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欧阳盛姝
收拾了贾方一顿后，他便用了秘法迅速逃走，我根本追不上他。现在事实已经明了了，是贾方，陷害了陈戒师兄，也是他，亲手杀害了教养自己十年的苍远离师父——就为了给茹煜门表忠心，就为了让华衡峰先自乱阵脚！
趋炎附势……这个阴险小人将这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以前若他还只是个顽劣的孩童，那么如今就是一个彻底扭曲的小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而当年没能成为峰主弟子更是让他怀恨在心，彻底陷入不归的漩涡之中。
他毫无任何怀恩之心，遇到更强的便立刻讨好，不带丝毫犹豫就舍弃曾经对他有恩的所有人！
峰外的结界，如今千疮百孔，也有不少他的功劳，恐怕抵挡不住即将到来的危机。
只不过……他是何时与茹煜门有了联系？难不成，是早有茹煜门的人潜伏在了我们门派内……华衡峰到底有他们想要的什么？
我的直觉告诉我，不会是夙玉，而她人现在还不知在何处。
我得快些赶回去，通知师门众人，茹煜门的欧阳家此番，是为了直取华衡峰，甚至灭门……
灭门……我想到这个可能，不由自主开始浑身颤抖，我腾飞便站立在剑身上，御剑快速往门派飞回去。
不管如何，我绝不会抛弃华衡峰一个人逃走独活！还有这么多的同门在，哪怕我的力量不能起什么大的作用，我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收养了我、教会我修行的门派毁于一旦！
等回到门派，就见峰门那书写着“华衡峰”三个大字的巨石之下，一个人正跪在那里。
杨沉？！
我心下一惊，峰主师父最为器重大师兄，明明不久前他才赠剑于我，为何这时就跪在了此处？也不知跪了多久。
我立刻收起断骼走过去，杨沉察觉到我来了，只对我摇摇头，“快些回去。”
“师父为何要罚你跪在此处？”事态紧急，我只得先入为主。
“一点小事，犯了错，无妨。”杨沉淡淡道，“你下峰去做什么？”
“我去揍了那混账一顿。”
混账指的是谁，不必我多说了。
“那他人呢？”
“师兄，他已经逃走了，亲口承认自己背叛师门，现在他是茹煜门的人。”
“看来苍师父和陈师弟的事，是他所为。”杨沉一脸毫不惊讶的表情。
“正是。”我点点头，“事态紧急，我来不及和师兄多解释，请师兄相信我，莫要在此处跪着了，随我立刻去主殿找师父他们。”
“……”杨沉犹豫了一会儿，神色坚定，随即就站了起来，“我跟你走！”
于是向来恪守师父命令的大师兄，头一次被我带动着违拗了师父的罚跪。
话毕，我二人皆御剑朝主殿飞去。
雨汀长老此刻正站在主殿门口，小小少女的身影显得那么苍老，她远远看着天边，不知想什么，下一秒，喃喃开口道，
“华衡峰之祸……终究，还是来了……”
她看着我和杨沉，“我知你们要来说什么，但这逃不过、也躲不过……现在，轮到我们了……”
此话刚落，就听得后面远处天边传来的灵兽的声音。
我转过身，就见天边一行队伍……哦不，是一大群队伍，浩浩荡荡朝着我们的方向奔涌而来，一股可怕的力量也接近而来。
峰主与辩雷苌长老踏出了殿来，峰主也不管此刻杨沉是否违拗了他的命令，只看着我半响，叹了口气。
“看来，此番闭门谢客，也恐怕谢不了了。”辩雷苌长老说着，神色平静。
“墟渊至鼎……”杨沉似自言自语，“他们可是为了墟渊至鼎的碎片而来？”
“正是。”峰主师父闭了眼，早有所料似的，看着我，“为师本想……呵，倒是给他人做了衣裳。”
这话我听不明白，而杨沉听后，嘴角崩紧。
“正巧，老夫也多少年没有酣畅淋漓打一架了。”辩雷苌长老手中似有锋雷影子闪过，而峰主却眼神示意，拦住了他。
