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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盖如故

    元河大殿里,兰泽正撑着下颚犯着困。

    “报!”虎妖喊道。

    兰泽略有厌烦“说!”

    虎妖道:“兰昊大人来信。”

    兰泽微皱眉,看着里面的内容,瞬时粲然一笑“本尊的傲天宝座找到了!”

    草屋里,玄参抚摸着空青的苍白的脸,脸上带着浅笑“师尊,很快你就会回到我身边。”

    “碰。”的一声,兰泽一把推开屋门“兰昊,本尊的傲天宝座呐?”

    玄参随手一挥,一张华丽的紫色宝座出现在兰泽眼前,兰泽刹那间扑了过去“是本尊的宝座。”

    玄参目光看向他“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兰泽唇角上扬,目光有一丝玩味,有一丝探究,打量许久又问:“他是你的谁?”

    玄参淡然说道:“这跟你无关。”

    兰泽浅笑“行,谁让你是本尊的主心。”他起身,大步流星向前,看了眼空青“这死多久了?”

    玄参道:“一个多月了。”

    兰泽作思索状,片刻后叹道:“那就难了。”

    玄参问:“怎么说?”

    兰泽道:“他本该入土为安,你强行留他一口气,这口气终究是假的。”

    玄参问:“没其他办法吗?”

    “有......但你得回归本尊体内。”兰泽浅笑。

    玄参垂下眼,沉默了片刻“好!”

    只见兰泽施法,凌空升起法阵,浩大紫气绕着空青将他浮到半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中的人忽然传来一声咳嗽,玄参双眼瞪大,死死的盯着“师尊!”他着急的喊道。

    “闭嘴!”面具下的兰泽双眉都快拧在了一起。

    倏忽,一道剑气穿过空中,打破了法阵,没了加持,空青重重的摔在地上,玄参急忙抱起空青。

    兰泽收回手,满脸不悦的看着外来人。

    “休的伤害公良长老。”许南山冲在前,当先跃起,在马背上借力一蹬,挥剑到兰泽身前。

    兰泽微微侧头,淡漠冷然的眸子,暗含杀意,他漫不经心地出手,许南山就被震的飞了出去,凌天城连忙腾空而起接住他。

    “空青,你没事吧?”叶寒生朝着里面的人喊道,见里面没有反应,他正要进去一观,却被走出来的兰泽挡住。

    “阁下是?”叶寒生疑惑。

    兰泽随意一倒,傲天宝座瞬间出现在身下“区区凡人何来资格知本尊的名讳。”

    “出言无状,就让本少主试试你的厉害。”许南山跨前一步,腾地而起,挂在嘴边的笑顿时失了色,落下的剑居然被他一只手接住了,只听“叮。”的一声,剑身被徒手掰断。

    兰泽轻声一笑,另一掌朝着许南山身躯打去,就在此时,凌天城拔刀腾空而起,空中旋身,斩出一道残影,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黄沙,他双臂肌肉鼓胀,这一刀的力量无比。

    兰泽挑了挑眉,戏谑地看着来者,轻挥手,凌天城被自身威力震的直后退,叶寒生迅雷不及,起身接住许南山,出掌与之对抗,不料难挡威力,一同两人都被震了出去。

    刹那间,许南山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再抬头,一把长剑抵在许南山脖子上“师......师兄。”许南山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

    玄参脸色差到了极点,尽力克制着火气“偿我师尊命来。”

    “什么?”许南山满是不解。

    剑在划过许南山喉咙之际,被凌天城大刀横挡,“刷。”地一声,亮开架式,只见玄参剑下一股凌厉的杀气,遂即凌天城挥刀抵挡。

    未报许南山身伤之仇,暮悠然手握长枪,迎风挥出,一道清蓝的寒光直取兰泽性命,枪还未到,兰泽浑身上下露出森寒之气已击碎了立她的攻势。

    四周的草木似乎也感受到了强劲,剧烈摇晃,纷纷而飞。

    见机,叶寒生与许南山冲进草屋内,或许是撞到地上的原因,空青胸腔陷进去的一半,却毫无一点血丝。

    “空青!”叶寒生喊了喊,轻轻的拍着他的脸,忽然,他的心猛一咯噔,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他稳住颤抖的伸出手在空青的鼻下探了探,顿时,他的额上出现细细汗珠。

    “叶前辈,公良长老怎么了?”许南山

    “空青,没气了。”这一刻他自己都难以置信,前不久还在眼前的人怎么就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看着那张发白的脸,不由的悲从中来。

    “碰。”的一声,玄参被凌天城打入草屋内,他扭头看着叶寒生怀中的空青,咬着牙道:“放开师尊,师尊是我的。”陡然,他在屋中一个倒翻,长剑挥酒,刺眼的剑光狠狠的扑向两人,未等许南山反应,叶寒生回身拉起许南山的衣领,两步就到了外面。

    风起,满天的花草飘起,落在暮悠然的枪头,她不断的喘着气,明明对方没出什么招式,她却感觉手脚如千斤巨石一般沉重。

    只见鬼瞳一转,兰泽闪现在暮悠然的身前,一把掐着她的脖子,死死的盯着她,嘴角带笑。

    就是这个眼神,暮悠然突感不适,耳边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回来,回到我身体来。”

    回去?回哪里去?她的脚尖离地,手中的枪掉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她感受到身体的力量在丢失,好像被眼前的人强制的吸取。

    “悠然!”许南山剑光一闪,让呆滞的暮悠然恢复思维。

    “弑魔枪,速来!”

