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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楚贤侄

    “反转,这是极具感官冲击效应的剧情反转大法,还是本色出演,纯天然无添加,肯定能吸一波死粉。”

    跟拍中的朱哲英,暗自叫好,跟拍的热情更加高涨了,开了一天剧情说明会的疲惫渐渐无感,甚至连每晚洗个热水澡的习惯,亦渐渐淡忘,痴迷于影视拍摄。

    王强这一笑,晏子宾可就挂不住脸了,被武夫嘲笑简直就是大明文官的奇耻大辱,他勃然大怒:“召集马夫、轿夫、更夫、壮工......本县要亲自出城剿贼!”

    衙役都不堪一用,这些县衙杂役就更不行了,晏子宾明显是气昏了头。

    与之对坐的艾诏,连忙起身好言相劝:“晏兄,暂息雷霆之怒,从长计议为宜,与贱民交手,有辱斯文啊。”

    实际上,他是在婉转地提醒晏子宾,兄乃圣人弟子,经文方为所长,却手无缚鸡之力,出城去找死么?

    晏子宾上前握住艾诏的手,一时神情激动:“艾兄,话虽如此,难道要本县坐视贱民作乱不成?国朝威严何在啊?”

    见城内连番上演闹剧,明显是怕了,盖虎心中的底气更足了,转身朝五百佃户喊话:“乡亲们,攻进县城,诛杀恶绅,咱再也不交租子了!”

    租子永远是佃户心中的痛,这种痛是刻骨铭心的,盖虎的话点燃了他们心中反抗命运不公的火种,星星之火渐成熊熊之势,可以燎原。

    满腔激愤的佃户,在心中燎原之火的激励下,七八人一组,扛着长梯,冲向城墙,数百人蜂拥于后。

    城外反民杀气熏天,城内却无可战之兵,城头的晏子宾和艾诏顿如热锅上的蚂蚁,徒叹奈何?

    晏子宾有守土之责,逃,死于国法,不逃,死于反民,已是难逃一死。

    艾诏与名下佃户积怨太深,矛盾不可调和,一旦这五百佃户杀入城中,正如他们自己说的,是一定会诛杀他的。

    艾诏的纠结在于,他是可以立刻出逃,然若如此,可就与晏子宾结了死仇,毕竟这场祸事是他引来的,拍拍屁股走人,着实有些坑人不浅。

    须知晏子宾是难逃一死,然而他的族人、座师、同窗却在,这些人是不会放过艾诏的。

    巡检王强则没有任何顾虑,逃得那叫一个干脆,“城北有人作乱,弟兄们,速与本巡检前往平叛!”

    原来,他不是健忘,也不是有所忽略,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与米脂县城共存亡,跑路的由头早就想好了。

    见他要逃,还要把城中唯一的一支准军事力量带走,晏子宾顿时急了:“王巡检,你可不能走啊!”

    “晏堂翁,对不住了,卑职公务在身,告辞!”

    “王强,本县死前必留疏朝廷,揭发你临阵脱逃之罪,黄泉路不远,咱们走着瞧!”

    “哼!迂腐!”

    任凭晏子宾软硬兼施,王强出逃已成必然,他带着手下弓兵,很快便消失于米脂南城城头。

    “王巡检,看在往日情分,带上艾某吧。”

    死亡威胁近在咫尺,艾诏不再纠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当下逃命才是最紧要的,在一众护院的护卫下,他直追王强而去。

    见王强、艾诏都逃了,被召集来的那些马夫、轿夫、更夫、壮工,瞬间亦作鸟兽散,徒留心神绝望的晏子宾,身形萧瑟,僵立城头。

    他带着无尽的恨意,挺直单薄的身躯,负手而立,微微昂着头,闭目待死尔。

    “不得不说,他身上还是有一些文人气节的,看来评价一个历史人物,不能单纯的只看某一方面,毕竟人是复杂的。

    明末这段历史是盛产贪官污吏,然亦不乏甘死社稷之节臣,不可以偏概全。”

    造景箱外的朱哲英,被晏子宾此刻所展现的慨然赴死,深深地感动了,一时间脑海中想起了另外一个明末节臣,明知不敌、毅然赴死的卢象升。

    “算了,念在这份文人气节,殊为难得,便帮他一回吧。”

    朱哲英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他想到了楚云,若是楚云能平息这场兵灾,帮了晏子宾的同时,还能增进与他的感情,可谓一石二鸟。

    “楚云,看见那个领头的中年大汉了么?汝现在就去擒了他,暂不要取他性命,控制局势为要......汝于交锋前,一定要加上这句......”

    昨日离开县衙后,灭清道尊便提醒过,楚云意识到,于他而言,眼前这场兵灾是一个机会,一个走近晏子宾的机会。

    此刻,灭清道尊亲口明示,蓄势待发的他,双腿夹紧马腹,单手控缰,一骑绝尘,当即朝米脂县城南门下疾驰而去。

    “大哥,等等我!”

    楚浪紧跟着就冲了出去,所谓打仗亲兄弟,对面足有四五百号人,他担心兄长遇险,毕竟好汉难敌四手、恶虎斗不过群狼。

    在他之后,萧飞和董衡也冲了上去,欲助楚云一臂之力。

    “禀堂翁,督粮道洪参政所部官军瞬息即至!”

    忽然,城下百米外一声大喝炸响,盖过攻城佃户的嘈杂声,嘹亮而清晰,瞬间将身处死亡深渊边缘的晏子宾唤醒,他猛然循声望去。

    只见一身躯伟岸的青年,驱烈马疾如流星,一杆银枪握于掌中,斜指苍穹,单骑奋勇杀向城下反民,好不威风。

    晏子宾激动得热泪盈眶,欣喜若狂,惊呼:“楚贤侄!”

    骤闻官军瞬息即至,还是凶名鹊起的洪承畴所部官军,冲至护城河近前的大部分佃户,当即四散奔逃。

    被别部官军击破,甚至俘获,可以选择阵前投降受抚,尚有一线生路,惟独洪承畴与众不同,非战死即俘杀,罕有生还者。

    虽说只是传闻,然此五百佃户毕竟刚刚踏上反抗明廷之路,非积年流贼,心理承受能力多是脆弱不堪的,大部分人心生胆怯。

    见佃户自乱阵脚,慌不择路,寨中小有凶名的盖虎气得暴跳如雷:“慌什么?那厮不过四人,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他抽出腰间的大号杀猪刀,纵马挥刀,面目狰狞犹如恶煞般,朝一骑当先的楚云扑来。

    造景箱外的朱哲英,下意识地摘下了胸前口袋里的英雄14k金笔,拔去笔帽,笔尖瞄准了盖虎。

    “楚云,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