“别做无谓的牺牲……我自有办法，门派，还需要你，辩兄。”
辩长老听了，眼底闪过一丝惊异，随即似乎是明白了多年老友的打算。
很快的，广场上所有弟子几乎都停下了修炼，而出来看，那一行人马的排场有多宏大辉煌。
峰主及长老们立刻纵身飞向外门广场上，我和大师兄也紧随其后。
那行人马很快就来到眼前，大概二三十人——几乎都是金丹以上的修为，悠悠降落在了广场上，和我们对峙，这时，一个宛如柔丝一般的声音，从那被高阶飞灵兽驮着的轿撵帷幔里传出来，“凡间有一句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就前来叨唠了。”
这声音艳丽而又冰冷，却让我感到熟悉又陌生。
“好说。”峰主拱手道，“想必阁下是茹煜门欧阳家的人？不知今日来我华衡峰，有何贵干？”
这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站在旁边，等我认出是谁时，我恨不能将他活活烧死！
他侍立在一侧，将那帐上帷幔恭恭敬敬地打开。“贾方恭迎主人！”
在他一脸得意的冲我冷笑了一声后，一股绝对比我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比任何修者都强大的恐怖力量让人不寒而栗的呈现在面前。
我背着的断骼剑似乎也感应到了这恐怖的力量，剑身开始混乱的发光抖动，而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我们所有弟子便都被这股灵力狠狠的按倒在地，直接限制了我的行动！
只除了……师父与二位长老们，连郁前辈和道案师父也被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空中这股无形的力量让人直不起身来！
我费力抬起头来，数十来双靴子首先进入眼底，再就是灵兽的脚，最后……
我惊讶的喊出那个名字，“小……花？”
“小花？”端坐在由七阶灵兽驮着轿上的、戴着面纱、珠翠华丽的紫衣绝色女子出现在我们眼前，重复了一次这个名，随后轻轻笑了，“这位小修者，你，认错人了。”
在她周围，无数看上去是金丹期的修者正谦卑的侍立在一旁，更不用说贾方这个最弱的。
而贾方虽然负伤，却立刻不顾自己的伤势，就过来接话，“季黑吖，我给你介绍下！不，我给华衡峰的诸位们都介绍下，这位乃是窄芿天界——茹煜门掌门之女，欧阳家的大小姐，元婴后期的修者，芳名——欧阳盛姝！”
元婴后期……比我们在这的所有人都要强大，轻而易举，毁掉一个门派是那么容易。
这时峰主不卑不亢地开口，“既然是友从远方来，这待主之道恐怕不合规矩罢？”他抬手，我们身上被境界压制的禁锢都解除了。
“好说，晚辈毕竟曾在此处待过一些时日……虽然对修者而言，不过弹指罢了。”欧阳盛姝轻笑，令人倾倒，“不知前辈可愿将我茹煜门所要之物交出来？前辈应该知道，是什么罢？”
“痴心妄想！”辩雷苌长老率先运剑，蓄势待发，被峰主拦住了。
“是么？那真是可惜……”欧阳盛姝伸出玉手，将那帷幔落下，轻轻撑着头，似在小憩。
下一刻，她身侧的修者分散开来，随即主殿、外门、内门，阅卷阁，就连妖兽林也都没有逃过，尽数灼烧了起来。
四处很快便传来连绵不绝的、弟子们的惊呼与哭声。
“够了！你住手！”雨汀长老话毕，抬手便掀起一股灵力直直冲她而去，自然被护罩给牢牢拦住了。
“别为难我，师姐，我还有别的任务在，否则不会来这种地方。”欧阳盛姝淡淡道，“你莫不是在这里呆了几百年，忘了我们目的了罢？难道——你要背叛茹煜门？”
“——！！”
我难以置信的看向雨汀长老，只见她脸色煞白。
“笑话！”峰主勿痴淡定开口，“雨汀早已是我华衡峰的人，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此话一落，隔着帷幔，亦能看到欧阳盛姝带着诡异的笑意。
