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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天色

    许南山踏进殿里,殿里的桌椅已撤掉,气氛紧张沉重,众人脸上都尽显阴沉,他笑着与众人打招呼道,“早啊,各位。”

    见众人脸色阴沉,他快速走到沈紫言身边问:“师姐,怎么了?”

    沈紫言抬颚指了下地上。

    地上躺了三个人,皆被白布所盖看不到相貌。不过光看身形而言,似乎其中一位很像昨晚的公良猛。

    许南山偷偷数了数殿里的人数,确定是公良猛,他侧头低语问沈紫言,“出什么事了?”

    沈紫言摇摇头。

    叶平低声回应他,“早上他们被人发现死在鬼山后院,头和身子直接分家。”说着他还做了手从脖子上划过的动作。

    公良若水面带悲愤,“鬼主,我家弟子死于鬼山之上,还请鬼主给个说法。”

    古木青道:“公良掌门也看到了,不仅仅你的门下弟子死了,我的弟子也死了两位,说法我还得好好问问各位。”

    古木青目光炯炯,厉声问道:“不知昨晚五更以后许少主与伍老先生在哪里?”

    许南山想了想道:“起夜小解。”

    古木青道:“谁能证明?”

    许南山一惊,“这谁能证明,我总不能带个人陪我去吧。”他扭头看向青衣女子,忙道:“不过我在出门的时候撞到人了,青衣姐姐应该是知道的。”

    众人又看向她,青衣女子点头,“是,昨晚我确实看到了许少主与公良先生撞在一起,那个时候许少主还问我茅房在哪,按理说是不可能行凶的。”

    古木青看向伍五六,“那……伍老先生呐?”

    “为什么只问我和那小子,其他人为什么不问?”伍五六一惊,不停的抓着自己身上,好像身上有虫子一般。

    古木青缓缓道:“鬼山每晚都会有鬼仆巡防,根据昨晚巡防的鬼仆回报,在五更出房门的只有老先生与许少主,既然许少主有人作证,就剩老先生你了。”

    伍五六道:“昨晚我喝的老醉了,沾床就睡,五更出门嘛,我想想,嗯......确实有。”

    古木青道:“老先生是干嘛去了?”

    伍五六道:“没干嘛。是有人敲我房门,我才出去看看的,且等我走出去却没看到一人,便就继续回去睡觉了。”

    古木青目光一变,多了几分寒意,“是吗,那为什么回报的鬼仆说老先生半夜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在红参大树下挥舞?”

    伍五六道:“胡说,老者昨晚睡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去什么红参大树下。”

    古木青道:“老先生不信,我就叫人当面与你对峙。来人,把昨晚夜巡的鬼仆传上。”

    他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剩一双眼在外,鬼仆跪在地上。

    古木青质问:“看清楚,昨晚在红参大树下的人是不是这位老先生?”

    鬼仆抬头,“是,正是!”

    伍五六颤抖着手指着他,“你这厮胡说。”

    朱境道:“会不会是看错了,夜晚很容易认错人的。”

    公良对着鬼仆道:“你将看到的全部说出来。”

    鬼仆道:“昨晚,我与两名鬼仆交班巡防,走到客房边时,听到红参大树后有人在吵闹,我怕打扰客人休息便要上前制止,等我看到的却是……是这位老先生拿着剑砍下了对方的头,我们被吓到正打算离开,却被这位老先生发现,我身边的两名鬼仆也丧生他手。”

    伍五六急的跺脚,越急身上越痒,“胡说,胡说。”

    公良悲愤一把领着他的衣领,恶狠狠的盯着他,“是你!”

