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度假计划完蛋啦
在家休息了几天后，李察便再度踏上了旅程。
为了不引起过多注意，李察这次选择乘坐民用空艇。不过普拉塔诺斯和东海岸的长石城之间并没有直达航线，李察只得一路换乘过去。
圆滚滚的民航空艇像一坨飞在天上的冬瓜，速度只有军用空艇的一半，但舒适程度却远不止两倍。空艇前后四分之一是驾驶舱和动力舱，中间则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是廉价的联排座椅，上层则被分割成数个封闭的小包厢。每个包厢里都配备了宽敞舒适的软垫躺椅，附赠高档酒水和小吃，以及各种娱乐设备。
此时的李察，就在其中一张躺椅上晒着太阳。在包厢另一头，冈特、杜克和麦斯在玩21点，庄家是老管家查尔斯。
其他老兵的身体都不适合继续冒险，于是就留在了普拉塔诺斯，安东尼会给他们安排住处。
临行前，老爷子一定要李察带上查尔斯。理由是李察太瘦了，得有人给他做饭。
肌肉壮实的李察当然不会瘦，而且他也能看出查尔斯其实是个十七级的强者。不过比起自己，他更担心老头子在家把自己饿死。
被问及这个问题时，安东尼什么都没说，只是亲自下厨给他烧了道色香味俱全的菜。
于是，李察放心地出了门。
杜克看了一眼查尔斯面前的那张3，兴奋地捏着自己手中的6和4，像刚才的几局一样，把另一半筹码也拍在了桌上：“加倍！”
一张牌随即发到了面前。杜克紧张地掀开它：是一张J。
灿烂的笑容立刻占领了杜克的整张脸。尽管手边的筹码已经够多了，但他还是像个苍蝇似的不停搓着手，满眼期待地盯着查尔斯身边的筹码，好像它们马上就会自己长出腿跑过来似的。
“我就这样了。”
麦斯的指尖纠结地敲着自己的7和K，最终还是把筹码压在了上面。
于是查尔斯的目光转向冈特，冈特想都没想，把手里的10和2扔在了桌上：“我投降。”
杜克和麦斯非常疑惑地看了冈特一眼，后者则交出了一半的赌注，表情看上去很淡然。
然后，查尔斯开始开牌。
首先是底牌——另一张3，然后是一张5。
杜克的笑容立即变得更灿烂了。
接着，查尔斯又翻出了一张5，接着是第三张5。
除了冈特，其他人的表情全都僵在了脸上。
“真是见鬼了！”杜克目瞪口呆地看着查尔斯面前的那堆牌，“天底下还能有这种事？”
老管家只是笑了笑，从杜克面前收走了全部的筹码，又拿走了麦斯那份。
因为有人筹码见底了，所以牌局重开，四副牌又混在了一处，在查尔斯手中翻出漂亮的浪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杜克还在为刚才的牌局而震惊，他随即转过身，对李察喊道：“头儿！你也来玩两局呗！你这管家也太厉害了！”
李察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看都没看那张牌桌：“免了，我更想让有益健康的阳光晒晒我的屁股，祝你们玩得开心。”
和查尔斯对赌？
他从十岁起就和查尔斯用赌大小来决定今天写不写作业，每次都没赢过。
就在这时，空艇尾部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然后牌桌上的筹码就开始慢悠悠地朝桌子另一头溜去。
李察这才爬起身，透过舷窗的玻璃望着外面的风景。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道沐浴在阳光下的美丽海岸。
浪涛永无休止地起伏着，泛着白沫的浪花抹去了游客留在沙滩上的足迹，又为提着篮子的孩童送来大海的馈赠。而在距海岸稍远的地方，几条单薄的渔船正忙着给城里的餐馆准备新鲜的原料。在更远的海面上，七艘中型货轮组成的船队留下了一道相当壮观的尾迹，直指长石湾的码头。半数以上的泊位此刻都在吞吐着货物，看上去一派繁忙的景象。
