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为什么

    在城堡里忙碌了几天却没有太大的进展，又摄入了过量的麻醉植物，无法睡去。

    烦躁，焦虑，还有饥渴的恶意。竟然在此刻达成了一种畸形的清醒：

    原来如此。这所谓的恶意是由我的欲望扭曲而来的啊。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有欲望，这些恶意就永远不会消失。

    为什么要把内心无法抑制的渴望扭曲成这种混乱残忍的思绪呢？

    没有相关的记忆，连潜意识的深海里都没有一丝痕迹，被我彻底地删除了。

    为什么？

    发生过什么？

    思绪越来越混乱，微弱的平衡很快被打破了，饥渴感无法忍受。

    太多的味道了，我找不到罪恶了。

    把这些人都杀死，所有人都有罪。

    终于，一股强烈的感觉进入脑海。

    找到了，模糊的味道，能消耗掉我的恶意吗？应该不用把这些人全杀了。

    顺着感觉里的方向，头发凌乱，肤色苍白的少年走了过去。

    路过一家高档的制衣店，一块平整的劣质水晶里他看到了自己的模样，稍微整理了一下。

    我一无所有。

    潜意识深海又翻涌着，为什么我会一无所有呢？

    作为想法的起点和终点，潜意识深海深刻影响着人的思维。

    我为什么要铭刻这样的想法呢？

    有关的记忆又被删除了。

    是的，能得到的从来不在意，得不到的连毁灭都做不到。

    所以，我一无所有。

    青铜龙波尔多纳再次从噩梦中醒来，身上的锁链牢不可破，暗无天日的监牢比噩梦里的更加压抑。

    今天是什么样的折磨呢？是用酸蚁群噬咬他的内脏，还是腐金草的汁液腐蚀他的全身？

    作为金属龙的一大分支，青铜龙最广为人知的特征就是强悍的身体素质，超强的防御力和恢复能力，甚至有这样的说法：立于大地之上的青铜龙不会死去。

    相应地，魔法能力弱到不值一提，大多数青铜龙只会一个魔法，来自龙族传承的天赋魔法。

    波尔多纳有些后悔，为什么我会选择镜中世界呢？几乎所有的青铜龙都会本能地选择优雅姿态，增加魔法抗性并能随意改变身体状态和结构的天赋。强大的身体素质和相辅相成的天赋，成年的青铜龙堪称所有对手的噩梦。

    波尔多纳跟大多数金属龙一样，喜欢书籍，某天深夜他用自身天赋镜中世界走进了伯纳公爵的书房，那个小老头没有吓得屁滚尿流，反而冷静地和他交流，最后他们甚至签订了契约。虽然后来发现是那个老家伙的圈套，他还是佩服伯纳的勇气和智慧。

    伯纳的后人就差得远了，富不过三世的败家子们竟然把波尔多纳卖给了臭名昭著的真理邪教，从此他就被囚禁于此，提供给邪教徒身体材料，偶尔还要被胁迫使用镜中世界魔法。

    龙类的生命都很悠长，青铜龙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真理邪教被覆灭了，可能我还未到成熟期呢。波尔多纳如此想着。

    但是最近他很不安，真理邪教越来越频繁地利用他的镜中世界，一个庞大复杂的魔法阵被构筑出来，魔法素养很差的青铜龙不理解那些符号和结构的意义，但是恐怖的魔法波动还是让他心惊胆战。

    立足大地的青铜龙天性里有着宽厚博爱，不愿意继续配合，已经被折磨很长时间了。

    今天很安静，他们放弃了吗？

    波尔多纳乐观地想着。