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勇闯泾国公府（下）
在迈进正堂的门槛前，说实话李屹北是有些胆怯的，毕竟祖父在祖母去世不久便马上续弦再娶，无论为了保家卫国的理由是多么的冠冕堂皇，但这种不近人情的行为不被裴家人接受也在情理之中，自己本就理亏。
现任的泾国公裴言川跟李屹北的父亲李朝宁是亲表兄弟，按照辈分，李屹北应该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叔叔。
于是李屹北行了大礼，跪在地上，“小侄屹北，拜见叔父”。
裴言川并没有说话，他还在小心的抚摸着手中的这个盒子。他小的时候父亲常年征战在外，是姑姑在家照顾他，陪伴他长大。可以说，姑姑就是他童年所有美好的记忆。当姑姑去世时，他痛不欲生，后来听到姑父马上续了弦，他自此对上谷郡公府恨之入骨。直到他承袭了泾国公的爵位，更是对府中人下了严令，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和上谷郡公府的人有任何的往来。此刻时隔多年，又看到父亲为姑姑打造的盒子，他不禁沉浸在往日的美好回忆中。
“叔父……”
李屹北的言语将裴言川的思绪拽回了现实，他眼睛中的柔软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
“本公早有言在先，泾国公府和上谷郡公府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今天看在这个小盒子的面子上叫你进来，你自是不必攀亲戚，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说完赶紧走”
李屹北此刻顾不得他的态度是否冷漠，“叔父，我父亲被人陷害，已被下狱，不日即将问斩。目前我已经掌握了关键证据，烦请叔父帮我引见陛下申冤！”
“哦？何人陷害你父亲啊？”
“上谷郡公府的二房，李朝安”
听到这里，裴言川冷笑一声，霍地站起身来，
“那是李景恩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他当初引狼入室，你们上谷郡公府岂有今日之祸。这是报应！我不会帮你们的忙，我还要看着你们如何为我死去的姑姑赎罪！”，说罢拂袖便走。
“可是叔父，祖父当时续弦，也是为了平定边乱不受朝中掣肘啊！您身为武将，当时也在军中，这一点应该最清楚不过。换做是您，您当时会作何选择？”
“那就能够罔顾夫妻多年情谊，发妻刚刚过世，就和别人同榻共枕，他李景恩还算是个人？！”，压抑在裴言川心中多年的情绪，此刻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李屹北哑口无言，裴言川说的在理，纵是自己有再多家国大义的道理，也说不出口。
“公爷，能否让老朽说几句话？”
裴言川这才看清后面站着的老者是李忠。
即使此刻他有再大的火气，也不能冲着李忠发泄。李忠不仅是和他父亲一道并肩作战多年的老人，更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裴言川从小便把李忠作为叔辈看待，对李忠并不能向对李屹北那样上来就大声呵斥。
“啊，原来是老总管，我知道你要向着这小子说话。可姑姑在世时对你也不薄，如果你也想说忘恩负义的话，就请不必张嘴了。”
“公爷莫急，听老朽把话说完。刚才大公子说道，当时边境危急，老公爷是为了用兵不受掣肘才急于续弦的，这话不假，但是却不是全部的实情”
李屹北和裴言川都将目光转向了李忠。
“实际上，当时上谷郡公老公爷在北境抵抗契丹，泾国公老公爷在东境抵抗伪燕。却没想到伪燕和契丹联起手来，合兵一处，直插两位老公爷的结合部，一下子就截断了泾国公的粮道和退路”
“事实上，我们家老公爷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在事情没发生之前，他就已经上奏朝廷，请求和泾国公合兵，由泾国公为帅自己辅佐，共同抗敌”
“但是当时陛下刚刚登基，泾国公和上谷郡公手中的这两支军队，是皇室目前为数不多可以直接调动的精兵。本来大将拥兵在外就引发人主猜忌，此时两位掌兵大将之间又是亲家，陛下怕两位公爷拥兵自重，对朝廷不利，就一直没有同意”
“直到泾国公危在旦夕，朝堂之上还在就此事争论不休，我家老公爷为了救泾国公，才被迫向陛下求亲，以安皇室之心”
“后面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陛下很快下旨，同意这门亲事，同时命老公爷迅速解泾国公之围”
这番话足以颠覆裴言川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他还是有些不相信，“可是我父亲回来之后便大骂上谷老公爷，你说的这些事情，我父亲从来都没有说过。如果真有这回事情，我父亲必定会念着上谷老公爷的情分，又怎么会断绝两家的关系呢！”
李忠摇摇头叹息道，“那时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问老公爷为何不把话挑明，免得两家人伤了和气。当时老公爷就说了一句话，错了就是错了，不管是什么原因，终究是我对不起裴家，人家怨我是应该的，就当我赔罪了”
李忠说到这里，大堂中的空气像被凝结住了一样，连裴言川都没有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一个故事。
李忠接着说道，“就这样，老公爷实际上是用自己的痛苦来赎罪，好几次我都想来泾国公府把话挑明，但老公爷就是不让，最后让我对天发誓，永远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就这样，两家人的误会越来越深，以至于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可是，泾国公你误会我们老公爷了，我们老公爷心中，就只有咱们老夫人一人！至于续弦的那位，不过是朝堂上的交易罢了。不信，您打开盒子看看”
裴言川此刻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颤抖着手打开盒子，盒子中空无一物，他用手指向下按去，却发现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暗格。
打开暗格，只有两束用红丝绳绑在一起的头发。
看到这里，裴言川才相信，李景恩真的没有忘记结发之情，是裴家冤枉了李景恩。
一时间，裴言川嚎啕大哭，愤懑、不甘、委屈、思念、愧疚，种种心情交织在一起涌上心头，打破了数年来他心中坚持的这个信念。这个执念今天得到了彻底的释放，竟然让一位战场上威风八面的将军当着众人的面放声痛哭。