在这座码头背后，是一座有如新月般的美丽的城市。两三层高的方形民居整齐地排列在海边，大部分都用白色的泥灰涂出凹凸不平的表面，球形或是锥形的顶部则饰以蓝色，不过也有不少屋顶直接改成了露台，上面还摆着餐桌或是寝具。
除了这些民居，城里也不乏高大的建筑，大多是设在此地的商会分部，不过也有一些是酒楼和旅馆。毕竟长石城除了贸易发达，自身亦是著名的度假胜地。
再往后，则是一大片茂密的森林。几条宽阔的大路穿过其中，但却不似普拉塔诺斯城外那般堵塞，不时能看见车队和驮兽在上面快速经过。
李察来到另一侧的舷窗前，于是他的视野中就出现了一座岛的模糊轮廓。从空艇上附带的旅游手册来看，格兰法洛岛的面积相当于长石城的三倍，风景则相差无几。
空艇很快便平稳地降落在城外的空港中。一走下舷梯，清爽温润的海风就迎面吹来，令李察的心情顿时开朗起来。
看来在格兰法洛的这段时间，应该会过得很舒适吧。
就在他打算伸个懒腰放松一下时，一句刺耳的叫喊一下子钻进了他的耳朵，差点让他一家伙把腰子挤进肺里——
“号外！号外！斯特利伯爵因病去世了！”
穿着粗布衣服的报童高声叫卖着，手里挥舞着一卷报纸，在风中留下一丝既像铁锈，又像血腥气的油墨味。
一朵铅色的云不知何时飘了过来，在李察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尽管身为长石城的领主，亚瑟·斯特利伯爵却并不喜欢住在城里，而是在远离城市的林中另建了一处庄园。伯爵最喜欢的，就是林间的清爽和安宁。
但此时，这座庄园却喧闹得像个菜市场。
“我反对！”
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愤然站起身，脸胀得像一颗快要裂开的西红柿。他环视着偏厅里的一圈贵族，话语几乎要变成吼叫：“伯爵大人的遗嘱明确指定威廉做他的继承人，这是白纸黑字写着的！难道各位大人的视力还不如阴沟里的老鼠吗！难道从此在外人眼中，斯特利就是一群不遵守诺言的鼠辈吗！”
在他身旁的几个年轻人也纷纷附和着，表情看上去都很愤怒。
“注意你的言辞，西蒙·斯图尔特男爵。就算是你父亲，当年也不敢如此和我说话。”
在西蒙对面，一个头发乌黑油亮，五官瘦削的中年贵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冷冰冰地看着他说道，并且重点强调了“男爵”二字。
西蒙的回应只有从嗓子眼深处挤出的一声闷哼，不过还是乖乖坐了回去。年轻人毫不掩饰自己充满恶意的目光，发自内心地希望眼前这个像冰块一样冻人的“子爵大人”干脆融化在他的酒杯里得了。
很可惜，子爵又抿了一口酒，并且安然放下了酒杯，然后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诸位的眼睛当然是雪亮的，我也无意令斯特利家族的荣光受辱，这一点我可以用先祖之名起誓。”
“只是，”子爵提高了声音，“如今斯特利周围强敌环绕，而威廉又尚且年幼，我这个做大伯的此时不站出来帮衬，难道要眼看着斯特利家族荣耀的历史就此断送吗！”
帮衬？
西蒙简直想冲上去给他个耳光！他口中的帮衬，难道就是让威廉滚出长石城，拱手把领地让给他吗！
但如他所说的那样，自己在这里确实没什么话语权。于是西蒙的眼睛环视了一圈，很快便落在了子爵左手边的另一个贵族身上。
这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快要兜不住肥肉的紧致华服，上面缀满了闪闪发亮的宝石。论辈分，他是已故伯爵的远房表弟。
“盖乌斯子爵，请允许我说两句。”矮胖贵族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中年贵族，手指下意识地绞在一起，谨慎地组织着语言，“诚如您所说，家族如今正值危难之际。有您辅佐威廉，想必绝不会令斯特利的荣光蒙羞......但威廉总要成长为斯特利的家主，您是否可以多给他一些机会，让他锻炼锻炼......”
