似乎有一飞冲天,翱翔九天之外的气势。我不敢再多看,就戴在了脖子上。我暗自夸道真是一块宝玉。这块玉在后来的冒险经历中,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曹爷爷,这块玉的另一半呢?”我问。“如果有缘你自会见到。老头子我也不便多说。”突然曹老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远处的天空。我知道曹老头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想必有他不能说的苦衷,又或者说,还没有到我该知道的时候吧,我也就没有多问。

    后来,我和曹老头又互相嘱托了几句,我就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我做上去车站的汽车,透过车窗,望向曹老头站在门口的身形,瞬间眼角湿润,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一股悲伤涌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爷爷去世带来的悲伤,也可能是感到时光流逝的残酷吧。

    回到我工作的城市——合肥。

    这里蕴藏了我大学四年的所有时光。我在这个城市,曾燃起无比火热的希望,又慢慢的,被这座城市消磨所有幻想。

    转眼毕业3年了。我混的可以说是一塌糊涂。没买车没买房,不是没买,确切的说是买不起。合肥的房价一夜间,从几千涨到两万多,而我的工资还是那样波澜不惊。每次看到,我那惨不忍睹的账户余额,我都想给自己逆天改个命。我也知道怨天尤人,抱怨世俗都没用。因为我的性格决定了,我不可能在“早九晚五”的制度中,长久待下去。那样会让我觉得,整个人生都没有意义。我总感觉那样的生活,从进公司的那一刻起,我就能看到几十年后,我退休的样子。无趣、无聊、无法想象。

    我生来就是向往自由的,我羡慕飞在天空的鸟儿,羡慕游在水的鱼,甚至羡慕窗外四处飘散的柳絮。至少,它们是自由的,也是有目的的。而此时的我,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无处安放我空荡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