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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你再不回来纤宝就没了

    “二哥,纤儿如何了?她今日没事吧?”云瑶贴心小棉袄上线,担忧地温柔问。

    “也就那样。”云潇为此事忧愁,他现在来不及与云瑶多说,只问她:“爷爷来信了么?”

    “来了。”云瑶乖巧点头:“爷爷说今日想外面停留一晚替纤儿找些好玩的,明日早晨才到家。”

    “找什么好玩的。”云潇眉头一皱:“玩的找回来了,我怕人不在了。”

    他说着,要回房,想起什么,看了云瑶一眼:“以后陌生人便别往家中带了。”

    云瑶低眉顺眼,眼里血光闪烁,口中却顺从:“是。”

    ……

    云潇回到房中,马不停蹄去按了传音水晶,等那边接通,云潇扯着嗓子喊:“爷爷,你快点回来,再不回来纤宝就没了!”

    ……

    夜晚,青莲宫灯火通透。

    亥时。

    东陵纤提醒过自己无数次,千万别怕,从小到大不是都挨过去了吗?

    可站在赫孤殿外,望着里侧幽幽寂静,她就开始沉默了。

    然后去了主殿,一眼望见里侧主位坐着的兄长时,她开始腿软了。

    她站在门外,靠着墙,冷静地总结了一下为什么如此慌张的原因。

    第一,生理反射。

    第二,天太黑。

    第三……

    编不出来了。

    大约是内力还没恢复,今日这顿怕是比以往的难捱得多。

    赫孤殿内的布置低调优雅,清冷矜贵。可灯光一照,就显得好几分金碧辉煌。青莲花的轮廓在墙上随处可见,殿内的想香炉点着清醒的香,微凉,像薄荷。

    窗被挂上,披上层纱,朦朦胧胧的月色透进来,照在红木案前男人身上。月色清辉,男人清冷矜贵,眉眼更是清隽雅人,一身白衣无尘。

    男人坐在殿外,将手里的公文阅完,才不紧不慢抬眸,嗓音温泽:“进来。”

    他一眼看见了门外闷闷不乐有一搭没一搭踢着墙的少女,不知时近日身体差还是赫孤殿内的灯光太耀眼,照在她身上显得格外白。夜间露重裙子外套了层外衣,不长的卷发散下来。

    手心那里,虽然冰敷后,还是红肿,显出青紫。

    她走进去,赫孤殿的灯光不必寒霜殿的柔和,刺得她眼睛有些疼。到他面前,她喊:“兄长。”

    他没应。只是瞥了她一眼,罕见的没叫她坐。

    案上,格外明显的地方,摆上了青莲王室历代的家法——黑木藤鞭。

    细长的藤鞭做工精细,这黑木是难得的灵木,据说当年太太太太爷爷找寻许久精心雕刻,终于做成了这么一个充当家法像戒尺一样的破玩意儿。

    她不是没试过,她挨着玩意儿都有几万字的心路历程了。印象最深的不过两年前那桩震惊军界的大事,兄长下了死手地打,毫不怀疑兄长是想打死她的,差点给她整的半身不遂。那次过后长达一年半载看到兄长背都在疼。

    看着,她就怕。

    东陵君看着她差点就后退一步,若不是知道她不敢,都要以为她会不会吓得跑了。

    他抬手,拿了桌上的公文,语气清浅:“自己想想,怎么说,怎么认错。免不得稍后问起来,漏洞百出。”

    闻言,她总算知道今日不对劲在哪里了。

    以前闯天大的祸,兄长也没让她站着想错误。不对,他从来不让她想错误,不管认不认错先挨一顿打,再慢慢训。

    就算,罚前有前奏,也都是兄长给她泡壶茶格外和蔼与她品茗一品半个时辰起步。

    今日怎么就这么腥风血雨呢。

    她想了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不动声色放出神识,蓦然发现,赫孤殿不止她与‘东陵君二人。

    窗门站着两个黑衣人,融于夜色几乎看不见,神色肃冷庄重面色冷峻,看着殿内的情况不为所动。

    尤其是,脖子上有一瓣青莲花的花瓣。

    青莲阁?!!

    东陵纤:半辈子好运气都在这里了。

    近日确实太虚弱,居然连青莲阁的人都没发现。那今日再刑罚堂兄长那五十戒尺,怕也是做给青莲阁看的。

    青莲宫那群——狗十三东西。

    东陵君将手中公文放下,抬眸子,语气温,分不清是凉还是柔:“想完了?”