“感谢您的理解，贝姆子爵。”
盖乌斯打断了矮胖贵族剩下的话，一双黑色的眼睛毫不客气地将他钉回了椅背上。
“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然会让威廉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领主，但现在不行。贸然将大权交给毫无准备的年轻人，贝姆子爵，用不着我提醒您，去年在您领地的矿山上都发生过什么吧？”
矮胖贵族顿时哑口无言，只得掏出一块手帕，假装忙着擦汗。他的小儿子去年自告奋勇去管理矿山，结果和矿山的工人闹了矛盾，“失手”杀了十多个人。群情激奋的工人们一路告上了巡回法庭，最后还是盖乌斯出钱贿赂了法官，帮他摆平了这事。
其他贵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各自都受过些见不得人的恩惠，于是唯有装聋作哑。
“先生们，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盖乌斯·斯特利站起身，安然承受着所有人的目光，懒洋洋地说道。仿佛这里没有贵族在讨论一块伯爵领的继承权，而是一群小孩子在抢糖果吃。
“如我所说的那样，时机成熟时，我自然会把领地交给威廉。但在那之前，我作为亚瑟的长兄，威廉的大伯，有义务也有权力去维护家族的利益。若是因为各位的优柔寡断导致家族受损，试问在座的各位，可有谁担得起责任吗？再说了，我们为什么不问问威廉的意见呢？”
于是二十八只眼睛一下子全都落在了角落里的一个年轻人身上。被这么多目光注视着，年轻人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身体也不住地颤抖着。
许久之后，威廉·斯特利两片毫无血色的嘴唇才缓缓吐出了答案——
“我同意......把领地交给盖乌斯伯伯......暂时代为管理。”
为了不引起过多注意，李察这次选择乘坐民用空艇。不过普拉塔诺斯和东海岸的长石城之间并没有直达航线，李察只得一路换乘过去。
圆滚滚的民航空艇像一坨飞在天上的冬瓜，速度只有军用空艇的一半，但舒适程度却远不止两倍。空艇前后四分之一是驾驶舱和动力舱，中间则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是廉价的联排座椅，上层则被分割成数个封闭的小包厢。每个包厢里都配备了宽敞舒适的软垫躺椅，附赠高档酒水和小吃，以及各种娱乐设备。
此时的李察，就在其中一张躺椅上晒着太阳。在包厢另一头，冈特、杜克和麦斯在玩21点，庄家是老管家查尔斯。
其他老兵的身体都不适合继续冒险，于是就留在了普拉塔诺斯，安东尼会给他们安排住处。
临行前，老爷子一定要李察带上查尔斯。理由是李察太瘦了，得有人给他做饭。
肌肉壮实的李察当然不会瘦，而且他也能看出查尔斯其实是个十七级的强者。不过比起自己，他更担心老头子在家把自己饿死。
被问及这个问题时，安东尼什么都没说，只是亲自下厨给他烧了道色香味俱全的菜。
于是，李察放心地出了门。
杜克看了一眼查尔斯面前的那张3，兴奋地捏着自己手中的6和4，像刚才的几局一样，把另一半筹码也拍在了桌上：“加倍！”
一张牌随即发到了面前。杜克紧张地掀开它：是一张J。
灿烂的笑容立刻占领了杜克的整张脸。尽管手边的筹码已经够多了，但他还是像个苍蝇似的不停搓着手，满眼期待地盯着查尔斯身边的筹码，好像它们马上就会自己长出腿跑过来似的。
“我就这样了。”
麦斯的指尖纠结地敲着自己的7和K，最终还是把筹码压在了上面。
于是查尔斯的目光转向冈特，冈特想都没想，把手里的10和2扔在了桌上：“我投降。”
杜克和麦斯非常疑惑地看了冈特一眼，后者则交出了一半的赌注，表情看上去很淡然。
然后，查尔斯开始开牌。
首先是底牌——另一张3，然后是一张5。
杜克的笑容立即变得更灿烂了。
接着，查尔斯又翻出了一张5，接着是第三张5。