    地上的枪,忽地腾飞而来,直向兰泽。

    兰泽手下一松,掌起回旋,再次坐到傲天宝座上“兰宛,本尊还会与你再见。”随着宝座闪着紫光,兰泽消失在众人眼前。

    众人回头看去,草屋里的玄参与空青也不见。

    或许力量的丢失,使得暮悠然倒在许南山怀里晕了过去。

    “兰泽,你打烂苍天月树,又设计逃离百花岭,可知道后果。”

    “本尊不怕后果......区区一颗破树,本尊打烂了又如何,有本事你再将本尊抓回去啊。”

    “苍天月树乃天地灵物,不是破树。”

    “本尊也乃天地灵物,你又如何舍得伤害本尊。”

    “你已入妖道,两者便截然不同,岂能同日而语......我此番就是为了捉你而来,与我回去是你最好的选择。”

    “本尊不需要选择。”

    “那就......莫怪我。”

    “本尊以半身法力塑出人形,来日必将回归本尊体内。”

    “本尊的双瞳,本尊的心都没了,本尊靠在仅存的一点法力活着。”

    “本尊在这塔里好生无趣。”

    “兰宛你什么时候来接本尊啊。”

    兰宛......兰宛是谁?

    “你醒了。”如意含笑,脸上却有几分担忧。

    暮悠然问:“我在哪?”

    如意道:“大口喝酒。”

    暮悠然刚要说话被门开门声打断。

    “悠然!”许南山一个闪电的扑了过去“你没事就好。”

    暮悠然问:“我怎么了吗?”

    许南山道:“公良前辈说你没事,只是力尽筋疲而已,休息一段时日就好。”

    暮悠然问:“公良前辈?那公良长老呐?”

    许南山鼻子一酸“长老他......他死了。”

    “什么?”暮悠然一怔。

    楼下,若水看着叶寒生手中的珞瑜剑,这是兄长的剑,兄长常年与药草打交道,虽然对使剑不擅长,但也是剑不离身,可如今,这把剑居然在邪灵镇塔地寻到,兄长他......他真的死了!

    “兄长他......”他怔了一下,直直的盯着那把剑,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心中好似被巨石堵住了般。

    叶寒生神色哀戚,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夜晚,叶寒生辗转反侧,心疼,自责,难过,想念………太多太多的情绪几乎要把他吞没。

    他睡不着,只能出门,刚走出房门几步,便听到屋子里传来抽泣声。

    是公良若水的房间。

    早上那般的压抑自己,他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眼泪横流,几近崩溃。

    他坐在角落,紧紧的抱着手中的珞瑜剑,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落下来砸在他的手臂上,他不敢哭的太大声,生怕吵醒众人“兄长......”他轻声的喊着。

    叶寒生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船屋里,叶寒生坐在一边沮丧地垂下头,脚下滚落着许多酒壶。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似乎想要舒尽胸中郁气。

    长路上,少年空青穿着单薄的衣裳漫无目的的走着。

    一艘古色古香的的小船在水面上飘荡着,随着水波轻轻摇晃着,船身远看很小,近看更像是一座小屋,船上的窗帘随风飘荡,在前头,坐着一人,他的手中拽着一根长杆,静静地等待着鱼儿上钩。

    半晌,船上的少年眼底浮现笑意,只见他收钩,一条大鱼跟着鱼线被带了出水。

    “有鱼了。”

    少年叶寒生整理下衣裳,提着鱼刚转身,就看见站在岸边的少年,他正想与之搭话,就看见少年转身离开。

    天色渐晚,叶寒生在林间找了个宽敞的地方,推了一抱柴,点火正准备烤鱼,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叶寒生顿生警惕之意,一只手缓缓的摸向腰间的玉扇,飞速转身,腾空飞出,手中玉扇挥出寒光,只袭身后之人。

    或许是长时间的饿意,空青毫无半点反应,叶寒生见机一转玉扇再次打出寒光,只袭自己前招,擦耳而过。

    林中树叶的阴影挡住了叶寒生的脸“你没事吧?”叶寒生眼波闪了闪,发出疑惑。

    空青好似突然回过神“抱歉,惊扰到阁下了。”

    叶寒生展颜一笑“无事......”

