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王老板退出和足坛69事件
“这俩小小哪年的？”张斌没有回答，反而发问。
“小和尚叫黄一心，88年3月，左前锋叫李宇翔，86年12月。”
“练多久了？”
“林宇翔跟他父亲练了五年，黄一心刚进当地体校，系统训练不到一个月。”
“不到一个月么，这倒是有点出乎我意料，这孩子场上表现很老练。个人能力很强但不独，这点很难得。”张斌带过很多盘带好的小球员，这类球员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太粘球，总想靠个人能力解决问题，不仅极大破坏团队足球，而且一旦被针对就彻底迷失。而从这场录像看，这小和尚在被对方紧逼后没有上头蛮干，积极跑动，会策应队友，很无私，是个好苗子。
“你准备怎么安排这俩小小？”张斌问。
“我也没想好，想问问您的意见。要不送到滨城万达青训。”
“哎，今年万达王老板彻底退出喽，万达，不对现在叫实德啦，实德的青训梯队基本停了。”
“有这回事？”孙续海眉头紧锁，青训停滞意味着球队失去了造血能力，没有年轻球员，球队也就没有未来。
“这几年问题不大。”张斌知道孙续海刚回滨城不太清楚情况便耐心解释道。“万达王老板去年花了一千万把毅腾的81年和85年两个梯队整体买下来现在并入了滨城三四线队。新来的实德徐老板觉得未来十年都已够用，所以不打算在青训继续投入。”
“那十年后呢？”孙续海觉得滨城实德老板把足球想的太简单。这是一项需要长期坚持投入的运动，没有完善的青训梯队隐患很大。
“续海，新来的徐老板是个纯粹的商人，根本不关心足球只在乎短期利益，现在实德U15以下青训停了，这俩小孩我建议送到毅腾。”
“也好，毅腾俱乐部虽是甲B队伍，青训做的扎实，毅腾崔老板也是很务实的人，明天我跟他聊聊。”
“毅腾今年可惜了，要不是被郎小农这庸才坑，应该冲甲A成功了。崔毅老板一怒之下宣布退出足坛，这才把一线队二线队打包卖给滨城万达王老板。可叹这也是王老板给滨城万达队留下最后的财富，今年王老板也退出了，万达变实德了。”在1999年滨城两只队伍命运都发生剧变。滨城队更换了老板，毅腾连队更是黯然退场，没看到新世纪的曙光。
“毅腾到底出了什么事？”孙续海刚从英国回来没多久，不知道具体情况。
“明天你不是要去找崔老板么，自己问呗。”张斌卖了个关子。
“。。。”
看到孙续海吃瘪，张斌暗笑:让你刚才吊我胃口，知道师傅的厉害了吧。
第二天一早，孙续海来到了毅腾训练基地。昨天晚上孙续海电话了毅腾连队老板崔毅，说明了来意，崔毅便将见面地点定在了单位，毕竟这个时间段让孙续海来家里谈事像是给他崔毅拜年，显得太过拿大。
孙续海能看上的人，崔毅自然不会拒绝，加上孙续海带了碟片，崔毅看后更是赞不绝口。
“不错不错，年后尽快把两个孩子接过来试训，应该是没问题。”崔毅见猎心喜“不过有一点，带俩小小先做骨龄检测。对他们也是对你我负责。”
“好，崔老板想的周全，我也正有此意。”年龄作假在体育界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十几岁的小孩处在高速发育的时期，任何有身体对抗性的项目十六岁的孩子把岁数改小和十三岁的孩子同场竞技，那身体优势自然大上了天。国内外很多所谓体育界少年天才大了变成伤仲永，一大部分都是修改了年龄，以大欺小，等到了成年队大家都发育好了，没了身体优势，就泯然众人。黄一心和林宇翔也必须通过骨龄检测，若是谎报了年龄以大欺小才有如此表现，会让孙续海和崔毅也陷入尴尬的境地，必须得慎重。
聊完两个孩子的安排，孙续海还是忍不住问了崔老板“连续两年东北赛区第一，差口气就到甲A，就退出不做了？”崔老板这些年在毅腾青训投入了多少资金和精力是任何滨城人说起来都要竖起大拇指的，孙续海觉得很可惜。
“狗日的足协，太TM坑了！”崔毅狠狠拍了下桌子，又“嗷嗷”叫了两声，拍的太重，手掌生疼。
在崔毅谣言切齿的讲述下，孙续海终于了解到这荒诞而又让人愤怒的内情：1999年乙级决赛阶段的小组赛中，B组第三的毅腾队与C组第三的绵阳丰谷队同分，按照中国足协制定的规程，这两队要抽签决定谁进八强。要说抽签也没啥，抽到谁就是谁，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足协为了显示抽签的技术性又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时任中国足协竞技部的相关领导制定一个非常逆天的抽签方式——给两队代表各自发下一张白纸，一到九随便写下一个数字，两个数字相加求和，最终答案是奇数还是偶数让两队提前选。双方数字相加结果若是单数，事先选择单数的球队进入八强；若是双数，事先选择双数的球队晋级。此时大连毅腾队选择了奇数，绵阳丰谷队选择了偶数。