现任的泾国公裴言川跟李屹北的父亲李朝宁是亲表兄弟，按照辈分，李屹北应该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叔叔。
于是李屹北行了大礼，跪在地上，“小侄屹北，拜见叔父”。
裴言川并没有说话，他还在小心的抚摸着手中的这个盒子。他小的时候父亲常年征战在外，是姑姑在家照顾他，陪伴他长大。可以说，姑姑就是他童年所有美好的记忆。当姑姑去世时，他痛不欲生，后来听到姑父马上续了弦，他自此对上谷郡公府恨之入骨。直到他承袭了泾国公的爵位，更是对府中人下了严令，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和上谷郡公府的人有任何的往来。此刻时隔多年，又看到父亲为姑姑打造的盒子，他不禁沉浸在往日的美好回忆中。
“叔父……”
李屹北的言语将裴言川的思绪拽回了现实，他眼睛中的柔软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
“本公早有言在先，泾国公府和上谷郡公府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今天看在这个小盒子的面子上叫你进来，你自是不必攀亲戚，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说完赶紧走”
李屹北此刻顾不得他的态度是否冷漠，“叔父，我父亲被人陷害，已被下狱，不日即将问斩。目前我已经掌握了关键证据，烦请叔父帮我引见陛下申冤！”
“哦？何人陷害你父亲啊？”
“上谷郡公府的二房，李朝安”
听到这里，裴言川冷笑一声，霍地站起身来，
“那是李景恩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他当初引狼入室，你们上谷郡公府岂有今日之祸。这是报应！我不会帮你们的忙，我还要看着你们如何为我死去的姑姑赎罪！”，说罢拂袖便走。
“可是叔父，祖父当时续弦，也是为了平定边乱不受朝中掣肘啊！您身为武将，当时也在军中，这一点应该最清楚不过。换做是您，您当时会作何选择？”
“那就能够罔顾夫妻多年情谊，发妻刚刚过世，就和别人同榻共枕，他李景恩还算是个人？！”，压抑在裴言川心中多年的情绪，此刻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李屹北哑口无言，裴言川说的在理，纵是自己有再多家国大义的道理，也说不出口。
“公爷，能否让老朽说几句话？”
裴言川这才看清后面站着的老者是李忠。
即使此刻他有再大的火气，也不能冲着李忠发泄。李忠不仅是和他父亲一道并肩作战多年的老人，更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裴言川从小便把李忠作为叔辈看待，对李忠并不能向对李屹北那样上来就大声呵斥。
“啊，原来是老总管，我知道你要向着这小子说话。可姑姑在世时对你也不薄，如果你也想说忘恩负义的话，就请不必张嘴了。”
“公爷莫急，听老朽把话说完。刚才大公子说道，当时边境危急，老公爷是为了用兵不受掣肘才急于续弦的，这话不假，但是却不是全部的实情”
李屹北和裴言川都将目光转向了李忠。
“实际上，当时上谷郡公老公爷在北境抵抗契丹，泾国公老公爷在东境抵抗伪燕。却没想到伪燕和契丹联起手来，合兵一处，直插两位老公爷的结合部，一下子就截断了泾国公的粮道和退路”
“事实上，我们家老公爷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在事情没发生之前，他就已经上奏朝廷，请求和泾国公合兵，由泾国公为帅自己辅佐，共同抗敌”
“但是当时陛下刚刚登基，泾国公和上谷郡公手中的这两支军队，是皇室目前为数不多可以直接调动的精兵。本来大将拥兵在外就引发人主猜忌，此时两位掌兵大将之间又是亲家，陛下怕两位公爷拥兵自重，对朝廷不利，就一直没有同意”
“直到泾国公危在旦夕，朝堂之上还在就此事争论不休，我家老公爷为了救泾国公，才被迫向陛下求亲，以安皇室之心”
“后面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陛下很快下旨，同意这门亲事，同时命老公爷迅速解泾国公之围”
这番话足以颠覆裴言川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他还是有些不相信，“可是我父亲回来之后便大骂上谷老公爷，你说的这些事情，我父亲从来都没有说过。如果真有这回事情，我父亲必定会念着上谷老公爷的情分，又怎么会断绝两家的关系呢！”
李忠摇摇头叹息道，“那时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问老公爷为何不把话挑明，免得两家人伤了和气。当时老公爷就说了一句话，错了就是错了，不管是什么原因，终究是我对不起裴家，人家怨我是应该的，就当我赔罪了”
李忠说到这里，大堂中的空气像被凝结住了一样，连裴言川都没有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一个故事。
李忠接着说道，“就这样，老公爷实际上是用自己的痛苦来赎罪，好几次我都想来泾国公府把话挑明，但老公爷就是不让，最后让我对天发誓，永远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就这样，两家人的误会越来越深，以至于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可是，泾国公你误会我们老公爷了，我们老公爷心中，就只有咱们老夫人一人！至于续弦的那位，不过是朝堂上的交易罢了。不信，您打开盒子看看”
裴言川此刻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颤抖着手打开盒子，盒子中空无一物，他用手指向下按去，却发现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暗格。
打开暗格，只有两束用红丝绳绑在一起的头发。
看到这里，裴言川才相信，李景恩真的没有忘记结发之情，是裴家冤枉了李景恩。
一时间，裴言川嚎啕大哭，愤懑、不甘、委屈、思念、愧疚，种种心情交织在一起涌上心头，打破了数年来他心中坚持的这个信念。这个执念今天得到了彻底的释放，竟然让一位战场上威风八面的将军当着众人的面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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