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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挑战大耳贼的小皇帝

    标点符号为执金吾发明,并应用到公学的课本上,又因其方便实用,一经推开便为朝野所接受。

    周忠按照习惯断句,随手标上了逗号与句号,但宫中藏书却没有。

    很快,袁基反应过来,刘备这是狡辩,或者诡辩。

    “太后,陛下!无论有无标点符号,光禄勋所书圣人之言,其意并无过错,执金吾未免过于吹毛求疵了。”

    众人纷纷舒了一口气,周忠也得以降下血压,再次说到:“太傅所言,正是吾之本意。”

    光熹天子点点头,说道:“袁卿周卿,言之有理。”

    刘备不由得暗笑,这小皇帝想拉偏架,太嫩了点。

    “太傅光禄勋所言,臣不敢苟同。尤其,此与圣人之意背道而驰!”

    “竖子,休得胡言!”

    周忠再次血压飙升,指着自己写的字,反问道:“圣人之言岂是你个莽夫能懂的?”

    刘备哼了一声,再次提笔,在“民可使”后面加了一个逗号,又在“不可使”后面加了个逗号,最后,在周忠的逗号上加了一点。

    “劳烦左少府,读一遍。”

    左丰也是有学识的,扫了一眼,便大感惊奇,这简直有点石成金之妙。

    不过,他随即朗声念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堂上众臣,除了何进,都是饱读诗书的高级知识分子,听左丰读完,立即有了判断。

    周忠的认知,与刘备的认知,判若云泥。

    甚至可以说,按照刘备的断句,更符合圣人的名誉。

    没等他们消化理解,刘备再提笔在纸上写下若干标点符号。

    “再劳烦左少府,读一读。”

    左丰心领神会,再次朗诵:“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哇!

    一众大臣,与太后天子,都为之哗然。

    袁基、周忠以及杨彪等人更是三观颠覆,看着白纸上标点符号,毛骨悚然。

    这断句,完全颠倒主次,其蕴含的意义,彻底打破了时代的认知。

    卢植也是大为震撼,孽徒,真是妖孽!

    冷场中,太师站出来,不愠不怒地问道:“这些,是何人所授?”

    “圣人所言,弟子有感而悟。”

    卢植点点头问道:“因圣人何言所悟?”

    “‘有教无类’,‘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卢植默然,不管承不承认,这次弟子说的没错。

    大殿上再次沉默。

    刘备再次向上首拱手说道:“若不施恩教化,愚民永远是愚民,则天子朝堂何以代天牧民?”

    再哔哔,就换人!

    何太后猛然心头一跳,与权力相比,交易所那点收益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再说,都快中午了,赶紧完事,大家也好下班过节。

    “皇叔所言甚是,所奏,皆准!”

    说完,瞄了一眼赵忠。

    赵忠立即说道:“有本奏来,无事退朝。”

    “臣,有一事。”

    众人看去,又是执金吾。

    太后叹了口气,皇叔真是个事精。

    “皇叔,请讲。”

    “臣听闻昨夜,有津门门侯被拘押至诏狱,何故?何罪?”

    太后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儿子,刘辩腾地脸红了。

    拘押五门门侯查办,涉及太后、皇帝、张喜、周忠和崔烈。

    其他四个门侯是玩忽职守罪,唯独津门门侯太史慈是“大不敬”之罪,此罪可大可小,全凭上面的心意。

    崔烈皱了皱眉,他没想到津门门侯居然和执金吾有渊源,既然对方问起,不能不答。

    “津门门侯太史慈,藐视君上,犯大不敬罪,已撤职查办。”

    刘备恍然,却又迷惑不解地问道:“哦,太史慈何时何地藐视君上?可有人证物证?”

    崔烈有些懵,这罪名是宦官说的,自己一大早上朝还没来得及审问。

    这时,刘辩不安起来,再追问下去,昨晚的事就会公之于众了。

    他看了一眼小黄门胡堪,昨晚他一直跟随自己出宫的。

    胡堪明白主子心意,当即说道:“太史慈平日多有狂悖言论,心怀怨望,且收受贿赂,罪证稍后再补。”

    刘备募地盯住胡堪,厉声喝问道:“再补?也就是说,现在并无证据证明太史慈有罪,对么?”

    胡堪被刘备眼神盯住,顿时结结巴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刘备再转向崔烈,质问道:“无人证物证,廷尉就是这么办案的?”

    崔烈也为之气结,看来是小皇帝搞得猫腻,但事君如父,这锅只能自己背。

    “太史慈只是嫌犯,目前并未定罪,吾自会秉公审判。”

    刘备得理不饶人,今日必须救出太史慈。

    “吾没问廷尉是不是秉公审判,而是问你为何拘押无罪官员?或者是谁让你抓人的?”

    面对刘备的步步紧逼,太后紧缩眉头,隐隐觉得不妙。

    这时,刘辩知道再不出面压制,崔烈肯定撑不住。

    小皇帝霍地站起身,盯着刘备说道:“抓人是朕的意思,朕说他大不敬,不行么?”

    刘备微笑道:“难道无论陛下说了什么,吾等都要照办么?”

    刘辩略带嘲讽地说道:“有何不可?当然,若非忠臣,大可以不把朕的话放在心上。执金吾以为呢?”

    众臣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附和不是,反驳也不是,只能看着执金吾孤军奋战。

    刘备朗声笑道:“那陛下可记得先帝遗命否?”

    众臣麻了,灵帝临终前是要立刘协为太子的,但几乎所有大臣都反对的。

    按照刘辩的意思,他们都不是忠臣。

    何太后暗道不好,儿子真是浑,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这个未曾一败的皇叔?

    “辩儿,当注重仪表,还不坐下!”

    训完儿子,太后又和稀泥安慰刘备。

    “皇帝年幼,言辞失当,都是朕的错,还请皇叔不要介怀。崔卿,若无真凭实据,尽快还津门门侯以清白。”

    崔烈立即躬身领命:“臣这就去办。”

    刘备转向何太后,躬身施礼:“圣明无过太后,臣为大汉子民感佩于心!”

    起身后,将一叠未署名的卷宗交给左丰。

    两战全胜,执金吾见好就收。

    至于小皇帝不服气的眼神,谁在乎?

    何太后打开无名卷宗,浏览片刻,一脸羞怒红到了脖子根。

    对儿子迁怒与太史慈的始末,也有了全面的认知。

    这个不成器的混账!

    老娘费心费力,千辛万苦让你坐上皇帝宝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请皇帝去先帝牌位前跪着,直到他认错为止!”

    有内侍搀着刘辩去宗庙罚跪。

    小黄门胡堪面色如土,执金吾的卷宗肯定与昨夜之事有关。

    眼下,皇帝受罚,自己还能好得了吗?

    “噗通!”

    胡堪双膝跪倒,捣头如蒜:“太后,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何太后冰冷地说道:“送他去文陵。”

    赵忠虽然不忍,但还是挥了挥手,两名武装宦官如狼似虎上去,将胡堪拖了出去。

    “饶命,奴婢不敢了.”

    跪在父亲灵位前,刘辩犹在气鼓鼓的暗暗发誓。

    大耳贼,等吾亲政,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