    朱境连忙抓着公良若水的手,安抚道:“公良掌门请冷静。”

    “胡诌乱傍,不是老者。”伍五六甩开他手。

    古木青挥手,待鬼仆退下,她道:“老先生一直说不是,我们也不好强加之罪,鬼山之上的花草树木与常树不同,要是触摸过毒花,触摸过的皮肤便会长水痘,要是触摸过毒树,触摸过皮肤就很发痒化脓。老先生要是不怕大可掀起衣袖让我们看看,若没有我们也好还老先生清白。”

    彝装姑娘听着话先是一惊,连忙将耳边的白花摘下扔去,对着一边的妇人问道:“师父,你快看看我耳朵没事吧。”

    妇人瞧了瞧,“没事啊,怎么了?”

    姑娘道:“鬼主说碰了毒花会长水痘,我早上刚摘了一朵。”

    “姑娘莫担心,姑娘早上摘的花是无毒,不会长水痘的。”青衣女人微微一笑。

    “那好,那好。”姑娘安心的抚了抚胸脯。

    众人将目光聚集在伍五六身上,他无奈的掀起一只手袖,愕然,一片红色被抓烂伤痕还向外渗出血脓,沈紫言别过头不愿看。

    古木青冷冷的看着伍五六,“老先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伍五六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从早上开始他的左手臂就发痒,本想事情完了之后掀开看看,现在到成了莫名其妙的证据,他是百口莫辩,就连朱境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老者真没杀人,老者不知道这是怎么来的,老朱,老朱,你信我啊,老朱。”他看向朱镜。

    此时的朱境想信也不知道如何信,只能道:“鬼主,会不会是老伍经过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这事说不准。”

    古木青轻笑,凝视着伍五六的手臂,“除了刻意去那红参大树下的人,不可能会碰到。”

    朱境道:“此话怎讲?”

    “请众位随我来。”古木青将众人带到红参大树下,这颗大树离客房极远,真如果不是刻意去,是不可能经过。

    就连树下都还留着他的拐杖与打斗的血渍,朱境此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公良道:“昨天阿猛也只是和你发生点不愉快,你若是不爽,你说,我大可带他向你赔罪,至于你取他性命吗。”

    伍五六看着自己手上的伤痕与地上的血渍,是否真的是自己喝醉了,冲动失手杀了人,不可能,这在他年轻时可能会冲动,但他都七老八十了那可能轻轻松松就杀了三人。

    伍五六也不知如何解释,拿起拐杖一转,拐杖分成两段,从中亮出一把剑,只见他手起剑落砍下了自己的左臂,伍五六忍着断臂强痛,将断臂递向公良,咬牙道:“老者再说一次,老者没有杀人,既然各位不信,老者断臂自证清白,若来日,找到凶手莫忘了向老者前来赔礼。”

    伍五六扔下断臂,沉重的一步一步踏下山。

    朱境连忙捡起伍五六的断臂追上前替他点穴止血,扶着他走下山。

    公良觉得此事怎能因为断臂而罢休,正要追上,却被古木青拦下,“公良掌门,老先生既然自断臂,此事就算了吧。”

    公良道:“算了?!人命说算就算了?!鬼主难道不为门下弟子报仇吗?”

    报仇?对于古木青而言,只不过是死了两个仆人而已。

    古木青道:“既然公良掌门如此,我就不做挽留了,报仇与否请你自行决定。”

    “哼!”公良回到殿内,将公良猛尸体带下山。

    古木青唉声叹气道:“怎会如此?”

    见此情景,站着的人也不作逗留,一一抱拳告别下山。

    下山的路上凌天城与叶平,许南山两人同行,许南山问:“你们觉得杀人凶手会是那位老先生吗?”

    叶平道:“难说。”

    “但他自断臂了。”叶平道。

    沈紫言道:“那又怎样,被戳破恼羞成怒了呗。”

    沈紫言觉得以他轻浮表现很有可能这么做,“他在宴会上那么轻浮,搞不好就是他杀的。”

    凌天城道:“对于不知道的事情,不要只看单一面就妄下定论。”

    “嗯,对!凌大哥说的没错。”许南山点点头,“凌大哥之后准备去何处?”

    凌天城道:“找人?”

    叶平特爱帮忙,因为能收点小费,他搓着双手问道:“凌大哥,你要找谁?”