“要不是师姐在这儿几百年了，依旧没能探清宝鼎碎片的下落，家族也不会急着让我来此，果然——师姐是背叛我们了呢……如今可顾不得什么外界评价，既然偷取不到，便毁了这儿强行拿便是，反正不过是一小门小派……多的是”
“背叛茹煜门者，都得死！”一个浑身裹黑、连双眼也用黑布蒙着的女子听后，从后方站了出来，她面无表情，仿佛没有神智，我感觉得到，她的修为不在峰主之下，也是个元婴初期。
而她一抬手，万千闪耀着奇异波光的蜂兽——每一只都足足有幼鸟那么大，随即煽动巨翅朝雨汀长老奔去。
雨汀长老挽手指花，勉强应下。
“停！”峰主闭上了眼，“不就是要一破鼎的残片？华衡峰虽不济，到底曾经也是七大门派之首，岂容得尔等羞辱？这几千年来，六界点火的不止你们茹煜门——真真是没完没了了，看来等了这么多年失去耐心了……呵，残片就在老夫这儿，老夫可以给你们，不过要答应老夫一个条件。”
“好说。”欧阳盛姝一抬手，便让手底下那些修者停下了破坏与对弟子们的桎梏。“前辈认为，有什么筹码，可以谈判？”
“残片都与历届峰主的魂魄直接绑定，残片在魂在，若你强行从老夫魂魄里取走，那也没有任何用处了，除非老夫自愿交出来！”
听毕，杨沉与顾洋师兄立刻妄图阻止，却被峰主的灵力桎梏在一旁，无法向前一步，而辩长老也默不作声捏紧了手中之剑。
看来，这是两位长老与峰主他们心有灵犀的一致决定。
“哦？说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放过华衡峰……勿伤我的弟子们！否则，老夫情愿立刻魂飞魄散，你们也拿不到那破鼎的碎片。”
“………”欧阳盛姝不说话了，思考了片刻，“可以。不过——师姐也得跟我走，回去领家法才行。”
“………”雨汀长老静默片刻，“我跟你走，切勿伤及无辜。”
“慢！还有一件事！”道案师父伸出手，直指欧阳盛姝还有贾方。
“还有何事？道案师父？”美艳的女子似乎失去了耐心。
“你——小花女娃，还有贾方这男娃，再也不是我华衡峰的弟子，我们也没有你们这样的徒弟过！也别叫我师父！苍兄也是一样的意思！”
“……”欧阳盛姝冷冷看了他一眼，贾方倒是无所谓的翻了翻白眼，随即几位修者不急不慢的过去，用捆修锁将峰主与雨汀长老捆住。
“别碰我，黄口小儿，老夫自己来！”雨汀长老接过那捆修锁，套在自己双手上。
而杨沉——这么多年以来，我头一次见大师兄如此激动，他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是淡定自若，而今日，只有顾洋师兄牢牢抓住他，“师兄！别冲动！”才能让他暂时别冲上去拼命。
“沉儿……”峰主转过头，一如既往地威严淡淡说道，“今后华衡峰，就交给你们了，至于季徽……”勿痴师父看着我，动容道，“这十年来，老夫一直闭关，都没教过你什么，也没真心将你当徒弟过，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能迅速修炼然后筑基……目的实在不清白，但今日，为师想对你说一句，抱歉……我的徒儿，如果没有这些个金玉败絮，我们会是很好的师徒。”
“师父……”我也明白，这是我第一次真心叫他一声，师父。
而至于他当初为何收我为徒，不重要了。
杨沉双膝跪在地上，无力捶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瞬间摧毁了一切，也让人一瞬间彻底长大——而我紧紧死盯着那一群人，他们毁掉一个门派，如此轻而易举，只有掌门委曲求全才得一夕安寝？
“师父——！！！”
杨沉近乎泣血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门派之中。
