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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此恨与君绝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绝对不会回头看她,他绝对不会!他一定远离她,哪怕是死。

    “庄主……公子……”浣纱和浣月急忙上前来搀扶柳无依,并想追上去拦阻君怀璧……

    “由他走!”柳无依大声道,“既然他有那个决心,我就看他是不是就有本事离开。”

    浣纱急眼道,“可是,庄主,公子他……穿得那么单薄,就是没伤也会被冻死在山里。”

    “他既然非得如此走,那就是做好死的准备。他愿意死也要离开,我就成全他!”他是她辛苦培养的棋子,她是他的师父,他必须按照她的要求行动,但他现在却要反逆她,他以为他用死来恐吓她就能让她退步,还是让她心软?柳无依从来不受人威胁,不要被任何人左右,就是他也一样,所有背弃她的人,她也一个都不要。

    浣纱和浣月都不忍见君怀璧孤独离去的背影,双双红了眼眶,浣纱已经落下泪,忍不住想求柳无依,“庄主……”

    “都给我闭嘴!”柳无依自然知道她们的心思,立刻断了她们的念,反背过身去不看君怀璧的去向,冷声喝道,“都给我回去!任何人都不准给他求情,也不准帮他,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他是她唯一的徒弟,该是最忠实于她的,他竟然想反叛他,用这样的方式……既如此,她不会对他有一丝心软留情!

    浣纱和浣月一时只能闷声。

    “从早上到现在我还没吃东西,你们回去给我备饭!”柳无依说完拂袖而去,不回头看一眼。

    “是,庄主。”浣纱和浣月多有不舍留恋的望了几眼君怀璧跟着才随着柳无依往山上去。

    回到山上后柳无依径自回了书房便关闭房门,将自己封闭在仅有的空间,瞬间觉得冷冷清清,没有了素锦,没了君怀璧,她的世界就如这书房只剩下冷和自己。

    她不后悔,不会……她并没有做错,是他们一个负了她,一个不知分寸妄求不该得不能碰的东西,是他们辜负了她,不是她无情……不,就算她无情又如何?她会变成这模样是因为谁?她没错,是那些人一个个都背负了她的感情和信任,是他们该死!

    在如此纷杂的思绪下,柳无依完全无法安下心来练功,也无法继续翻阅书籍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以往总是贪睡的她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也没能入眠。

    浣纱和浣月准备好饭菜后寻来敲门,“庄主,饭准备好了。”

    “先放着,我暂时没胃口。”柳无依自己也分不明自己怎么了,从未有过的焦躁烦闷,坐立不安,好似一切都涌上心头堵得人发慌却捉不清那东西,让人心如猫抓。

    柳无依强拧自己在屋里寸步不出,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直到翌日天亮,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跟谁拗,才和自己过不去似的虐待自己,她也不愿意去想,就坐了一夜,听了一夜风雪,直到她听到了敲门声,惊扰了她的心思,才仿佛从飘忽的云天落了实地。

    柳无依抬眼瞧出去,见窗上已经明朗,确定是天亮了,不想自己坐了这么久。又想素锦不在,这些人就真不知道她的规矩,竟然一大早就来打搅她,不过她本无眠也就无所谓了。

    “什么事?”柳无依发问。

    “庄主,有客人。”门外人道。

    “客人?什么人?”柳无依想着山上本无几个客,敢这么一大早敢来打搅她的人,不知死活的……怕只有一个。

    “齐夫人。”

    “她来了?”果然是她!这个女人真会挑时候,每次就挑在她最不畅快的时候。

    “柳拂衣,我这么大个客到了门口你也不出来见?别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可是还带了大礼来啊!”齐葛氏在门外咯咯笑着邀功。

    也只有这个女人还真敢仗着她对她的旧恩三番两次抬身价还不知死活的屡次招惹,她还真当她柳无依念恩呢?柳无依怒恨起身不察双腿麻软,几乎跌坐回去,险险颤颤的站稳,急忙揉了几下活络血脉,到双腿舒服些了才走去开了门。

    一开房门,冷风扑面,柳无依微虚眼立刻被齐葛氏挡住了视线,或许是长年规律作息昨夜却没休息好柳无依眼皮都有些抬不起来,模糊瞧了眼齐葛氏那张笑脸,柳无依心中不畅自然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你没睡好吗?啧啧……瞧这模样憔悴的。”齐葛氏抱着双臂悠哉哉的说到,“什么事让你这个睡神睡不好?”

