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空间是有力量的。

    这句话从何而起，如今已无人记得了。但无论多少次走进这间长宽各为五千米，高七百米，却一根立柱都没有的宏伟圣殿，传令官还是会驻足而立，由衷地发出感叹：这里的确是有力量的。

    这种神秘莫测，却又显而易见的力量感，只有十分之一源于如此辽阔而深远的空间，还有十分之一则源于圣殿所在的万仞孤峰和外围的无尽深海，其余的，则都源于立于圣殿中央的七个人。

    仅仅七个人，散发的威压却有如高悬苍穹之上的巨大星辰，恢弘，永恒，不可限量。

    除了这七个人，偌大的圣殿中没有任何守卫。因为这七个人即是站在卡纳修斯力量巅峰的七位至尊，为首的一人，即是统御整个位面无数强者的，至高无上的帝皇。

    传令官只感叹了一瞬，沉重的使命就驱使他快步走到圣殿中央。他从头到脚都包裹在厚重的超合金板甲内，但直到膝盖点在地板上，一声清脆悦耳的金属鸣响才打破了圣殿中的寂静。

    “陛下，最后的准备完成了。”

    传令官单膝跪地，恭敬而略有焦急地说道。

    “整合率有多少？”

    帝皇和其余六人都穿着黑色镶金的罩袍，面容也都隐藏在兜帽之下。但仅仅是这一句询问，传令官立刻就觉得两道如山似海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肩膀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百分之九十四，陛下，余下的都在第四环带阻击敌人。”

    传令官尽量平稳地深吸一口气，让荣誉和使命重新充盈自己的胸膛：“冈特雷斯将军一分钟前发来了最后的通讯，他将率领全体士兵死守第四环带，誓与防线共存亡。”

    “知道了，下去吧。”

    帝皇的话语里听不出任何情感，仿佛那罩袍下只是一柄冰冷的利剑。但传令官却热泪盈眶地仰望着他，然后重重地一点头，像来时那样无声无息地离去。

    直到传令官退出了圣殿，帝皇的声音才从兜帽下缓缓传来：“可以启动了。”

    帝皇一挥手，沉重的星琰金地板就像四周旋转分开，从中升上来一颗无比巨大的水晶。水晶呈正八面体，通体极为澄净透明。若不是每条棱线上都铭刻着繁复的符文，如此通透的水晶就会与空气融为一体，完全无法分辨。

    除了帝皇外，其余五位至尊依次伸出手，将足以击碎星辰的伟力缓缓注入水晶。但当第六位至尊也伸出手时，帝皇却拦住了他——

    “等一下，巴哈姆特，我有其他的任务要交给你。”

    不知为何，这句话却彻底激怒了这位身材高挑的至尊！至尊一把撕掉了头上的兜帽，露出素以冷冽与绝美著称的面容。

    但就现在而言，“冷冽”的部分早已被她和那条兜帽一起丢在地板上了。她一头黑色的长发无风自起，金色的竖瞳中写满了狂暴，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像水银一样凝重——

    “你休想！我绝不会乖乖听你的话！不管这世界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我知道。”

    帝皇只抬起了一只手，就止住了巴哈姆特的怒吼。接着这只手朝旁边的空地上一指，一道不起眼的传送门就出现在半空中。

    “我感应到L-4736区的反应炉出力不稳，那边是冈特雷斯的老家，你去维护一下，然后赶快回来。”

    “这还差不多......”巴哈姆特余怒未消地瞪了帝皇一眼，抬腿迈进了传送门，但随即便从门中传来一声又惊又怒的大喊——

    “这他妈的是位面传送门！是起源神殿！李察！！！！！你他妈的放老娘出去！听到没！老娘非亲手宰了你不可——”

    传送门的光幕立刻骇人地鼓胀起来，好像有一头狂暴的巨龙正在后面撕扯着它！但无论光幕如何鼓胀变形，这层比头发丝还薄的屏障却堪比无畏级星舰的装甲板，绝不会有半点裂痕。

    “最后的封印，就交给你了，巴哈姆特。到了新世界，记得替我好好看看它。”

    说完，帝皇又伸手一指，这道有史以来最小的跨位面传送门就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中。

    李察一把掀开兜帽，输入水晶的力量瞬间就达到了其他五位至尊的总和。随着力量不断注入水晶，他的身体也想其他五位至尊一样，变得耀眼而透明。

    “兄弟们，为了卡纳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