而前一刻还欣欣向荣的华衡峰，此刻几乎全部被埋没在火海里。
趋炎附势……这个阴险小人将这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以前若他还只是个顽劣的孩童，那么如今就是一个彻底扭曲的小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而当年没能成为峰主弟子更是让他怀恨在心，彻底陷入不归的漩涡之中。
他毫无任何怀恩之心，遇到更强的便立刻讨好，不带丝毫犹豫就舍弃曾经对他有恩的所有人！
峰外的结界，如今千疮百孔，也有不少他的功劳，恐怕抵挡不住即将到来的危机。
只不过……他是何时与茹煜门有了联系？难不成，是早有茹煜门的人潜伏在了我们门派内……华衡峰到底有他们想要的什么？
我的直觉告诉我，不会是夙玉，而她人现在还不知在何处。
我得快些赶回去，通知师门众人，茹煜门的欧阳家此番，是为了直取华衡峰，甚至灭门……
灭门……我想到这个可能，不由自主开始浑身颤抖，我腾飞便站立在剑身上，御剑快速往门派飞回去。
不管如何，我绝不会抛弃华衡峰一个人逃走独活！还有这么多的同门在，哪怕我的力量不能起什么大的作用，我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收养了我、教会我修行的门派毁于一旦！
等回到门派，就见峰门那书写着“华衡峰”三个大字的巨石之下，一个人正跪在那里。
杨沉？！
我心下一惊，峰主师父最为器重大师兄，明明不久前他才赠剑于我，为何这时就跪在了此处？也不知跪了多久。
我立刻收起断骼走过去，杨沉察觉到我来了，只对我摇摇头，“快些回去。”
“师父为何要罚你跪在此处？”事态紧急，我只得先入为主。
“一点小事，犯了错，无妨。”杨沉淡淡道，“你下峰去做什么？”
“我去揍了那混账一顿。”
混账指的是谁，不必我多说了。
“那他人呢？”
“师兄，他已经逃走了，亲口承认自己背叛师门，现在他是茹煜门的人。”
“看来苍师父和陈师弟的事，是他所为。”杨沉一脸毫不惊讶的表情。
“正是。”我点点头，“事态紧急，我来不及和师兄多解释，请师兄相信我，莫要在此处跪着了，随我立刻去主殿找师父他们。”
“……”杨沉犹豫了一会儿，神色坚定，随即就站了起来，“我跟你走！”
于是向来恪守师父命令的大师兄，头一次被我带动着违拗了师父的罚跪。
话毕，我二人皆御剑朝主殿飞去。
雨汀长老此刻正站在主殿门口，小小少女的身影显得那么苍老，她远远看着天边，不知想什么，下一秒，喃喃开口道，
“华衡峰之祸……终究，还是来了……”
她看着我和杨沉，“我知你们要来说什么，但这逃不过、也躲不过……现在，轮到我们了……”
此话刚落，就听得后面远处天边传来的灵兽的声音。
我转过身，就见天边一行队伍……哦不，是一大群队伍，浩浩荡荡朝着我们的方向奔涌而来，一股可怕的力量也接近而来。
峰主与辩雷苌长老踏出了殿来，峰主也不管此刻杨沉是否违拗了他的命令，只看着我半响，叹了口气。
“看来，此番闭门谢客，也恐怕谢不了了。”辩雷苌长老说着，神色平静。
“墟渊至鼎……”杨沉似自言自语，“他们可是为了墟渊至鼎的碎片而来？”
“正是。”峰主师父闭了眼，早有所料似的，看着我，“为师本想……呵，倒是给他人做了衣裳。”
这话我听不明白，而杨沉听后，嘴角崩紧。
“正巧，老夫也多少年没有酣畅淋漓打一架了。”辩雷苌长老手中似有锋雷影子闪过，而峰主却眼神示意，拦住了他。
“别做无谓的牺牲……我自有办法，门派，还需要你，辩兄。”
辩长老听了，眼底闪过一丝惊异，随即似乎是明白了多年老友的打算。
很快的，广场上所有弟子几乎都停下了修炼，而出来看，那一行人马的排场有多宏大辉煌。
峰主及长老们立刻纵身飞向外门广场上，我和大师兄也紧随其后。