    他从阴影中走出,靠近火处,空青瞧他模样倒是一怔“阁下......”话语卡着喉咙里。

    叶寒生与他身旁蹲下“天凉了,阁下不来火处吗。”

    空青也蹲下,目光却未从叶寒生脸上移动。

    叶寒生浅笑:“阁下是否与在下见过?”

    “怎么说?”空青一怔。

    叶寒生道:“不然阁下为何一直盯着在下......难不成在下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空青收回目光“是我无礼了。”

    叶寒生弯唇“阁下客气,不过我与阁下确实见过。”

    空青一惊,嘴唇一张,却被叶寒生只道:“早日湖边,我与阁下匆忙一瞥,阁下可还记得。”

    空青闻言,语气淡然的“嗯。”了一声。

    叶寒生道:“虽已入春,也还是折胶堕指,阁下穿的过分单薄了......不冷吗?”

    空青只是瞧着火,一路走来,或许是习惯了寒风,忽然的温度倒是让他感觉到十分寒冷“......不冷。”他咬咬牙道。

    夜色深沉,一轮明月悬挂在夜空,星光闪闪,水面倒映着月色,风一吹,又泛起阵阵细碎的涟漪。

    夜风习习,刺骨的寒风朝着两人袭来,火苗随着风摇晃着。

    虽然离火很近,空青只感觉到寒气。

    “好了。”叶寒生拿起烤好的鱼,拿起一早备好的辣椒面撒在烤鱼上,瞬间,香味扑鼻。

    叶寒生正打算入口,斜眼便看见空青的目光一直盯着火,而喉咙却不停的滚动着,无奈,他神情从容,平淡一笑,将手中的烤鱼递到空青面前。

    在空青看到的一瞬间,他的头猛的往后仰,疑惑的看向叶寒生。

    “挺香的,尝尝。”叶寒生眉眼一弯。

    空青撇过头,不为所动“我不饿。”虽然嘴硬,但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他的肚子还是出卖了他。

    叶寒生也懒得在说,扯过空青的手,强硬的将手中的鱼放到他的手中“会有点辣。”

    空青看着手中的鱼,咽了咽口水,他身无分文,从公良家出来一直到这里都是靠着自身的医术换了点东西卖钱,在极度饿的时候也顾不上太多,鱼肉很鲜嫩,山肤水豢,就是有点辣,越吃越辣。

    叶寒生拿起身旁的酒递给他“喝这个......解辣。”

    空青没多想,拿起就喝,喝了几口猛的呛到“酒?”他震惊。

    叶寒生微笑的点了点头。

    解辣?可他越喝越辣。果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容易更糊涂,公良家一直为皇家御医,禁止饮酒,喝下去的那几口酒便是空青的极限,他感觉到此刻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很快倒了下去。

    叶寒生一怔,连忙上前扶住他“这是......醉了?”

    这么容易醉的吗?这还是他从酒馆里拿到度数最低的了,相比,回去还要重新改良下。

    船上飘飘荡荡,扰醒了空青。

    离他酒醉也就一个时辰左右,他坐起身来打量着船内的布置,满屋书画,墨香萦绕。

    “你醒了。”叶寒生一袭鹅黄色长袍,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空青转头看向眼前有几分眼熟的人“太子?”他喃喃低语,他猛的摇了摇头,不,太子殿下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

    空青起身,朝外看了眼月空,对着叶寒生一揖“恕我无礼,叨扰阁下。”

    叶寒生问道:“阁下要走了吗?”

    空青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只是点点头。

    叶寒生微笑的扯下身上的狐裘大氅递给他,空青一愣,忙退后一步“阁下何意?”

    叶寒生道:“夜风寒,小心受凉。”

    空青穿的实在单薄,只好收下大氅,船停在岸边,空青向前走了几步,转身之际,他朝着身后喊道:“叶寒生?”这名字他喊的期待又小心。

    “嗯?”叶寒生刚要进屋,听到名字便又折返看着他“怎么了?”

    此时空青的眼中闪烁着光,原来还活着,忧郁愧疚的心中升起丝丝喜悦,他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似如一弯新月在水面上投出淡淡的冷清。跟着微风的凉意朝着叶寒生笑了笑。

    回到屋内的叶寒生更是不解,奇怪,他好像并没有告诉对方他的名字吧,他又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他说过了?没可能啊,不过,自己好像忘记问他的名字了。

    没事,人在世,总有缘分在见的。

    明月之下。

    叶寒生看着船里那件本送出去的狐裘大氅,长叹一声,思索着“是什么时候送回来的?”