    许南山看向他,什么凌大哥他也叫了。

    叶平回了他一个眼神,继续看向凌天城。

    凌天城看着身旁两人都盯着自己,有些许不自在,“天下第一刀玉扇探风叶寒生。”

    叶平眼神倏然变得警惕起来,“找他干什么?”

    “比刀?”凌天城道。

    叶平摆了摆手道:“比刀世上多的是,干嘛非得找叶寒生啊。”

    “因为他是天下第一刀。”

    叶平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说他是天下第一刀啊,就他一个连菜刀都不会使的人。”

    凌天城看向他,“你认识他?”

    叶平连忙道:“不不不,我哪认识什么天下第一刀。”

    下山的路在说说笑笑中变得不难走。

    山脚下背站着一黄衫人,还是有点远,看不清长相更看不清性别。

    但叶平好似有千里眼般的看的清清楚楚,他道:“我老板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各位,有空来大口喝酒里大口喝酒啊。”

    “报你名字能便宜吗?”许南山问。

    “当然!”叶平笑着朝众人挥手,便匆匆的跑到那人身边。

    叶平在黄衫人身旁一顿手脚比划,只见黄衫人手上拿着扇用力的朝他头上敲了下,叶平捂着头,从怀里拿出古木青给的夜明珠,黄衫人拿过夜明珠,马上摸了摸叶平的头,两人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白帐房,门外两盏白灯笼高高挂。

    普通的房屋,房门紧闭,这间房屋上上下下全挂满了白布,房内放着一张床,说是床,更像是棺材。

    桌子上摆放着与所有白色不符合的曼珠沙华,桌子旁坐着一人,他正拿着剪刀剪去残枝,床旁架着一把白剑,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白色,而他头戴白纱身穿白色丧服,似乎要为谁去奔丧。

    房门吱嘎一声开了,她没有走上前,只是站在门口,“公良猛是你杀的?”

    “是。”白衣人从容的将手中的残枝扔到地上。

    “杀他的理由呐?”

    “需要理由吗?”白衣人道放下手中的剪刀,抚脸撑桌。

    “主上知道会不开心的。”

    “她的喜怒是你要去阿谀的事,与我何干。”白衣人话刚落,一到寒气吹过白纱,一人沉心静气的站在白衣人身后,门前人见状俯身道:“主上。”

    她手一挥,淡然道:“你先下去。”

    “是。”

    白衣人依旧撑着脸,从镜子里照射的映像看着背后的人,他淡漠道:“师父今日怎的有空来我这里。”

    “公良猛是你杀的?”

    白衣人道:“师父不是都听到了吗,何必多问。”

    “为何?”

    白衣人道:“没有为何,以师父为榜样杀死一切看不惯的人罢了。”

    “哼,下次再擅作主张,莫怪我不念师徒之情。”风吹纱动,人不见。

    白衣人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镜子中自己上,“师徒之情?哼,你也说的出来。”他的语气十分冷淡。

    一鬼仆敲门进房,将茶轻手放在白衣人面前,“公子,请用茶。”

    他接过茶,淡然道:“房内的花都焉了,去,重新换盆来。”

    男子道:“是,小人这就换。”

    巨高山峰,云雾盘旋,越往上走云雾越多,越往上走,景色越是奇观,山腰上,众人穿过一片五颜六色的花海,许南山与沈紫言两人不紧不慢的走着。

    她走进花海里,摘下一朵花别在头上,朝许南山笑道:“师弟,怎样?!我漂亮吗?”

    许南山双手交叉抱于脑后,闭眼淡淡道:“漂亮。”

    “漂亮就漂亮,闭眼做什么?”她咬牙道。

    许南山道:“我怕睁眼说瞎话,天打雷劈。”

    沈紫言气冲冲的来到他身前,翻开他的眼皮,厉声道:“给!我!看!”

    他笑着挣开沈紫言的手,拿给她头上的花,“这花不是特别配你。”

    沈紫言轻笑一声,“哦?那配谁?”