表面上这个抽签方式虽然有点荒诞，实际上却也非常复杂。而且这个方法有一个致命的漏洞，恰好这个漏洞也被绵阳丰谷队发现了。这里不得不提一个关键人物，就是时任足协联赛部主任的郎小农，他组织了这一次的抽签那天先是由大连毅腾队主教练王军将写有数字的纸条递交给郎小农。而郎小农也直接询问王军数字，王军回答为“9”，然而这并一切没有避讳绵阳队的总经理李海生。随后李海生也说道：“我们也是9”。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9+9=18”，18是偶数，选择偶数的绵阳丰谷队幸运晋级，而选择奇数的大连毅腾只能黯然接受淘汰的命运
事后毅腾方反应过来，绵阳可以在毅腾队之后视情况而叫自己写的是“6”还是“9”，9转过来就是6，反之亦然。不管毅腾方写什么数字，只要他们先露出底牌，四川绵阳都可以操控成偶数！
被“69”戏弄的毅腾老板崔毅自然怒不可遏，多次上门足协闹，足协最后陈恳的承认了本次抽签程序有瑕疵，表示下次会改，并请崔毅尊重抽签结果。
“。。。”孙续海瞠目结舌，知道国内足球水深，却不想竟可以荒唐到如此地步。从结果来看，弄这么复杂的抽签不就是给毅腾下套嘛，只可惜崔老板当时没反应过来。
“太TM黑，所以老子不玩了！”崔毅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义愤填膺，这种阴谋暗算不仅让受害者气愤更有一种智商被碾压的耻辱感，可谓伤害性很大耻辱性也强，不过他又笑了“不过一想到万达那么威风的王老板都被阴到退出足坛，我也好受点。哈哈。”
孙续海也苦笑了一声，倒是理解崔毅为什么要退出了。这帮上位者实在是太肆无忌惮太恶心人了，国内的足球环境竟然已经恶劣到如此地步。
“小和尚叫黄一心，88年3月，左前锋叫李宇翔，86年12月。”
“练多久了？”
“林宇翔跟他父亲练了五年，黄一心刚进当地体校，系统训练不到一个月。”
“不到一个月么，这倒是有点出乎我意料，这孩子场上表现很老练。个人能力很强但不独，这点很难得。”张斌带过很多盘带好的小球员，这类球员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太粘球，总想靠个人能力解决问题，不仅极大破坏团队足球，而且一旦被针对就彻底迷失。而从这场录像看，这小和尚在被对方紧逼后没有上头蛮干，积极跑动，会策应队友，很无私，是个好苗子。
“你准备怎么安排这俩小小？”张斌问。
“我也没想好，想问问您的意见。要不送到滨城万达青训。”
“哎，今年万达王老板彻底退出喽，万达，不对现在叫实德啦，实德的青训梯队基本停了。”
“有这回事？”孙续海眉头紧锁，青训停滞意味着球队失去了造血能力，没有年轻球员，球队也就没有未来。
“这几年问题不大。”张斌知道孙续海刚回滨城不太清楚情况便耐心解释道。“万达王老板去年花了一千万把毅腾的81年和85年两个梯队整体买下来现在并入了滨城三四线队。新来的实德徐老板觉得未来十年都已够用，所以不打算在青训继续投入。”
“那十年后呢？”孙续海觉得滨城实德老板把足球想的太简单。这是一项需要长期坚持投入的运动，没有完善的青训梯队隐患很大。
“续海，新来的徐老板是个纯粹的商人，根本不关心足球只在乎短期利益，现在实德U15以下青训停了，这俩小孩我建议送到毅腾。”
“也好，毅腾俱乐部虽是甲B队伍，青训做的扎实，毅腾崔老板也是很务实的人，明天我跟他聊聊。”
“毅腾今年可惜了，要不是被郎小农这庸才坑，应该冲甲A成功了。崔毅老板一怒之下宣布退出足坛，这才把一线队二线队打包卖给滨城万达王老板。可叹这也是王老板给滨城万达队留下最后的财富，今年王老板也退出了，万达变实德了。”在1999年滨城两只队伍命运都发生剧变。滨城队更换了老板，毅腾连队更是黯然退场，没看到新世纪的曙光。
“毅腾到底出了什么事？”孙续海刚从英国回来没多久，不知道具体情况。
“明天你不是要去找崔老板么，自己问呗。”张斌卖了个关子。
“。。。”
