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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癔症(下)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不知不觉间王连云已经连续挖了两个多小时。

    过度的体力劳动,已经让她的脸又通红变得煞白,手指指尖也已经看不到一个完好的指甲。

    虽然扒土的进度在明显的放缓,但她嘴中的碎碎念仍没有停止。

    看着披头撒发呼唤着“张大江”的妈妈,兄弟俩被吓得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一位背着竹篓穿着灰色破布衫的中年人经过,看此情景停了下来。

    “中邪了?”他这样问了一句,随后意识到不太对,四处望了望,又向兄弟俩问道:“她这样多久了?”

    “从中午开始发疯的。”张大河怯懦懦的回答道。

    “不是,不是。我是问她出现这情况多久了?”

    看到兄弟俩不说话,中年人叹了口气,随后从背上取下竹篓翻找起来。

    很快,一个白色小瓶、和一根蜡烛从竹篓里被翻找出来。

    打开白色小瓶,有一股浓烈的酒精味直窜如鼻腔,而伫立在小瓶中的是几根银针。

    取出两根银针在点燃的蜡烛上炙烤一番后,中年人走到了王连云面前。

    “很快就会过去的。”这样说着,那人就扼住了王连云的脖子。

    “你在干什么?”回家发现妻儿都不在家的张守礼,着急的寻找着他们的下落,终于在这光秃秃的林场看到了被扼住喉咙的妻子。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叫喊着冲上前去跟中年人厮打起来。

    “听我说,听我说。”被张守礼按倒猛锤的中年人,一边抵挡着拳头,一边尝试解释着,“我是咱们这的卫生员,我正好经过,看到那女人在发疯,我想帮帮她。”

    感觉有可能存在误会,张守礼渐渐收回了拳头。

    “这女人是犯癔症了吧?”中年人问道。

    张守礼点点头。

    “我能治。”中年人直截了当的说。

    听到中年人的话,张守礼有些不太相信。

    自己带着媳妇去了多少个大医院都没法根治的病,他一赤脚医生能干啥。

    看着张守礼怀疑的眼神,医生点了点头,说道:“我真能治。我祖上就是专治这个的,到我这辈已经是第十代传人了。”

    听到这有上百年传承的“医术”能专治“癔症”,张守礼心中虽然仍有些疑惑,但看着刚刚被松开后又继续刨着土的妻子,还是说道:“那你来试试吧。”

    中年人起身将刚刚因摔倒而从竹篓中撒出来一片的药品、工具收拾了一通,又从小白瓶中抽出两根银针进行灼烧。

    随后走到王连云面前,向张守礼说道:“你帮我控制着她,很快就好了。”

    张守礼从后方锢住妻子,也许是她太累了吧,竟没怎么感觉到她平日里的那般挣扎,紧接着那股反抗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下来。

    在妻子身后的张守礼可能没有看到,但兄弟俩看的清楚:那两根银针从妈妈的两个上眼睑向上插入,随后一阵轻轻地晃动,刚刚还微微反抗的妈妈,瞬间像抽走了魂魄,整个人都蔫了。

    “这样就没问题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再犯了。”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抽出的针放回到那个白色酒精瓶。

    “这样就行了?”张守礼有些不敢相信,三年多的时间,又是打针,又是吃药,虽然每次都能短时间内见好,但过不了多久的复发还是一次次摧毁着家人心中的希望。

    “神医”腼腆的舔舔嘴,说道:“这个费用还是要的,你看着给点,或者给点吃的也行。”

    “好,好。”还处在有些发懵状态张守礼连连答应着,“那个,你能说说怎么治好的吗?”

    中年人又环顾四周,看到四下无人,走进张守礼,在他面前悄悄地掏出一本书让他匆匆看了一眼书的封面。

    “你这是??!!!”张守礼有些震惊。

    “神医”点点头,又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多问。

    也如“神医”所言,再之后王连云确实没有再发过病,只是变得很安静,安静的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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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太传奇了,真是神医啊。”张矿赞叹道。

    张大山摇了摇头,“如果以当时的环境看,也许算吧。起码是给我们一个解脱。”

    “现在看也很了不起啊。”张海淼附和道。

    看着这没文化的兄弟俩,张大山有些无语,“这相当于给你们奶奶做了个脑前额页切除手术。”

    听到这个名字,张海淼反应了过来,他常在电影中听到这些,是某个精神病院的拿上好戏。

    “那他给爷爷看了什么呢?”张矿问道。

    “应该是周易八卦风水玄学一类的东西,自此以后你爷爷就信得不行。”张大山再次无奈的说着,“他在之后学完那些皮毛就爱帮人起名算姻缘。”

    “感觉你们也信啊,不然那么热衷于给我改名。”张海淼有些嘲讽的说道。

    “那不是被你爷爷带的,但自从给你改完名,你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跟你妈也就认命了。”张大山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已经半年多没理的头发,由于洗完没有吹,此时已经全耷拉到了眉毛上,“行了,我已经把我能知道的关于“张大江”的事情全讲完了。这个真心够可以吧。”

    张海淼点了点头,“那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也有点病,就是那个“癔症”之类的。”

    “是的。”张大山直接回答道,“但我仔细想来,你这应该也不是“癔症”,我觉得能坐下来好好沟通,把心中的想法都讲明白,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

    “所以呢?”

    “所以,可能真就是睡多了,做梦做多了,有些分不清当下情况。”张大山安慰着。

    张海淼感觉将故事全都讲完,又听了会老爹的故事,心里的包袱确实放下了不少。

    但那多如牛毛的疑点,还是不能完全说服自己,于是他又开口道:“可能我能给我遇到这些离谱事都做出个解释,我这病就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支持你。”张大山将“分歧点”和“三日情报汇总梳理表”都放在桌子中央,“你看看还有什么疑点,都列出来。我尽量利用这个周末,帮你把原因都找出来。”

    “我也会帮你。”张矿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