    “我的事由不得你来说!葛楚,你最好有事说事,没事就给我滚!”每次见她,她都能给她惹来事,她心情好能变坏,差会更糟,而今日显然她来得也太是时机惹得人不畅快。

    “火气真大,果然是最近又耍性子了,房事不和谐吧?”齐葛氏挂住柳无依的手臂,“先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柳无依本能的就想甩开她,可是低垂的目光突然扫过屋外,瞧着廊下放着担架,上面盖着齐葛氏冬日里常穿的那身紫貂斗篷。她以往冬日几乎不离身,记得是她那短命相公送的,别人多碰她都不舍得,这次竟舍得拿来盖掩东西?那该是多贵重的东西?

    “哟,自己找到了。我带给你的,就是那东西。来,过来瞧瞧对你心不?”齐葛氏拖着柳无依的手走出门,踏雪到了院中。

    什么东西?柳无依很少对齐葛氏做事感到,因为她本身做事就很离谱,可这次她竟然好奇,好奇那藏在紫貂斗篷下的究竟是什么贵重?她隐隐的有一丝莫名的感,也就由着齐葛氏的牵引到了庭中。

    走近后,齐葛氏招呼浣月,“小丫头,来,给你加庄主揭开来瞧瞧,看衬不衬她的心。”

    “好。”浣月跑来,将紫貂斗篷缓缓拉开,跟着惊呼出声,“公子!”

    柳无依也瞧见了,那是昨天誓死要离开的君怀璧,柳无依一见是他面色便僵冷得厉害,精神也登时抖擞了,心中隐忧惴惴,握紧了双手忍恨得发抖。

    “瞧着可喜欢?”齐葛氏不怕死的瞅着柳无依难看的脸色笑问。

    柳无依忍过了一波气,冷着嗓音却还微有颤抖问,“死的还是活的?”

    “活的。遇到我,死不了!”齐葛氏颇得意道。

    柳无依的脸色陡然变得狠戾狰狞,“那就丢出去让他死!他要死就去死,我不要看这孽徒!”柳无依手掌一翻飞先齐葛氏那件紫貂斗篷抛飞出去,跟着一脚踹去君怀璧身上,“你这孽徒,你有本事就活着走出去啊!你这幅模样回来干什么?你跟我死出去啊……”

    “庄主……”浣月吓得不敢上前去揽。

    柳无依一面狂骂一面连连狠交踹着担架上的君怀璧,很快将君怀璧从担架上踹翻了出去,陷在雪中,柳无依依旧再踹了一脚将担架踹飞了出去才喘息着停歇下来,“你……你有本事死活要离开,那就是死是活都别出现在我眼前,你还活着回来干什么?孽障!你这孽徒!”一连串骂完,柳无依喘息不歇,额头隐见青筋。

    齐葛氏也被吓了一阵,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抚着胸口靠上前依近柳无依,苍白笑道,“骂完了也打完了,解气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不是说了,丢出去!”

    “他只有一口气了,丢出去就真死了。”齐葛氏唉声一叹道,“其实我也不可惜,虽然是俊小子,可到底他和我无关,不过……你十余年心血,就这么抛了,不可惜?”

    “我十余年心血只养出这等孽徒,我不如不要!”

    齐葛氏一琢磨后问,“你忘了你养他的目的?你可不是要养个孝顺听话徒弟啊!”

    “你还敢说起?他今日这般还不是有你们母子在其中败坏,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柳无依抬手欲出掌……

    “你的徒弟你教不好,你来怪我?别说我教他什么,就算他真是被我带坏,也是你这个师父督导失职。”齐葛氏不以有悔,不退反而争锋相对。

    两人忿目而视,一时似欲起纷争并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