除了冈特，其他人的表情全都僵在了脸上。
“真是见鬼了！”杜克目瞪口呆地看着查尔斯面前的那堆牌，“天底下还能有这种事？”
老管家只是笑了笑，从杜克面前收走了全部的筹码，又拿走了麦斯那份。
因为有人筹码见底了，所以牌局重开，四副牌又混在了一处，在查尔斯手中翻出漂亮的浪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杜克还在为刚才的牌局而震惊，他随即转过身，对李察喊道：“头儿！你也来玩两局呗！你这管家也太厉害了！”
李察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看都没看那张牌桌：“免了，我更想让有益健康的阳光晒晒我的屁股，祝你们玩得开心。”
和查尔斯对赌？
他从十岁起就和查尔斯用赌大小来决定今天写不写作业，每次都没赢过。
就在这时，空艇尾部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然后牌桌上的筹码就开始慢悠悠地朝桌子另一头溜去。
李察这才爬起身，透过舷窗的玻璃望着外面的风景。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道沐浴在阳光下的美丽海岸。
浪涛永无休止地起伏着，泛着白沫的浪花抹去了游客留在沙滩上的足迹，又为提着篮子的孩童送来大海的馈赠。而在距海岸稍远的地方，几条单薄的渔船正忙着给城里的餐馆准备新鲜的原料。在更远的海面上，七艘中型货轮组成的船队留下了一道相当壮观的尾迹，直指长石湾的码头。半数以上的泊位此刻都在吞吐着货物，看上去一派繁忙的景象。
在这座码头背后，是一座有如新月般的美丽的城市。两三层高的方形民居整齐地排列在海边，大部分都用白色的泥灰涂出凹凸不平的表面，球形或是锥形的顶部则饰以蓝色，不过也有不少屋顶直接改成了露台，上面还摆着餐桌或是寝具。
除了这些民居，城里也不乏高大的建筑，大多是设在此地的商会分部，不过也有一些是酒楼和旅馆。毕竟长石城除了贸易发达，自身亦是著名的度假胜地。
再往后，则是一大片茂密的森林。几条宽阔的大路穿过其中，但却不似普拉塔诺斯城外那般堵塞，不时能看见车队和驮兽在上面快速经过。
李察来到另一侧的舷窗前，于是他的视野中就出现了一座岛的模糊轮廓。从空艇上附带的旅游手册来看，格兰法洛岛的面积相当于长石城的三倍，风景则相差无几。
空艇很快便平稳地降落在城外的空港中。一走下舷梯，清爽温润的海风就迎面吹来，令李察的心情顿时开朗起来。
看来在格兰法洛的这段时间，应该会过得很舒适吧。
就在他打算伸个懒腰放松一下时，一句刺耳的叫喊一下子钻进了他的耳朵，差点让他一家伙把腰子挤进肺里——
“号外！号外！斯特利伯爵因病去世了！”
穿着粗布衣服的报童高声叫卖着，手里挥舞着一卷报纸，在风中留下一丝既像铁锈，又像血腥气的油墨味。
一朵铅色的云不知何时飘了过来，在李察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尽管身为长石城的领主，亚瑟·斯特利伯爵却并不喜欢住在城里，而是在远离城市的林中另建了一处庄园。伯爵最喜欢的，就是林间的清爽和安宁。
但此时，这座庄园却喧闹得像个菜市场。
“我反对！”
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愤然站起身，脸胀得像一颗快要裂开的西红柿。他环视着偏厅里的一圈贵族，话语几乎要变成吼叫：“伯爵大人的遗嘱明确指定威廉做他的继承人，这是白纸黑字写着的！难道各位大人的视力还不如阴沟里的老鼠吗！难道从此在外人眼中，斯特利就是一群不遵守诺言的鼠辈吗！”
在他身旁的几个年轻人也纷纷附和着，表情看上去都很愤怒。
“注意你的言辞，西蒙·斯图尔特男爵。就算是你父亲，当年也不敢如此和我说话。”