    许南山思考片刻,“配……嗯?”倏然,他感觉眼前花有些奇怪。

    沈紫言见他突然面色重凝的盯着那朵花,疑惑道:“怎么了?”

    许南山用手摸了摸红花的花瓣,鲜红的液体晕染开来,他闻了闻手中的液体,厉声道:“是血!”

    两人顿时心中一慌,匆匆跑上山。

    山台上留下的滴滴血迹使两人面面厮觑,拔剑紧握。

    云雾里,看不清前方,一如往常一般的平静,两人看到地上的鲜血时多了几分紧张与不安,两人沉默着不敢说话,静静的往前走去。

    倏然,一道奇异的寒光窜天而显,两人直朝后山跑去。

    虚木满春,修在一路天色的后山峰,庭前建有一池。池中满盛荷花却无半片荷叶,粉红色的奇景,是由此地主人公良空青的灵气所化,这荷花不管任何季节每日都是盛开而来。

    四周切墙围绕,院里种满了药草,一走进,扑鼻而来的草药味熏的两人干咳。

    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去,一道熟悉身影正站在屋里,倏然,哀嚎声连连响起,两人猛地推开门。

    只见,地榻上,三人闭眼,两人在后双手搭在前人背上,提气运入伍五六身体,苍白的脸色在片刻后变有几分红润。

    老者的脸在聚气中发生变化,变得如玉之相,不似老态。

    后面两人的双手收回掌心朝下压气,睁眼时,老者一瞬而过的样貌再次恢复老态。

    伍五六杵着拐杖艰难的转身,朝着两人微微拱手致谢。

    其中的妇人连忙扶起伍五六,道:“先生,不必如此。”

    “幸好来的及时,断臂才得以接上,之后的日子里还需好好歇养。”蓝色长衫青年温柔的说道,他眉眼英俊,身躯凛凛,周身神气不凡,不笑时冷若冰霜,笑如冰霜化开。

    朱境蹙眉道:“老伍,你都一把年纪了,以后切不可在意气用事。”

    伍五六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老者是真受不了被人陷害,这一冲动,哎……”

    许南山走到妇人旁,指着伍五六大声问道:“你不是在鬼山上杀了公良猛的那个老先生吗?你怎么会来我家?”

    妇人厉声道:“南山,怎么说话的,这位是伍五六伍老先生,算起来还是你父亲同修,你应该尊称一声伍叔叔。”

    许南山道:“与爹同修,那他自己比爹看上去老怎么多?”

    伍五六无奈笑道:“你这小娃,世上总有人启蒙晚的,我呀,是在不惑之年才修道的。”

    许南山低声喃喃道:“您这启蒙也太晚了吧。”

    “对了,您下山之后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有您的手……接上了?”许南山探头观察着。

    夫人也问,“伍老先生,您的手到底是怎么断的?”

    伍五六低头轻摇,无奈皱眉,朱境见状将事情缓缓道来。

    公良空青冷若冰霜,一身正气道:“这鬼主......怎能因片面之词与不成理的证据就妄下定论。”

    “是这般没错,但……”朱境看了眼伍五六,不露直白道:“手上之毒确实来自鬼山的红参大树。”

    伍五六急忙道:“老朱,你还不了解老者吗,老者要想杀人何必半夜搞偷偷摸摸这一套。再说了,那公良猛也只是和我有些许口头冲突,我一把年纪了怎会因为点小事而夺他人性命。”

    沈紫言闻言,在后轻声道:“您一把年级还不是下流,好色。”

    “......”众人沉默,妇人朝沈紫言比了个眼神。

    沈紫言连忙闭嘴,转移话题,“既如老先生所说,那鬼山就是有问题咯。”

    “有没有问题老者不清楚,老者现在就只想喝酒。”他看向许南山,“小孩,上次和我一同上山的那个小伙子呐?”

    许南山愣了愣,道:“您说凌大哥吧,我们下山就和他分开了,我猜他现在不是在大口喝酒里就是在找天下第一刀者。”

    空青一怔,问道:“他找他干什么?”