    没什么好想的。

    今日来之前就想完了,无论是宸殿还是今日发生的事,她都完完全全揽下来,反正确实是打不死。

    可今日青莲阁还来了人监视。

    东陵纤觉得,可能能打死。

    但罪责,还是得揽过来。

    东陵君抬手,将手中公文随意扔在地上,灯光打过来,将侧脸照的尤其精致斐然,与少女七分像的眉眼更是惊人的好看。

    他说:“看看吧。”

    少女好脾气地,蹲下去捡起来。

    她打开,扫了一眼。

    这是青莲宫中一权臣所写,针对宸殿被烧,语气激动,字里行间宣扬她的罪行,甚至将以前她做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出来了。最后加一句必须要给交代,必须要让纤王认识错误改正自身。

    她瞥了一眼落笔名字,莫城,好的,下次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乖乖去放好。

    “解释。”他语调淡淡。

    “是我的错。”她怎么黑自己怎么来:“顾霁……顾族长被我喂了酒丹,打翻了我送他地纸灯,就造成了宸殿失火。”

    与预想中完全不一样的回答,男人微不可察拧眉。

    “动机。”他声音冷下去不少。

    “玩玩。”

    就这两个字,让男人差点丢了理智后边的话都不愿问了还是直接打吧。

    就是因为她性子散漫怎么野怎么来,他才每次不在罚前问她些什么生怕自己失去理智。求的是打完看着她一身上可怜兮兮的,才不会太狠心。

    他压了压火气,眸色微冷:“就玩玩?”

    尽管她有点怂,但还是小声回答:“是。”

    “行。”没什么问的了,人都把罪扛下来了,还当着青莲阁的面,枉费他找的替死鬼了:“今日这事呢?”

    东陵纤想看兄长脸色行事,奈何不敢抬头,低着头,老老实实瞎编:“我去云家拿的见卿散,想给顾霁,没想到给自己喝了。”

    赫孤殿内似乎有寒霜结冰的声音。

    还是兄长温泽冷清的嗓音,听着有种细雨斜风的错觉:“确定?”

    “确定。”

    男人起身,瞥了眼窗外的身影,眸色晦暗。他漫不经心,伸手拿起锦盒之中的黑木藤鞭,指尖修长洁白,骨节更是漂亮,指骨凸起,指腹莹白。

    握在掌心,格外冰凉,藤鞭之中蕴藏着强大的灵力。

    他漫不经心,不急不慢绕过书案,走下台阶,到她面前,低眸冷淡看着她,语气微凉:“今日此事,尚存疑点,便先记着,不论真相如何,我绝不姑息。”

    “所以,先算算宸殿和这半月以来,因你任性妄为犯下的错。”

    慢条斯理:“三十鞭,禁足一月,清心经万遍,没问题吧。”

    有。

    会疼死人。

    她真想这么说的。

    “没有。”她低声。

    赫孤殿的光刺得眼睛发酸,眼尾染上层微红。骨相清瘦,现在看着格外娇小可怜,生的本就漂亮精致,此下一身白裙,眉眼染上病态的苍白时,只会让人觉得心软。

    至于她身上的冷甜香,更是迷惑人心智。

    看这样子,真像个乖乖女。

    刹那间的心软,男人眸色一沉。

    他没再凶她,他微抬手,藤鞭划过她裙外雪白的外衣,语气冷静:“外衣脱了。”

    ……

    皎洁的月满满藏进乌云中不见踪影,迷蒙的月色被清晰的黑暗取而代之,暗暗沉沉,氤氲出来一股阴森血腥。

    今夜,医药殿的医师们,可忙了。

    夜至三更,清月挂在枝梢摇摇欲坠,赫孤殿安静肃穆。

    黄怡医师处理好面前少女背上最后一道伤,才小心起身,绕过屏风走到后面,看见了莲心。

    莲心看见她,稍稍偏头,低声:“如何了?”

    从偏殿出来,身上一股子血气,伴着幽幽的血香。

    她接过莲心递过来的的帕子,草草擦拭了下指尖的血迹,声音疲惫:“血止住了,还得观察,情况有些危险。”

    莲心颔首。

    黄怡上次帮东陵纤看了腰间的伤,对她身体底子也算了解。小纤王自小体弱,泡在药罐子里长大,这些年情况好转,但根基还是差。凝血能力差,造血能力也是,失血过多都是个危险。

    赫孤殿偏殿外,医药殿全部医师围在那里,聚精会神神采奕奕讨论。

    莲心去听了一耳朵,无非就是怎样提升人的造血能力怎么短时间大量补血不伤根基。

    莲心随口问了句:“输血不就行了?”

    “真有那么容易的话,殿下们怕是能把自己弄干。”黄怡瞥了她一眼,叹气:“纤王是青莲血脉,又尤其精纯,天生排斥任何一切外来血液,哪怕是上任王上王后死而复生的不能说输血此话,只能自体造血。”

    再加上,纤王喜欢作。

    莲心面无表情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黄怡方才在里面忙碌,医药殿赫孤殿两头跑,这会儿才想起来一件事情:“听说云医神来宫中了,云医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