在西蒙对面，一个头发乌黑油亮，五官瘦削的中年贵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冷冰冰地看着他说道，并且重点强调了“男爵”二字。
西蒙的回应只有从嗓子眼深处挤出的一声闷哼，不过还是乖乖坐了回去。年轻人毫不掩饰自己充满恶意的目光，发自内心地希望眼前这个像冰块一样冻人的“子爵大人”干脆融化在他的酒杯里得了。
很可惜，子爵又抿了一口酒，并且安然放下了酒杯，然后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诸位的眼睛当然是雪亮的，我也无意令斯特利家族的荣光受辱，这一点我可以用先祖之名起誓。”
“只是，”子爵提高了声音，“如今斯特利周围强敌环绕，而威廉又尚且年幼，我这个做大伯的此时不站出来帮衬，难道要眼看着斯特利家族荣耀的历史就此断送吗！”
帮衬？
西蒙简直想冲上去给他个耳光！他口中的帮衬，难道就是让威廉滚出长石城，拱手把领地让给他吗！
但如他所说的那样，自己在这里确实没什么话语权。于是西蒙的眼睛环视了一圈，很快便落在了子爵左手边的另一个贵族身上。
这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快要兜不住肥肉的紧致华服，上面缀满了闪闪发亮的宝石。论辈分，他是已故伯爵的远房表弟。
“盖乌斯子爵，请允许我说两句。”矮胖贵族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中年贵族，手指下意识地绞在一起，谨慎地组织着语言，“诚如您所说，家族如今正值危难之际。有您辅佐威廉，想必绝不会令斯特利的荣光蒙羞......但威廉总要成长为斯特利的家主，您是否可以多给他一些机会，让他锻炼锻炼......”
“感谢您的理解，贝姆子爵。”
盖乌斯打断了矮胖贵族剩下的话，一双黑色的眼睛毫不客气地将他钉回了椅背上。
“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然会让威廉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领主，但现在不行。贸然将大权交给毫无准备的年轻人，贝姆子爵，用不着我提醒您，去年在您领地的矿山上都发生过什么吧？”
矮胖贵族顿时哑口无言，只得掏出一块手帕，假装忙着擦汗。他的小儿子去年自告奋勇去管理矿山，结果和矿山的工人闹了矛盾，“失手”杀了十多个人。群情激奋的工人们一路告上了巡回法庭，最后还是盖乌斯出钱贿赂了法官，帮他摆平了这事。
其他贵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各自都受过些见不得人的恩惠，于是唯有装聋作哑。
“先生们，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盖乌斯·斯特利站起身，安然承受着所有人的目光，懒洋洋地说道。仿佛这里没有贵族在讨论一块伯爵领的继承权，而是一群小孩子在抢糖果吃。
“如我所说的那样，时机成熟时，我自然会把领地交给威廉。但在那之前，我作为亚瑟的长兄，威廉的大伯，有义务也有权力去维护家族的利益。若是因为各位的优柔寡断导致家族受损，试问在座的各位，可有谁担得起责任吗？再说了，我们为什么不问问威廉的意见呢？”
于是二十八只眼睛一下子全都落在了角落里的一个年轻人身上。被这么多目光注视着，年轻人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身体也不住地颤抖着。
许久之后，威廉·斯特利两片毫无血色的嘴唇才缓缓吐出了答案——
“我同意......把领地交给盖乌斯伯伯......暂时代为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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