看到孙续海吃瘪，张斌暗笑:让你刚才吊我胃口，知道师傅的厉害了吧。
第二天一早，孙续海来到了毅腾训练基地。昨天晚上孙续海电话了毅腾连队老板崔毅，说明了来意，崔毅便将见面地点定在了单位，毕竟这个时间段让孙续海来家里谈事像是给他崔毅拜年，显得太过拿大。
孙续海能看上的人，崔毅自然不会拒绝，加上孙续海带了碟片，崔毅看后更是赞不绝口。
“不错不错，年后尽快把两个孩子接过来试训，应该是没问题。”崔毅见猎心喜“不过有一点，带俩小小先做骨龄检测。对他们也是对你我负责。”
“好，崔老板想的周全，我也正有此意。”年龄作假在体育界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十几岁的小孩处在高速发育的时期，任何有身体对抗性的项目十六岁的孩子把岁数改小和十三岁的孩子同场竞技，那身体优势自然大上了天。国内外很多所谓体育界少年天才大了变成伤仲永，一大部分都是修改了年龄，以大欺小，等到了成年队大家都发育好了，没了身体优势，就泯然众人。黄一心和林宇翔也必须通过骨龄检测，若是谎报了年龄以大欺小才有如此表现，会让孙续海和崔毅也陷入尴尬的境地，必须得慎重。
聊完两个孩子的安排，孙续海还是忍不住问了崔老板“连续两年东北赛区第一，差口气就到甲A，就退出不做了？”崔老板这些年在毅腾青训投入了多少资金和精力是任何滨城人说起来都要竖起大拇指的，孙续海觉得很可惜。
“狗日的足协，太TM坑了！”崔毅狠狠拍了下桌子，又“嗷嗷”叫了两声，拍的太重，手掌生疼。
在崔毅谣言切齿的讲述下，孙续海终于了解到这荒诞而又让人愤怒的内情：1999年乙级决赛阶段的小组赛中，B组第三的毅腾队与C组第三的绵阳丰谷队同分，按照中国足协制定的规程，这两队要抽签决定谁进八强。要说抽签也没啥，抽到谁就是谁，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足协为了显示抽签的技术性又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时任中国足协竞技部的相关领导制定一个非常逆天的抽签方式——给两队代表各自发下一张白纸，一到九随便写下一个数字，两个数字相加求和，最终答案是奇数还是偶数让两队提前选。双方数字相加结果若是单数，事先选择单数的球队进入八强；若是双数，事先选择双数的球队晋级。此时大连毅腾队选择了奇数，绵阳丰谷队选择了偶数。
表面上这个抽签方式虽然有点荒诞，实际上却也非常复杂。而且这个方法有一个致命的漏洞，恰好这个漏洞也被绵阳丰谷队发现了。这里不得不提一个关键人物，就是时任足协联赛部主任的郎小农，他组织了这一次的抽签那天先是由大连毅腾队主教练王军将写有数字的纸条递交给郎小农。而郎小农也直接询问王军数字，王军回答为“9”，然而这并一切没有避讳绵阳队的总经理李海生。随后李海生也说道：“我们也是9”。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9+9=18”，18是偶数，选择偶数的绵阳丰谷队幸运晋级，而选择奇数的大连毅腾只能黯然接受淘汰的命运
事后毅腾方反应过来，绵阳可以在毅腾队之后视情况而叫自己写的是“6”还是“9”，9转过来就是6，反之亦然。不管毅腾方写什么数字，只要他们先露出底牌，四川绵阳都可以操控成偶数！
被“69”戏弄的毅腾老板崔毅自然怒不可遏，多次上门足协闹，足协最后陈恳的承认了本次抽签程序有瑕疵，表示下次会改，并请崔毅尊重抽签结果。
“。。。”孙续海瞠目结舌，知道国内足球水深，却不想竟可以荒唐到如此地步。从结果来看，弄这么复杂的抽签不就是给毅腾下套嘛，只可惜崔老板当时没反应过来。
“太TM黑，所以老子不玩了！”崔毅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义愤填膺，这种阴谋暗算不仅让受害者气愤更有一种智商被碾压的耻辱感，可谓伤害性很大耻辱性也强，不过他又笑了“不过一想到万达那么威风的王老板都被阴到退出足坛，我也好受点。哈哈。”
孙续海也苦笑了一声，倒是理解崔毅为什么要退出了。这帮上位者实在是太肆无忌惮太恶心人了，国内的足球环境竟然已经恶劣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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