    许南山道:“说是要跟他比刀。”

    “比刀......”他低下头。

    沈紫言走到许南山边,拉了拉他衣角,伏耳轻声说了几句话,他好似反应过来什么,连忙朝着众人道:“娘,没我们什么事我和师姐就先离开了。众位前辈,晚辈先告辞了。”

    夫人笑着点点头,“好。”

    见二人跑出去,伍五六脸带笑,慈爱的看着两人走远,“这孩子长得如他父亲一般,英姿飒爽。琼羽啊,他今年有多大了?”

    朱琼羽温婉一笑,“今年已到弱冠之年,却还是毛躁性情。”

    “小孩子嘛,等他结亲后自然会明事理,担大任。咳咳”伍五六猛的干咳几声,连连后退。

    空青见状连忙扶过他,“快坐下。”随后便抬手再次为他运气疗伤。

    朱境默默走到朱琼羽旁,低声道:“姐姐,我有些话想与你出去单独说。”

    “嗯,好!”

    一路天色后山的云更是长长的化作绫罗,绕着整个山峰,眼前迷茫一片,只能看见近旁的人。

    妇人身穿蓝色鱼尾曲裾,疏着垂髯,双手放于腰前,步态优雅缓慢。

    朱境道:“在鬼山,听小侄说姐夫患有心疾,如今还好吗?”

    “好与不好,还是原样。”朱琼羽淡淡一笑,“倒是你,上次见你还是少年之样,如今也是大人模样了。”

    朱境笑道:“姐姐还是把我当小孩子了啊。时过境迁,自父亲离世与沧羽明日一别,姐姐与我,如今也有十五年没见了。”

    朱琼羽道:“是啊,日子真快啊。要不是你这次上一路天色,放在外面我还不一定能认出你。”

    两人一笑,随着脚步走到一片丽钵花前,淡淡花香味袭来,使人心旷神怡。

    朱境道:“对了,姐姐可知鬼山之主是谁?”

    朱琼羽摇摇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下山了,外面之事,我也不太听闻。”

    朱境道:“姐姐可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天灵论剑台上,一位女子上台与我论剑。”

    朱琼羽沉思,眼底流过一抹感伤,道:“记得,怎么了?”

    朱境道:“那人便是鬼山之主,我记得那人之前与姐姐是同门弟子,可知她为何会离开沧羽明日?”

    朱琼羽面带忧色,看着眼前的花,“或许有难言之隐吧。她为人性情豪迈,不受拘束,沧羽明日的规矩太多,确实不适合她待着。”

    “或许吧。”朱境抬头看天,“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宗门了,姐姐有空回去看看吗?”

    “沧羽明日的女子嫁出去后,除了宗门大事,一律不准随意回宗门这规定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倏然转头,淡淡一笑,“等你孩子满月那日我在回去吧。”

    朱境道:“姐姐说笑了,我现在都还没有成亲,何来孩子。”

    朱琼羽好似来了兴趣,问:“这么多年你也没有给姐姐寄封书信,我之前听说沧羽明日举行大事,我还以为是你瞒着姐姐成了亲。”

    朱境无奈摇摇头,笑道:“姐姐真是爱说笑。”

    因沧羽明日的规矩导致朱境从小到大除了母亲与朱琼羽以外就没接触过其他女性。在宗门时,偶尔去女修门派看望,也只是上台说说话,女修门师尊几乎都是成了亲的。

    少年时,朱镜也是有中意的女子,只不过,后来这名女子意外葬身于女修门中的听雨湖里,朱境不顾宗主颜面抱着女子尸体痛哭三天,从那天起他便再也没去过女修门。

    提到这事他便失落,在朱境当上宗主前,朱琼羽就离开了沧羽明日。沧羽明日对名声极为看重,只要是对宗门不好的事都会关山闭言,对于沧羽明日后来发生的事朱琼羽可算是一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