那行人马很快就来到眼前，大概二三十人——几乎都是金丹以上的修为，悠悠降落在了广场上，和我们对峙，这时，一个宛如柔丝一般的声音，从那被高阶飞灵兽驮着的轿撵帷幔里传出来，“凡间有一句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就前来叨唠了。”
这声音艳丽而又冰冷，却让我感到熟悉又陌生。
“好说。”峰主拱手道，“想必阁下是茹煜门欧阳家的人？不知今日来我华衡峰，有何贵干？”
这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站在旁边，等我认出是谁时，我恨不能将他活活烧死！
他侍立在一侧，将那帐上帷幔恭恭敬敬地打开。“贾方恭迎主人！”
在他一脸得意的冲我冷笑了一声后，一股绝对比我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比任何修者都强大的恐怖力量让人不寒而栗的呈现在面前。
我背着的断骼剑似乎也感应到了这恐怖的力量，剑身开始混乱的发光抖动，而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我们所有弟子便都被这股灵力狠狠的按倒在地，直接限制了我的行动！
只除了……师父与二位长老们，连郁前辈和道案师父也被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空中这股无形的力量让人直不起身来！
我费力抬起头来，数十来双靴子首先进入眼底，再就是灵兽的脚，最后……
我惊讶的喊出那个名字，“小……花？”
“小花？”端坐在由七阶灵兽驮着轿上的、戴着面纱、珠翠华丽的紫衣绝色女子出现在我们眼前，重复了一次这个名，随后轻轻笑了，“这位小修者，你，认错人了。”
在她周围，无数看上去是金丹期的修者正谦卑的侍立在一旁，更不用说贾方这个最弱的。
而贾方虽然负伤，却立刻不顾自己的伤势，就过来接话，“季黑吖，我给你介绍下！不，我给华衡峰的诸位们都介绍下，这位乃是窄芿天界——茹煜门掌门之女，欧阳家的大小姐，元婴后期的修者，芳名——欧阳盛姝！”
元婴后期……比我们在这的所有人都要强大，轻而易举，毁掉一个门派是那么容易。
这时峰主不卑不亢地开口，“既然是友从远方来，这待主之道恐怕不合规矩罢？”他抬手，我们身上被境界压制的禁锢都解除了。
“好说，晚辈毕竟曾在此处待过一些时日……虽然对修者而言，不过弹指罢了。”欧阳盛姝轻笑，令人倾倒，“不知前辈可愿将我茹煜门所要之物交出来？前辈应该知道，是什么罢？”
“痴心妄想！”辩雷苌长老率先运剑，蓄势待发，被峰主拦住了。
“是么？那真是可惜……”欧阳盛姝伸出玉手，将那帷幔落下，轻轻撑着头，似在小憩。
下一刻，她身侧的修者分散开来，随即主殿、外门、内门，阅卷阁，就连妖兽林也都没有逃过，尽数灼烧了起来。
四处很快便传来连绵不绝的、弟子们的惊呼与哭声。
“够了！你住手！”雨汀长老话毕，抬手便掀起一股灵力直直冲她而去，自然被护罩给牢牢拦住了。
“别为难我，师姐，我还有别的任务在，否则不会来这种地方。”欧阳盛姝淡淡道，“你莫不是在这里呆了几百年，忘了我们目的了罢？难道——你要背叛茹煜门？”
“——！！”
我难以置信的看向雨汀长老，只见她脸色煞白。
“笑话！”峰主勿痴淡定开口，“雨汀早已是我华衡峰的人，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此话一落，隔着帷幔，亦能看到欧阳盛姝带着诡异的笑意。
“要不是师姐在这儿几百年了，依旧没能探清宝鼎碎片的下落，家族也不会急着让我来此，果然——师姐是背叛我们了呢……如今可顾不得什么外界评价，既然偷取不到，便毁了这儿强行拿便是，反正不过是一小门小派……多的是”
