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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媳妇与第三者

    皇族刘备再次重申:我的爱情观从十六岁到六十岁都保持一致忠贞不二!

    所以,这就是初次见面,你拉着妾的手的缘故么?

    尽管不像千年后的禁锢变态礼教,执子之手与子逛街,仍是一种粗鲁轻佻的举止。

    几乎称得上惊世骇俗。

    尽管四周没有多少人留意到,这冒天下大不韪的行为,但如芒在背的体验,无比真实。

    更别说,没受过专业培训的二叔与小叔,悄悄的忍不住的笑声,格外刺耳。

    他怎么敢怎么能,问都不问就理所当然地牵手呢?

    豆蔻年华的少女的内心,是抗拒是纠结是挣扎的。

    但,不知为何,少女没有拂袖没有愠怒没有惊慌,似乎如释重负,以至亦步亦趋。

    或许,因为未婚夫的手,很大,很轻柔,也很温暖。

    “嘭!”

    思绪翩翩忘了看路的少女,撞到前方的牵手之人。

    “哈!”

    张小三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贤良淑德的蔡琰低下了头,只觉得脸颊火烧火燎。

    “你们是狗仔还是2500瓦大灯泡?实在没事做,喏,那边有秦楼楚馆,去,去,去你码的!”

    踹走了两个不解风情的混球,皇族小男人牵着未婚妻直接上了城墙。

    守卫没拦着,不敢。

    人家穿着校尉军服,还捧着御赐玉如意,失心疯了才会去找不自在。

    蔡琰浏览着美轮美奂的风光。

    原来东都还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尽管在东都待过一段时间,今日居高临下的视角,却带来了有别以往的感受。

    忽然,耳边有个声音说道:“你看那边。”

    蔡琰扭头,却见利用自身特长的未婚夫,利索地爬上外侧垛口,指着北方。

    走过去,顺着指示的方位看去,隐隐约约是一长串人影。

    “那些是宛城的黄巾叛贼。天子仁德,赦免了他们的死罪,要去涿郡服劳役。”

    涿郡?不就是他的家乡吗?

    “涿郡还不错,人少地多,只要肯干,不至于饿死。嗯......你不是哑巴吧?”

    “才不是.......”

    旋即,少女看见对方狡猾的笑容。

    “不说话是生气了?我猜猜,是拉着你的手一起走的缘故?”

    纠结片刻,蔡琰迟疑地说道:“妾以为,方才那般让人看见,有伤校尉德行.......”

    “为何?”

    为何?

    蔡琰惊讶极了,这还用问吗?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大庭广众拉拉扯扯亲亲我我,也太不庄重太过另类了。

    “此举过于轻浮,君子应知书知礼......”

    “那你觉得我真的轻浮吗?”

    “呃......”

    轻浮肯定没有,未婚夫只是轻轻握着自己,没有丝毫逾越。

    “你意思,别人看见,便会认定轻浮,即便你我没有轻浮之意。”

    这.......

    少女的思绪开始混乱,好像哪里不对,又好像似是而非。

    “如此,所有问题可归结为四个字:人言可畏,对吗?”

    这时,蔡琰点了点头。

    周公恐惧流言日、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还有很多很多例子,都证明了人言确实可畏。

    “既然校尉知道,为何还要......”

    指了指北方几乎看不见的人影,刘备又指了指城墙内侧。

    “在这里,和上来之前,看到的景象一样吗?”

    “大有不同。”

    “为何?”

    自然是站得高看得远啊!

    “人言,可畏或不足虑,看你站在什么地位什么角度。譬如,其他人上城是不被允许的,可我却畅通无阻。”

    特么当今天子还搞果体会所,怎么不见谁站出来说半个字?

    聪慧的蔡文姬若有所思。

    未婚夫继续说道:“很多时候逆境未必是坏事,除非已经在心里认定它是。换个角度,所有人都处在逆境中.......”

    见未婚妻不解地看着自己,刘备笑道:“凡人皆有一死,每过一日,便离死亡更近一日,无人幸免。”

    “恐惧悲伤是一日,豁达喜乐亦是一日,人生,问心无愧就好,余者,庸人自扰之。”

    听着如此离经叛道的谬论,既新鲜,又惶恐,更愤愤不平。

    “妾本庸人,自与刘君判若云泥。”

    嘿嘿,小媳妇终于反击了。

    这才对嘛,整天背着大包袱敏感的像小兔兔,那还怎么愉快玩耍呢?

