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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异闻【二十九】第五章 不是梦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张医师你这么说……”钱子雯问,“白泽杀死了你的哥哥,对吧?”

    张怀满礼貌地一笑,没有立刻回答。

    徐鹏不吭一声地出了门。

    “太可怕了。”

    乔姗说,“我知道,我未婚夫的一个亲戚家就有孩子得这个病,我随他去拜访过一次。如果说有哪种病能直接通往地狱,那非抑郁症莫属。”

    “被一块突如其来的石头砸死……”肖冰念叨着,细长的指节敲打着钝钝的木桌。

    “所以,老张,到底是什么呢?”陈铭局长看讲述者还不继续,有些按耐不住了。

    “你们都认为,是白泽把我的哥哥推下了河是吧?”

    大家一致看着他,张怀满吸了一口气。

    只听后面传来了开门声,是徐鹏干什么回来了。

    “不是的,虽然最后也可以这么归纳。但事情的经过,可谓是比想象得复杂得多。”

    “为什么这么说?”徐鹏问。

    张怀满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的手上端着满满一盘甜点和零食。

    张怀满回绝了一个高热量的甜甜圈,拿下一只梨。

    钱子雯乐呵地把甜甜圈接了过去,说自己正好饿了。

    乔姗也要了一只梨,徐老太什么也不要,剩下的人都只是拿了一些饼干。

    “为什么这么说?嗯。”

    香梨润了嗓子。

    讲述的声音明显清亮了许多,“先说一点吧,有时候,你认为你杀死了一个人。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在没实质确认之前,那都只是你主观的认为,不是么?”

    “难道……”

    “是的,钱作家,或许你已经想到了部分重点。”

    ……

    那段时候,也就是白泽丢了饭碗,愤恨皆生的一段时间,也是我哥症状反复到比较厉害的时候。

    夜晚,永远是最难熬的时候。

    哥哥难受到整晚整晚睡不着,脑子里充满着寻死的念头和冲动,身子已然是一具还能动的空壳。

    这种情况不止一两次了。

    我嫂子在早晨醒来,却不见枕边人的身影。

    这事儿第一次发生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吓坏了,报了警。

    在警察迟迟地,还没展开调查之际,哥哥就自己回来了。

    里面穿着睡衣,外面套着一件防寒的中厚外套,脸上挂着惨惨的笑。

    他说自己不是有意让我们担心的,只是夜晚实在太过难熬,又不想要叫醒熟睡的爱人。

    想要独自出门走走,呼吸一下公园的新鲜空气,感觉会好一点。

    是的,这里说的公园,就是金山区政府后面的绿地公园。

    我们叫他不要再半夜一个人跑出去了。

    但哥哥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不知道,可能是睡不着,躺在床上想东想西着实煎熬,而出去走一圈,真的可以缓解那种常人无法体会的痛苦。

    从那以后,哥哥会时不时地深夜出门,在嫂子熟睡之后。

    我叫她随他去吧。

    毕竟,哥哥不是那种任性的人,如果真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他是不会这么做,让我们去担心的。

    现在想想,我真的是愚蠢至极。

    还用一种绝对威严的语气告诉嫂子,说什么,我最了解我的哥哥,他不会出事的,就随他去啊,什么的……

    那天早上,哥哥不在家里,直到中午都没有回来。

    下午,派出所给我打来电话,告诉了我一个可怕的消息。

    不,不是被杀了。

    而是比“被杀”还要可怕数倍的事端。

    晚饭时间,我和爸妈从市区赶到这里,嫂子早就到了。

    直到我们来,她还没走,正在派出所门口,跟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理论,争得面红耳赤。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按照哥哥的说法:他昨晚又是痛苦难熬,无法入睡。便一个人跑到了绿地公园,呼吸沁凉的空气,希望能安然度过整晚。

    脱轨的事发生在凌晨两点二十左右,哥哥说自己正在公园小河的西岸踱步,看到了一辆豪华的摩托车,就这么斜着停在岸边,四处无人。

    他略带仰慕地看了一会,就站在旁边。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后面站着一个人,还没等着回头,就被踢了一脚,跪到了岸边的草地上。

    哥哥吓坏了。

    事后,他私底下告诉我,以为那家伙是一只水鬼。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袭击他的人全身都是湿透的,那擒住自己肩膀的大手还在哒哒地滴着水,浸湿了外套,和里面的睡衣。

    哥哥问他要干什么,对方没有回答。

    竭力地扭头一看,发现那是一个戴着摩托头盔的男人,那头盔就像是被榴弹击中过一样,残破不堪,边缘滴着水,滴到同样是精湿的皮衣上,看样子简直是一个落汤鸡。

    他正在打电话,给警察打电话。

    “是的,就是,是,我逮着他了,嗯,在绿地公园西边的河那里,对,对。”

    “怎么了?”

    “你他妈说怎么了?”那人挂掉电话,毫不客气地骂道。

    并指控是我哥把他推下了河,差点把他给害死。

    嗯,说到这里,我想大家应该都大致明白了——关于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来我也是一头雾水,真到那天,幕后黑手以一个“心理问题咨询者”的身份敲响了我诊所的门。

    是的,就是白泽,那个被离奇“失眠梦”困扰的青年,他告诉我,自己在梦中把一个公园河边的男人推下河杀了。

    那不是梦,男人也没有死。

    他戴着一个头盔,白泽没有注意,石头打在了头盔上。

    坠河之后,那人在水底捣鼓了一会,因从小就会游泳的缘故,他很快沿着西岸边往东的方向游了十几米,再爬上岸来,回到刚刚被袭的位置。

    自己的高级摩托车还在那里,他想那袭击者恐怕就是为了摩托车来的……

    结果,摩托车没被开走,我哥正好路过那里,距离车子很近,观摩着。

    被车主,兼坠河的受害者误认为是要抢车的凶手,便想也没想地一招制服了,还报了警。

    派出所里,哥哥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也拒不承认自己有干过什么违背治安的事情。

    后者是他真的没有干过。

    而前者,我猜,他是不想让警察打电话,吵醒熟睡的我们吧?

    哥哥是这种人,宁愿自己忍受着地狱般的熬煎,也不会跟家里人说一句苦,更别说是连累了。

    他坚守着这些原则,有时候甚至到了固执的程度。

    以至于我们从没听他说过自己病发时的真切感受,也导致了在跳脚的关头,他选择自己去解决,不打扰我们。

    他没有意识到,凭自己的身体状态,有些情况,单打独斗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我们再说说那位开着高级摩托车的落汤鸡先生,他姓黄,名叫黄宇驰。

    他的爸爸黄飞,正是他报案的派出所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