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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你觉得,过去的你是怎样一个人?

    艾米雅迷茫的直视海面。

    你觉得,你自己会欺骗自己?

    双方不断施加压力。

    太多模糊的路线令你迷失前进的方向。

    高高在上,释放着光明和温暖。

    灯塔指向万丈深渊,盲目,让你无法停下。

    内心深处,散发着痛苦和悔恨。

    有人倾其所有,为你铺好阳光大道。

    恐惧,过度的沟壑撕碎自我。

    有人不畏死亡,保护你珍视的过去。

    害怕,过度的隔阂取代自我。

    身前蕴含着无数玄机。

    迷失方向,坠入深渊。

    身后隐藏着无数秘密。

    丧失斗志,堕入深渊。

    原以为,会更好。

    “停下。”

    躲进风衣的视线低下头,它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懊悔不已,伤了她的心。

    摘下许久的面具再度挂在脸上,掩盖自己的情绪,藏于内心深处,无法读取。

    虚无的双臂抱住她,作为歉礼。

    文学叙述者远离她,让出空间。

    稍微的清静,长舒一口气。

    “虽然很多事对于我来说都是藏于迷雾的记忆碎片,但文学叙述者无法被伪造,如果换个人的话,可能真就被你骗了。”

    倒影的视线突然变得凶狠。

    表情凸显的情绪是计谋被拆穿后的愤怒。

    “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感到恶心。”

    指尖挑起她的下巴。

    “看起来你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弱。”

    沿着脖子滑到肩上。

    “鸠占鹊巢,总会付出代价,这具身体,我想要的话,随时可以拿走,别太得意忘形。”

    颇具实感的头蹭了蹭了她的脸颊。

    “你的实力始终是有限的,而且你所忌惮的肯定不是文学叙述者;我奉劝你一句,目前和平共处对你我都好。”

    观察窗外,不是月光照亮的海面。

    是漆黑的海底。

    “不过还是谢谢你能带我来这儿,我想找的东西还不少,缺了这些,之后的旅途可能挺坎坷的。”

    无视她的存在后,艾米雅四处转悠、寻找,像当初刚刚接手图书馆的时候一样。

    “欢迎,情报分析员克希莱”

    门口传来AI冰冷的提示声。

    黑眼圈很重的情报分析员拖着身体走了进来。

    没有任何形容词能比昏昏欲睡更能形容她现在的状态了。

    但看到艾米雅时,她瞬间精神万分。

    “您好,执政官,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我想找几个地方和人,可是你也知道。”

    “明白,小菜一碟而已。”

    情报分析员走到一个贴满卡通人物大头贴的办公桌前,取出一张白纸,交给艾米雅。

    “在纸上写下你要找的人,剩下的事让我来处理就行了。”

    “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

    旅程途中的重要的节点。

    两个因时间熟悉的人,两个因时间陌生的人。

    希望不会给她增加太多工作量。

    接过纸片,情报分析员一头扎进电脑里,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

    陆地方位信息平面图上几片区域被放大,三个高亮的红点在闪烁。

    “执政官,其中两个人的搜索结果是查无此人,怎么办?”

    “把能找到的的位置打印到纸上给我就行。”

    “明白。”

    情报分析员继续埋头苦干,艾米雅靠着墙,一边与新生意识对峙一边等待。

    “欢迎,特工兰森特”

    艾米雅和情报分析员下意识望去。

    衣着整齐、面相平和的特工走了进来。

    同她们对视两眼后,便自顾自走到档案柜那边查找资料。

    “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也察觉到了?可惜我只会站在这里无动于衷。”

    熟悉的气味让人感到不自在。

    情报分析员的视线时不时撇向她。

    特工放入公文包的手静置了许久。

    诡异的氛围,所有人都在伪装漫不经心。

    僵持,火药味挤压新鲜空气。

    特工将两个特别后的文件袋放进档案柜,拿着公文包走到门口,在表格里签字,顺便盖上印章和指纹。

    他的离去使一切恢复平静。

    “搞定!”

    情报分析员走来,手里是温热的纸张。

    “谢谢,需要我帮你什么忙吗?”

    “额,可以吗?”

    艾米雅收好纸张。

    “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不用介意。”

    “嗯……门外右转有一台自动售卖机,帮我买两瓶功能性饮料就行了。”

    “好的。”

    两枚刻着LIAD的硬币足够了。

    离开观测室,刚想右转,却并没有发现自动售卖机。

    倒是左手边,有一台。

    没有多想,艾米雅走过去,投入硬币,等待饮料落入取物篮。

    特别安静的走廊,最可怕的事是什么?

    一串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脚步声。

    饮料已经滚入取物篮。

    准备弯腰去捡时,大脑丧失身体的控制权。

    整个人猛地向后转,握住停在身后的手枪。

    “看看这是谁。”

    言语无法控制。

    “这么久过去了,你的技术没有退步,反倒是进步许多。”

    偷袭者沃洛佐夫撕下面具,露出戏谑的笑容。

    “谢谢夸奖。”

    耳旁响起枪声——子弹击碎玻璃,打爆两瓶饮料。

    碎渣和饮料溅了她一脸。

    接着远处的观测室传出爆炸声。

    浓烟和火光不断出现。

    “不过,事还没结束,你得先跟我走一趟。”

    “去哪?”

    “离开这里。”

    沃洛佐夫偏头示意腰间挂着的防毒面具……

    稍过一会儿,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基地。

    路过的人选择性无视了两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可疑人员。

    许多警卫都不见了踪影。

    穿过无数扇门后,他们来到了某处的码头。

    杀人抛尸,这儿是个不错的地方。

    当然,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这个。

    一艘快艇停在那里,上面有一个人在向他们招手。

    是亚德里亚斯。

    “现在能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吗?”

    她还是无法掌控身体。

    “当然,不过离开这里要紧。”

    登上快艇,由沃洛佐夫亲自操控。

    身后的基地慢慢缩小。

    亚德里亚斯递来温热的毛巾。

    “谢啦。”

    “算上这次,我们两清。”

    一切能被看到、感受到。

    却无法操纵身体作出应对。

    很快右眼失去掌控。

    也许她真的能像她所说的一样轻而易举地夺走这具躯壳。

    但眼下还是等更安全些再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