“背叛茹煜门者，都得死！”一个浑身裹黑、连双眼也用黑布蒙着的女子听后，从后方站了出来，她面无表情，仿佛没有神智，我感觉得到，她的修为不在峰主之下，也是个元婴初期。
而她一抬手，万千闪耀着奇异波光的蜂兽——每一只都足足有幼鸟那么大，随即煽动巨翅朝雨汀长老奔去。
雨汀长老挽手指花，勉强应下。
“停！”峰主闭上了眼，“不就是要一破鼎的残片？华衡峰虽不济，到底曾经也是七大门派之首，岂容得尔等羞辱？这几千年来，六界点火的不止你们茹煜门——真真是没完没了了，看来等了这么多年失去耐心了……呵，残片就在老夫这儿，老夫可以给你们，不过要答应老夫一个条件。”
“好说。”欧阳盛姝一抬手，便让手底下那些修者停下了破坏与对弟子们的桎梏。“前辈认为，有什么筹码，可以谈判？”
“残片都与历届峰主的魂魄直接绑定，残片在魂在，若你强行从老夫魂魄里取走，那也没有任何用处了，除非老夫自愿交出来！”
听毕，杨沉与顾洋师兄立刻妄图阻止，却被峰主的灵力桎梏在一旁，无法向前一步，而辩长老也默不作声捏紧了手中之剑。
看来，这是两位长老与峰主他们心有灵犀的一致决定。
“哦？说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放过华衡峰……勿伤我的弟子们！否则，老夫情愿立刻魂飞魄散，你们也拿不到那破鼎的碎片。”
“………”欧阳盛姝不说话了，思考了片刻，“可以。不过——师姐也得跟我走，回去领家法才行。”
“………”雨汀长老静默片刻，“我跟你走，切勿伤及无辜。”
“慢！还有一件事！”道案师父伸出手，直指欧阳盛姝还有贾方。
“还有何事？道案师父？”美艳的女子似乎失去了耐心。
“你——小花女娃，还有贾方这男娃，再也不是我华衡峰的弟子，我们也没有你们这样的徒弟过！也别叫我师父！苍兄也是一样的意思！”
“……”欧阳盛姝冷冷看了他一眼，贾方倒是无所谓的翻了翻白眼，随即几位修者不急不慢的过去，用捆修锁将峰主与雨汀长老捆住。
“别碰我，黄口小儿，老夫自己来！”雨汀长老接过那捆修锁，套在自己双手上。
而杨沉——这么多年以来，我头一次见大师兄如此激动，他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是淡定自若，而今日，只有顾洋师兄牢牢抓住他，“师兄！别冲动！”才能让他暂时别冲上去拼命。
“沉儿……”峰主转过头，一如既往地威严淡淡说道，“今后华衡峰，就交给你们了，至于季徽……”勿痴师父看着我，动容道，“这十年来，老夫一直闭关，都没教过你什么，也没真心将你当徒弟过，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能迅速修炼然后筑基……目的实在不清白，但今日，为师想对你说一句，抱歉……我的徒儿，如果没有这些个金玉败絮，我们会是很好的师徒。”
“师父……”我也明白，这是我第一次真心叫他一声，师父。
而至于他当初为何收我为徒，不重要了。
杨沉双膝跪在地上，无力捶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瞬间摧毁了一切，也让人一瞬间彻底长大——而我紧紧死盯着那一群人，他们毁掉一个门派，如此轻而易举，只有掌门委曲求全才得一夕安寝？
“师父——！！！”
杨沉近乎泣血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门派之中。
而前一刻还欣欣向荣的华衡峰，此刻几乎全部被埋没在火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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