    风迎面吹来,带着微微的热意,春已归去。

    天空万里无云,一轮烈日高挂天边,热的好似火炉是,万物都看着毫无半点精神。

    倏忽,夏雨骤然而作,来得急速,豪爽,去的也从速,片刻解暑没感受到,带来的是更大的热气。

    幼年叶平毫无精气神的趴在柜台上,看着天空,时不时传来几声烦闷急躁之声。

    “何事让平平如此烦躁啊。”叶寒生从门外撑伞走来。

    叶平唉声叹气道:“老板,您看这天气酷热难耐,酒馆里都没有几个客人。”

    叶寒生边收伞,笑道:“那岂不是很好。”

    叶平疑惑“好什么?”

    叶寒生道:“没人啊,这样平平就能减少工作量了。”

    “虽然如此......”叶平一脸诧异的看向他“您口中平平是谁?”

    叶寒生笑“你啊。”

    叶平一脸嫌弃“老板,您吃错东西了,这是什么称呼?”

    且不说自己老板日常不在店里,即使在店里也是常常呆在酿酒坊,偶尔,口中叫一叫自己叶平,这次突然叫自己平平,诡异又骇人。

    “爱称。”或许是酷热,叶寒生也没事心情再打趣,将手中拿的一瓶酒递给叶平“拿去喝。”

    叶平伸手接过,疑惑问:“什么呀?”

    叶寒生道:“梅花冰酒。”

    “我乏了,上楼补会觉,没事别吵我。”说完,他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叶平打量着梅花冰酒,喝下一口,瞬间,浑身燥热得到了甘霖滋养。

    “请问......”一道身影压过叶平“叶寒生住这里吗?”

    叶平匆忙放下杯子“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眼前的人一身蓝衫,身形清瘦,容颜俊逸,姿态雅致,长发束髻冠。

    空青重复“我找叶寒生。他住这里吗?”

    叶平嘴一张刚要喊,又想到叶寒生说的,嘴角含笑“老板没空,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空青将一个包的十分细致的布包裹放到柜台上“这是他的东西,麻烦帮我转交给他。”说罢,他转身就走。

    叶平赶忙问道:“先生,你来自哪里?我又该如何称呼你?”

    空青脚步放慢,淡淡道:“一路天色,公良空青。”

    叶寒生道:“原来是那个时候。”酒杯在他手指间摩擦着,他低头看着湖水,双眸愈发纯黑沉静。

    弥留之际,玄参抱着已然远走的人坐在山峰上,他将空青紧紧的拥入怀。

    失去了法力的加持,空青的体温在快速的流逝,玄参牵起他的手,这双手上还残留着制药的中草味,他说过这个味道很难去掉。

    崖山的风吹动着两人的发丝。

    “与途山,君不归,吾何安,思量千万千千万,回首瑟幕瑟瑟幕。”

    蒙蒙细雨绵绵,雨水打在玄参的身上,打在空青的脸上,他抬起左手为怀中的人挡去雨水。

    他弯下腰将他的脸贴在空青的头上,道:“师尊,你知道吗。这个人间没有你实在太痛苦了,你要慢点走。徒儿紧跟着你。”

    他抱起空青,一步一步走向崖边。

    “师尊,这里的风景好美。”

    玄参走向最后一步。

    闭眼瞬间,踏空的路,留世的眼,怀中的人,他此生只愿与他一起共赴黄泉。

    听从兰泽指令来到孤峰上的罗旎,刚站稳脚步便看到了这一幕“哎!”他上前伸手想要抓住玄参。

    但太晚,他只能到崖下查看,两人死状凄惨,罗旎靠近玄参,只见他面露妖像,一手直直的插入玄参体内,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就此被挖了出来。

    罗旎收下妖心离开,刚走几步又停住了,看着眼前惨剧,不禁摇摇头。

    只见他右腿运气朝着地面用力一蹬,山体崩塌将两人埋在里面。

    元河国里,或许是玄参作为妖心载体的死亡,使兰泽身体也受到微弱的痛楚。

    他不经的皱眉。

    灯火通明,妖心在靠近兰泽的瞬间就被吸入了体内。

    罗旎问:“当年舍心之伤,主人至今还没好吗?”

    兰泽深吐纳一口气“本尊的心是为了分裂出半体才夺体而出,半体未回,此伤终究是不易愈合。”

    罗旎道:“只是这么久,也察觉不到半体身在何处。”

    兰泽笑了笑,勾了勾唇角“她的气息本尊早已感受到。只怕她现在不愿回归本尊身体。”

    罗旎一怔“主上这话何意?”

    兰泽沉默,摸了摸下巴“罗旎你说,本尊这脸和当年一样俊朗吗?”

    罗旎愣了愣:“主上一如往常,容貌俊秀又有风度。”

    兰泽道:“是吗......那她怎么认不出本尊呐?”不知从何处,兰泽掏出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照来照去。

    罗旎疑惑,眯着眼看着总是神经质的天妖,无奈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