    “贤者有云:女儿是水做的,男儿是泥做的,文姬猜猜男女相遇会变成什么?”

    蔡琰显然被这种比喻打动了,能说出这样话的贤者,情感何其丰富何其敏锐?

    “总不是泥汤吧?”

    “水泥,一种建筑材料。”

    八成是胡诌的,哪有叫水泥的古怪建材?

    给了未婚夫一个白眼,蔡琰知道对方是故意的,故意逗自己说话。

    不过,这种在乎的感觉,这种煞费苦心的体贴,才女已渐渐有所明悟。

    心头不再紧绷绷,眼前亦不再灰暗。

    小男人刘备就这么看着,直到看见未婚妻嘴角隐隐的微翘。

    “嗯,能冒昧的问一下,文姬有什么心愿吗?”

    蔡琰不假思索地回答:“孝顺爹娘。”

    “还有呢?”

    蔡琰愣了愣,才转过脸去,低声说道:“将来,妾会相夫教子,侍奉婆婆。”

    “还有吗?”

    还有?什么意思?

    转过脸,蔡琰眼中大大的问号。

    “我的意思,有没有只属于文姬自己的那种,哪怕,种一盆花,静静观其生根发芽,枝繁叶茂,花开花谢,呢?”

    “又或,养只小猫小狗,品鉴美食美酒,醉心琴棋书画,游览春光秋色,甚至独处一隅什么也不想不做。仅仅为了自己内心的满足与安宁。”

    为了自己,只是为了自己么?

    在老爹的熏陶下,未满十八的蔡琰的才艺才情已经独具一格匠心独运。

    未婚夫的关心令她很是感动,于是微笑道:“赋诗唱曲,算么?”

    “洗耳恭听。”

    这里?

    蔡琰惊讶地四顾,不远处值守的军士,三三两两。

    “此情此景,你在我在,此刻不唱,以后未必还有机会。”

    窖藏坏水见缝插针地补了一刀。

    人生若只如初见,且为郎君歌一阙。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一曲唱罢,很是满意的厚脸皮小男人故作谦逊状。

    “啊呀呀,今日始知文姬仰慕吾若此,不敢当,实不敢当!”

    “扑哧!”

    破颜一笑,东都失色。

    斜阳西下。

    一对有情人,走下墙头。

    蔡琰又有不解,这回,未婚夫竟然没有牵手。

    回应少女的,依然是包容与尊重的微笑。

    牵手是为了你,不牵亦是为你,此中意味不可言传。

    将未婚妻送至客栈,约好明日再见。

    刘备赶到卢府。

    新的御赐的广平侯府,除了比原来的宅邸宽大了好几倍。

    侯府中的陈设与格局更为考究,体现了封建等级的悬殊差异。

    卢月老最近心情颇佳,略略有些发福,精神也明显提振了好几个档次。

    天子满意,同僚奉承,亲友关怀备至,令老头焕发了第二春。

    两个妾室接连确诊喜脉。

    多子多福的天然属性,满满地洋溢在眉眼间,一个不留神就会气贯斗牛。

    将爱徒招入书房,听完面圣的大致情况,卢植没有贸然降下雷霆。

    尽管弟子的手段称不上光明磊落,却是实打实的践行儒家忠君思想。

    且,一番奏对,活人两万,既是大慈大悲,又是明明白白的仁,大写的仁!

    即使借助阉竖之手,看在一切卑鄙是为了高尚目的的初衷上,捏着鼻子认了吧。

    哎,当初颇显愚讷的弟子,如今,越来越像妖孽,是福是祸......且看吧。

    “既然蔡家女来了,就在东都完婚吧。”

    师父师父,谁先谁后一目了然。

    所以,卢植毫不客气地包办婚姻,扼杀剥夺了花心刘自由恋爱的自由。

    于是,刘备暂住卢家老宅,筹备婚礼,毕竟三媒六聘一大套礼仪,没个像样的居所肯定不成。

    只是,谁也没想到,婚礼前夕,另一个更为惊艳的少女来到东都。

    如彗星撞地球般,冲进完全没防备的刘备与蔡琰之间。

    她是......谁呢?

    满头问号的缺损老牛:哎呀呀,吾也好想知道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